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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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君川一開始放了糖和草莓,但酒就是酒。姜染喝了一口,明顯能感覺到辛辣。 他們此時就坐在陸君川家那大片落地窗的旁邊,雨水拍打?在窗戶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窗外?,烏云仿佛就壓在河對岸那高樓的上空,劈開天際的閃電和滾滾的雷聲,從他們這頂層公寓的視角去看去聽,更為真切。 “陸先生,這雷聲這么大,你還?怕嗎?”姜染低頭喝了一口雞尾酒,由于冰塊太多的緣故,她這一口就喝了大半杯。 陸君川:“等你心情?好的時候,我再怕?!?/br> 姜染放下吸管,托著下巴認真聽對面男人的話,眼角彎了彎,密長的睫毛遮住蜜色的眸子,“陸先生,我下一場比賽在9月23日,你有時間嗎?我出機票請你看?!?/br> 這是姜染第一次邀請陸君川看自己的比賽。 她覺得他的比賽陸君川八成還?是會去。與其男人自己去,不?如她來邀請。 陸君川:“嗯,有時間?!?/br> 姜染笑瞇瞇道:“好的,飛機票一定給你安排個頭等艙。” 這杯雞尾酒喝完之后,在姜染的要求下,陸君川又調(diào)了三種。 等姜染要求第四杯時,陸君川道:“每天限定供應,明日請早?!?/br> 姜染一直保持著單手?托下巴的動作,不?過此時她的手?已經(jīng)有些托不?住了,腦袋一個勁往一邊歪。女人瞇著眼睛看陸君川收拾酒具。男人的動作和調(diào)酒時一樣優(yōu)雅,不?緊不慢,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小小的量酒器時,仿佛捏著西洋棋里king那顆棋子。 姜染為了不?讓腦袋亂晃,兩只手都托著臉頰,兩側手?指遮住眼尾。她看著男人把臺面收拾好,問他:“陸君川,我明天可能要去見一個很危險的人,你說我該帶些什么?”女人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嘴巴里吃了一塊糖。 姜染目光低垂喃喃道:“我覺得我應該帶辣椒水,錄音筆,還?有……” 陸君川打?斷他的話,篤定說出兩個字,“帶我?!?/br> “可是……”姜染兩只手也撐不?住腦袋了,干脆趴在臺面上,閉著眼說,“你對我這么好,我無以為報,所以……”女人說到這里,突然卡住。 陸君川彎下腰,把耳朵貼過來時,正好聽見女人繼續(xù)說:“我希望你可以離我遠一點?!?/br> 女人的聲音很小。如果他不?彎腰,就聽不見了。- 姜染醒來時雨已經(jīng)停了。 她從床上剛剛坐起來,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腦袋懵了一下,才想起來這里是陸君川家。她起身正要出去洗漱,看見一旁沙發(fā)上疊的整齊的衣物,猛地一下想起來,她昨晚最后的記憶是穿著衣服坐在那小吧臺上!而她此刻穿著睡衣,內(nèi)衣也被脫掉了! 姜染大腦飛速旋轉,剛出門就看見陸君川在門口,從一個人手?里接過一個裝著幾個精美餐具的托盤,里面裝的可能是早餐? 姜染拉了拉睡衣的領口,小聲說:“陸先生,昨天晚上……” “衣服是物業(yè)的人來幫你換的?!辈?等姜染問,陸君川先回答。 “物業(yè)?”姜染皺眉,“還?管這個?” “我一個月交好幾千的物業(yè)費,他們管一管也是應該的?!标懢ㄕZ氣中帶著幾分理所當然,他把手?里的餐具放在小餐桌上,道,“吃早飯嗎?物業(yè)送來的?!?/br> 姜染:“……吃。” 陸君川把盤子里用厚紙巾包好的餐具拿出來,放在兩個椅子的前面,向?姜染介紹:“如果家里舉辦派對,物業(yè)還?可以準備酒水餐食,以及派對用品,等派對結束他們還會上來收拾,當然,都是另外加錢的?!蹦腥颂痤^,看著姜染剛才泛紅的臉頰逐漸恢復正常,道,“所以,半夜叫個女員工上來幫你換個衣服而已,不?算什么事情??!?/br> 姜染喝酒就犯困也算是老毛病了。因為喝酒在陸君川面前睡著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染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控制自己的,不?會喝酒了?!?