相處融洽
待景雪麗走后。駱玉華的心久久不得平靜,那些個字一個個敲擊在她心上,擊得她生疼。 歐陽凌被困,玉宇軒有求于景家,那么她該如何是好?玉宇軒不表態(tài),她已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玉宇軒表態(tài),她立即就會被景家毫不猶豫地除掉,兩者之間差的只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些,駱玉華實在沒有睡意,來回在屋子里走動,最后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她叫上羽兒飛快地朝玉宇軒住的宮里去,一路上一言不發(fā),即使羽兒問了她好幾聲話,她也恍若未聞。 到了玉宇軒所在宮殿后,她讓蕭天去稟報了一聲,然后讓羽兒到門口等著,自己率步就走了進去。 玉宇軒在御書房里,她進去時,他正背光而立,渾身被光線勾勒出一個模糊的映像來,遠遠望去,有些迷蒙。 一個貼身侍衛(wèi)將她帶到書房后,即刻關(guān)上門,匆匆退出去了。 駱玉華立在門檻處,突然失了上前的勇氣,其實,她什么也沒有想好,方才僅一個沖動,她就過來了,現(xiàn)在見了玉宇軒,反倒想退縮了。 “瑩瑩,有何事?”玉宇軒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臉上沒什么血色,一雙原本有神的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駱玉華見他神色憔悴,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里暗道:這又是何必呢? “你放我走吧?!瘪樣袢A最終還是慢慢朝他走近。 玉宇軒定定地看著她,他的側(cè)臉浸潤在光暈中,顯得分外柔和。 “瑩瑩。”他低呼了一聲,胸口一瞬間有東西被揉碎,疼的他只能靠住了柱子,聲音卻是出奇地冷硬:“即使放你走,你也逃不掉的?!?/br> “逃不逃得掉,都有一線希望,若等在這,無疑是在等死。”駱玉華冷冷地反駁道。 她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玉宇軒真的很自私,不想放手,卻完全不顧及她! 難道他不明白,人若不在了,守著還有什么用? 玉宇軒沒有回答她,他悄然轉(zhuǎn)移了視線,并不打算開口。 兩人僵持了許久,駱玉華只得退而求其次,嘆道:“若是要你跟我走,你放的下嗎?” 玉宇軒渾身一震,瞳孔猛然間放大,隔著重華望向駱玉華,似乎在辨別她話語的真假,又似乎只在斟酌該如何給自己一個逃脫的理由。 長久的沉默后,駱玉華深吸了口氣,最后失望地離去了。 那一晚,她的夢境里反復(fù)出現(xiàn)一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抓走,那個人始終背著身,未曾回頭看一眼…… 短暫的平靜只持續(xù)了兩日,一個驚天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風始已經(jīng)連連攻克了鳳玉四個城鎮(zhèn),鳳玉退守國土一千里。 消息越傳越快,不到一日,又傳遍了整個都城,人人自危。 駱玉華聽了羽兒的稟告,冷笑了一聲,未對此評論一句。 “羽兒,你走吧?!彼鋈粚τ饍赫f。 聽者一驚,撲通一聲跪下,眼里頓時蓄滿了淚水:“主子,羽兒誓與你共生死?!?/br> 駱玉華徐徐俯身看她,見她神色異常堅定,什么也沒說,卻又說了句:“我累了?!?/br> 之后,她掀了幔帳,躺平了身子。這一睡卻睡了整整一日。 到了晚上,羽兒進來時,卻發(fā)現(xiàn)她在梳頭,而且梳得極其認真。 “主子?!庇饍河杂种埂?/br> 駱玉華依舊背對著她,有一下沒一下梳理著自己的長發(fā)。 羽兒救那樣立在她身后,一動不動地看著,也不再言語。 不知過了一盞茶,還是兩盞茶功夫,侍衛(wèi)蜂擁沖了進來,其中一個人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娘娘真是好興致,這半夜的還在梳妝打扮?!睘槭椎木笆绦l(wèi)突然間立在了駱玉華身邊。 駱玉華這才將梳子放下,笑了一聲,開口道:“我們走吧。別為難她“ 說完,就跟著景侍衛(wèi)往外走。 羽兒見狀,立即要沖過來,但最后還是被幾個侍衛(wèi)架走了…… “你準備帶我去哪兒?”駱玉華跟在景侍衛(wèi)的身后,慢悠悠地問。 她邊走邊順便辨認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這路程是朝著宮外的方向。 