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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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的經(jīng)營與關福以往的大不相同,所有的生意與地盤牽扯,都不再和梅家有任何關系。先與兩家米莊老板定了長久進貨的契約,保證了成本的控制;后在鄰鎮(zhèn)一世伯家的瓷窯上作了酒甕的模板,今后酒莊往外運的青紅酒,都須得打上自家獨特的包裝,不讓人把名號假冒了去;除卻平日供應街坊鄰居們的尋常散酒,又把所釀的酒與紅醋,根據(jù)米與紅曲的層次、釀法的深淺、年歲的久長,各自分作不同等級。 老關福沒有生意頭腦,從來都是吃一天過一天,幾時竟能得這般風光?欣慰閨女選了個好夫婿,心中好不高興。因為不懂經(jīng)營,便自愿用手藝占三成干股,整個酒莊名義上依然只屬于庚武獨營。 叫關長河回來幫忙,關長河卻不來,大抵是怕以后銀子叫meimei看管著,出入不自由。秀荷勸了幾回也就不再管他。 二毛成了關福的關門弟子,紅姨不曉得多少高興。去匠鋪里打了一對小銀鎖,又親自做了兩雙小鞋子,送去廟里祈了福,念念叨叨叫秀荷拿回去在床頭柜上擺著,說是能求子息。 求什么子息呀,紅姨這人,就是愛往自個臉上貼金。明明后來是自己決定的要和庚武好,如今逢人到處夸,硬說她給關家相中了個多么好的干女婿。這要真擺了鞋子,日后娃兒也變成她求來的了。 秀荷也懶得與紅姨辯駁,但那鞋子她可沒擺。她也和子青一樣,希望頭胎生的是閨女,她也要把她的小嬌嬌捧在手心里寵,想她一生下來住的就是大房子,不要學了自己小時候,七歲前到處顛簸,沒個安生的地兒扎家。 庚武的生意還沒做起來,日子其實并不寬裕,再等兩年吧,反正也才十六歲呢,她還不想這樣早就當娘。 噼里啪啦,爆竹的聲音震天響,‘雲(yún)秀酒莊’終于開張了。那蒸籠上霧氣白茫,光膀子的弟兄們往來穿梭,米酒的香味把春溪鎮(zhèn)十里的地界都熏醉了。 雲(yún)秀酒莊,與‘雲(yún)熹號’貨船之‘雲(yún)’字呼應,取其‘風雨同舟,青云直上’之意;又從秀荷的姓名中提了“秀”一雅字,讓人鑿了牌匾,在場院門前高高一掛。 庚武挑了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請來昔日庚家的商會舊友,擺了十幾桌大酒。也請了梅二老爺梅靜海,但梅靜海推脫著沒有來。 梅家的不痛快。聽說庚武今番剛被罰了二百兩,怎么悄無聲息就開了個新酒莊?暗地里又派人去打聽,看是不是庚武真的與土匪有勾搭。 秀荷自己也奇怪,怎么每一回缺錢的時候庚武總有的拿出來。夜里蜷在他懷里睡不著,忍不住便拷問他:“三郎哪兒來的這樣多本錢,可不許再瞞著我來個大個子?!?/br> 庚武用性命起誓:爺不喜后桃之風,定然沒有大個子。 秀荷早已見識過他心思的城府,每每這時候便總要威逼利誘一頓,若是他與那個小個子還有秘密欺瞞她,這一回她就一定要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其實究竟要如何如何,她自己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但反正不會叫他好過。 好吧,承認庚武說的沒有錯。她就是個醋缸子,比她爹酵后的青紅酒還酸。 不知是因著早前在堇州府的一番炒作,還是李寶財夫婦真的把酒送進宮中給了太后品嘗,酒莊的生意進展得異常順利。 但釀酒與營生總不能置在一處,有老板遠道而來談生意,你得有氣派的門面給別人看。 門面選在哪兒呢?哪兒都不如庚老太爺在東水街上的那兩間鋪面好。 前幾日庚武又給衙門遞了狀紙,懇請審查商會從前的老賬。這一回竟也好生奇怪,那衙門貪財?shù)拿袄蠣斁谷粵]有當場就給打回來,狀紙也沒有一沉便杳無音訊。冒老爺摳通了鼻子,把庚武送去的老人參聞了又聞,最后吭哧道:“回去等著,等本官給你消息?!?/br> 到底叫人回去等什么,等幾天?