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這都是大家的玩笑之語。”倪詩雅嘴上謙虛著,臉上卻露出高傲的笑。 左蕓萱勾了勾唇,淡淡一笑。 “不知道平日左大小姐可有什么消遣?”倪詩雅狀似無意地問。 “沒有?!?/br> “怎么可能?左家堡是國內(nèi)獨特的存在,左大小姐怎么會沒有愛好呢?當(dāng)初左大小姐還不是以一副字贏得了才女的稱號么?” 倪詩雅聲音陡然拔高,臉上卻依然笑意盈盈。 她這聲音一下引得眾千金回過頭來,看向了左蕓萱,說起那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左家堡的大小姐就算不傻了又能怎么樣?還只是個什么也不會的大草包! 一時間眾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鄙夷,廢物而已!這真是讓人感覺天道不公,這樣的人也會有機會成為太子妃! 左蕓萱見這幫子千金為了個男人幾乎沒了女子的矜持,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眼微冷看向了倪詩雅,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完顧自而去。 這個倪詩雅真是夠討厭的,看上宗政澈就看上吧,為什么偏要來踩她一腳呢?當(dāng)她是個軟泥好拿捏的么? 她冷笑了笑,人不狠我,我不犯人,既然倪詩雅自己送上門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倪詩雅目送她遠(yuǎn)遠(yuǎn)而去,笑漸漸慢涼,眼底射出一道寒意,這個左蕓萱算是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仗著左家堡而已,居然敢給她臉色看! 上了船后,關(guān)系的親疏遠(yuǎn)近立見了分曉,文官的千金多以倪詩雅為中心,另有一些以秦霜為主,秦霜是右相之女,左右相一直是對頭,所以兩邊的兒女也是如仇人般的相見紅眼,各有各的圈子。 武官之女自然又有其圈子,因為武將地位低于文官,所以自古以來,文官的千金是不屑于與武官千金交往的。 司馬千鸞的身邊也圍著一些女子,雖然司馬千鸞沒有了左家堡的光環(huán),但畢竟還有司馬風(fēng)這個爹,還有宗政澈的愛,所以自然有一些附炎趨勢的女子圍于其左右。 唯有左蕓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她負(fù)手而立于船艄,迎風(fēng)昂昂,獨顯行云流水之姿,更有俯仰于天地之糾糾氣息,她的風(fēng)儀遠(yuǎn)超眾女。 司馬千鸞怨毒地瞪著左蕓萱,手里的帕子都快絞出水來了,她恨左蕓萱高貴的出身,她恨左蕓萱遺世獨立的風(fēng)骨,她更恨左蕓萱這種仿佛天地都在腳下的肆意。 憑什么?憑什么同樣是左家堡的女兒,左蕓萱擁了一切,而她卻毀容失勢,一下從天堂跌進(jìn)了深淵? 這一切全是左蕓萱造成的,是左蕓萱奪走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她要奪回這一切。 眼惡毒的看向了水中,邪惡的念頭只在瞬間就形成。 她豁得站了起來,走到左蕓萱的身邊,冷嘲道:“jiejie這是做什么?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可是想顯得鶴立雞群?” 眼掃過了看好戲的眾千金,左蕓萱微微一笑:“司馬小姐是想說自己是雞么?還是想罵這里所有的人都是雞?” 雞等同于妓。 眾千金頓時臉色大變,紛紛怨怒地看向了司馬千鸞。 司馬千鸞的臉一下脹得通紅,她勃然大怒,吼道:“左蕓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想勾引太子么?你還要不要臉?