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青黛回頭一看,一個俊朗非常的男孩站在門口,正眼神發(fā)光地看向她,不過十*歲的年紀(jì),身處在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潮中,依舊出挑卓越。 “你是······維爾?”青黛有些遲疑地開口,雖然這小家伙長得越發(fā)成熟俊逸,但臉上仍舊殘存著當(dāng)初那個稚嫩少年的影子。 “怎么,才多久就不記得我了?”聽出青黛語氣里的猶疑,少年臉色驀地一變,那傲嬌別扭的姿態(tài)和當(dāng)初中外大比上的小屁孩如出一轍,一雙眸子里滿是對青黛的不滿,濃得幾乎快滿溢出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虧自己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過她有時間一定來找自己,結(jié)果呢?這都快一年了,這女人連個影子都沒有,要不是自己今天興起到這走上一圈,估計還碰不上呢! 要是青黛知道維爾這番心里話,不知道多委屈呢! 當(dāng)時這小屁孩就叼叼地扔下一句,“有空就來吧!”轉(zhuǎn)身就上了飛機(jī),那叫一個瀟灑自若! “怎么,我們好不容易才碰上一面,你就這個態(tài)度?”青黛微微挑眉,笑著問道,“虧我還挺惦記你的,真是太傷心了!” 青黛說的倒也是真話,每回看到那些個傲嬌的孩子,青黛總會聯(lián)想起維爾這家伙,連神情都是一樣一樣。! “真的?”要說維爾是個性子別扭的小野貓,那青黛絕對算得上是個合格的訓(xùn)獸員,這不,還沒怎么出手,維爾身上的氣勢瞬間就嘩啦一聲弱了下來,像是被青黛給順了毛似的,整個人一下子溫順下來,“你,你還想我了?” 一句話說到后頭,小家伙臉色又不由得歡喜起來,傲嬌地抬起下頜,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怎么會被別人遺忘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誠實的小耳垂卻出現(xiàn)了隱隱的潮紅,還時不時地偷覷青黛兩眼,視線一相撞,馬上就收回目光。 “這位是······?”伊利貝莎站在旁邊,一臉好奇地看著青黛和維爾的互動。 “他是我的朋友,維爾,你可別小看他,維爾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的。” 一聽這話,小家伙趕緊調(diào)整好表情,眼神四十五度角往上,做出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樣,倒是讓青黛不由得好笑繼續(xù)介紹道,“這位是我丈夫的meimei,伊利貝莎,你們倆年紀(jì)差不多,應(yīng)該聊得到一······。” “丈······丈夫?”青黛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維爾給打斷了,只見他原本還帶了幾分羞怯的神情猛地僵住,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青黛,語氣里滿是詫異和驚慌,“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恩?!鼻圜煳⑽Ⅻc頭,還補(bǔ)充了句,“對了,你也認(rèn)識的,就是薄桀傲。” “竟然是那個老男人!”維爾脫口而出,“是不是他逼的你?”否則青黛一個妙齡少女,怎么會這么快陷入婚姻的牢籠呢?西方人普遍晚婚晚育,甚至連丁克和不婚族都不在少數(shù),維爾會這么發(fā)問也是有情可原。 倒是青黛苦笑不得,“怎么可能?我們倆可是真心真意的!” 維爾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想法未免不太現(xiàn)實,可真正從青黛嘴里聽到答案心情卻依舊······ “哎!”青黛眼神微張,看著維爾連句話都沒說,率性地轉(zhuǎn)身離開,不過幾個眨眼,連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了,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個任性的小家伙!” “青黛jiejie······難怪大哥讓我多看著你點,”伊利貝莎拉長語調(diào),一臉戲謔地看向青黛,嘖嘖稱嘆,“在旗袍店里都能碰上這種事?!?