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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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熙低聲道:“先給你自己療傷……我還好……” 只是靜臥不亂動,他便沒那么難受。但是九皋……他的傷勢太嚴(yán)重了…… 九皋微微一笑,艱難地俯身吻了吻純熙的唇:“當(dāng)然是師兄跟孩子重要。我皮糙rou厚血多,這點(diǎn)傷不妨事。等我?!?/br> 九皋說到做到,當(dāng)真是配了藥熬了藥親手喂純熙吃了藥,才放心地徹底暈死過去。 純鈞和飛鷹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在旁圍觀,直到九皋暈過去,純熙掙扎下床,他們才上前制止。 “二皇兄……”純熙的話還沒說完,純鈞便接道,“告訴我如何配藥,我去給他抓藥熬藥。你別亂動?!?/br> “多謝皇兄……”純熙看著九皋慘白的臉色,心如刀絞,他雖大開殺戒,十惡不赦,但的確是因為自己被人欺負(fù)才殺紅了眼的,他對自己……的確是沒話說,此番硬是幫自己配好了藥又親自喂自己吃下去才…… 純鈞給純熙拿來了紙筆,純熙收回凝聚在九皋身上的目光,結(jié)接過紙筆,飛速地寫完藥方遞給純鈞,欲言又止,純鈞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話你好了再說,飛鷹兄,麻煩你在這里看顧一二,我馬上回來。” 飛鷹看了眼純熙,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多少帶著點(diǎn)不悅,想到的確是自己傷了九皋,萬一留在這里,令其憂心,倒不如陪純鈞一起出去,所以他起身道:“還是我去抓藥吧!” 純鈞倒是也不怕他有什么不軌之心,可是純熙的目光太過擔(dān)憂,他只好先將九皋扶到床上,讓純熙暫時照顧著,這才跟飛鷹一起出了房間。 “這兩人……真是奇怪?!憋w鷹嘟囔一句,在純鈞的懇求下守在了門邊,以防再有壞人殺進(jìn)來,純鈞則去了藥廬配藥熬藥。 房間內(nèi),純熙慢慢坐起身來,解開九皋染血的衣衫,手法熟練靈巧地幫他包扎了傷口,這藥廬里的藥還算齊全,有些止血的藥很是好用。 純熙慢慢從踏上下來,在旁邊的小鬼子里找了一個藥瓶,倒出幾粒藥,重新緩步回到榻上,喂給九皋。九皋昏迷太沉,純熙只得俯身,覆上九皋的唇,親自將藥喂給他…… 第121章 相互折磨 痛…… 無邊的黑暗…… 籠罩……再籠罩…… 九皋陷在深深的夢靨中,痛苦掙扎。 有一道隱約的亮光,卻是他想努力抓住的溫暖。 “師兄……”低低地夢囈,令身側(cè)昏昏欲睡的純熙驀然驚醒,他撐著手肘略微起身看了看九皋,見他滿頭大汗,眉心緊蹙,似乎十分難受。 純熙幫九皋擦掉額上的冷汗,卻被九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扣得死緊“師兄!師兄……” “師兄在呢,阿九,阿九?醒醒……”純熙努力想將九皋喚醒,不過九皋卻是輕易喚不醒的,他抓著純熙的手,呼吸急促,面色潮紅,顯然被傷勢連累發(fā)起了高燒。 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么多痛苦都沒有讓他死去,這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定! 九皋抓緊了純熙的手,幾乎要捏斷他的手指!這是他的溫暖,這是他的光亮,這是他一生所追逐的救贖……堅決,不能放手! 純熙只得安撫地輕怕他,柔聲細(xì)語安慰他自己一直在他身邊…… 看今日九皋的表現(xiàn),純熙已經(jīng)將心底的猜測驗證——害九皋去蒙洲承受五年之苦的人,果然是大皇兄! 他今天聽見自己喚純鈞二皇兄,大概以為二皇兄也是幫大皇兄除掉他的吧?所以眼底才有隱秘的痛苦和恨意閃過,卻終究被他他壓了下去,他是因為在意自己所以才沒有動手…… 當(dāng)年,自己一句戲言便害得阿九一家被父皇下獄,并在罪人的要身上烙印下特殊的圓形印記……再后來大皇兄不知又在父皇面前拱了什么貨,他聽到的說法是,那一家人全部處斬…… 純熙大病一場,后來輾轉(zhuǎn)被伏羲谷上一任谷主接到谷中,與皇室切斷所有關(guān)系,一心為善學(xué)醫(yī),兩年后,師父同樣帶回來一個小孩兒,便是九皋,他們誰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兩個師兄弟關(guān)系很好,一直到……七年前。 