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她不給樓重開口的機會,繼續(xù)道,“這說明皇上的病十分嚴重!甚至危險到生命,否則,你不會冒著生命危險的跑去苗疆求取破解之法!你告訴我,皇上究竟怎么了?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樓重看著她,好一會兒,抵著她的額頭低沉的笑了,“丫頭,你這樣……讓我越發(fā)舍不得了!” 她在跟他說正經(jīng)的好不好! 都什么時候了,他敢不敢有個正形! 看出嬌人兒的怒火,樓重總算開口了,將洪德帝和自己母妃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又將生死蠱借命一事講了,笑著看她,“如今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找到苗疆圣女,不確定她有沒有辦法解除生死蠱的毒!” “你……瘋了!只有半年的時間,若你趕不回來,四皇子和皇后就會名正言順,他們?nèi)舻贸言趺磿p易放過你……” “傻丫頭,不過尋不尋得到,七月底我肯定會回來的!”樓重揪了揪傅云杉的發(fā),挑眉一笑,“再說,他們想不放過我也得有那個本事!” 傅云杉無語,這人什么時候都要自戀一番! 不過想到洪德帝對他幾近苛責的寵愛,想來洪德帝定會在這半年安排好一切! 就算有萬一…… 傅云杉猛的搖頭,壓下心底那抹恐慌,對樓重鄭重道,“記住你自己的話,不管成功失敗,七月底,一定要回來!” “嗯,七月底,一定會回來!”看出傅云杉眼底的恐慌,樓重心里熨帖的一塌糊涂。伸手就想摟傅云杉,卻被傅云杉掀被下床的動作擋住。 傅云杉看也不看他,娶了衣服自顧穿上,就著燈光取了樓重放在外面衣架上的衣袍往他身上套,邊穿邊低聲道,“去司命的院子,他臨走留下了不少好藥,你帶些走,一路上也好有個防范。” 樓重一笑,從善如流的應了。 幫樓重收拾好,傅云杉提了燈籠帶頭往門外走,樓重突然拉住了她,指了指外間冬青睡覺的地方,傅云杉一怔,她忘記要出房門得先經(jīng)過冬青了! 樓重又扯著她指了指窗戶,傅云杉來回看了看,點了頭,她也來做一回破窗而入吧!不,跳窗而出! 樓重護著傅云杉從窗戶跳到房外,摟著她的腰身飛身上了屋頂,一路朝司命以前住過的院子而去。 屋內(nèi),冬青翻了翻身,望著半開的窗戶無語。有門不走,跳什么窗戶?兩人在屋里搞出那么大動靜,當她是死人聽不到嗎! 爺也真是的,來也不讓自家姑娘,聽那低吼聲,怕是氣的不輕!也不知爺是怎么給哄好的?嘖嘖…… 某貼身丫頭在榻上轉著眼睛賊兮兮的想著,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傅云杉若知道冬青早在樓重出現(xiàn)在自己屋里時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 兩人偷偷摸摸進了藥房,傅云杉點了燈,挑撿著給樓重裝了幾瓶,不經(jīng)意的問起常寺,“最近怎么不見他來了?你們吵架了?” “沒有,西北侯夫人舍不得他跟在我后面當奴才,把他要了回去?!睒侵匾膊唤?jīng)心的答道。 傅云杉皺了皺眉,“常寺是個穩(wěn)妥的人,你此去苗疆讓他跟著也多個照應!”說完,又補充了句,“多帶幾個人總會有備無患!” 樓重斜了她一眼,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便點頭應了下來。 送走樓重,傅云杉做賊似的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昏沉沉的想著樓重走了朝堂上還有幾個皇子能跟四皇子抗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著。 第二日一早,洗漱后去吃早飯,被傅紫菀追問,“三姐,三姐,你的嘴巴怎么腫了?” 她當下扭頭回了自己院子,著丫頭過去跟楚氏說天太冷,她不過去吃飯了,呆自己屋里吃。 心里將剛上路的樓重罵了個狗血噴頭! 當樓重讓人問常寺要不要跟他一起出趟遠門時,常寺立刻就蹦了起來,不出一刻鐘的功夫就出現(xiàn)在樓重的眼前,“爺。” “你去找傅三姑娘了?” 常寺心里一涼,罵了聲賊婆娘,垂下了頭,“找了?!?