含糊不清。吃了人的短,卻也不給人一次說清楚,真是可惡吶。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墨墨墨與呼嚕?!績晌挥H的打賞~!!紅臉蛋更新惹,八千字大章端上來~\(≧▽≦)/~ 以及上一章獲得紅包贈送的親們?nèi)缦拢骸綼fter96、繁歌、ata1998、看今日晴未、guiliadudu、冷陌風傾、珊珊琥珀色、隥鄧、墨墨墨塵埃】 其中一位親的樓層有重復,后來葫蘆重新抓了一位。 葫蘆抓鬮的方法是揉紙團,抓到哪個算哪個→→(好土的辦法。。不要嫌棄。。捂臉遁走。。。過年三天繼續(xù)送紅包喲,么么噠晚安^^~) 墨墨墨塵埃扔了一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50216 09:53:57 呼嚕呼嚕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216 01:31:53 第69章 第陸玖回 子息子熄 人要是懶起來,連帶著也學會饞了,酉時才吃的晚飯,忽而戌時又開始想吃東西。不肯睡,鬧著要他去買。調侃她,問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什么山珍海味也不想吃,就想吃駝背家的酸辣面。面啊,他竟說他會做。秀荷可不相信,打小就是春溪鎮(zhèn)上頂頂大戶人家的小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他能做什么,燒開水還差不多。 被窩里暖融融的,才做完功課的夫妻倆個四目癡癡膠凝,你勾著他的脖子,他噙著你的嬌紅,濃情意猶未盡。秀荷怪庚武懶:“那駝背家的面店就在巷子口拐彎,你一定是不想起床給我買,還說疼我,你一點都不疼?!?/br> 撅著小嘴兒,紅潤潤的唇瓣像涂了一層蜂蜜膏。見慣了她的乖柔與犟硬,難得無賴地撒起嬌來真叫人看也看不夠。 問她:“這樣晚了,不吃就不行么?” 不行,我撓得慌。 庚武微瞇著狹長雙眸把秀荷好一番端詳,忽而重重地啃了她一口:“那你等著,今夜偏叫你饞饞爺?shù)氖炙嚒!迸患嗌驯汩_門去了灶房。 “嘚嘚嘚”,切菜板的聲音低而錯落有致,間或有條不紊地夾雜著煎炸的孳孳聲響,顯見得是個中老手。 四歲的穎兒才在?;輵牙锓割?,忽而小鼻子嗅嗅,又一骨碌地爬起來了。 “娘,我要去灶房里看小老鼠?!?/br> “快點回來,別給你三叔三嬸嬸添亂?!备;萼了?。攔不住,像小魚。 灶房里光影昏黃,把三叔的影子拉得清清長長,三叔的側臉真是好看,鼻梁英挺,五官有如精削。菜刀好似俠客手中之劍,在修長的指骨下運籌帷幄,一忽而功夫盤子里的紅椒丁與芹菜丁便堆成了小丘。蔥花下到油里煎出香味,倒下rou末和菜丁翻炒,加兩勺高湯進去稍煮,再在面條上一澆,色鮮味俱全的一碗酸辣面就出鍋了。 穎兒滿目崇拜地仰望著庚武,饞得紅紅小嘴兒吸溜吸溜。 庚武乍然一后退,差點兒就撞上了他,佯作肅冷表情問:“悄悄摸摸躲在這里做什么,小鬼精?!?/br> 娘說,自從小嬸嬸進門,三叔的心尖兒上就只有小嬸嬸一個了。穎兒絞著手指頭:“小嬸嬸說她不愛吃一大碗?!?/br> 小嬸嬸,那女人此刻還懶在床上等自己回去喂呢,只怕吃得不夠多。庚武蹙眉好笑,吩咐道:“你去問問奶奶吃不吃,我也給下一碗?!?/br> 穎兒趕緊顛著短腿兒跑去問。 大嫂云英正在燈下縫衣裳,和婆婆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云英說:“這味兒還真叫人饞?;貋淼糜邪肽甓嗔?,頭一回看見小叔下廚?!?/br> 庚夫人噙著笑:“走之前除了讀書習武,甚么事兒都不往心里掛念。大營里關了四年,倒叫他學會疼人了,看把個小媳婦寶貝的,我說怎么這陣身子都圓了。” 穎兒小腦袋探進來,問奶奶要不要吃面。 庚夫人看了下嵐兒,見已經(jīng)在床上睡著,就說不吃了,去問問你娘。 穎兒復又關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