/br> “胡說什么呢!”青黛微微搖頭,她又不是桃花體質(zhì),至于這么遭別人惦記? ** “我聽說,你又碰到舊識了?”青黛還沒來得及放下包,薄桀傲就已經(jīng)湊了過來,滿臉黑沉的怨念,差點沒滴出水來,一字一句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青黛噎了一下,薄桀傲這家伙的消息來源也太快了吧,瞧著薄桀傲刻不容緩的模樣,青黛只能將維爾的來歷細(xì)細(xì)解釋了一番,再三強(qiáng)調(diào)她對維爾沒有企圖,兩個人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 聞言,薄桀傲的臉色才稍稍好轉(zhuǎn)些許,卻還不忘慎重其事地囑咐一句,“以后別單獨見他了!”誰知道那小屁孩兒會不會對青黛做出什么,一定得把危險遏制在搖籃里! 單獨?青黛黑線,薄桀傲是把伊利貝莎放到了哪里? “行,我知道了?!鼻埔姳¤畎烈环淮饝?yīng)就不罷休的模樣,青黛只能乖乖點頭,心頭卻吐槽無數(shù),這家伙還真是個大醋桶! ** “還真看不出來,我們大哥私底下竟然是這番模樣!”另一邊別墅里,賈斯丁正帶著耳機(jī),滿臉諷刺,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薄桀傲竟然還這般在意,這眼光還是差到了一定境界! “是啊,”迪蘭克也是嘖嘖出聲,話語里滿是不甘,眼神不由得移向旁邊的別墅,似乎可以瞧見里面的動靜,“就這么一個家伙,也值得大家這么看重?” “不過這回,我們的meimei還真是發(fā)揮大作用了,是不是?”賈斯丁眉頭一挑,將目光投向了一旁低垂著頭的伊利貝莎,“誰能想到單純的小丫頭竟然也做出了這種事?” “哼!”聞言,迪蘭克只報以冷冷一哼,對伊利貝莎這丫頭他是真看不上眼,連多賞她個眼神都覺得是種浪費。 “不過,”賈斯丁微微皺眉,銳利的眸光朝伊利貝莎看去,“你做這事的時候沒被發(fā)現(xiàn)吧?”欣喜之余,他又覺得這事著實進(jìn)行得太順利了,難免生出幾分擔(dān)憂。 “怎么,”迪蘭克倒是沒想到這兒,不由得低聲問道,“你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 “那倒沒有?!背烈靼肷危Z斯丁才緩緩搖頭,要是真被發(fā)現(xiàn)了,薄桀傲那邊怎么會毫無動作? “說話!你到底有沒有露出破綻?”伊利貝莎依舊呆愣在原地,一個字都沒說,迪蘭克看得那叫一個冒火,直接將桌子上的玻璃杯朝她扔去,厲聲大喊道。 “啪——”地一聲,玻璃杯砸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幸好伊利貝莎往旁邊移了點,才沒被玻璃杯砸個正著,饒是這樣,她也被不少彈出來的殘渣擦破了皮膚,沁出絲絲的血跡。 “沒······沒有被發(fā)現(xiàn)?!币晾惿琅f垂著頭,依舊可以瞧見她顫抖的身軀,連聲音都細(xì)碎得幾乎聽不清楚。 賈斯丁和迪蘭克倒是松了口氣,就憑這丫頭如米粒一般的膽子絕對不可能欺騙他們。 “對了,你之前辦的事怎么樣了?”終于談到正事上了!青黛溫潤如水的聲音從耳機(jī)中傳了過來,立馬讓賈斯丁兩人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了任何一點兒細(xì)節(jié)。 “你是說克勞讓我調(diào)查的那事?” “恩,你之前不是說有線索了嗎?” 隨著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賈斯丁兩人的心都繃得緊緊地,連呼吸都放慢了。 “是有了?!北¤畎恋娜齻€人卻讓賈斯丁倆人心臟猛地鼓噪一聲,不由得雙雙對視一眼,視線里滿是震驚。 克勞交代下來的任務(wù)絕對不可能簡單,薄桀傲不過才一兩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找到了線索,這怎能不讓他們吃驚嫉恨? 不明白這邊兩人復(fù)雜的心緒,薄桀傲的聲音繼續(xù)響起,“明天我就準(zhǔn)備親自去看看,大概一天才能回來,到時候你就讓傭人給你做飯,自己別忙活了?!?