七年前大皇兄曾微服來谷中探望自己,然后在那之后便一直沒見過九皋…… 五年前九皋突然歸來,卻是不由分說就暗算了自己,然后將自己軟禁…… 將這些事情前前后后地聯(lián)系起來,仔細(xì)推敲,純熙不難猜到七年前九皋怕是通過大皇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曾試圖殺掉大皇兄,可惜大皇兄棋高一著,反倒將九皋弄到了蒙洲…… 結(jié)果蒙洲的煉獄沒有將九皋吞沒,反而讓他性情大變,殺人如麻……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际撬撬兾踝约骸?/br> 情愫互生的時候并不知彼此身份,九皋暗算他囚禁他的時候他仍不知原因,如今被他強(qiáng)迫被他占有甚至有了孩子,他才知曉這種種恩怨…… 只是不知道二皇兄此番前來究竟為何…… 難道,真的是來殺阿九的嗎? 純熙心事太重,琢磨到天亮,又覺身子疲乏,腰腹酸痛,只得熄了念想,強(qiáng)迫自己凝心靜氣。 思慮太多,對腹中的胎兒好……無論如何,這是阿九的骨rou,他須得保全…… 純鈞在門邊看著榻上昏睡的兩個人,實在是疑慮重重。 他并非真正的西和國二皇子純鈞,所以他也不能分辨這個神醫(yī)究竟是不是這具身體的三皇弟。 不過對方既然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喚過自己二皇兄,那么肯定不會是假的。 既然這人不是假的,那為什么皇室對外宣稱老三已死? 最令純鈞詫異的是……他的三弟竟然也同南安王妃,他那個老鄉(xiāng)一樣,懷了孩子! 這特么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男人生孩子……簡直……喪心病狂…… 純鈞抓抓頭發(fā),有些接受不能地轉(zhuǎn)身離開,他還是去熬藥吧,兩張藥方兩種療效,無論是療傷還是保胎,都耽擱不得,這兩人如今一個都沒醒,只吃一頓藥是不可能痊愈的。 飛鷹則又秘密聯(lián)絡(luò)了幾個無極宮的人前來,將伏羲谷內(nèi)橫七豎八倒著的尸體清理干凈,藥田藥藤架子等也都重新弄好,在處理尸體的時候,飛鷹表情微微一變,這些人,似乎在蒙洲見過…… 不,確切地說……不是這些讓你他見過,而是這些人身上的標(biāo)記,他曾在蒙洲見過一個人身上有……難道…… 這些人都是那個人派來的? 那個九皋,的確跟他一樣,曾去過蒙洲,難道九皋得罪了那個人?所以才惹來追殺與麻煩…… 要不要告訴九皋一聲?不知他發(fā)現(xiàn)了沒有?如果發(fā)現(xiàn)的話,如此大開殺戒倒也能理解了。 純鈞照顧了純熙與九皋三日。期間,九皋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但被純熙喂了藥之后又沉沉睡去。倒是純熙,身體慢慢好轉(zhuǎn),最起碼小腹不再隱隱作痛,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而已。 純熙端著藥碗離開時,純熙欠身道歉:“二哥,謝謝你?!?/br> 這次沒有再喚皇兄這個聽起來有些冰冷的稱呼,而是換了二哥這個親切的稱呼。 純鈞這幾日的悉心照料令純熙感覺很窩心,小時候更親一點(diǎn)的二哥果然還是比大哥更疼他。 “你都叫我二哥了,還說什么謝不謝的。”初見這次沒有馬上離開 ,將藥碗放下,坐在椅子上,跟純熙聊天,“說實話,我不記得你是我三弟,不過看咱們倆的長相,你又叫我二哥,我自然是相信我們的關(guān)系。” “不記得?”純熙有些詫異,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九歲入谷,離開皇室已經(jīng)有十五年了,那個時候二哥十三歲,但早在二哥十歲的時候就被送去學(xué)生意經(jīng)營之法,他不記得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純熙接下來的解釋令純熙恍然大悟。 原來二哥所說的不記得,是真的不記得。 “我十八歲那年遇到一場變故,醒來后就沒什么記憶了,所以修為被毀。什么都從頭開始的。”