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虎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虎子媽生下虎子的時候難產(chǎn)去了，虎子爸咬咬牙南下做生意，留著虎子由林阿婆一手帶大，祖孫倆也算是相依為命。

    電視上放的西游記，虎子就很愛看，最近電視上正放到了三打白骨精，小小的孩童，最崇拜孫悟空，看到唐僧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孫悟空，看得那叫一個著急，見夏卉給自己念西游記的故事，便求著讓夏卉給他念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夏卉順著虎子的意思，將這一個故事念完，然后又讓虎子自己拿著拼音讀本分辨著上面的拼音，慢慢地再念一遍。

    虎子爸名叫林志成，他一大早就被一幫兄弟給叫出去了，中午回來是打算帶林阿婆和虎子去下館子吃頓好的，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聽到了兒子房間里傳來了讀書聲，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丫頭帶著自家調(diào)皮搗蛋的兒子念書，而虎子竟然也乖乖地學(xué)習(xí)的時候，別提有多驚訝了。

    兒子的成績，林志成是知道的，這一次回來知道兒子的成績竟然連及格都沒有的時候，脾氣一上來，就打了兒子的屁股?？闪种境梢粋€人在外面打拼，累死累活的，不就是為了兒子嗎？甚至，他也在想，要不要帶林阿婆和虎子跟著自己一起去外面打拼，外面大城市的教育水平也好一些，他也聽說過有些跟他一樣做生意的大老板，給自己家里孩子請家教的事情，想著到時候給自己兒子也請，保管讓兒子的成績上去。

    “成子，你回來了。中午我給你做紅燒rou?！绷职⑵趴吹絻鹤樱锨芭牧伺牧种境傻募绨?，看了一下屋子里的情況，說道，“這是夏卉，夏校長家的外孫女，你記得吧？卉卉的成績可好了，年級第一的成績，我讓她給虎子補補課?！?/br>
    屋內(nèi)的夏卉聽到門口的動靜，也帶著虎子站了起來，叫了一聲：“阿婆，林叔叔?！?/br>
    倒是虎子念了一上午的書，剛才自己還磕磕巴巴地念了好幾頁的故事書，自我感覺很了不起的虎子，跟個小炮仗似地沖了過去：“爸爸，卉卉姐教我念書呢，我給你念，好不好？”

    父子天性，雖說林志成因為兒子成績不爭氣，剛打過虎子，可一年也就只能夠見到自己爸爸幾回的虎子，卻本能地想要同林志成親近，就連新學(xué)了一點兒東西，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念給林志成聽。

    “好，兒子哎，你都說說，你卉卉姐教你什么了？”

    夏卉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四十五了，夏卉見虎子和林叔叔聊得開心，便說道：“阿婆，我先回家了。下午我再過來給虎子補課?！?/br>
    上午只是針對語文給虎子講了講棵，夏卉琢磨著虎子這兒有這么多書，剛剛還發(fā)現(xiàn)了好幾套試卷，夏卉對于如何輔導(dǎo)虎子的語文倒是有了成算。數(shù)學(xué)的話，左右還只是二年級，進(jìn)步空間還很大，就不知道虎子的九九乘法表背得怎么樣了。

    “卉卉啊，中午就留下來吃飯。要不然阿婆都不好意思讓你教我們家虎子讀書了?！绷职⑵趴刹粫屜幕芫瓦@么回去。

    “阿婆，你別跟我客氣。我之前也沒少蹭你家飯，我中午也是想要回家里看看。要是外公外婆回來沒看到我在家，擔(dān)心我，可不好。下次我再嘗嘗阿婆的手藝?！?/br>
    夏卉最終還是自己回了家，卻不知道她走后，林阿婆同林志成商量著要給夏卉補課費的事情，林阿婆是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面掙了錢的，也知道林志成這兩天旁敲側(cè)擊地希望她跟著他往外走?？伤家淮蟀涯昙o(jì)了，實在是不愿意動彈。故土難離，她不想一只腳都踏進(jìn)棺材了，還要到外面去。

    她知道兒子擔(dān)心孫子的教育問題，她琢磨著要是夏卉愿意教虎子的話，虎子的成績說不定就提上去了，也就不用再跑到外面去。

    林志成也明白自己媽的意思，知道林阿婆不愿意離開這個家，這家里都是林阿婆同過世老伴的記憶，哪里是說走就能走的。想著如果兒子的成績，那個夏卉真得能夠教好的話，他也不是一定要帶林阿婆和虎子走。