/br> “行了,我還不會照顧自己嘛!”青黛嬌嗔一句,語氣又轉(zhuǎn)為擔(dān)憂,“這事你有把握嗎?到時候可別白跑一趟??!” “不會的,放心吧?!北¤畎翀詻Q肯定的語氣讓賈斯丁兩人更是恨得牙癢癢。 足足聽了兩個小時,等到他們不再談及這個問題,迪蘭克才取下耳機(jī),一臉慎重地看向賈斯丁,“這下我們該怎么辦?” 他們之前還想在薄桀傲找到線索之前給他布下疑陣,破壞他的行動,可誰能知道薄桀傲的動作竟然會這么迅速,現(xiàn)在他們根本來不及準(zhǔn)備! “不行,現(xiàn)在才動手腳未免太晚了!”賈斯丁眉頭狠皺,無奈地吐出這么一句話,一不小心,沒把薄桀傲給算計進(jìn)去反而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那可劃不來! 迪蘭克一臉的慌張急促,“可是,我們要是不能及時抓住這個機(jī)會,以后想要再動薄桀傲就更難上加難了?!?/br> 這么高效率地完成任務(wù),只會讓薄桀傲在克勞家族迅速站穩(wěn)腳跟,等他羽翼漸豐,再扳倒他就幾乎不可能了! “我也知道,”賈斯丁也是左右為難,“但是現(xiàn)在想阻止他根本來不及,除非······”話說到一半就斷了源。 “除非什么?”迪蘭克卻是眼神一亮,急急追問道。 “沒什么?!辟Z斯丁搖搖頭,再不肯多說一個字,迪蘭克卻像一下子領(lǐng)悟過來,臉色一僵,猛地咽下自己嘴里的口水,“shit!這回我們就干一票大的!” 迪蘭克瞇起眼眸,語氣陰狠,“他明天不是會出去看看嗎?要知道,這世界上意外還是挺多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沒命了!” “你真的準(zhǔn)備這么做?”賈斯丁語氣中帶了幾絲猶疑,“這兒可是克勞家族的勢力范圍,指不定會被揪出來,到時候可就······” 賈斯丁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迪蘭克粗暴地打斷了,“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要真成了的話,我們就翻身了!”說著,看向賈斯丁的眸光中不由得透出幾分不屑,就這么個膽小的性子,還想坐上克勞家主的位置,還真是癡人說夢! “對了,”迪蘭克走出門口經(jīng)過伊利貝莎時,身影不由得一頓,“你要是敢出去報信,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我不會的······”看著迪蘭克吃人般的眼神,伊利貝莎仿佛回想起當(dāng)初被暴打的情形,只覺得渾身每個骨頭都在叫囂著痛苦,只能干癟地答應(yīng)下來。 “就她那個膽子,你還擔(dān)心什么?”賈斯丁嗤笑一聲,他根本不把伊利貝莎給放在眼里。 聞言,迪蘭克才腳步匆忙地走出去,距離明天一早,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得及時做準(zhǔn)備。 “······還真是我的好弟弟?!钡鹊咸m克的身影走遠(yuǎn),賈斯丁才低喃了一句,嘴角勾出一抹邪佞的笑意,莽夫就是莽夫,稍微用計一激,就乖乖地上鉤了! “我的好弟弟,你可一定要成功?。 钡咸m克姿態(tài)優(yōu)雅地喝了口紅酒,舌頭微微一抿,那模樣跟暢飲了鮮血的吸血鬼一模一樣,“要不然,你一個人落到地獄里會多孤單?。 ?/br> ☆、一百六十五、 翌日。 香榭麗大道,川流不息的車輛與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交匯成一幅生動的圖景,街邊高聳而明亮的建筑無一不在彰顯著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奢靡。 忽然,路旁的轉(zhuǎn)角處發(fā)出“碰”地一聲驚天巨響! 一輛炫亮的黑色蘭博基尼竟然直接闖了紅燈,朝著一旁的護(hù)欄狠狠地撞去! 旁人一陣驚呼,紛紛朝事故發(fā)生的方法投去了關(guān)切的目光。 煙塵之下,可以勉強(qiáng)辨識出車頭直接撞癟了,車前的也玻璃碎了一地,染上了些許刺目的鮮血,車蓋甚至冒出縷縷的輕煙,里面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只滿是鮮血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外面,讓人看著不由得揪心。 