純鈞聳聳肩,“我這次來這里是蘇棧推薦我來求醫(yī)的,說伏羲谷的神醫(yī)很厲害,沒想到……竟遇到了你,你如果不交我二哥,我是絕對不會知道你是我三弟的……” 純熙想要下床,純鈞卻起身迎上去,將手伸過去:“你看看我還能恢復(fù)嗎?這個世界,沒有修為可是寸步難行的。” 純熙便仔細(xì)給純鈞探脈診查,片刻后他松開手:“二哥傷了根源,會有些麻煩,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令二哥痊愈的?!?/br> “沒事,你先養(yǎng)好身子要緊。”純鈞看著他,又看看榻上昏迷不醒的九皋,欲言又止,“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br> “嗯?!奔兾跻操I有勉強(qiáng),他現(xiàn)在的狀況的確不宜淬煉靈草煉制丹藥幫二哥固本培元,更何況,純鈞傷了根源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想要痊愈,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 當(dāng)天夜里,九皋終于醒了過來,他胸口的傷還很痛,意識也飄飄搖搖的,待視線凝聚時,九皋才發(fā)現(xiàn)他在藥廬榻上,思緒紛亂又尋得了一絲清明——孩子! 九皋翻身而起,牽動傷口忍不住一聲悶哼,但也讓他察覺到了身側(cè)靜靜仰臥著一人,正是純熙。 自己的左手一直緊緊抓著純熙的右手…… 手指有些僵硬,但九皋終究是松開了一點(diǎn)純熙的手指,繼而摸向純熙的脈門。 孩子還在…… 九皋重新躺下,卻是伸手輕輕覆在了純熙的腹部,表情欣喜,帶著點(diǎn)孩子般的笑容,真好,這里有他的孩子了…… 門口突然傳來動靜,九皋戒備地坐起身來,看向來人,發(fā)現(xiàn)并非師兄的二皇兄,而是他帶來的那個人——就是這個人傷了自己! 飛鷹并沒有靠近床榻,只在門邊打開一段容人的地方,靜靜佇立,輕聲開口:“那些死人身上都帶著蒼狼印,你可知道這代表什么?” 九皋冷哼一聲,聲音雖然虛弱,但氣勢卻不弱:“我當(dāng)然知道?!?/br> “那就好?!憋w鷹不再多言,招惹了蒼狼,后果是什么,這人應(yīng)該很清楚??磥硭恢肋@些人背后的人是蒼狼,所以才大開殺戒。 飛鷹轉(zhuǎn)身欲走的時,腳步頓了頓:“抱歉,我此番前來只為奉主子之命護(hù)送朋友前來就醫(yī),無意傷你?!?/br> 一切都是誤打誤撞。 九皋丟給飛鷹短短兩個字:“無妨。” 他能告訴自己尸體上發(fā)現(xiàn)的秘密也算對自己示好,之前的事,便一筆勾銷吧! 飛鷹這才離開,還體貼地幫他們關(guān)好了門。 九皋捂著胸口輕咳兩聲,才將視線轉(zhuǎn)向純熙。 關(guān)心則亂,若憑自己的修為,絕對不可能會被剛才的那個人傷到,只可惜,他的心已亂,只能被對方鉆了空子。 這次……怕是嚇到師兄了吧…… 純熙察覺到一只大手在自己腹部摩挲,逐漸醒了過來,扭頭正對上九皋溫柔的目光,兩人皆是一愣。 九皋率先移開眼神,戀戀不舍地收回手,垂到身側(cè)握指成拳,自嘲一笑:“師兄已經(jīng)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 純熙察覺到自己腹部戀戀摩挲的手離開,心里免不了幾分失落:“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嗎?”否則為何會囚禁他五年?又日日給他下毒,卻又日日給他解藥…… 彼此互相的折磨,究竟何日才是盡頭? 九皋強(qiáng)迫了他,又給他下了一線牽,如今終于令他男子之身懷孕,他是否已達(dá)到報仇目的?他是否……還能與自己共攜手,訴衷腸? 又或者,折磨完了自己,他便要瀟灑抽身,決然離去? 第122章 不告而別 阿九是風(fēng),他似乎很難抓到…… 純熙的表情九皋并未看到,事實上,他的確在思慮之后的事。 他當(dāng)然不會如純熙所擔(dān)憂的那樣,說什么折磨夠了之后便離開,他所思慮所想的是在為他們的將來做打算。 如今他跟師兄有了他們的孩子,但蒼狼似乎緊追著他不放,也追查到了伏羲谷,如果自己再留在這里,只會給在乎的人帶來危險。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習(xí)慣,要想后顧之憂,須得主動出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