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你真的不能跟仙宗和解嗎?若命說你想要個安身之所,這不難啊何必非得興起魔界呢?” 她干脆再往里面,伸手去玩弄他散落在枕上的長發(fā),一邊耐心地跟他解釋著,一邊啰嗦地勸說著,可他還是一動不動充耳不聞。 “你倒是聽見沒有呀?我說的都是很嚴重的事情,繁奇,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我保證仙界的人絕不會傷害你一毫,咱們和解吧?”她之所以敢保證,也是因為司徒鸞鈺答應(yīng)過她絕不傷害繁奇。 他還是沒有回答。 阿賦無奈地嘆了一聲,正想起身離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發(fā)帶跟他的發(fā)絲纏上了,她順手一撥開,只是這一撥她卻發(fā)現(xiàn):繁奇的后頸處居然有一朵金色的蓮花?。?/br> “誒?好漂亮啊!你的脖子后面怎么有朵金色的蓮花呀?”她驚呼。 繁奇聞言一震,立刻起身將她推下床,怒道:“誰讓你碰我的?” “我……”她被推坐在地上,被繁奇這么一呵斥居然也不敢吱聲了。 “以后不許隨便近我身!”他似乎很憤怒,翻個身又準備躺下。 “誰要近你身了!你生什么氣呀你!”阿賦這下也火了,連忙起身指著他大喊,“早前不知道是哪條不要臉的賴皮蛇一直黏在本大人身上,趕也趕不走甩也甩不掉,這下成了魔尊了!威武了!了不起了!還叫我不要近你身!你你你!” 繁奇聽見她如此激動地在身后叫喊,本是不悅的心情此番卻是愉悅極了。 只見他轉(zhuǎn)過身,一手撐著頭,一手施法將她吸到床榻前,捏著她的手心,笑道:“你喜歡我賴皮的時候?還是喜歡我了不起的時候?” “什么呀!” “快回答!” “我才不……” 她這頭剛想回答,卻聽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敲門聲! 繁奇不耐煩地坐起身,再次將她推到一邊,示意門外人進來。 只見奚若命急匆匆地走進殿內(nèi),拱手道:“尊主,我們的人傳來消息,司徒鸞鈺和仙界上百位仙者正趕往巫族部落!恐怕是針對天煞之力,是不是要派人去守著……” “司徒鸞鈺……”繁奇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充滿了不屑,他吩咐道,“不必了,就現(xiàn)在天界那些半吊子神仙,妄動天煞之力只會被其吞噬。” “那尊主的意思?” “靜觀其變。” “是!屬下告……”奚若命話還沒說話,周圍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怎么回事?!”阿賦連忙抓住一旁的柱子,可就連柱子也開始搖晃了! 繁奇面色一變,迅速施用身上的九顆魔珠。良久后,他轉(zhuǎn)身一把抓住阿賦的手飛出了仙殿,只留下一句:“奚若命!召魔軍出動!” “是!” 接著,奚若命也消失了。 震蕩持續(xù)了很久,鳳泣山在持續(xù)的晃動中開始瓦解,最后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鳳泣山瞬間崩塌,只留漫天沙塵在周圍。 他借用天煞之力維持的鳳泣山居然崩塌了!繁奇臉色一變,將魔嬰交到阿賦手中,忙道:“阿賦!抱著他!回玄水井!” 繁奇沒有多余時間親自送她去玄水井,只是將魔嬰交代她手中后便離開了修羅界。 這一次似乎發(fā)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奚若命和羊壽兒都跟隨他前去了。 . 抱著熟睡中的魔嬰,阿賦坐在玄水井邊上,她沒有聽從繁奇的話躲到井里去。畢竟修羅界里還有云碧和凈斗守著不會有什么危險,而云碧就算再看自己不順眼也不敢擅自對自己怎么樣吧? 時間過得飛快,繁奇他們已經(jīng)走了兩日還沒有回來。她仍舊抱著魔嬰坐在井邊等候,奇怪的是這魔嬰也睡了兩日沒有醒來,可能是被繁奇施了什么封印在身上。 云碧來瞧過她一次,但每次都是冷嘲熱諷一堆無所相干的話,阿賦也不甚在意,只顧抱著魔嬰希望繁奇快點回來。 天之眼還在她身上,所以仙界就算找到了其他十件封魔法器也是無用的,根本無法毀滅天煞之力。