    畢竟，在外面，住的那些高樓大廈的，出入坐電梯公交車，林阿婆只會說方言，普通話只能聽，卻不會說，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罷了，還是再看看吧。

    這些，夏卉卻是不知道的，她買了些菜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還是沒有人的時候，抿了抿唇，將買來的菜提到廚房，自己簡單地做了個青菜湯，搭配一道青椒炒rou絲，就是自己的午餐了。

    吃過午飯，洗碗的時候，聽到電話鈴聲響了，夏卉連忙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就奔了過去。

    “喂，是卉卉吧，我是外公啊?；芑?，你媽她的病又犯了，我跟你外婆就在你錢叔叔家照顧你mama，電視柜下面的抽屜里放了些錢，你拿著用，外公外婆這幾天就不回家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br>
    “mama的病，怎么了？”聽到夏牡丹的病又犯了，夏卉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會擔(dān)心的，閉了閉眼睛，將心底的那一絲憂慮藏起來，提醒自己，她的存在就是夏牡丹的心病。他們兩個人最好的相處之道，就是別再見面。

    “老毛病了，你放心，上午去看過醫(yī)生了。醫(yī)生的意思是，好好休養(yǎng)，就沒有什么大礙。”

    夏卉還想再問幾句，那頭卻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外公連忙說了句讓夏卉照顧好自己就掛斷了電話。

    夏卉握著電話，過了好半晌，才將電話放回位置，等到下午一點半左右的時候，夏卉出門去了林阿婆家。

    不管如何，日子總是要過的，與其呆在家里想東想西，現(xiàn)在這樣，有些事情可以做，也是挺好的。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林阿婆知道夏卉的外公外婆只留夏卉一個人在家里的時候，好說歹說地要留夏卉在自己家住下：“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住在家里，那怎么可以呢！”

    林阿婆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卻也是知道夏卉現(xiàn)在還未成年呢，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的，就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現(xiàn)在又是快過年的時候，小偷橫行的，前陣子新聞上還播了說是有小偷闖空門被屋主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屋主被小偷捅了一刀的事情呢。林阿婆是越想越害怕，死活不愿意放夏卉回去。

    夏卉對于自己一個人住是早就習(xí)慣了的，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真正的未成年少女，沒少一個人住，而且她也不習(xí)慣住在別人家里：“阿婆，家里需要有人看著呢，你放心，我床頭放了棍子的。我睡前也會把門窗給鎖好。明兒個一早上我就來阿婆家蹭早飯吃?！?/br>
    對于林阿婆的關(guān)懷，夏卉的鼻頭有些酸澀，她甚至想著，外公外婆明明也看了那個新聞的，為什么就沒有想想她呢。雖然她不需要有人陪，一個人也不怕?？捎袝r候并不是她不怕，就不需要有人這樣關(guān)切的。

    林阿婆注意到夏卉的目光在自己兒子身上掃過，心下一愣，也想到了自己兒子。雖說兒子比夏卉大很多歲，到底是個單身成年男子，讓夏卉住在自己家的確不太好。她想了想，直接對林志成說道：“成子，晚上你帶著虎子睡，我去卉卉家，陪著卉卉?；芑馨。⑵艑嵲诓环判哪阋粋€人，你可別嫌棄阿婆歲數(shù)大，跟阿婆一張床睡?！?/br>
    夏卉聽到林阿婆這么說，還沒來得及給出反應(yīng)，林志成卻是皺了皺眉，他常年在外，兒子一直都是跟林阿婆睡的。而且，夏卉家沒有大人在，林阿婆跟夏卉外公外婆非親非故的，跑去夏卉家睡一晚。要是丟了什么東西，或者是將來掰扯出什么是非來，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林志成在外面跑，一些是是非非的見多了，心底難免提防。再加上他雖然覺得夏卉這小姑娘不錯，看著就是個好孩子，可再怎么好，也沒有自己親媽重要。

