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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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母后的確寵愛你,或許也是太過寵你,讓你愈發(fā)不辨人情世故,不知規(guī)矩方圓,”裴媛君接過茜虞遞來的錦盒,平心靜氣對晉陽道,“人說內盡其心以事其親、外崇禮讓以接天下,這個道理,對你而言怕是向來遠得很。正如你方才所說,人世間女子期盼的愿望,美貌、權勢、親人的嬌寵、夫君的愛戀,所有的一切,你已經(jīng)要有盡有,卻偏偏還是不知足。這對血蒼玉母后早已賞給你阿姐,你明知她的身體虛弱,婚事也是微有挫折,如此還要從中橫奪,是不是不該?” 晉陽雙唇無色,心中既懊惱又委屈,眸中涌起淚光,囁嚅道:“母后,我……” “什么?”裴媛君極有耐心地等待她的解釋。 晉陽卻未再言語,只是咬緊了嘴唇,慢慢低下頭。 “母后很失望,也很后悔,”裴媛君長長嘆息,將錦盒交入裴縈的手中,對晉陽道,“你這樣的脾氣,哀家如今也不放心你就此嫁入慕容王府,即刻起佛堂閉門思過,不得哀家準許,不得出來?!?/br> “太后,”茜虞于一邊輕聲勸道,“公主就快出嫁了,且留三分顏面吧?!?/br> 裴縈跪地道:“茜虞姑姑說得正是,此事都是因縈兒引起,若姑母為此罰了晉陽,縈兒自覺罪重。其實如果晉陽喜歡這對血蒼玉,但可……” “阿姐,”晉陽抹去眼淚,打斷她道,“是我不好,母后罰得沒錯,你不必為我求情。”她站起身,淡黃宮裙輕云般掠過殿間,奔入里殿佛堂,緊緊闔閉了門扇。 裴媛君慢慢透出口氣,日光滲透窗紗,在她緊抿的嘴角落下深刻的陰影。 . 此刻延嘉殿意外而生的波瀾,對于前朝正忙于軍政之事的君臣而言,自然是無暇顧及。 午后未時,商之奉旨前往伊闕巡視北陵營。策騎到營中時,正逢伐柯在平野上cao練軍隊。 伊水蜿蜒,叢嶺青秀,商之縱馬經(jīng)過校場時,但見廣闊的蒼原上戰(zhàn)馬橫馳,銀槊蕩空,數(shù)萬人步伐巋然凜凜,隨著飛揚的令旗不斷變化陣型,或沖鋒陷陣,或退守城池,行止之間,井然有序。 北陵營向來是北朝帝王的直系親兵,將士皆為北朝軍隊中的精銳,武器裝備更是各州府兵不能比擬的精良,百年來護衛(wèi)都城,從未有失??v是見慣了沙場風浪,商之目望眼前的軍隊,還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慕容子野和裴倫聞訊早已趕到營前,商之將攜來的御旨交給裴倫,領著隨行的十幾輕騎,自與慕容子野回到左軍行轅,歇下來喝了口茶,這才對子野說了北帝命他即刻回朝的口諭。 “不是十八日才成親么,怎么陛下如今就讓我回去?”慕容子野不甘不愿脫下甲胄,換上艷麗奪目的緋色綾袍。 自姚融兵動以來,慕容子野與裴倫常駐北陵營,這半個月都是沒日沒夜地在cao練軍隊。此番辛苦下來,往昔俊美風流的小王爺膚色黑了不少,減了幾分妖嬈,添了幾分陽剛,眉梢眼角也浸沉了兵戈爭鋒的英烈,搖身一變,赫然是一位錚錚英朗的年少將軍。 