半個小時后,醫(yī)療救護(hù)人員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動作迅速地將這里的情況給處理了好,不多時,整條大道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秩序井然,剛才的一切恍若并沒有發(fā)生一般。 ······ 別墅,大廳。 長條形的餐桌上放著新鮮的面包、培根,一株開得正盛的玫瑰靜靜躺在桌上的花瓶里,兩股香味交織在一起竟也顯得格外融洽,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克勞端坐在首位,一身深藍(lán)色的西裝顯得他越發(fā)成熟俊朗,修長的手腕微動,動作優(yōu)雅地用著餐,光是這么看著都讓人覺得如畫般賞心悅目。 伊利貝莎坐在下手的位置,正皺著眉頭看向自己面前的牛奶,小嘴兒撅得都能吊起一瓶醬油來。 “爸爸……”伊利貝莎扭頭再扭頭,一臉懇求地看向克勞,上演著每天必有的一個場景。 “不行,”無視著伊利貝莎懇求的眼神,克勞微微搖頭,態(tài)度堅決,“你必須得喝完!” 伊利貝莎最厭惡的就是牛奶,總覺得這里面有股子nongnong的腥味,每次喝完牛奶都恨不得漱十次口,偏偏克勞覺得這東西很有營養(yǎng),命令大家每天必須得喝上一杯,饒是伊利貝莎再受寵也無法幸免。 “真是個傻丫頭,不過是杯牛奶,”坐在一旁的賈斯丁也不由得淺笑,做足了一個好哥哥的模樣,將桌上盛滿牛奶的玻璃杯往伊利貝莎的方向移了移,“也值得你這幅模樣?” 聞言,伊利貝莎略顯尷尬地一笑,低垂的眸光摻上來幾分晦暗,最后還是拿起玻璃杯,撅了撅小嘴,一臉委屈地看向克勞,“我喝就是了唄!” 牛奶剛送到嘴邊還沒來及下咽,一陣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驀然之間,伊利貝莎被駭了一跳,手上一松,玻璃杯就這么滑落了下去,啪地一聲在木板上摔了個粉碎,牛奶也在地板上滿溢開來。 伊利貝莎低叫一聲,下意識地蹲身想要將杯子的碎片給撿起來,一不小心卻被割破了手指,刺眼的鮮血從白嫩的指尖上冒了出來,顯得分外顯眼······ “怎么這么不小心?”克勞瞅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微皺眉頭,心頭生出一抹淡淡的不安感,“趕緊拿藥包扎一下!” “還是我來吧?!辟Z斯丁起身,從柜子里拿出應(yīng)急藥箱,先噴了些消毒藥水,等血速明顯減緩后才把創(chuàng)可貼給她貼在傷口處,動作倒是有條不紊,只是目光不著痕跡地往克勞看去,明顯注意力不在伊利貝莎身上。 電話鈴聲依舊作響,一直不曾斷掉。 “什么事?”克勞隨手接起電話,語調(diào)是一如往常的鎮(zhèn)定淡漠。 不過才半晌,剛才鎮(zhèn)定的模樣卻驀然破了功,像是原本臉上帶著的面具啪嘰一聲碎成幾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來,“你,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聽不清電話那頭到底說了些什么,伊利貝莎只瞧見克勞的面色猛地蒼白起來,握住手機(jī)的手一下子捏緊,站起身子時還不小心帶倒了椅子,聲音是難得一見的虛弱,“出了車·······車禍嗎?” “??!”伊利貝莎忽然低低喊出一聲,此刻賈斯丁目光亮得驚人,手上也不曾收斂力度,剛才差點沒把伊利貝莎的手指給扭掉,她心頭猛地一跳,機(jī)警地將手給縮了回來。 “爸爸,出什么事了?”等再回過頭,賈斯丁已經(jīng)是滿臉的擔(dān)憂,心下卻止不住地歡呼雀躍,難不成迪蘭克那個家伙還真辦到了,竟然這么輕松就解決了薄桀傲? 克勞顯然還沒從剛才那個消息回過神來,好半晌才澀聲低語道,“剛才格林大道出了起嚴(yán)重的交通事故,車型正是······charles的黑色勞斯萊斯!” 最后幾個字,克勞幾乎是從喉頭里給憋出來的,且不論他對薄桀傲的期待,就光是兩人間的血緣之親都沒辦法這般輕易割舍,這會兒聽到他可能遇害的消息,心頭一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