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進(jìn)到屋里，只見那小九躺在床上，仍然一動不動的，試了試他的氣息，和從東山公墓剛回來那時候差不許多。我心道，那座樓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的話，這小九到底是怎么樣撞到邪的？難道他進(jìn)去過那樓里？…

    我聽說過鬼船，據(jù)說是有的船只在大海上航行時突然神秘失蹤，若干年以后，又突然神秘的出現(xiàn)。不知道那座樓，是不是也像鬼船一樣，我想，昨晚我所看到的，說不定只是那樓的影像…

    發(fā)動車，我載著向風(fēng)，朝那座工廠駛?cè)ァ?/br>
    “阿風(fēng)?！?/br>
    “嗯？”

    “我覺得…萬金山他們那哥哥，那個小妖怪，以及從那塊古怪石頭里跑出來的那個不知名的東西，雙雙出現(xiàn)在市里，游蕩在臭水河那一帶，說不定就和那座樓有關(guān)…”

    向風(fēng)盯著前方的路道，默默沉思著。

    “之所以我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小伙計被那東西附身以后，也跑到了那座工廠里?！?/br>
    “走，先去那工廠看看?！毕蝻L(fēng)說。

    過河來到那岔路口，我指著遠(yuǎn)處，“就是那廠子…”

    把車駛進(jìn)工廠院子，兩個人從車上下來。

    “阿風(fēng)你看，這院子很干凈，像是有人打掃過一樣…”

    向風(fēng)掃視一圈，點點頭。

    陪向風(fēng)看過一樓的每間辦公室，我們上到二樓的車間。雖然白天，車間仍然昏乎乎，陰沉沉的。墻壁上，‘凌氏燈飾廠’幾個大字，似乎是用血刷上去的，干涸后變得暗紅，結(jié)痂脫落的斑斑駁駁的…

    從車間出來，我們上到樓頂。

    “大體就是在那個位置。”我指著西南方向，沖向風(fēng)道。

    向風(fēng)上上下下看了看，說道，“阿冷?！?/br>
    “怎么？”我問。

    “我打開天眼，看一看。”

    “哎呦，你如果不說，我都忘了你有這功能了，那最好不過了！”

    向風(fēng)沖我微微一笑，閉起眼睛，用劍指對著自己面龐豎畫四橫畫五，然后點住眉心，嘴里念念有詞，片刻把眼睜開，眼睛變得綠幽幽的，目光朝著西南方向望過去…

    我連大氣也不敢出，心里面莫名的有些忐忑，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向風(fēng)的表情，自始至終，向風(fēng)表情沒任何變化。

    隨著向風(fēng)用手在額頭上一拍，收起法，我迫不及待的問，“怎么樣？”

    “那地方有古怪?！?/br>
    “怎么古怪？”我急忙問。

    “有一團(tuán)霧一樣的東西。”

    “霧？”

    “嗯…”

    我想到，自己的‘意識’游離進(jìn)小九的眼中所看到的，那座樓四周，那種霧一樣的東西…

    “走，過去看看…”向風(fēng)說。

    我和向風(fēng)兩個出了廠子，順著廠后路對面的巷道一直走，來到那弄堂口。

    “昨晚就是在這弄堂里，接你電話的時候，里面出現(xiàn)噪音?！?/br>
    向風(fēng)當(dāng)先走了進(jìn)去，來到昨晚手機(jī)出現(xiàn)噪音那地方，停下來，從包里取出羅盤，剛往右手邊這座樓跟前一湊，羅盤的指針就出現(xiàn)晃動，磁場果然有異常！…將羅盤移開，靠近左手邊這座樓，指針便是正常指向…

    我和向風(fēng)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看向右邊這座樓，樓門依然是緊鎖著的。我站起身，來到左邊這座，用手一推，樓門‘吱呀’開了。

    “向這樓上的住戶詢問一下?！蔽业?。

    “好。”

    上到二樓，迎面碰到一個穿著工裝的女孩兒，警惕的看著我們。

    “小妹別緊張?！蔽倚α诵?，“向你打聽點事，可以嗎？”

    “什么事？”

    女孩兒說話帶著一口外地口音。

    我用手指了指，“你們對面這一座樓，沒有人住嗎？”

    “沒有?！?/br>
    “為什么？”

    “因為前段時間出了件事。”

    “哦？”我心里一驚，表面不動聲色的問，“出什么事？”

    “一對外地來打工，租住在那樓上的情侶，失蹤了。”

    “失蹤了？”我眉頭微微一皺。

    “嗯?！迸赫f，“那對情侶就是我們廠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我想了想，問道，“那對情侶，是哪里人，你知道么？”

    “不大清楚…”女孩兒搖搖頭，頓了頓，然后道，“我只知道，那兩個人進(jìn)我們廠之前，剛出院沒多長時間。好像是因為打架進(jìn)的醫(yī)院，兩個人打架，打的挺厲害的，臉上都有刀疤…”

    我的心砰然一跳，心道，該不會，就是訛詐劉胖子的那對情侶吧…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再向這女孩兒詢問，就詢問不出什么了。我想了想，說道，“那樓的房東住在哪里，你知道么？”

    “不清楚?！迸簱u搖頭。

    “那，你們這樓的房東呢？”

    女孩兒把地址和電話告訴了我。

    下樓出了弄堂，我們順著巷道往南一直走，來到大路，順著大路，往東走了一段。我們來到女孩兒所說的，她們房東所開的那家小超市。門口收銀臺坐著一個中年胖子，一口本地口音，應(yīng)該就是房東了。