商之正對著帳中懸掛的戰(zhàn)圖研究,漫不經(jīng)心答道:“謝澈今日被封衛(wèi)將軍,即將北上渭水,代表陛下轄制翼、并二州的兵馬,禁衛(wèi)首領一職空下來,正該由你頂上?!?/br> “那北陵營呢?” “暫時交由裴倫獨掌?!?/br> 慕容子野皺眉,撫摸著帳中帥案上的令箭,依依不舍:“為何不是我留下,讓裴倫回去領禁軍?” 商之轉過身,微微而笑:“你在軍中是待上癮了?” “這里可有環(huán)衛(wèi)都城的五萬精銳將士,”慕容子野低聲道,“你就這樣舍得?” “有舍才有得,”商之言詞沉靜,難見喜怒,“何況這里總歸是皇帝的親軍,不是你我說了算,想要宮廷、北陵營兩頭都抓在手中,別人肯給你這樣的好處?退一步說,你是走了,伐柯還能留在北陵營,裴倫也不像裴氏其他人那樣工于心計,我們還能暗中掌控一半的軍隊,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他話語頓了頓,指尖摩挲著手中茶盞,又道:“而且眼下還有一個麻煩,老師不知從哪里得到了風聞,不再似從前那樣信任謝澈,此次讓謝澈北上,便是老師為陛下出的主意。” “我不明白,”慕容子野正將案上的書卷一一扔入包囊中,聞言停下動作,疑惑道,“你不是說謝澈北上代表陛下的權威,怎么見得苻景略就開始懷疑他了?” 商之輕笑:“謝澈北上,前有冀州刺史冉青的掣肘,后有剛封為代國公的令狐淳虎視眈眈,他這個衛(wèi)將軍,到時能有什么做為?” 慕容子野不無擔憂道:“如此說來,苻景略既然對謝澈存了這么大的疑心,子緋她……” 商之搖頭嘆息:“裴太后已賜下了封妃的旨意,不過,老師還沒有答應?!?/br> 慕容子野不再言語,一時辯不清什么感受,只是想起自己即將面臨的婚事,卻再無一絲春風得意的飄飄然,心緒微堵,難以歡顏,隱隱地覺得,當初莫名而起的那縷愧疚,此刻正無盡蔓延,在他腦海中籠罩出一大片濃重的陰影,不禁讓他開始懷疑,自己這樁戰(zhàn)亂中勉強成事的婚姻,是否真的可以得到期待中的美滿? 商之并不知曉他的顧慮,猶豫片刻,還是歉然開了口:“子野,你的喜宴我可能參加不了?!?/br> 慕容子野這才回過神,努力不露出詫異失望的神色,只笑了笑:“有要緊的事要辦?” “對,”商之道,“我今夜要啟程去趟永寧城?!?/br> “永寧?”慕容子野略有恍悟,“是去見趙王?” “也不盡然,”商之側身,微揚長袖,修長的手指掠過戰(zhàn)圖,凌厲猶如劍鋒所指,牽引著黑綾衣袂自東南向西北,緩緩覆蓋住涼、梁二州,“此行南下,是去為陛下借一把東風?!?/br> 語聲清淡,沒有波瀾。 然而指間的一張一合,已然是風云吞吐,江山變色。 . 慕容子野未曾想到,自伊闕回到洛都,第一個聽聞的消息便是晉陽被罰佛堂思過的事。細問過宮人其中緣由,方才知事情是因自己而起。想要趕往延嘉殿求情,宮門已是落鎖的時候,只得先隨慕容虔回到王府,在書房找到當日從白馬寺帶回的柔然古書,未曾細想,便急鞭趕往云閣。誰知偏偏來晚一步,商之為夭紹療過傷,已經(jīng)出城離去,而郗彥依舊閉門房中靜心調息,慕容子野在門外望了眼他蒼白似冰雪的面容,躊躇片刻,手持古卷離開。 