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王有義趕緊上前一步,忙不迭地解釋道,“薄少,這肯定是個誤會,我們家夢夢可是聽話地不得了,怎么可能會和貴夫人失蹤的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呢?” “閉嘴!”薄桀傲微微側(cè)臉,只是低沉的兩個字眼,便讓人感受到一股威壓,差點喘不過氣來。 旁人看著薄桀傲冷靜沉穩(wěn),只有他自己清楚,現(xiàn)在心底的焦慮有多么濃烈,害怕和擔(dān)憂就像是噴薄而出的火山,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不是,薄少,你聽我說······”王有義已經(jīng)人到中年,也見過不少風(fēng)浪,此刻在薄桀傲的威壓之下,依舊有些不自禁的發(fā)抖。 “我說,閉嘴!”薄桀傲深深地一閉眼,吐出的話語里帶著nongnong的威懾力,“你再說一個字,我立刻就讓你步林家的后塵!” 王有義一個冷戰(zhàn),不敢再說一個字,他想起之前盛勢如日中天的林家,就因為薄少的打擊,最后的結(jié)局慘不忍睹,好好一個家族,卻落得凋蔽殘缺。 “你說,之前那一個小時里,你都到哪里去了?”薄桀傲探臉湊近王夢,沉聲問道。 “我沒有,”被薄桀傲這么盯著,王夢忽然覺得背后一陣?yán)浜?,像是被冷冰冰的蛇給纏上了一樣,拼命搖頭,“我,我去了廁所,然后就回到宴席里了?!?/br> “誰看到了呢?”即便王夢此刻淚眼兮兮,楚楚可憐,薄桀傲依舊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直直地逼問道。 “誰?”王夢猛地低頭,眼神里閃過一絲倉皇,“沒有,我上了廁所就直接回來了,沒有去別的地方,只去了廁所就回到宴席上了?!蓖鯄舴捶磸?fù)復(fù),都是這兩句話。 “去廁所?”薄桀傲卻是一句話都不相信,繼續(xù)問道,“去廁所就足足用了大半個小時嗎?” “我······我不舒服,所以才會用了這么長時間。”王夢張了幾次嘴,最后才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你有沒有去過換衣間?”薄桀傲驀然厲聲問道,其實不問,他也得出了答案,剛才王夢的反應(yīng)太過異常,說她沒有搞鬼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我······”被這么一連串的逼問著,王夢面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不堪,身子也搖搖欲墜,許久都答不出話來,低頭看到王有義朝她使眼色,這才反應(yīng)過來,“沒有,我沒有!” “你還敢撒謊!”耗子怒聲吼道,就光是她剛才詭異的模樣,也知道青黛的事情絕對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 王夢只是沉默,別著個臉,什么話都不說。 “對了,試衣間外面有個攝像頭!”凌玫忽然大叫一聲,面露驚喜,那攝像頭肯定記錄了到底有誰進(jìn)入了青黛的房間,帶走了她,兇手自然也一覽無遺。 “我去取?!彼玖勓粤⒖剔D(zhuǎn)身離去,可是不過五分鐘,就又回來了,一向淡漠的面上卻帶著幾分惱怒,“攝像頭已經(jīng)被人破壞了,什么都沒有拍到?!?/br> 薄桀傲敏銳地注意到,王夢一下子松了一口氣! “我試試看?!焙鋈?,楊源出聲,即便是攝像頭被破壞,但是依舊能夠拍到一些殘余的畫面,說不定能對這件事起到一定的幫助。 “行嗎?”司廉有些擔(dān)心地走了過來,出聲問道,楊源雖然擅長計算機,但畢竟?fàn)砍兜角圜?,所謂關(guān)心則亂,便是這個道理。 “放心,我盡力而為?!睏钤粗刂攸c頭,腳步匆忙地往監(jiān)視房走去,時間越長,復(fù)原的錄像也就越不完整,現(xiàn)在就是要爭分奪秒。 薄桀傲等人也趕緊跟了過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快就能夠水落石出了! 從聽見楊源的話之后,王夢整個人便呆住了,面色蒼白如雪,眼神幾近呆滯,那攝像頭不是已經(jīng)壞了嗎?怎么還可能有用呢?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一百一十四、婚禮(三) 小小的監(jiān)控室里此刻卻擠滿了人,唯獨中間空出了一張桌子,楊源眼神專注地看著屏幕,靈活的雙手正在鍵盤上飛舞如畫。 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房間里都安靜地出奇,只有那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彰顯著眾人緊繃的心緒。 