而仙宗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她會留繁奇一命,所以她猜測繁奇這次出面也不會有事。只是她不知道仙宗在沒有天之眼的情況下召集那么多仙者前往巫族部落干什么?難不成是想引繁奇出去?不會的!他答應(yīng)過不會傷害繁奇,而且就算引繁奇出去也沒有用,魔嬰和天之眼都在她自己身上呢。 阿賦坐在井邊,就在她這番苦思冥想之間,前方那條血河忽然翻涌起來。 “嗯?” 她受驚站起身,遠遠地看著血河,只見昔日平緩流淌的血河之水不知怎地,在此刻忽然涌動起來,好似大海浪潮一波一波地往岸邊上拍打過來。 阿賦警惕地往后退了兩步,冥冥覺得血河那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跑出來。 “云、云碧!凈斗!你們在哪兒?”似乎意識到危險,她連忙呼喚云碧和凈斗。 但此刻這二人卻一個躺在金銀珠寶里睡大覺,一個于房中修煉,耳邊隱約聽到聲音卻佯裝聽不見。云碧閉眼調(diào)理內(nèi)息,聽得耳邊有人呼喚,心底冷哼著:哼!尊主不在我雖動不了你卻也別想我能任你差遣。 …… 血河的血浪越來越高,阿賦終于覺察大事不妙,緊緊抱著魔嬰轉(zhuǎn)身就要跳下玄水井! 可卻在這時!只聽‘咻’地一聲!腳底頓時感知一陣清氣,只見一把帶著銀光的利劍忽然飛過她腳下,直接將她托了起來,阻止她跳下玄水井! “糟了!云……”阿賦剛想要呼救,那利劍已經(jīng)將她帶離了井面。 回到地面后,利劍再次從她腳下抽走,當(dāng)阿賦抬頭看向那利劍飛走的放心時,不由得愣住了! “師妹!”居然是游雀廷! “游師兄?你!你怎么會?”阿賦又驚又喜,連忙站起身跑到游雀廷身邊。 “阿賦師妹,總算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游雀廷站在劍上,笑容滿面。 “游師兄,你是怎么進入修羅界的?是不是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驚恐地問。 游雀廷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銀光,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空洞。阿賦仔細看了會兒,愣是覺得不對勁兒。 “師妹,快跟我走吧!修羅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br> “你!你的身體?怎么回事?”她只看到游雀廷那看似透明的身軀。 游雀廷恍悟過來,忙答道:“師妹有所不知,仙宗自從回到仙山便一直閉關(guān),我已經(jīng)兩個月沒看見他了,這次仙宗前往天界我才知道仙宗身負重傷,rou身快保不住了,天帝陛下相告:必須靠天之眼的靈氣才能驅(qū)除仙宗體內(nèi)的陰寒之毒保住仙骨。所以我才不得已元神出竅冒險進入修羅界前來找?guī)熋茫 ?/br> “什么?”阿賦驚詫,“仙宗怎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呢?前兩日若命還說他帶著上百名仙者去巫族部落!” “那是我計策,我以為天之眼早已經(jīng)被繁奇拿走,沒想到他居然還將天之眼留在你身上?!?/br> “可是……那繁奇呢?他怎么還沒回來?” “師妹!我不惜以元神闖修羅界,自然會找人拖住他!為何你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只有那魔頭一人!我和仙宗對你而言已經(jīng)不重要了嗎?他現(xiàn)在危在旦夕!師兄只求用天之眼去救他一救,到時候你想走想留我絕不阻攔!” 阿賦猶豫不決,天之眼是這個關(guān)頭可是決定性的寶物,若此番出去天之眼落入仙界手中,他們一旦集齊封魔法器,繁奇就完了。 可她若不去,仙宗怎么辦?一旦失去仙骨他所有修為就將化作虛無,甚至還會性命不保。 “這樣吧!”一番思量之后,她毅然抬起頭,“我把天之眼給你,希望游師兄能信守諾言,一旦治好仙宗的傷就把天之眼還給我?!?/br> “師妹你?”游雀廷驚訝,“你不打算跟我走?” 阿賦連連搖頭:“我不是助紂為虐,我不想走是因為他跟仙宗不一樣,他身邊沒有一個真心人,而仙宗身邊有你有整個仙門,我會慢慢勸他放下的。” 