經(jīng)此波折,慕容子野再想起先前自己的憂慮,不禁暗嘲自己一言成箴。而他此時又如何能料到,原來天命對世人的捉弄遠不會適可而止。 三月十八,長公主、慕容小王爺?shù)拇蠡橄踩?,有密報自渭水急傳洛都,乞特真十三日入關給戰(zhàn)局帶來的隱患如今終于成了現(xiàn)實——一直按兵不動的梁州刺史延奕突然揮師出金城、秦川、扶風,沿著渭水屯兵千里,與冀、并二州兵馬隔岸對峙,中原的戰(zhàn)事已是迫在眉睫。 本以為朝政如此緊要,婚事必然一切從簡,不想北帝司馬豫卻宣旨滿城歡慶,長公主的親事規(guī)格不減反而更為隆重,本是設在王府的婚宴也改為宮中的瑤光殿,都城的公侯貴胄,無一不收到宴請。 近晚酉時,暮色四合,天空霞云一半紅光鋪染,一半青暝幽淡。還未入夜,滿城燈火卻早已璀璨,宮城一方,煙火絢爛,禮樂飄飛。 霞暉之下的云閣卻是素凈如常,清池之畔的閣樓里悠然流淌著雅正琴聲,伴著東去的柔風,慢慢浸沉入明月清涼似水的光澤中。 一曲終了,撫琴的素衣少年垂落手指,琴聲杳然而歇,余韻卻猶然繞耳。 “靜郡主聽得這么入神,想必我的琴聲還不至于是粗糙得不堪入耳,”少年清傲的面容略帶挑釁,望著欄桿旁軟榻上虛弱半躺著的少女,“你是不是輸了?輸了,那就該拜我為師?!?/br> “拜師?”丑奴瞪著他,重傷初愈之下,俏麗的眉目不比往日的靈活生動。她眨了眨眼,扭過頭,望著閣內燈火下靜靜看書的夭紹,輕聲道:“謝jiejie,我想拜你為師?!?/br> 夭紹目光從書卷上移開,看了眼廊下互相斗氣的兩人,笑道:“遲空你就讓一讓她,又何妨?” 遲空嗤然一笑:“謝jiejie不知,有些人的脾氣,是寵慣不得的。” “尉遲空!”丑奴盛怒之下坐起身,牽動胸前傷口,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遲空冷眼旁觀,抱著琴徑自回到房中,在夭紹對案坐下,細細端詳她一會,忽然道:“我聽說你和我?guī)熜钟谢榧s。” 他冷不防冒出來這么一句話,不知道是多久沒人提過的事,夭紹捧著書簡的手指顫顫一抖,唇動了又動,還是覺得這問題著實艱難不可答。 遲空不知情由,只道她是默認了,素來冷淡的神情間露出幾分笑意,隔窗望著宮城方向漫天明燦的煙火,微有出神道:“要是謝jiejie和師兄成親,想必場面也是如此盛大?!?/br> “你想得太遠了?!必步B終于忍不住出了聲,好心提醒著。 遲空心道:慕容子野都成親了,師兄還會遠嗎?又見夭紹的面色的確有些奇異,少年難得熱情的心思勉強壓下,轉開話題道:“謝jiejie怎么不去慕容子野的婚宴?” “我倒是想去,可惜腿腳不便,身份也不便?!必步B很是遺憾道。 欄桿旁煮著的茶湯正沸騰作響,夭紹放下書卷,挪著輪椅行到廊下,盛出茶湯,遞了一盞給丑奴:“這茶能清氣去瘀,多喝一些,對你的傷有好處的?!?/br> “謝謝jiejie?!背笈舆^,眼睛盯著夭紹,目光有些飄忽,顯然是心不在焉想著什么。 