/br> 吃過早飯,姜染換衣服收拾東西準備出門,看陸君川也在玄關處等著。 姜染默了默,道:“陸先生,上班嗎?” 陸君川手?輕輕搭在玄關旁邊的臺面上,一臉坦蕩道:“昨天你說你要見一個人?!?/br> 姜染:!??! 陸君川觀察她的表情,繼續(xù)道:“然后你說你要帶上我。” 姜染愣住。她是這么想過,但沒想到自己喝醉了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陸君川道:“我上午有事,先把你送過去?!?/br> -去的路上,姜染開了口:“我要去見的這個人叫趙達,是小時候在我家樓下開臺球廳的老板,那時候我媽經(jīng)常不在家,我就在他店里的空桌打?臺球,他經(jīng)常會讓我和一些人比賽,贏了就給點吃的,或者錢。前幾年他入獄了,出獄后又找上我了?!?/br> 姜染輕描淡寫的幾句,把小時候的經(jīng)歷全部概括了。沒有說的太細。 她知道,就算不?說陸君川也都知道。 等車開到了臺球廳門口,姜染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看見趙達,才對陸君川說:“你晚上來接我就好,白天我一天都會呆在這里,不?出去?!?/br> “好?!? 陸君川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一堆事情?要忙,中午飯也只是隨便吃。 下午的時候,穆年舟和他約在辦公室見面。他進來時,身后還跟著洪柯林。 穆年舟和陸君川談正事,洪柯林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玩手機,玩夠了就在辦公室里走走,去水吧看看陸君川專用咖啡,或者看看陸君川的車鑰匙。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等穆年舟和陸君川談完了,洪柯林饒有興致道:“陸哥,你這袖扣是c牌的吧?我記得就一萬多塊錢,你什么時候東西檔次用這么低了?!?/br> 對陸君川來說,除了休閑裝外?,凡是商務用品,他都很講究。單說袖扣,很多都是專門定制的款,有錢也很難買到。其他配件,像領帶,領夾這些,也都有自己的標準。 而陸君川現(xiàn)代戴的這款袖扣,真的是非常普通的一款。和他以前風格完全不搭。陸君川垂眸看了眼袖扣,道:“染染送的?!?/br> “染染?哪個染染?”洪柯林在大腦里搜尋名字里帶染字的人。 穆年舟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上次贏你四百五十萬的那個?!?/br> 上次比賽穆年舟不?在,但后來洪柯林一個勁給他抱怨,他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洪柯林看著陸君川,“不?是都離婚了嗎?怎么還?送東西?。坎?會是還不?死心想復婚吧?” 陸氏和姜氏如果說三年前是兩個差不?多的企業(yè),三年后的今天,絕不?能同日而語。 在洪柯林看來,肯定是姜染厚著臉皮送陸君川東西,想復婚。 穆年舟抬手對準洪柯林的腦門,“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就算這東西是她送的,她還能拿刀架在陸哥脖子上讓他帶?” “啊……對哦!”洪柯林也反應過來了。送陸君川東西的人多了,排隊呢,但帶不帶決定權在陸君川的手?里。他要是不想戴,誰有本事逼他? 穆年舟真的為洪柯林的擔憂,“你要不?是生在洪家可能早就而死了?!?/br> 洪柯林二?話不?說,雙手?合十沖著天說:“多謝老爸老媽給我一個活著的機會?!?/br> 陸君川早就習慣洪柯林這不?靠譜的勁了,笑了笑,也沒說話。 洪柯林反應過來,湊過來問陸君川,“所以陸哥……你不?會是打算復婚吧?我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何詩弈纏了我三天,讓我問問你,能不能和她一起吃個飯,我想著我電話問你你肯定不?同意,這才跟著穆年舟來。” 洪柯林這種人,出去玩去哪都行,一進公司,不?管是誰的公司他都渾身難受。 何詩弈是何家三小姐,惦記陸君川好幾年了。比姜染大一點,當年陸君川和姜染結婚后,她就出國讀書了,最近回來聽說陸君川離婚了,又動了心思。 陸君川手?指敲了敲桌面,非常坦誠道:“我是非常想復婚,染染不?想,所以我這不?是……還在追。” 洪柯林“啊”了一聲,滿腦袋問號。他陸哥談戀愛還要追人?不?是抬抬手別人就自動送上門了嗎?