王夢站在最后面,低垂著頭,神色莫辨。即便沒有抬頭,她也可以感覺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多么灼人,本就搖搖欲墜的身子越發(fā)顫抖了起來。 半晌,楊源飛舞的雙手終于停了下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么樣,能不能完全恢復(fù)?。俊焙淖友劬Χ疾徽5乜聪驐钤?,一瞧見他弄完了就趕緊上前問道。 楊源微微點頭,眼神直接看向薄桀傲,“這攝像頭被人破壞地厲害,我盡力搶修,只能恢復(fù)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說罷,楊源按下enter鍵,電腦上出現(xiàn)試衣間監(jiān)控里的畫面,畫質(zhì)雖然算不上清晰,但也足夠大家看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事。 先是青黛一身鳳冠霞帔進(jìn)入了試衣間,后面跟著薄桀傲······其間門口不少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人進(jìn)入房間······忽然,瞧見一只女人的手推開了房門。 畫面就在這里驀然停頓下來! “該死的!”耗子不由得扼腕嘆息,就差那么一點點了,就能知道到底是誰進(jìn)入了換衣間,怎么偏偏就只能復(fù)原到這里呢?真是急死人了。 “薄少,您也瞧見了,這事和我家姑娘可沒有半點關(guān)系,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呢?”王有義之前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瞧見這一幕,心下也松了一口氣,他自然能夠認(rèn)得出這是自己女兒的手,但別人又怎么能光憑一只手說這是王夢呢? “狗屁!”耗子性子最急,這會兒一聽見這話,怒極攻心,臟話直接就飆了出來,“這女人要真是無辜的,干嘛還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 的確,如果不是王夢的表現(xiàn)太過異常,大家也不會將目標(biāo)直接放到她的身上。 “我們家夢夢年紀(jì)小,經(jīng)歷的事也少,”王有義是個精明的商人,耍嘴皮子又怎么可能輸給耗子這年輕小伙呢?“她頭回遇上這么大的事,一時間慌了神也是情有可原的。” 旁人自然也不信王有義這一番鬼話,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能夠證明王夢就是這個女人。 薄桀傲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細(xì)細(xì)地看著電腦上定格的最后一幕,那雙纖細(xì)白皙的手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足以辨別的跡象,連個傷疤什么的都沒有。 忽地,薄桀傲眼神一凝! 他們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這雙手上面,卻忽略了上面手腕露出的一小串珍珠手鏈! 薄桀傲目光掃向王夢,果然她右手上赫然有一串光滑唯美的珍珠手鏈,即便這攝像頭里并沒有出現(xiàn)王夢的臉,可她手上那一串珍貴的手鏈卻出賣了她! “說,青黛呢?”薄桀傲臉色一沉,大步往前走去,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猛地拎起王夢的衣襟,厲聲喝道。 王有義就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女兒被薄桀傲狠狠地提起,面色蒼白,神色呆滯,趕緊上前想要救下王夢。 “薄少,你連點證據(jù)都沒有,憑什么這么對待我的女兒!我們王家雖然比不上你們姜家,但也不能這么欺負(fù)人吧!”王有義子嗣薄弱,這些年也只有王夢這一個命根子,疼若珠寶,現(xiàn)在瞧見她這樣子,心頭就跟刀割似的。 “你不是要證據(jù)嗎?”薄桀傲猛地把王夢往地上扔去,仿佛剛才抓著的只是一件讓人惡心的臟衣服,“這不就是鐵證嗎?” 薄桀傲的鐵掌狠狠地抓著王夢的手腕,露出那一串珍貴的珍珠手鏈,“這條手鏈可是三年前在大拍賣里的藏品,而買下這手鏈的人正是你王有義!” 手鏈?聞言眾人都探頭看去,可不是嘛? 這手鏈上的珍珠顆顆圓潤光潔,而且每一粒珍珠的大小都幾乎一致,手鏈的設(shè)計格外精湛細(xì)致,有上百年的歷史,在當(dāng)時的拍賣上幾乎創(chuàng)下天價,最后卻被王有義給買下了,轉(zhuǎn)贈給了他的寶貝女兒。 