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然而便是這一刻!阿賦手中的天眼石忽然射出一道光!藏在指縫間的天眼石之光直直射向荊弘的左臉! “怎么了!怎么了?!”阿賦嚇得大叫,忙不迭攤開手心,驚慌失措地捧著天眼石不知如何是好。 而天眼石之光已經(jīng)穿透荊弘的左臉,疼地他連連慘叫!最終……僵僵倒地而亡。 趙穎也悠悠轉(zhuǎn)醒,當(dāng)她睜開眼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那個熟悉的面具,沿著面具看去,她卻看見橫尸在地的荊弘。 趙穎心頭一抽,有些惶然。 天眼石之光仍舊未熄,一直照射在荊弘的左臉上。就在司徒鸞鈺漸漸走近荊弘,欲探個究竟時,卻見荊弘左臉上的銀色鱗片忽然裂開! 所有的銀色鱗片仿佛飛蟲的薄翅,從他的皮膚里剝落,緩緩浮向半空。 “這是什么?” “好奇怪?!?/br> 大家都為之驚嘆,對眼前這一幕不明所以。 只見那些銀鱗全數(shù)匯聚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圓球。然而卻在天眼石之光的逼迫下開始壓扁,最終只聽‘哐當(dāng)’一聲! 一面銀鏡掉落在地! 于此同時,荊弘的左臉也開始愈合,漸漸恢復(fù)到與右臉相同的皮相。 “鏡子?”阿賦詫然。 司徒鸞鈺撿起銀鏡放在手中端看:這是一枚雙面鏡,看似女子梳妝所用。 只是,怎么會躲在凡人的臉上? 大家正為此而疑惑著,自然無暇顧及身邊神情恍惚的趙穎。 “仙宗,荊弘怎么樣了?”阿賦問道。 司徒鸞鈺回頭看了地上人一眼,搖了搖頭。 “那這又是什么鏡子?”王小洪問道。 司徒鸞鈺仔細端看了會兒,并未看出有何不同。只是,當(dāng)銀鏡的另一面忽然照到荊弘的身上時,前一面的鏡子忽然發(fā)生了變化! “仙宗快看!鏡子里有人!” 眾人聞言驚詫,紛紛湊到鏡前去看。 “這個人?是誰?”王小洪訝異,因為鏡子里只出現(xiàn)了一個小男孩的畫面。 “好像是他,是荊弘!”阿賦驚呼,小男孩的輪廓跟地上那人一模一樣。 趙穎聞得此言終于回過神來,僵著身子擠在他們中間,望著鏡面里的景象,神色恍然…… . 鏡子里的畫面出現(xiàn)地很快,消失地也很快! 首先出現(xiàn)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按相貌看,絕對是荊弘沒錯!只是他的左臉綁著寬布,只露出半張臉在外。 幼時的荊弘被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帶進了一個館子,館子里有許多表演雜耍的孩子。館主給了婦人一些碎銀子,荊弘就被留在那里。 畫面又飛快地轉(zhuǎn)成另一幅景象,一群扮相古怪的孩子在臺上表演雜耍,底下是圍觀叫好的客人。小荊弘帶著面具站在臺上頭頂著大缸,大缸里的水不斷地溢出來,他似乎有些站不住。忽然!一個看不耐煩的客人伸出手扯掉了小荊弘臉上的布條,他另外半張臉露了出來,嚇得賓客們紛紛大喊妖怪,奪門而逃,只有一個精明的男人還在底下。 畫面一轉(zhuǎn),男人將小荊弘買走,帶他走進了‘飛刀門’。 這一進去,再出來的時候,荊弘已是十八歲,臉上的布條已經(jīng)換成鐵面具。 …… 大家都盯著鏡面看得渾然不知,更不知城門口一個年輕和尚正誦經(jīng)走來。 …… 十八歲的荊弘接到飛刀門一個任務(wù),暗殺錢城富戶趙學(xué)才,此人便是趙穎之父。 當(dāng)畫面轉(zhuǎn)到深夜里的趙府,在一旁盯著看的趙穎臉色的神情變得極為驚慌,因為這一切她都經(jīng)歷過。 深夜,荊弘闖進趙府,他偷偷潛進趙學(xué)才的房間。 當(dāng)他悄無聲息地跳進窗戶的時候,一股女兒香撲面而來,他才知道弄錯了房間。 里間隔著珠簾,珠簾內(nèi)一個女子正在沐浴,丫鬟站在木桶邊服侍著:“小姐,今兒個老爺怎么跟您換房睡了呀?” 趙穎自是知道為何,那日她爹外出歸來,說是算命先生算出他有一劫,讓他夜里睡在偏北的房間才能躲過,于是便和趙穎換了房間。 荊弘本欲離開,不巧的是那丫鬟忽然走了出來,他只好躲到帷帳后頭。 丫鬟挎著花瓣籃子離開了房間,房間里便只剩下荊弘和趙穎兩人。躲在帷帳里的荊弘悄悄走了出來,與此同時珠簾里的美人兒忽然從水中站了起來! 荊弘赫然一驚,下意識地回頭。只是這一眼,他終生難忘…… 趙穎也看見了他,就在她準(zhǔn)備喊人的時候,荊弘一把飛上前捂住她的嘴。 “救……救命……刺客……”她嚇得魂不附體。 荊弘怕她叫人來,阻礙今后再次進府暗殺趙學(xué)才,便撒謊對她說:“我不是刺客!我是官府的人,奉命調(diào)查一樁失竊案,你不要叫好不好?” 趙穎呆呆地點了點頭,待荊弘松開她,她連忙坐會水里,瑟瑟發(fā)抖。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荊弘完全沒意識到一個女兒家此刻的羞恥,以為她是害怕。 “你…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荊弘愣了愣,頓時面紅耳赤,奪窗而出。 此后,他的腦海里便一直出現(xiàn)那個姣好的身影,夜不能眠,進行任務(wù)的時候也會分心。 初次暗殺趙學(xué)才不成,他自然會去第二次,只是他每一次都沒有暗殺成功,每一次都失敗。 只有趙穎自己知道,他每一晚都會在窗外等她,偷偷跟她說話。