    在超市里買了點吃食，買了包好煙，付完錢把煙盒撕開，給這房東遞了一支，和他海侃神聊一通，我提到那座樓。至于那對情侶失蹤的事，這人也不是很清楚。我便說我想租房子，向他詢問那座樓房東的住處。這人說，那樓的老板住在市中心那里，至于他在這里的這處產(chǎn)業(yè)，都是他老爸在幫他收租，他老爸是一個退休工，住在一處挺僻靜的老宅院里，頤養(yǎng)天年…這人把那座老宅院的大體位置，告訴了我們。

    “走吧。”向風(fēng)說。

    “嗯…”

    邁出一步，我突然心里一動，沖那胖子道，“對了，大哥?！?/br>
    “怎么？”

    “上個世紀(jì)九十年代的時候，你們這一帶有個開燈飾廠的凌老板，你認(rèn)識么？”

    “怎么不認(rèn)識，當(dāng)然認(rèn)識，只是沒什么交情。他以前住的那座樓，大體就在你剛才說的，我對面那座樓的那個位置?！?/br>
    “那，凌老板那座樓，現(xiàn)在呢？”

    胖子咧嘴一笑，“兄弟，看你挺機(jī)靈的，怎么傻了？那樓當(dāng)然早就拆啦，不拆的話，現(xiàn)在的這座樓怎么蓋起來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沖向風(fēng)道，“走吧。”

    一邊走，我心里面一邊想，那樓真的拆了么？…

    從超市出來，按照那胖子所說的地址，我和向風(fēng)兩個走了挺不近一段路程，找到了那座老宅院。里面住著一個頭發(fā)斑白，戴著老花鏡的老頭兒。我說我們要租房，老頭兒說他家那樓不對外出租了，問他為什么，老頭兒不答。我試探著向他詢問，關(guān)于樓里失蹤的那對情侶的事，老頭兒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理都不再理我們，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了起來。無奈，我和向風(fēng)只得離開。

    從老頭兒家出來，走沒多遠(yuǎn)，我的手機(jī)響了起來，看看號碼，朱賓打過來的。

    “冷…冷哥?！?/br>
    “怎么了？”

    “我想到一…件事?！?/br>
    “說?！?/br>
    “小九在這市里有個相，相好?！?/br>
    “哦？”

    “去年那時候吧，有個姓劉，劉的老板，找我們?nèi)Ω兑粋€女…孩兒?！?/br>
    我微微一笑，“你不但沒幫他，反而賴了他一頓飯，是么？”

    “你怎么知道？太神，神了吧。”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繼續(xù)說?！?/br>
    雖然沒幫那劉老板，但朱賓挺好奇，想知道劉老板讓他們對付的那個女孩兒是個什么樣的。所以，朱賓就帶了兩個小弟跑過去看，其中就有那小九。朱賓他們一幫混蛋，也不知從哪兒搞的個望遠(yuǎn)鏡。他們上到另一棟樓的樓頂上，用望遠(yuǎn)鏡往那女孩兒住的那棟樓的，六樓那間房里望。結(jié)果，他們望到那女孩兒一絲不掛從洗手間出來，躺在床上自慰…小九是個處男，從沒和女孩兒發(fā)生過關(guān)系，看的神魂顛倒的，從那以后，他就被那女孩兒給迷住了，隔三差五就往那里跑…至于后續(xù)，小九和那女孩兒有沒好上，朱賓他們就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好上了…

    我心里面的一個疑團(tuán)似乎解開了，怪不得小九那晚喝醉酒，迷迷登登跑到這里來，我想，可能就是因為訛詐劉胖子的那個女孩兒…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向風(fēng)。

    向風(fēng)抬眼盯著天空的流云，想了想，道，“晚上的時候，我們進(jìn)那座樓里探一探。”

    “聽你的…”

    (大家圣誕快樂)

    ☆、第五十七章 隱形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云層流動的很快，感覺今天可能會下雨。

    把目光收回來，我沖向風(fēng)道，“走吧，我們回那燈飾廠，到車?yán)锩嫠X去，反正那地方?jīng)]人去，不會有人打攪…”

    回到那座廢棄的燈飾廠，往車?yán)锩嬉汇@，我和向風(fēng)兩個分吃完從那超市買來的東西，然后，便先后睡著了。醒來已是黃昏，向風(fēng)不知去了哪里，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工廠院子，被雨水沖刷的亮堂堂的。廠房矗立在煙雨中，看起來凄涼而又破舊。

    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向風(fēng)回來了，打著把黑傘，提著飯菜。進(jìn)到車?yán)铮押凶哟蜷_，只見一份糟熘魚片，一份蔥燒排骨，熱氣騰騰，香氣彌漫。聽著外面的雨聲，兩個人吃著晚飯。

    向風(fēng)很自然的夾起最大的兩塊排骨，放進(jìn)了我的飯盒。

    “呦，怎么這么殷勤？”我笑道。

    “昨晚你跑了那么遠(yuǎn)的路，挺辛苦的，今晚不知道還會遇到些什么，所以多吃點…”向風(fēng)淡淡的說。

    “好，你也吃?！?/br>
    向風(fēng)沖我笑了笑。

    吃飽喝足，兩個人坐在車?yán)锍橹鵁煟⒅謾C(jī)上的時間，靜靜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