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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分配完任務(wù)后,高悅最后點了齊鞘的名字。 他對齊鞘道:“齊良人這些日子恐怕要辛苦一些了,這后宮里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均需要你簽字后,才可下發(fā)行辦,每月廿五,你將本月所有簽過字的底單統(tǒng)計無誤后,再轉(zhuǎn)交給本君,又本君派人到各所各宮核對清查,無誤后,所有涉及銀兩或物資派發(fā)等事宜方可入賬……這些事情,瑣碎繁雜,需耗費你不少心神啊!” 齊鞘做好記錄,干凈利落地簽字畫押,他對高悅說:“愿為畢焰君效犬馬之勞,此言發(fā)自肺腑,又怎會因耗神而不為?再說,愿為大周皇室之表率,乃是畢焰君提倡之事,也是我等皇室中人本就該盡的職責?!?/br> “你能如此想,真是太好了。” 所有的任務(wù)分配完畢后,若是周斐琦來看,一定第一時間就會發(fā)現(xiàn),高悅這是將大周的后宮,按照一個公司的標準分成了各個部門。結(jié)合大周目前的后宮各所各司讓嬪妃們分別對接幾個部門,誰管誰那灘兒事兒,最終的執(zhí)行簽字權(quán)交到了齊鞘手上,這相當于是讓齊鞘一人監(jiān)管多個部門,相當于是執(zhí)行副總的職位。而高悅就像是在原來的公司里當總裁一樣,每月看看報表,看核算,看下屬各部分的業(yè)績完成情況,這樣就算他人不在后宮,因為有各種制度和罰則,嬪妃們?nèi)羰沁€想留在這個后宮里,就會盡力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這種情況下,若還有人搞小動作,那也有了明確的指向。想要搞垮一個后宮的妃子,不需要再弄出人命那么恐怖了,只需要給他或者她的任務(wù)上玩命添亂,弄得她領(lǐng)最重的罰則被攆出皇宮就好了。 所以高悅這一招也算是一石二鳥,既避免了后宮再有血案發(fā)生,也有效地消耗了嬪妃們的精力,最關(guān)鍵的是這招看似是分權(quán),實則是進一步將話語權(quán)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而且,這個體制進行下去,運轉(zhuǎn)起來后,相信用不了多久,人心也會漸漸向高悅靠過來。畢竟,這些嬪妃們早晚也能想明白,是誰給了她們管理實務(wù)的機會,這個機會高悅能給,也就有權(quán)隨時收回來。 這里面利用了一個心理學的管理小技巧,當一個人一無所有時,他在意的東西總是有限的。時間長了,無所事事的人會廢掉,然而一旦有人給她們一個可以施展才華和證明能力的機會,她們也能從中體會到綻放自我的樂趣,那么應(yīng)該沒有人會不珍惜吧? 這就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是一樣的。 高悅認為,不論是現(xiàn)代人也好,古代人也罷,沒有什么問題是一招心理學解決不了的。畢竟人這個物種他就是從始至終基因里帶著某些相同的普遍屬性,比如貪、財、好、色,好吃懶做等等,那么對于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強烈需求也同樣是貫穿歷史長河。 就像伯樂和千里馬的故事,是一樣的道理。 這一日,景陽宮聚餐后,高悅沉著天黑之前,去了一趟永壽宮。 說起來,他又已經(jīng)連著好些日子沒有來給太后請安了,不過,這段時間太后也沒有再派玉竹來找他。其實,他很明白,李榮兒的去世,就算很可能是太后親手所為,但是在她心里,李榮兒畢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小一輩兒,感情基礎(chǔ)絕對不是假的。 而太后之所以在李榮兒之后把后宮權(quán)令交到自己手里,李家沒有合適入宮的人選是一方面,周斐琦不肯接納旁人也是一方面,但更多得恐怕還是太后自己不愿再看到一個好好的李家小輩兒折損在這個吃人的皇家后宮了吧…… 可是,高悅今天來找太后,其實是想投桃報李,他想將自己的計劃和對后宮的規(guī)劃講給太后聽,他希望能借此安慰一下太后的心,讓她這位以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不要對未來太過失望。至少,他想告訴她,你看,其實這個皇家的后宮,還可以有一番新的氣象,這里的妃子們除了給皇家開枝散葉之外,也可以有新的人生目標。 太后也一樣,在這場由高悅發(fā)起的后宮變革里,高悅希望太后也能有參與感,他想拉著太后,讓她也體驗一番當現(xiàn)代公司董事長的爽快,因為在高悅心里,太后若是生在現(xiàn)代,絕對可以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女強人,她的人生必將比現(xiàn)在更耀眼,更輝煌。 因為,大周太后李氏,就是這樣一位讓人了解之后,不得不欽佩的傳奇女子?。?/br> 第102章 寒露二候 太后這會兒用過晚膳正在永壽宮的大院子里遛彎兒。玉竹和李公公一左一右陪著她,一行人從錦鯉池,走到白石橋,又繞到楊柳岸,整個路線就是圍著永壽宮兜大圈兒。為得就是能多走幾步。 要說太后最近的心情,那真是一言難盡。她今天早上照鏡子,發(fā)現(xiàn)兩鬢的頭發(fā)除了外面一層還是黑色多,藏在底下的發(fā)絲大多都已經(jīng)白了??吹竭@些白發(fā),才真得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老了。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她的情緒波動也很劇烈,這種情形是最傷身體的,大悲大喜都容易令人身心受損。 “唉……”太后走著走著突然嘆了口氣。 玉竹和李公公均不明所以,但他們倆個跟了太后一輩子,也確實真得關(guān)心她,便問:“太后娘娘,您因何嘆息???” 太后道:“哀家只是感嘆歲月無情催人老,最近這幾天,總是感覺這身上乏得很,再也不復(fù)年青時的精力了。” 李公公道:“太后哪里就老了?老奴覺著您正當有為之年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