    “媽，夏卉都說了自己會關(guān)好門窗，虎子還要你照顧呢。說不定夏校長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根本就不用你cao這個心?！?/br>
    夏卉一聽林志成的話，聞弦歌而知雅意，林阿婆待她好，她也不會讓林阿婆為難，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夏卉直接說道：“阿婆，你放心，我一個人會照顧好自己的。林叔叔說得對，虎子還小，可離不開你。這天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兒個一早我再過來?！?/br>
    說完，也不等林阿婆反應(yīng)，就迅速地跑出了門。林阿婆要去追，卻被林志成給挽住了手：“媽，我知道你疼夏卉，可夏校長家的事情有多亂，你還不清楚。你要真去她家住了，被夏牡丹給知道了這事情，還不有得鬧。你又不肯答應(yīng)跟我一起出去，就你和虎子在家，還惹上了夏牡丹，你讓我怎么放心?！?/br>
    一番話讓林阿婆的心思也歇了下來，兒子說得對，她帶著孫子，不得不為孫子考慮：“哎，只是苦了卉卉這孩子?！?/br>
    “媽，我看夏卉這孩子將來準(zhǔn)有出息，你想要幫忙，平日里吃食上多照應(yīng)一些也就是了。你不是讓她給虎子當(dāng)家教老師嗎？我按照外面的價錢請夏卉教虎子功課?！?/br>
    一股腦往外跑的夏卉，察覺到身后并沒有在追的時候，卻并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她半瞇著雙眸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際，放空自己的思緒，讓情緒隨著狂奔逐漸釋放。拐彎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停下，竟是同一輛自行車直接擦撞在了一起。幸好反應(yīng)及時，避開了一下，騎自行車的少年也閃了一下，才避免了大的沖撞。

    雖說如此，夏卉還是跌在了地上，手掌因為同地面直接接觸有些擦傷，其他的手肘和膝蓋的地方因為冬天衣服穿得厚實，可能有些淤青卻并不嚴(yán)重。

    “你沒事吧？我送你去診所。”

    夏卉被少年攙扶起來，抬眸看到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龐，干干凈凈的氣質(zhì)，黑色的邊框眼鏡倒是讓少年多了幾分書呆的傻氣。看少年焦急的樣子，夏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最初的疼痛過去后，夏卉微微動了動手，踢了踢腿，知道并沒有大礙。

    這個時間點，已經(jīng)是晚飯時分了，夏卉既然覺得自己沒有大礙，也沒有要麻煩人再去診所的意思。再說了，剛剛也是夏卉自己溜神了，才會跟自行車撞到一塊兒，她現(xiàn)在想想，剛剛好像是聽到了自行車轉(zhuǎn)彎時的叮鈴聲的：“我沒事，就是手擦傷了。我回去涂點紅花油就行了?！?/br>
    “那怎么行，診所就在附近，我送你去看看?！苯仓钡?fù)狭藫项^，也不敢再去碰夏卉，剛剛扶了女生一把，這女生一站起來就掙脫了他的手，也讓江凡意識到了男女有別。

    夏卉看少年笨拙的樣子，倒是有種明明自己受傷了，反倒是欺負(fù)了對方的錯覺。她一看少年就知道對方是認(rèn)死理的性子，心底琢磨著，不去診所，只怕是對方今晚都睡不好覺了，說不定會因為做錯事卻沒有及時彌補而愧疚好幾天。

    雖然夏卉覺得自己手上的傷并無大礙，而且天色也暗了，不想再去診所磋磨時間，可看現(xiàn)在這情況，只怕是自己不去診所，對方也不會讓自己走的：“天馬上暗了，你騎車載我過去?！?/br>
    夏卉說完，看少年還有些呆呆傻傻地愣在那兒，心底嘀咕了一句書呆子，又說了一遍：“天黑了，我再不回去，我家里人會擔(dān)心。”

    “??？哦！你來坐后面，我會騎快點的?！?/br>
    江凡生性內(nèi)斂，還有些羞澀，平日里極少同女孩子接觸，現(xiàn)在又是自己撞到了人，反應(yīng)也就慢了半拍，見夏卉繃著臉，連忙跨坐上自行車，等夏卉在后座坐好后，一心想著天要暗了，要趕快到診所給女孩看看傷得重不重，免得她家里人擔(dān)心，卻完全沒有去想，這還是他第一次車后座坐了一個女生。

    等到很多年后，褪去了最初的羞澀和稚嫩，再回想起初見的這一幕時，江凡還會為自己年少時的木訥不解風(fēng)情而覺得好笑。如果不是后來發(fā)生了那件事……他與她之間恐怕就彼此錯過了。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診所的醫(yī)生看過后，給夏卉的傷口涂抹了傷藥，又開了消炎藥，就說沒事了。江凡確定夏卉沒有大礙后，付了診費后，堅持要送夏卉回家。

    并不是因為一見鐘情，只是單純地出于一個男生的責(zé)任感，因為他撞傷了夏卉，害得天色都暗下來了，夏卉還沒有回到家。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在路上走，江凡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就算對著女孩子說話有些羞澀，可該堅持的時候，江凡還是選擇了堅持。

    “我送你！”

    夏卉費了半天口舌，也沒有打消少年的想法，看得出來，對方是真得擔(dān)心自己，夏卉也就沒有堅持，為了節(jié)省時間，再次坐上少年的車后座，一路指點著江凡回了外婆家。