剛才在岸邊勾引四皇子和沈?qū)④姡@會就裝模作樣的想要勾引太子了?你是不是很缺男人?” 眼一下聚集了冷意,如萬里雪飄千里風(fēng)霜,左蕓萱正待開口教訓(xùn)司馬千鸞,余光卻看到了水中波光異樣。 心思閃動,她突然啊得驚叫出聲。 司馬千鸞先是一愣,隨后欣喜若狂,她本來就想將左蕓萱推下水去,沒想到左蕓萱卻給了她這么好的機會,當(dāng)下她想也不想沖向了左蕓萱,嘴中叫道:“jiejie,你怎么了?當(dāng)心,別掉到水里。” 嘴里這么說著,手卻狠狠地推向了左蕓萱。 倪詩雅眼中閃過一道光,她也沖上來,大叫道:“兩位meimei小心?!?/br> 左蕓萱見兩人都打著救人的幌子卻一個個行著殺人的勾當(dāng),唇間勾起了冷寒的笑意:既然這么想害人,那么就嘗嘗害人的滋味吧。 倪詩雅與司馬千鸞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就被左蕓萱扯住了胳膊,她們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腳下登時再也站不住了。 “撲通” “撲通”兩人被甩入了湖中。 悠悠地看向了遠(yuǎn)處湖心亭里愣在那里的宗政澈,她唇間綻開一抹譏嘲的笑,隨即姿勢優(yōu)美的躍入了水中。 面對這一變故,船上的千金嚇得臉色大變,一個個尖聲驚叫:“救命啊…。” ......交流,吐槽,傍上書院大神, 人生贏家都在書院微信號novel?。ㄎ⑿盘砑优笥压娞栞斎雗ovel) ☆、第九十七章 殺無赦 水,就如她的第二層皮膚,在水里她如魚得水。 自從四歲被二姨娘下了千機,她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九個時辰是要泡在藥水里的,泡得她全身發(fā)皺,泡得她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等毒性解除后,她卻已然習(xí)慣在水中生存。 水中,她烏發(fā)如藻,紛紛揚揚出水墨山水畫的妖嬈,衣袂飄飄,裊裊冉冉起妖精般的冶艷。 凌波微步,步步生蓮! 她一步步地走來,身后一朵朵的浪花翻滾出透明的水花。 她明眸流精,光潤玉顏,華容婀娜,飄忽若神。 湖中隱藏的十個黑衣人就這么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踏波而來,誘惑而邪魅,分不清她是人是妖還是仙。 不遠(yuǎn)處,是司馬千鸞與倪詩雅驚慌失措的撲騰,面容扭曲,神情無措,簡直是丑陋不堪,與她的泰然自若相比,高下立分。 “你們不去救她們么?”水底的波紋突然震蕩出她清脆而譏嘲的聲音,那聲音如百鳥朝鳳,似仙樂飄飄,繞梁三日余音裊裊。 眾侍衛(wèi)大驚失色,這到底是人還是妖?竟然能在水里說話?他們情不自禁的倒退數(shù)步,與她保持距離。 笑,冷而諷刺,在水中還想逃到哪去?她要殺的人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小紅,去陪他們玩玩?!彼φZ嫣嫣,伸出潔白纖指,在水中劃過一道瀲艷白光,眨眼間,眾侍衛(wèi)看到她指尖纏繞著一根細(xì)軟紅線,白得如玉,紅得如血,撞擊的更是妖野。 她緩緩地伸開了掌,那掌綿柔而細(xì)膩,觀之則沉醉,尤其是掌心一朵五瓣花開得艷麗,晶瑩欲滴仿佛凝聚著生命。 不,不是仿佛,就是活的! 天啊,那不是花,而是蛇頭!一顆詭異的蛇頭,居然長了五顆瘤子的蛇頭!那么……那纏在她手上的也不是紅線……而是……而是……蛇身! 這個認(rèn)知讓從侍衛(wèi)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妖精般的女人,一條詭異莫名的紅蛇,要是他們還傻在水里,那么他們就是棒槌! 當(dāng)侍衛(wèi)得出這個結(jié)論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 事實上他們也這么做了,頓時作鳥獸散。 “想跑?哪有這么容易?”笑陡然冰冷:“小紅,去,溫柔地親他們一口,不要一下要了他們的命知道么?jiejie我是一個善良的人?!?/br> 小紅鄙夷的看了左蕓萱一眼,如箭般飛射了出去。 眾侍衛(wèi)動作雖快,卻哪里快得過小紅? 還未等他們浮上水面,小腿處就被小紅尖銳的牙輕輕地劃過。 他們絕望的放棄了掙扎,被這種蛇咬上了口還能活么?他們等待著毒性發(fā)作。 可是奇怪的事發(fā)生了,為什么這蛇咬得一點也不疼?竟然有羽毛拂過的感覺?心里酥酥的,癢癢的,熱熱的。 真熱…。 他們立刻往水下潛去,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任冰涼的水沁入他們的肌膚,不夠…。還不夠…。 “那里有能讓你變涼的東西?!彼谐霈F(xiàn)了一道邪惡的聲音,他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正在拼命掙扎的司馬千鸞。 冰!他們腦海里同時閃現(xiàn)出這樣的念頭,一個個用盡全力去尋找讓他們冷下來的東西——冰! 也就是司馬千鸞! “救…?!彼抉R千鸞看到向她游過來的侍衛(wèi),心中大喜,張口就大聲呼救,嘴剛張開,水一下灌進(jìn)了她的鼻腔,她的口中,她的眼中…。 她嗆得拼命亂抓,抓到了…終于抓到了…。 她抓到了一個侍衛(wèi)的手,差點喜極而泣。 可是她還未得及慶幸,身體突然一涼,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侍衛(wèi)大手用力扯下了她的外衣。 “不……咕嘟……”她驚恐地聲音未曾傳出,就被水頃刻湮沒。 “嘶啦……”又是一聲衣帛碎裂的聲音,在水中雖然很輕,卻在她的腦中激起了驚雷般的巨響。 她的裙子…… 不……不要……怎么會這樣? 他們不是太子哥哥的侍衛(wèi)么?怎么可以這對她?這讓她如何再嫁給太子哥哥? 不要…… 眼底一片冰冷,左蕓萱斜斜的倚在飄然的水草之間,妖精般的存在…… 尤其是她的唇間,勾勒的是冷血,殘酷,淡漠的笑紋。 她就這么優(yōu)雅無比的倚在那里,冷眼旁觀著拼命掙扎的司馬千鸞。 前世司馬千鸞也曾這么居高臨下的品嘗著她的痛苦,也曾用冰冷的聲音宣告著宗政澈對她的利用,也曾心硬如鐵的旁觀著她絕望的掙扎…… 今生,一切都倒過來了,她,左蕓萱是帶著仇恨重生了。 眼微微地睨向了倪詩雅,輕嘲,這個女人一如前世那般的陰毒,心機深沉,眼見著司馬千鸞欲置她于死地,卻急中生智把司馬千鸞也推下水,想一舉滅了她與司馬千鸞,從此就能坐上太子妃的寶座。 太子妃的寶座!真的就那么好么? 三人落水總該有死,有傷,還有一個完好無損吧…… 她邪惡地笑了起來。 小紅如感應(yīng)般嗖得射向了倪詩雅,倪詩雅還未及反應(yīng),只覺身上一痛,隨即胸口沉悶不已,她伸出了手拼命的抓著,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憑借的東西,可是抓在手里的除了水還是水,永遠(yuǎn)不能成為她的支撐。 水汩汩地灌入了她的唇間,鼻間,耳中,她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她看到了左蕓萱冷酷的笑容,她感覺到了生命的流失…… 她不想死……她用盡最后的力量掙扎…… 漸漸地她的身體僵直了,慢慢地浮了上去,那來時曾襯托得她飄然出塵的挽紗,此時在水中亦隨波蕩漾著,依然是那么輕柔那么優(yōu)雅…… 左蕓萱的眸光收了回來,一個死人不值得她關(guān)注了。 “不……”司馬千鸞掙扎間無意中看到了倪詩雅的死狀,驚得她忘記了身在水中,驚得她忘記了身邊十幾個饑渴的侍衛(wèi)。 她驚恐莫名地看向了左蕓萱,在水中,兩人的目光交匯。 她,驚恐,驚懼,如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