再轉(zhuǎn)頭看向電腦屏幕,最上端果然露出了半顆珍珠,正是王夢手上的那一串!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鐵證如山了,任憑王有義巧舌如簧,也沒辦法洗清王夢的嫌疑。 薄桀傲微微屈身,逼近王夢,眼神陰騖地駭人,“說!”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被薄桀傲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王夢整個人都崩潰了,蒼白的嘴唇不斷地顫抖著,刷刷落下的淚水糊了滿臉,再沒了當(dāng)初的嬌柔動人。 “我只是,我只是進(jìn)去說了兩句,很快就出來了,我什么都沒做?!彼皇怯X得不甘心,只是嫉妒,所以才會借機去羞辱青黛,根本就沒有想要綁架她,青黛的失蹤和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瞧見王夢這個樣子,薄桀傲猛地閉眼,心頭一陣暗痛,他其實也知道,像王夢這樣一個嬌小姐,怎么可能會是青黛的對手,還不動聲色地將她帶離了換衣間?最后甚至損壞了這個位置隱蔽的監(jiān)視器? 可是······薄桀傲心頭深處卻始終存著一絲幻想,如果真的是王夢,那整件事情就簡單地多,青黛危險的程度也會大大降低。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蓖鯄羰钦娴谋槐¤畎两o嚇怕了,忙不迭地點著頭。 “那個時候,我是去上衛(wèi)生間的,可是路過換衣間的時候,”說到這里,王夢忽然頓了頓,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薄桀傲,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趕忙垂下頭繼續(xù)說道,“但是,換衣間的門并沒有關(guān)好,細(xì)碎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ぁぁぁぁぁぁ?/br> 王夢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卻沒想到竟然瞧見了薄桀傲和青黛的一番親密舉動! 透過門縫,她清楚地瞧見兩人的動作,薄桀傲正緊緊地?fù)ё∏圜?,在她耳旁低語,面上溫柔如水,兩個人濃情蜜意的一幕著實刺眼地很! 王夢差點沒咬碎了一口銀牙,眼神死死地盯向沙發(fā)里的兩人,以往那個剛毅冰冷的男人此刻卻變得溫柔,那醉人的深眸里盛滿了情意,卻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青黛! 鬼使神差地,王夢就這么躲在一旁,看著兩人擁抱、親吻,心頭卻像刀割一般,疼得鮮血淋漓。 王夢對薄桀傲是一見鐘情,這樣一個能力卓越,家世優(yōu)厚的男人,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抵制得住這樣的誘惑呢? 可誰知道,她還沒有行動卻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青黛搶了先,順利地攀上這根高枝,成了眾人艷羨的薄太太! 王夢心頭本就忿然不甘,尤其是之前在婚禮上,薄桀傲對青黛千依百順,溫柔體貼的樣子,簡直和往常判若兩人,王夢甚至忍不住遙想,如果那份溫柔對著的人是自己,那該多好??? 可現(xiàn)在瞧見兩人親親我我的樣子,王夢心頭的幻想“卡擦”一聲就碎了個徹底,心頭忽然涌起的怒氣根本就掩蓋不住! “果然是個勾人的小狐貍精,這花樣就是多!”薄桀傲剛剛離開換衣間,王夢就滿身憤怒地走了進(jìn)去,一張嘴就是不堪入耳的話語,再沒了千金小姐的貴氣,剩下的只有潑婦罵街的丑惡。 青黛起先也是一驚,有種被人撞破糗事的尷尬感,等反應(yīng)過來王夢的話,卻不由得皺眉,“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趕緊出去吧!” 且不說這女人的身份根本不能和姜家相比,她就這么擅自跑進(jìn)來辱罵自己,總歸占不了一個理字,與其被保全拖出去還不如乖乖閉嘴,繼續(xù)這場喜宴。 可惜,青黛的一番好意落在王夢眼里卻成了十足的炫耀,陰陽怪氣地說道,“怎么,剛成了薄夫人就這么傲氣,也不怕閃著你的舌頭!” 青黛的眉頭皺得更深,看向王夢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厭惡,“請你立刻出去!” 卻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眼神,徹底點燃了王夢心頭的怒火,這樣一個低賤的平民,憑什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王夢踩著六七厘米的高跟鞋,面色猙獰地直接朝青黛撲了過來,尖銳地指甲向青黛的臉上襲去,sao狐貍,我看你沒有這張臉,還拿什么去勾引人? 