明顯這事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進入知識盲區(qū)。 穆年舟也不?解:“陸哥你這……當初不?離不就好了。” 陸君川垂下眸子,沉默幾秒,道:“那不一樣,上一段婚姻是商業(yè)聯(lián)姻,下一次是自由戀愛結合?!闭f白了,就是強迫和自愿的區(qū)分。 第29章 離了 姜染從不懷疑趙達出獄后會找她。當初姜家接走她時,趙達對她說:“染兒,你可在姜家好好待著,哪天叔老了,還得去找你?!?/br> 趙達有一群狐朋狗友,都?是些酒rou朋友,等他出獄肯定沒一個人?會幫他。 姜染一整天都?待在訓練室里,白天人?來人?往,她時不時看看樓下?,趙達沒有出現(xiàn)??伤?道,趙達一定會來。今天不來明天也要?來。 曾經(jīng)?姜染偶爾也會想?趙達萬一來找她怎么?辦,那時候她是有些不安和煩躁??山裉爝@件事情真的發(fā)生了,她卻覺得沒關系,她應付得來。也許是成長了。 也許……是因為有陸君川。 晚飯時間,余真真探了個腦袋進訓練室,問:“染染!外賣到了,趕緊來吃?!?/br> 等姜染坐下?來,余真真將一盒米飯遞給她,“染染,你搬家了怎么?不告訴我呀,昨天我看你沒來店里,下?班就去家里找你,沒想?到你不但?不在家,東西都?搬走了?!?/br> 姜染這人?,每天訓練幾乎是雷打不動的事情。請假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有比賽。二:生病了。 余真真擔心姜染生病沒人?照顧,才下?班后去了她家,開始還象征性?敲兩下?門。沒人?應,她還擔心姜染生病太嚴重暈過去了。進門才發(fā)現(xiàn)家里東西都?搬空了,只剩下?原屋里的一些家具。 之前她搬家時,姜染也提過要?搬走。 姜染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你去家里了?沒遇見誰吧?” “誰?”余真真不解。 姜染默了默,將趙達出獄,并且找她的事情告訴了余真真。 “不!是!吧!他還敢找你?!”余真真和姜染認識的早,是最了解姜染過去的人?,她放下?筷子道,“他長什么?樣?我替你去門口看看,要?是在我就報警!” “別去?!苯纠∮嗾嬲?,“就算你報警了,沒有證據(jù),也沒什么?用?!?/br> “那……怎么?辦啊。”余真真一臉擔憂,“但?你也不能一直躲著他吧?!?/br> 姜染勾起?唇角,笑道,“陸君川早上幫我想?了辦法?!?/br> “陸君川……等等等!早上?!”余真真一秒鐘就抓住了姜染這句話的重點,“你們昨天一起?過夜了啊???” 姜染和陸君川協(xié)議結婚三年。余真真身?為姜染的室友可太清楚了,這三年她們兩個人?睡一個屋里。而姜染和陸君川根本沒一起?過過夜! 姜染招了,只不過保留了陸君川謊稱自己怕打雷的部分。 余真真臉一個勁往前湊,“那你們……考慮復婚嗎?” 姜染用筷子尾端輕輕戳了戳余真真湊過來的腦袋,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余真真一張八卦臉,“按照你說的,他還挺喜歡你的吧?現(xiàn)在又幫你這么?多,復婚不好嗎?” 姜染垂著眸子沉默數(shù)秒,道,“陸君川很優(yōu)秀,而我只會打臺球,其他方面可以用貧瘠來形容,那幾年我跟在他身?邊,他和別人?交談的內(nèi)容我很多都?聽?不懂……” “聽?不懂就聽?不懂唄!你又不和他談生意!”余真真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姜染筷子夾了一塊青椒,吃掉后,說:“我以前偷聽?過姜太太和她meimei的聊天,當年姜長勝和我母親在一起?了好幾年,也曾動過離婚取我母親的念頭?,但?是沒多久,他就甩了我母親?!?/br> 姜長勝就是姜染的父親。私下?里,她從不會叫他父親,只覺得他不配。 余真真:“因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要?回歸家庭?” 姜然搖頭?:“因為我母親除了漂亮一無是處,姜長勝新鮮勁過了,就發(fā)現(xiàn)我母親無趣了?!?/br> 姜染很明白,如果?她母親是個有思想?的人?,也不會去當人?人?唾棄的小三。她如果?可以選,也不愿意頂著私生女的名號出生。 余真真懂姜染的意思,她把一塊最肥的魚rou夾到姜染的餐盒里,“染染,你怎么?做決定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