    到了家門口，夏卉從自行車上下來，笑著向江凡道謝：“謝謝你送我回家?！?/br>
    “不用謝，今天真是對不起，我以后騎車都會注意的。”

    夏卉看著正兒八經(jīng)的嚴(yán)肅著一張臉道歉的少年，只覺得這人倒是可愛得緊，一次責(zé)任并不僅僅只在于他的“車禍”卻被上升到了今后的注意事項上：“也是我太冒失了，沒有注意鈴聲。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br>
    夏卉率先轉(zhuǎn)身進(jìn)了家門，她看得出來這個少年是個單純執(zhí)拗的性子，現(xiàn)在心底認(rèn)定了做錯事，只怕是愧疚得不行。她這樣子干脆利落一點兒，也能讓事情順當(dāng)?shù)亟鉀Q。

    江凡見夏卉進(jìn)了屋，看著闔上的門半晌，騎著自行車回家，卻看到車籃子里的藥盒，連忙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折返。剛一靠近大門，就聽到了門內(nèi)重物落地的聲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抓小偷”！

    江凡看著鎖上的門扉，心底著急，卻想起來剛才這么一番折騰，他卻沒有問女孩的名諱，這一下子竟是連喊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只能著急地先撞門：“別怕，我馬上開門進(jìn)來！”

    想著有人在外面，也能夠震懾小偷！

    事實上，江凡的這一聲確實讓原本看著夏卉一個小姑娘惡向膽邊生的小偷慌了手腳，直接從二樓的陽臺跳了下去。江凡聽到動靜，看了看還關(guān)著的門，到底沒有去追小偷，使勁敲著門：“你還好嗎？”

    鄰居聽到動靜這個時候也出來看情況，見到有個陌生的男學(xué)生騎著自行車敲隔壁夏家的門，又想到剛才的動靜，連忙也跟著喊了幾嗓子：“卉卉啊，沒出什么事情吧？”

    夏卉也沒想到會出了這樣子的糟心事，傍晚林阿婆剛提了小偷闖空門的事情，結(jié)果就被她給撞上了。而且哪有小偷這晚上七點半差不多的時間就來行竊的？夏卉剛剛看到那人的樣子，分明就是還是個高中生的模樣，同今晚撞了自己的少年差不多大小。一見到自己滿臉的慌亂，下意識地就要來堵她，夏卉退了幾步，將手邊的花瓶直接投擲了過去，拼命扯著嗓子喊，看那行竊之人抓著花瓶碎片就要沖過來的時候，門口剛好響起了江凡的聲音，那人才慌慌張張地從陽臺直接跳了下去。

    夏卉有些驚魂未定，她實在是沒想到，年關(guān)將近的時候，小偷會猖狂到這個地步。雖然，她也隱隱能夠想到，外公外婆不在家，她白天又一直呆在林阿婆家，因為路上的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天色暗了也沒有回家，也難怪會有人動了不好的心思。

    平復(fù)了心情，夏卉打開門，沖著門口的少年笑了笑：“剛才真是多謝了?！?/br>
    鄰居大媽姓王，看夏卉沒事，一顆心放下后，看著夏卉跟推自行車的少年道謝，卻是想起了當(dāng)年夏牡丹的事情來。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的，這夏卉小小年紀(jì)倒是生得跟個花骨朵似的，含苞待放的，瞧著就是個小美人。不要也鬧出跟夏牡丹一樣的事情來。

    “卉卉啊，這是誰??？你外公外婆人呢？家里也沒個人在，怎么就放心讓你一個人住著？這年節(jié)下的，可要當(dāng)心啊。”

    “王姨，我媽生病了，外公外婆去照顧我媽了。剛才真是謝謝王姨了。我傍晚的時候不小心跟這位同學(xué)的自行車撞了一下，他好心送我回來的?！?/br>
    江凡面對鄰居大媽的打量，倒是沒看出對方的想法，見夏卉沒事了，雖然聽夏卉的話，對方一個人住，可他也不好太過關(guān)心，反而讓人誤會，所以見縫插針地說了句：“同學(xué)，你要是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今晚真是太感謝了，你趕緊回家吧。”

    江凡禮貌地跟打量的鄰居大媽點了點頭，便騎著自行車走了。

    這王大媽倒是個八卦的，看那后生干干凈凈的，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倒是跟當(dāng)年拐了夏牡丹卻又直接甩了夏牡丹的男人一樣，看著書生氣，指不定是怎么個花花腸子：“卉卉啊，聽你外婆說，你這次又考了第一。你的成績上市一中是肯定沒問題的了。不過，這還有半年才中考呢。這個時候，可不能為了其他事情分心。你媽當(dāng)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怪王姨多嘴，王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希望你啊能爭氣。”