見狀,青黛不由得微微嘆氣,難不成薄桀傲之前說的話還有幾分道理,自己長得就像個軟包子,要不然怎么誰都想要來捏上一把? 王夢雖然氣勢洶洶,但畢竟只有個花架子,和青黛的實力比起來那就是一個渣! 青黛只是微微轉(zhuǎn)身,再順手一推,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女人一下子跌了個大馬趴,要不是因為她熟練地掌握了高跟鞋,指不定還得把腳給扭傷了! “你這個賤人!”趴在地上的王夢滿臉羞紅,教訓(xùn)青黛不成反而被她給看了笑話,這對一向自傲的王夢來說,簡直比裸身上街還要來得難堪! 青黛神色一凝,秀致動人的臉上卻顯出一抹威懾,“你要是再敢罵出一個字,以后就不要想再開口了!” 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王夢的耳朵里,讓她更是備感羞憤,猛地抬頭,辱罵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卻在瞧見青黛眼神的那一刻通通憋在了喉嚨里。 這女人······王夢心頭猛地震顫,為什么她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青黛此刻的樣子竟然和薄桀傲有幾分相似,讓人不敢逼視! “出去?!鼻圜熳呋厣嘲l(fā)坐了下來,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然后動手解著自己的發(fā)髻,根本沒把身后的王夢當(dāng)成一盤菜。 王夢很想反駁,可是看著自己現(xiàn)在的境地,再看著青黛一臉泰然的模樣,只覺得話都堵到了嗓子眼,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狼狽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青黛,黯淡轉(zhuǎn)身離開。 “就只是這樣而已······”王夢將自己和青黛的一番糾葛說得清清楚楚,“之后我就去了衛(wèi)生間,整理了一下儀容?!?/br> 可是沒想到等她剛回到宴席上,就聽見青黛消失的消息,王夢一下子慌了,之前就她和青黛接觸過,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薄少,我說的都是真話,”王夢滿臉淚痕交錯,狼狽不已,惶恐地看向薄桀傲,“真的,我只是不甘心,我沒有想要綁架她!”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雖然說不上火眼金睛,但判斷這話的真假還是沒有問題,青黛的消失應(yīng)該和王夢沒有關(guān)系。 “那青黛到底去哪了?”楊源低聲說道,喃喃自語的聲音卻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是啊,在王夢離開換衣間之后,究竟都發(fā)生了些什么?青黛又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呢? “薄少,你也聽見了,”王有義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替自己的女兒辯解道,“夢夢什么都沒有做,她是無辜的?!?/br> “無辜?”薄桀傲猛地側(cè)頭看向這個中年男人,眼神陰騖恐怖,那我的青黛呢?她又有什么過錯,會憑白被人給擄去? 迎上薄桀傲駭人的眼神,被這股威壓給震懾,王有義默默低頭,什么都說不出口。 “傲兒,別急,”姜老爺子走向薄桀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肯定會找到青黛的。”青黛既然已經(jīng)成了他們姜家的人,自然不容人欺辱傷害! “恩,我知道?!北¤畎链饝?yīng)一聲,可心頭的擔(dān)憂依舊不受控地冒了出來,他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誰擄走了青黛,也不知道青黛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一點線索都沒有! 姜家的勢力范圍還是很驚人的,姜老爺子一聲令下,整個四九軍區(qū)便開始了翻天覆地的徹查,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連一只蒼蠅也別想逃脫得了。 可偏偏大半天都過去了,青黛愣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