/br> 樓重嗯了一聲,翻身上了馬,居高臨下的睨著常寺,“看在那丫頭為你求情的份上,就給你一次機會!駕!” 馬踏揚蹄,奔出老遠,樓重勒住馬繩,看了眼傻愣愣的常寺,“發(fā)什么愣,還不跟上?!” “哦,來了!”常寺一跳三尺高,飛身上了馬,揚鞭策馬追上樓重,娃娃臉上滿是笑容,“爺!” 樓重斜了他一眼,揮鞭,縱馬而去! 幾個明路跟著樓重的侍衛(wèi)笑著向常寺抱拳,“恭喜常大人!” 常寺笑著點了點頭,心里雖然不知道傅云杉對爺說了什么,但總歸自己這次回到爺身邊是承了她的情! 幾匹馬飛馳而去,掀起塵土飛揚,不過片刻,人和馬都隱沒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皇宮,翊坤宮。 “母后,咱們要等到什么時候?”四皇子元璟劍眉微蹙,一雙丹鳳眸勾著冷厲的笑,“兒臣已經(jīng)等的很不耐煩了!” 皇后擰眉,看了四皇子一眼,朝伺候的宮人們擺了擺手,芳菲點頭,帶著眾人出了大殿,只留皇后和四皇子母子二人。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皇后將茶盅重重放下,“幾十年都等了,還差這么幾日的功夫?” 四皇子抿唇,“是母后瞻前顧后太多顧慮!要兒臣說,老六不在宮中正是好時機!逼宮也罷下毒也罷,將皇位搶到手才是勝利者!等兒臣坐上了那個位置,誰還敢說什么!” “元璟!你太讓母后失望了!”皇后冷聲,“你若想事情這般沒有腦子,這皇位不搶也罷!” “母后!” “不用叫本宮!”皇后沉聲,“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本宮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四皇子沒用一會兒,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斂了面色的浮躁,恢復一貫的清峻,起身撩袍跪地,“母后,兒臣知錯了!” “說,錯在哪兒?”皇后看著兒子,問。 “兒臣不該心浮氣躁,為眼前一點形勢沾沾自喜;不該夜郎自大,眼中容不下任何人;最不該將這件事想的太過表面!”四皇子沉聲道。 皇后欣慰的點了點頭,“接著說。” “如今朝中形勢傾倒在咱們這邊,父皇肯定也察覺了,他既已察覺卻半點動靜都沒有,這實在透著詭異!還有西北侯手中的兵權還在父皇掌握之中,就算咱們能策動逼宮,父皇也能以幾十萬兵力血洗太極殿!”四皇子說罷,后背猛生出一股涼意。 皇后嘆了一口氣,起身親自將兒子扶起來,“難為你還能想到這些。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切記!” “兒臣明白,日后再不會魯莽!”四皇子想到自己剛才那狂妄的口氣,一陣后怕! 想到慫恿自己動手的幾個諫臣,心里有了思量,辭了皇后,徑直回了自己宮中。 沒過幾日,京中忽然多了一起土匪,專搶大官之家,幾位大臣一夜遭土匪血洗,無人生還! 一時間,人心惶惶。 ☆、071 好戲連臺,花宴 三月三,春風和煦,暖陽融融,百花齊放,萬紫千紅。 傅云杉應邀去輔國公府赴賞花宴。 楚氏和傅紫菀本也在受邀之列,卻不想楚氏昨夜受了涼,頭昏腦漲,傅云杉自不會讓自己娘帶病去應付那些勞什子富家太太們!紫菀年紀又小,這種宴會不參加也罷。 因與永平侯府楚家兩個表姐約好了時辰,傅云杉吩咐車夫掐著點到了輔國公府,永平侯府的馬車比他們早到一步,瞧著傅云杉從車上下來,等在一旁的兩位楚家表姐笑著迎了上去,卻不想斜地里沖出一名青衣的女子,看似無意卻狠狠的將楚家大表姐撞了一下,大表姐楚玉如驚呼一聲,控制不住身子朝馬腿下鉆去! “jiejie!”二表姐楚玉鸞驚恐的聲音都變了腔調。 傅云杉眸色一冷,長指在腰間滑過,赤練紅綾似閃電一般卷住大表姐楚玉如的身子使勁一扯,將大表姐穩(wěn)穩(wěn)接入懷中。 “玉如表姐,你沒事吧?” 楚玉如臉色發(fā)白,一雙眸子瞪的大大的,聽到聲音往傅云杉這邊看過來,瞳孔都沒有焦距,看得出受的驚嚇不小。 “jiejie,你別嚇我!”楚玉鸞撲過去抱住楚玉如的胳膊,眼圈都紅了。 撞了人的女子瞧見楚玉如無事,瞥了瞥嘴,扭頭就往府門走,傅云杉朝冬青使了個眼色,冬青正待動手,不妨那女子被伺候楚玉如的丫頭一把拉住,“你是哪家的人,好沒有規(guī)矩,撞了我家小姐連句道歉都沒有!休想走!” 青衣女子嗤笑一聲,“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撞了你家小姐?