    “謝謝王姨的關(guān)心，我心底有分寸的。”夏卉并不想再三同王姨解釋自己同剛才那個連名字都沒有彼此告知過的少年的事情。她從前一直叛逆，對于周圍的人一而再地勸告，只覺得膩煩，憑什么一個個都覺得她會走夏牡丹的老路？越是不羈，越是反抗，卻越是朝著這些長輩勸誡的不歸路走去。直到撞得頭破血流了才明白，就算這些勸誡的話語背后有人類天性中難以避免的八卦因素，可能夠?qū)λf出這番話的人，其本心總歸是希望她好的。

    起碼，現(xiàn)在，此刻，夏卉愿意這么想。她愿意去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善待她的人多一些，而不是讓自怨自艾的負(fù)面情緒一直霸占著她的心扉。被黑暗和自卑折磨的往日，她不想再重復(fù)，也不愿再回想。

    夏卉謝過陸陸續(xù)續(xù)出來探聽的左鄰右舍的好意后，就回了屋，將備用的鎖拿出來鎖好門窗，這才去洗漱，雖然肚子餓，卻不愿意動彈，吃了些糕點后，就回房間看書了。

    只第二天一早上，夏卉卻是被人給從床上直接拽下來的，意識還沒有清醒，就是劈頭蓋臉地一頓打。

    “好啊，你，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就會勾搭男人了？還讓人騎自行車載你回來？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你既然喜歡同男人亂來，還讀什么書??？”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夠了，夏牡丹，一大早，你鬧什么！”錢強看著自己老婆一大早聽到了夏卉的消息后，就不管不顧地跑過來，跟個瘋婆子似地在那里打人，氣得真想不管不顧地同夏牡丹動手。明明從前是那樣爽朗大方明媚的姑娘，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只知道動手的潑婦，還是一個逮著機會就對自己親生女兒亂咬一痛的瘋子。

    錢強強硬地拉開了夏牡丹，將在自己懷里亂扭亂動的夏牡丹箍在懷中。落后夏牡丹和錢強一步，外公外婆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頭發(fā)凌亂地癱坐在地上，臉龐紅腫的夏卉，還有被女婿控制在懷中卻大吼大叫著難聽的言辭的夏牡丹。

    “強子，你帶牡丹出去，我來跟牡丹說。”

    “不，我不要出去。爸，我早就說過，根本就不該把她生下來的，我早就該一把掐死她。你跟媽才不再幾天，她就敢?guī)б澳腥嘶貋?。我要打死這賤丫頭。錢強，你放開，放開！嗚嗚……”

    錢強聽著夏牡丹越說越過分，直接將夏牡丹的嘴巴給堵上，就拉出門：“閉嘴！你說的都是什么話！早上王慧琴打電話過來明明就說了情況，那是有人撞了夏卉，送夏卉回家。你說得是一個當(dāng)mama應(yīng)該說的話嗎？要不是你在家里鬧，爸媽也不會扔下夏卉一個人在家里，家里差點兒遭了小偷。夏牡丹，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錢強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娶夏牡丹的時候，就知道夏牡丹的情況，可岳父岳母對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恩情，夏牡丹每天疑神疑鬼的，竟然還懷疑他跟夏卉有什么，實在是讓他忍無可忍。這也是他寧愿常年在外面奔波，忙著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愿意呆在家里的原因。

    外公夏志遠(yuǎn)一見這情況，看到錢強的神色，心底咯噔一下，也顧不得夏卉了。女兒便是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自己疼了一輩子的女兒。外公其實早就知道女婿對女兒的不滿，女婿也是因為他當(dāng)年的幫助才一直忍讓，再加上還有穆穆那孩子在。現(xiàn)在看錢強的樣子，分明就是氣狠了！

    “強子，牡丹她是犯病糊涂了，你可別怪牡丹，她也是不容易，當(dāng)年要不是……哎，強子啊，我也年紀(jì)一大把了，也照顧不了我這糊涂女兒幾年了……”

    幾人說話的空蕩，外婆也顧不得夏牡丹，將還坐在地上稀里糊涂的夏卉給扶起來，將夏卉凌亂的頭發(fā)理順放到身后。只是，外婆雖然對著夏卉溫柔地關(guān)切，目光卻一直追逐著女兒，生怕女兒再說什么讓女婿生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