夭紹想起她離家南逃的顛簸,以為她心里苦楚,柔聲道:“瀾辰說你父親長孫倫超曾是我阿公的弟子,想必當初和我父親也是情同兄弟,過幾日我們就回東朝,你與我回謝府,阿公和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br> 丑奴抿著唇靠向茶盞,輕輕飲了一口茶湯,低聲道:“瀾辰哥哥說……他會照顧好我?!?/br> 夭紹聞言怔了怔,隨即微笑道:“都一樣。” . 長夜漫漫,此刻才過戌時。夭紹抬起頭,今晚的夜空明朗清澈,難得不見一絲紗云,冷月微圓,星光隱隱,倒映入閣下清池,碧波蕩漾,銀光浮閃。本是難得的良宵美景,可惜―― 利箭破風而至,殺氣凜冽。 丑奴正想著心事,忽覺眼前紫袖飛揚,柔清的掌風猛然將她卷入室中,腳下未曾站穩(wěn),倒入急步趕來的遲空懷中,驚愣之際,只聽廊下突起長鞭嘩然掃空的烈響,兩人探頭一看,才見迎面射來的數(shù)支長箭皆被鞭風所振,力道驟減,悉數(shù)落在地上。 丑奴垂目,冷月下,那些箭鏃鈾黑的利刃陰森怵目,讓她不禁一個激靈,手腳發(fā)涼。 “是阿姐來了……”她喃喃道。 “遲空,保護好丑奴?!必步B低聲囑咐,闔閉門扇,隨即掌拍輪椅的扶手,借力起身,憑欄而站,一道袖箭倏地飛出衣袂,嘭然一聲,在夜空中綻放出明紫色的火焰。 “今夜煙火這么多,你以為他有雙火眼金睛,能從宮里趕回來救你?”柔冷的笑聲遙遙而至,赤色的鳶鳥臨空搏擊,傲然落在清池對岸的高樓檐角,竹林旁的高墻外悄然飄入幾十條黑衣身影,彎刀在手,箭囊在背,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鋒芒湛人。 夭紹凝目,望著赤鳥身旁,那一襲在夜風下烈烈飛揚的謐藍長裙,微笑道:“長靖公主遠到是客,明月當照,清風在旁,何不下樓一敘?每一次見面都是這樣的刀劍無情,不覺得無趣?” “我無空與你多言,”長靖舉起長劍,指向室中,“我只要帶阿奴兒離開,明嘉郡主若就此放行,我絕不會傷及無辜,也絕不會在此地多留一刻?!?/br> “不行,”夭紹含笑搖頭,“瀾辰說要照顧好她?!?/br> 寶藍色的絲綃遮住了長靖的面容,光潔的額下,長眉飛揚,雙眸寒徹,顯然再無耐心。揮了手臂正待發(fā)令,卻見閣樓下劍光飛閃,留守采衣樓的偃真領著百名云閣劍士,早已將清池四周團團圍住,于樓下仰頭看著夭紹,高聲問道:“郡主可無恙?” “無恙,”夭紹神清氣閑道,“長靖公主做客云閣,我們不可無禮?!?/br> “郡主以為,區(qū)區(qū)幾把長劍便能攔得住我們柔然武士,便能嚇退我長靖?”長靖冷聲一笑,扣指唇間吹出尖利的長嘯,停歇身旁的赤鳶勃然展翅,迅疾俯沖,直撲云閣劍士。 與人斗尚有經(jīng)驗,與鳥斗卻是生平首次,云閣劍陣一時大亂,黑衣武士趁機攻入,廝殺聲由此彌漫,激散了遠方傳來的鼓瑟鐘鳴。 長靖臨風而下,長劍倏然脫鞘,寒利的劍鋒直指夭紹。 夭紹腿腳難行,只單手扶著欄桿,紫玉鞭揮出的勁道不過平日的一半,勉強抵擋住長靖的劍風。正想著就此拖延時間便好,誰料在長靖身后,還如影隨形跟著一身飄逸的白衣,淡如輕煙,直飄閣樓。 由此人的輕功便可知他身手的不凡,夭紹蹙眉,心緒一霎有些不穩(wěn),紫玉鞭被長靖的劍鋒卷起,險些脫手而去。 “小夭,別怕?!