當(dāng)時,她不知道他為何戴著面具,她以為他只是在左臉上留了什么疤痕。 …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彼此有情的倆人,每天最盼望的便是夜晚的到來。 然而,沒有完成任務(wù)的荊弘,卻被飛刀門一番嚴(yán)懲。忽然消失了一段時間,等他領(lǐng)完懲罰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飛刀門已經(jīng)派其他殺手成功暗殺了趙學(xué)才。 畫面又轉(zhuǎn)到趙府,趙學(xué)才一死趙府沒落,家產(chǎn)全部落入其弟手中。就在此時,荊弘以商人的身份向她伸出援手,接濟了趙穎和她的母親,最后成功娶得美人歸。 … 鏡面又開始飛速的變化,嫁給荊弘之后趙穎過了一段美好而幸福的日子。只是她沒有想到,成親半年后,出遠門的表哥忽然回來,告訴她荊弘是飛刀門殺手,而她爹就在死在他的手上,他幾次靠近她就是為了取命。 突如其來的打擊叫趙穎如何接受地了?她帶著母親連夜逃跑,藏到表哥家里。荊弘來找,她拒之不見。她只想離開他,離開那個殺死自己親爹的兇手! 然而荊弘多次sao擾,多次闖進表哥家中,最終她無奈便聽了表哥的安排,一紙和離送上到荊弘手中,還告訴他:“明日我就會跟表哥成親,與你只有殺父之仇!” 得知愛妻欲嫁他人,荊弘痛哭流涕。他深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卻一心想要得到她,為此不惜一切。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這么渴望得到,一旦有了渴望,卻來得那么強烈。 于是,當(dāng)天中午,荊弘帶上鐮刀來到趙穎表哥家門口跪下,他喊道:“只要你肯原諒我,不離開我,我愿一死?!?/br> 當(dāng)時,趙穎躲在深閨,受表哥指使的丫鬟來報時卻謊稱:“他手持鐮刀兇神惡煞,說是小姐不肯跟她走就……就殺了小姐。” 門外,表哥撿起鐮刀,命下人往他身上扎去。 門內(nèi),趙穎早已嚇傻,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去。 門外,身上被扎出無數(shù)個窟窿最后被人扔到了大街上,而他臉上的面具順勢掉落,露出恐怖的半張臉。 “各位!他就是殺害趙老爺是兇手!”此話一出,路過的人們紛紛露出丑惡的嘴臉,手上有什么扔什么。錢城里住的本來就是財多性惡的強盜,見有人落難從來只會多添一刀。 當(dāng)日,天降暴雨,荊弘在大街上被人折磨著,侮辱著。 門內(nèi),趙穎被喜娘扶下榻,開始梳妝打扮。 門外,表哥一臉詭異,對身邊小廝道:“本少爺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就算他武功蓋世又如何,照樣死在本少爺腳下!待我玩完趙穎,再把送她給大官做小妾,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是我和她叔叔雇地飛刀門殺死趙學(xué)才,哈哈哈?!?/br> 當(dāng)晚,那位表少爺府上張燈結(jié)彩。 頹然倒在大街上淋雨的荊弘,終于緩緩醒來,只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聽見的卻是:“等表少爺把趙姑娘騙上床玩膩味了,隨便往街上一扔,指不定就讓咱們撿便宜了,快去他門口守著吧!” 憤怒,屈辱,所有熱血集中在心頭,荊弘撿起腳邊的鐮刀,左臉那張臉疼的發(fā)燙,那種痛意無時不刻地提醒著他,殺光所有覬覦趙穎的人! 于是,他屠城了。 . “原來,他真的以一人之力屠了滿城?!蓖跣『檎痼@。 阿賦回頭看了趙穎一樣,顯然此刻大家的重點沒有放在她身上。 “怎么會這樣……”她驚措地搖著頭,連連后退。 阿賦唉嘆一聲,如今該死的,不該死的,全都死了。趙穎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怎么會這樣呢!”她痛吼著,忽然轉(zhuǎn)身跪在荊弘身邊,淚如雨下,“你起來啊,你起來告訴我,方才那一切究竟是什么回事……你起來告訴我……” “阿尼陀佛……罪過,罪過?!?/br> 遠遠走來的一個年輕的和尚,見到這一幕,他十分惋惜。 “無歲!”阿賦詫異,“你怎么?” “小僧尋找你們很久了。大人,魔珠一事我已知道,特意前來助你?!睙o歲道來,又看了地上那雙人兒一眼,悲哀地搖了搖頭。 “他們已經(jīng)生死兩隔了么?”阿賦咬著唇,不敢回頭看趙穎絕望的臉。她害怕,害怕那樣絕望的神色。 無歲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司徒鸞鈺手中的雙面鏡,道:“此乃蒼世鏡,第一任司命仙龍身上鱗片所致,其中一面若照已逝之人遺物,會出現(xiàn)其生前事跡之景。” 司徒鸞鈺詫然:如此,若他找到神仙法器,便可以知道他們生前死因了! …… 在錢城周圍的海域上,飄著一艘木船。 云碧有些擔(dān)憂:“他們該不會得到十一件法器之一了吧?” 奚若命搖了搖頭。 云碧蹙眉:“我覺得先回去向尊主匯報一下較好。” 奚若命又搖了搖頭。 云碧冷哼一聲,暗罵一句自以為是,轉(zhuǎn)身消失在甲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