走了大約兩盞茶功夫,他們出了后宮,一輛馬車停在了外面,同時還有一個侍衛(wèi),牽了兩匹馬。 “娘娘,上馬車吧?!本笆绦l(wèi)朝其中的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個駕馬車的人立即用手扒開了簾子。 駱玉華大步上前,正要上馬車之際,驀地停了下來,她回過神冷冷地看向景侍衛(wèi),良久后一笑,道:“記得替我謝謝你們皇上?!?/br> 交代完這句話,毫不猶豫地上了馬車。 直到她進了馬車一會兒,景侍衛(wèi)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她那句話的意思,而后喊了一聲:“走。” 這一晚,月明星稀,駱玉華半倚靠在馬車上,心情卻十分復(fù)雜。 她不是傻子,既然景家沒有把她關(guān)押在大牢里,這就充分說明他們準備把她當做一顆棋子,只是,穆子墨見了她,不知又會作何感想?還有歐陽凌,但愿他沒什么事。 想了會兒心事,駱玉華便索性不想了,瞇了眼就放松下來,讓自己進入了夢鄉(xiāng)。 他們馬不停蹄地趕著路,景深也不同她說話,中間間隔幾次她下馬車要方便,景深也沒有理會她,甚至沒派人盯著她。 這日,駱玉華撩簾朝外面看了看,見四周一片綠色,心情不禁也好起來,便索性把鏈子扎起來,一邊欣賞著馬車外的景色。 景深見狀,眉頭皺了皺,倒也沒說什么,路途中,兩人目光數(shù)次相接,駱玉華都會很自然地移開,絲毫不見任何擔憂恐懼之色。 “后日便到了,你也能見到穆子墨了?!本吧罾湫α艘宦?。 駱玉華點頭,應(yīng)了個“哦“字,依舊興致勃勃地觀賞著風景。 那景深看她如此不在意,自己頓時有些惱怒,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跟她計較,但心里卻是不愿意再與她說話了。 駱玉華也不屑理他,兩人在相互不待見的狀態(tài)下,終于挺到了鳳玉駐扎的軍營。 “下來。”景深下馬后,徑自撩起了她的簾子,沒好氣地吩咐。 駱玉華立即下了馬車,跟著他后面,隨他進入了軍營邊的一個帳篷里。 駱玉華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發(fā)現(xiàn)里面著實很簡陋,一張床、一個書桌,然后一個掛衣裳的木柜。 “這里是我住的?”駱玉華就近坐在了一個凳子上,掃了景深一眼。 景深忍了忍,然后走到一邊一撩簾,指了指里面,盡量平靜地說:“你住那兒?!?/br> 駱玉華一看,竟發(fā)現(xiàn)這個帳篷里竟然還隔著一塊兒地,里面只單單放了一張床。 “這是什么意思?”駱玉華蹙眉。 “沒什么意思,睡不睡由你?!闭f完,景深就自己走了。 駱玉華掃了里面一眼,想想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委屈自己躺在了那張十分簡陋的床上。 跟他住一塊兒,這不是要監(jiān)視她么? 等到晚上用膳的時候,有個丫頭送了飯進來,駱玉華用過后,又躺回了床上,索性什么事也不打聽。 景深回來時,駱玉華已經(jīng)睡熟了。 他撩簾看了里面背對著他的駱玉華一眼,心底又升起一股子火氣,方才得到消息,風始又滅了他們一個師。 “駱瑩瑩,你怎么能這么心安理得?”他忍不住大聲地叫醒了駱玉華。 其實駱玉華早就醒了,但就是不愿意搭理他,這會兒聽他語氣不好,心里也不,免有些煩悶,霍地坐起身,一雙眼睛瞪著景深。 “你說,若是我用你去做交換,那穆子墨會不會拱手將那塊地讓出來?”景深瞥了她一眼,忽然道。 “不會?!瘪樣袢A吐了兩個字,就又躺下了,不再開口說話。 景深莫名呆了一會兒,最后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床邊。 次日,景深還是好吃好喝地招待她,竟是沒有出去。 駱玉華悄然觀察了他一陣,終忍不住調(diào)侃:“你的心態(tài)真好。” 說完這句話就想離開,不料景深卻深深地轉(zhuǎn)頭看向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很高興地說:“有你在,何須我去前方拼死?” 駱玉華聽罷倒也不惱,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己那個小屋。 這夜,駱玉華睡到一半,突地聽到外面有談話聲響起。 起初,她翻了個身,想繼續(xù)睡去,但輾轉(zhuǎn)了幾次,卻不想怎么也睡不著了,最后她只得睜眼躺在床上,屏住氣息,聽他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