這個回答明顯不是游雀廷想要的,他想方設(shè)法不惜元神出竅前來,就是為了帶她離開修羅界。 思及此,游雀廷臉色一變。看著阿賦篤定的眼神他再也解釋不了那么多了,就在阿賦發(fā)覺他神情不對時,只見他忽然飛出捆仙索將阿賦和魔嬰一起纏??! “游師兄!你這是做什么!” “此地不宜久,我若再待片刻元神恐怕會被陰氣吞噬,阿賦莫怪師兄無禮!” 言畢,他兩手一用力,抱著魔嬰的阿賦就被他帶上了長劍。 原本不打算出來搭理的云碧終于在聽見異常之后,趕了過來。當(dāng)看見游雀廷的元神,她立馬明白過來,卻忽然大喊道:“雀廷!能否帶我一塊離開?” 跟在繁奇身邊久了,她才明白這魔界等真正成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還不如她在仙界的時候地位來得高,要是現(xiàn)在跟游雀廷認錯許能趁機回到仙界。 “云碧快幫我!我不能跟他走!”阿賦朝云碧大喊。 游雀廷在聽聞云碧呼喊之后,回頭看了她一眼,卻只留下一句:“你想離開修羅界輕而易舉,別跟我甩詭計!” 接著,帶著阿賦,他的元神飛進了長劍中,長劍‘咻’地一聲沒入了血河之中。 “游雀廷……”云碧站在原地,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第69章 真相(四 游雀廷不惜以元神冒險進入修羅界,最終成功將阿賦帶走。只是他前腳剛走,繁奇后腳便回來了。 在云碧還想著用什么借口推脫責(zé)任時,凈斗忽然推門而入,急忙道:“你居然把那女鬼放走了?” 云碧故作鎮(zhèn)定,答道:“不是我放走她,而是來者法力太高我根本阻攔不了!” “那你不會通知我一聲?!尊主離開前可是吩咐我倆仔細守著那女鬼,這下她跑了咱倆都得受罰!”凈斗氣沖沖地瞪著她,“他娘的!老子被你害慘了!” 云碧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猶豫少頃后,忽然轉(zhuǎn)怒為笑:“你也知道被萬蛇窟里的毒蛇咬上一口,其痛堪比錐心絞rou。如果不想被責(zé)罰我倒有個辦法?!?/br> “什么辦法?快說!別唧唧歪歪的!”凈斗道。 云碧彎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 “啟、啟稟尊主,屬下與云護法一直守在阿賦姑娘身邊,可那游雀廷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法子居然在屬下毫無覺察的情況下闖進了修羅界,屬下和云護法拼力與其對戰(zhàn),然而……然而……”眼下最好的計策就是讓凈斗這個有頭無腦的笨蛋去跟繁奇解釋,若是她自己去解釋反倒無人相信,云碧在心底暗笑著。 “然而什么?快說!”奚若命大喝。 繁奇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臺之上,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可這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然而那游雀廷的法力太高屬下二人對抗之時,無力顧暇阿賦姑娘安危,就讓她跑了?!?/br> “跑了?”繁奇眉毛一挑,忽然冷笑,“她為何要跑?” “屬下不知,屬下戰(zhàn)到最后時,阿賦姑娘抱著魔嬰已經(jīng)逃到了出口,在屬下不及防備的時候,他二人迅速躲進了劍身穿過血河逃跑了!” 一直都是凈斗在稟報,云碧只是虛弱地跪在一邊,嘴角還淌著血液。為了讓他們相信,她不惜用苦rou計。 “這不可能!”奚若命回頭看向繁奇,“尊主,阿賦就算要走也不可能帶著魔嬰一塊走,她一定是被強行帶走的?!?/br> 云碧聞言,連忙抬頭怒色道:“奚護法以為在我和凈斗頑強對抗游雀廷之下,他還有余力搶走阿賦嗎?” 云碧言下之意表明的就是:阿賦是自愿離開的,還帶走了魔嬰。 繁奇緩緩站起身,負手在后,毫無情緒地看著底下二人,沉默很久之后才開口:“你們的意思是……她背叛了我?” “屬下……屬下不知?!眱舳泛驮票滔嗬^低下頭,不做評判。 “尊主,屬下相信她不會?!鞭扇裘忉?。 繁奇忽然抬起手制止他發(fā)言,獨自站在臺基上走來走去,背影看似焦慮,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