讓開!我還要趕著去伺候我家小姐呢!”伸手撥開了丫頭走了進去。 丫頭被她一個大力推的踉蹌后退了好幾步,另一個跟車來伺候的丫頭忙上去扶住她,那丫頭不依不饒還要去追,另一個丫頭扯住她小聲道,“等進去看清是哪家小姐身邊的人再請咱們小姐定奪,現(xiàn)在追去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別給小姐惹事。” 那丫頭才嘟著嘴憤憤的瞪了那青衣女子的背影。 趕車的小廝嚇的也不輕,這要是萬一馬驚了,一蹄子踩下去…… “三姑娘,表姑娘沒事吧?” 傅云杉朝小廝擺了擺手,掃了眼輔國公府門前一排等著接管馬車的小廝,一個管事模樣的忙陪著笑上前,“小的見過安寧縣主。”然后,喊了一個小廝將馬車接了過去,“這位小哥,請跟我來?!?/br> 小廝朝傅云杉行了禮,跟著馬車從小門進了府。 “安寧縣主可還有吩咐?” 傅云杉瞟了他一眼,“剛才的青衣女子你可認識?” “這……”管事一怔,剛才的事他看的清楚,確是那青衣女子走過去刻意撞的,但那女子是與二小姐交好的一位小姐身邊的丫頭,他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啊。 冬青一眼瞪過去,“吞吞吐吐做什么?你以為你不說我們進去就看不到了?” 那管事一個激靈,忙垂了頭,“回安寧縣主,那女子是永寧侯府孫二小姐的貼身丫頭,名喚萃青的?!?/br> 孫家二小姐?孫妙語! 傅云杉淡淡點了個頭,朝他擺了擺手,管事忙退到一邊去抹汗了,不時朝府內(nèi)瞅兩眼,心里暗罵這接人的婢女是哪里去了,讓永平侯府兩位小姐等著也就罷了,連安寧縣主也敢糊弄! 楚玉如從呆愣中反應過來,驚懼的看了眼那馬強有力的蹄子,抓緊了傅云杉的手,“杉兒,還好有你在?!?/br> 傅云杉朝她安撫一笑,心里卻有些膈應,她可不信一個丫頭若沒得到主子的許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在輔國公府門前鬧事!孫妙語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楚玉鸞后怕的扶著自家jiejie,抬頭問傅云杉,“杉兒,咱們能不能不去了?jiejie這會兒一直在發(fā)抖……” “我沒事?!背袢缟钗鼛卓跉?,扯出一抹笑,強裝鎮(zhèn)定,“這是咱們第一次受人邀請,里面的還多是與咱們同歲的女孩子!能結交幾個對咱們以后也有好處。再則,咱們到了門口卻不入,別人會怎么想咱們永平侯府?只怕是以后再不會有人請咱們了!不為咱們自己也要為永平侯府的臉面著想,今日這花宴必須參加!” “可是,jiejie你……”楚玉鸞秀眉微蹙,有些拿不定主意,“杉兒……” 傅云杉有些驚訝大表姐居然能如此透徹看待這件事,面上微微一笑,對楚玉鸞道,“玉如表姐說的對,你們現(xiàn)在代表的是永平侯府的臉面,確實不能這樣離去。今日這宴是定要赴的……”想來不是那么好參加的也就是了。 “冬青,你一會兒就跟緊兩位表姑娘,我這邊不用你伺候。”傅云杉想了想,回頭吩咐冬青,不給冬青開口的機會,又指了方才不讓另個丫頭惹事的婢女,“玉鸞表姐,你這個丫頭借我一會兒,可好?” 楚玉鸞瞧了眼身邊的丫頭,點了點頭,招了那丫頭近身,“青葉,你跟著表姑娘,好生伺候著?!?/br> 青葉抬眸飛快掃了眼傅云杉,笑著福身,“奴婢青葉,見過表姑娘?!?/br> 冬青心知自家姑娘是怕楚家兩個表姑娘在宴會上吃虧,讓自己跟著好提醒一點,又見自家姑娘身邊有人伺候,也就笑著應了下來。 反正也就兩個時辰的事兒,這期間幾人不見得會分開,自己勤快一點兩邊兼顧就是了。 這時,接人的婢子終于露面了。 “奴婢巧云/巧玉見過安寧縣主,見過永平侯兩位楚小姐。”一襲紫色衣裙的婢女巧笑著行禮,眉眼暖融,面目嬌艷可人,舉止得體,絲毫未因三人是民間長大的而有所怠慢。行過禮就笑著在前面引路,“安寧縣主、楚家小姐,我家小姐已在沉香苑等候多時,幾位這邊請?!?/br> 冬青笑著應付,“有勞兩位jiejie?!?/br> 傅云杉朝兩位表姐點了點頭,兩人臉上有些發(fā)僵,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抬腳邁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