笔煜さ奈⑿β曋?,那白影掠到夭紹身邊將她扶住,暖玉簫的光華凌空奪飛,瞬間封住長靖的劍氣。 夭紹望著身旁那人俊朗的眉目、含笑的唇角,清風吹動樓下池波閃爍,將天地搖晃出朦朧的幻影。她盯著他,有些不敢置信:“伊哥哥?” . 樓閣上的幾人在剎那陷入奇異的怔靜,樓下池畔卻依舊是刀光劍影、血色飛濺,月華被爭鋒對陣的煞氣驚得粉碎,銀色的流光顫栗灑上清波,水間迭起暗潮,碧沉沉的池色正悄無聲息地湮沒無數(shù)汩汩暗紅。 夜色不知在何時更深了幾分,長靖望著沈伊,終于一振衣袖利落撤劍,眸中驀然而起幾分柔媚入骨的笑意,然而語出齒縫,卻是忿然嗜骨地:“沈伊,南下北朝前,你答應過小舅舅什么?” 沈伊不語,只是低眸瞅著夭紹的雙腿,扶著她的手指微微緊了幾分。 “你答應了師父什么?”一刻的沉默后,夭紹亦道。 四道目光齊齊射在身上,沈伊卻依然是不急不慢地調整面上的笑容,雙目澄清映月,蘊著一如既往的風流倜儻,注視著長靖,情真意切地言道:“對不起。” 長靖和夭紹俱是一怔,微風吹過,廊下紗燈輕晃,覆在長靖面龐上的藍紗飄拂而落,如玉的容色在月光下冷冷淡淡毫無表情,對著沈伊,長劍再度提起。 “叛徒!”音如玄冰,其間寒意再難消融。 沈伊一臉的無可奈何,嘆氣:“何以見得我背叛了你?我只答應小叔叔護你在北朝平安帶回長孫靜,卻未曾答應他要與你一起打打殺殺地,再者說……你如今要傷的人,是小夭啊?!?/br> “原來如此,”長靖輕聲冷笑,橫眸掃過夭紹的面龐,分不清是什么眼神,“我今日定要帶阿奴兒走,你若不想我傷她,那就看好了她?!?/br> 眼見藍裙一轉便要奪窗入室,夭紹當即掙脫開沈伊手指的鉗固,紫玉光澤清澈浮飛,鞭聲的清脆劃破夜下清風,勁道驚人,令長靖不得不退后三步。 “沈伊!”長靖恨得怒喝,“你說話究竟還算不算話?” 夭紹飄身而起,倚著窗欞站穩(wěn),笑盈盈道:“公主想必不知,從小到大伊哥哥都看不住我,你方才的要求,卻是為難他了?!?/br> 長靖臉色清寒,一言不發(fā),劍氣如秋水震蕩,刺奪夭紹全身的命脈大xue。 沈伊欲再度閃身過來,夭紹卻引著長靖的劍光游離三尺,笑道:“伊哥哥不必幫手,免得又有人說你言而無信?!鄙蛞烈娝龑持H仍能笑談自如,略略放心,執(zhí)了白玉簫,含笑觀戰(zhàn)。 夭紹鞭法再精妙絕倫,然而終究是被雙腿牽累,對手數(shù)招,鞭勢便已漸漸凝重,長靖的劍鋒卻仿佛此刻才煥發(fā)出嗜血的生機,身影更是靈活似幽魅飛逸,遠望去,但覺一縷藍煙緊緊環(huán)逼著清澈紫云,直入死角。沈伊拍打玉簫的節(jié)奏不由微頓,笑意慢慢斂收,正待欺身上前,電光火石間,卻見夭紹身影倏地落出一個破綻,讓長靖直攻向左,紫玉鞭清影如風,瞬時抽出沈伊腰間的軟劍。劍入素手,鳴聲錚然,自右側掄起數(shù)道雪芒,殺氣驚湛星輝,迅疾抵住長靖反攻回來的劍勢。 沈伊夸張地倒吸涼氣,撫掌而嘆:“了不得,身手又精進了幾分?!?/br> 夭紹微微一笑,任由長靖如何想著法子攻陷城池,她由此憑著一鞭一劍,固守一隅,沉著應對之際,灑脫自如,全無方才的慌亂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