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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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從康橋和韓棕的meimei嫂嫂的狀態(tài)可以得出結論:康橋沒有哭,倒是韓棕的嫂嫂和meimei哭得眼睛紅紅的,那兩雙紅紅的眼睛就這樣呈現(xiàn)在新加坡電視觀眾面前。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是忙碌的,韓家所有人都在為明天上午韓棕的哀悼會做準備:xx會長那邊通知了沒有?xx部長告知了沒有?給xx董事會打電話了沒有?韓家的當家人親自給xx總理辦公室打了電話,對方已經(jīng)明確答復明天會派代表參加追悼儀式。 …… 最后,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問題:霍正楷明天會不會出現(xiàn)? 在院方宣布韓棕搶救無效時,韓佑第一通電話不是打給康橋,而是打給了霍正楷,沉默了數(shù)十秒時間之后霍正楷給出了這樣的回應“知道了”之后就沒有再做出任何表態(tài)。 霍正楷一生叱咤風云,他唯一的污點也就是那個挺著大肚子住進霍家,叫做倪海棠的女人。 這個女人還為霍家?guī)砹艘粋€拖油瓶,這個拖油瓶就是康橋。 關于康橋,坊間存在兩種版本:其中一個版本為霍正楷早已經(jīng)和倪海棠勾搭上了,康橋是他們的孩子,另一個版本是康橋是倪海棠和別的男人生的,倪海棠被迫無奈間只能把康橋帶回霍家。 在人們對這兩個版本爭論不休期間,霍正楷宣告他部分不動產(chǎn)以及他名下百分之五公司股份將會劃分到康橋名下,這樣一來就等同于他用另外一種方式向外界承認康橋是他的孩子。 之后,爭論才逐漸平息。 但顯然,霍正楷對于他的那個污點還耿耿于懷,康橋不受霍正楷待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韓家在經(jīng)過幾輪推敲之后更傾向于霍正楷不會出席悼念儀式,但肯定會派出若干代表。 韓棕的尸體運回新加坡二十個小時之后,追悼儀式正式開始,追悼會現(xiàn)場莊嚴肅穆,來參加追悼儀式的人很多,韓家大門口車輛絡繹不絕,長長的走道擺滿了花圈挽聯(lián)。 追悼儀式舉行了約兩個小時時間,周頌安作為康橋的朋友進入追悼會現(xiàn)場,和他進入現(xiàn)場的就寥寥幾人,想必這樣的寒酸場面看在那些人眼里就變成了:死者妻子的親屬用五根手指數(shù)綽綽有余,想必平日里頭必然是一位寡淡的人。 那一刻,周頌安心里特別的心酸,應該把周頌玉也叫來,讓周頌玉把她的那群朋友們也叫來,周頌玉可是朋友滿天下,個個古道熱腸。 行完禮,周頌安走到站在家屬位置的康橋面前,抵達韓家之后,康橋唯一和他說的那句話是“我去接他回家了?!蹦蔷湓掃€是當著管家的面說出來。 之后,他和她無任何接觸,倒是偶爾從韓家親戚口中聽到類似于“那女人真的是鐵石心腸,丈夫死了沒有滴一滴眼淚?!边@樣的話。 此時此刻,周頌安唯一能和康橋說出的也只能是那句“節(jié)哀順變”。 她低頭回禮,低頭間,周頌安看到了別在她鬢角的那朵小小的白花。 從追悼會現(xiàn)場離開之后周頌安被安排到賓客房間,慶幸的是從這里可以看到追悼會的部分角落,康橋站的位置正好處于他能看得見的地方。 追悼會臨近結束,周頌安見到霍蓮煾。 在黑暗森林里行走了很久的孩子完成了第一千次虔誠的祈禱之后,騎著馬的年輕騎士從天而降,他用手中的寶劍劃開了重重的霾和晝,光從寶劍劃開的裂口中滲透了出來。 他背著光,光把他剪成了黑色的剪影,剪影修長聲音溫暖。 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的黑騎士離開了。 那一刻,霍蓮煾的出現(xiàn)就像是許久以前康橋口中描繪的那個騎著馬用寶劍劈開黑暗的黑騎士。 透過玻璃窗看著霍蓮煾一步步的走向康橋,莫名的,周頌安的心突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想慷慨一句:經(jīng)過八年時間,他和她終于見面了,東野式的人物處理手法到了這里也結束的了,下面是巒哥的。【我寫這一段感覺自己在目送著他們了,我相信結合后面的故事再會看這段,整個故事會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還想謝謝一下大家的耐心,讓我過了把癮,因為寫了不少的故事了,想用這種設定來保留自己對寫文的熱情,而新鮮感就是促進熱情的催化劑,我是這么覺得的。 大家好像對霍蓮煾被唐雨萱下藥這段有些排斥,我想說的是現(xiàn)在我是把每一段故事當成最后一段故事來寫,因為每一個人的創(chuàng)作期有限,忽然一個字寫不出來是一覺醒來的事情,所以,我想把我心中的故事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出來,把好的美好的帶到大家面前,但也不去回避那些不美好的,殘酷的。 ☆、第10章 2013年2014年(10) 霍蓮煾的出現(xiàn)從身邊的幾聲“那是誰家的車隊,排場可真大”開始,當時,周頌安和數(shù)十人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里,順著那幾個人的聲音、目光、周頌安看到數(shù)十輛黑色轎車停在了韓家門口,開在最前面的是插著新加坡國旗的行政車,很顯然行政車是用來給后面的車隊開道的。 然后,周頌安就看到了霍蓮煾,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的霍蓮煾從排場,到姿態(tài)都像是紅毯秀最后壓場的嘉賓。 他一副不急著進去的樣子,直到韓佑出現(xiàn)在大門口,扣上西裝紐扣,面對著來人淡淡點頭致意,沉肩微微欠腰,伸出左手。 韓家當家人伸出雙手,身體做四十五度彎腰傾斜。 誰強誰弱,一眼分明。 韓佑親自把他從門口迎了進來。 那一刻,霍蓮煾的出現(xiàn)讓周頌安心里感覺到欣慰的,起碼,他讓康橋看起來沒有那么勢單力薄。 周頌安知道韓家已經(jīng)把他們的律師請來了,一旦葬禮結束就是財產(chǎn)分割,有錢人向來忌諱夜長夢多,他們自然不會讓那個叫做康橋的女人分走韓家的三分之一財產(chǎn),可以想象到的是,關起門來從那些人口中說出來的話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霍蓮煾向來不是那種好惹的人,這一點很早以前周頌安就深有體會。 新加坡是那種典型的熱帶氣候,驟雨說來就來,約七八分鐘的豪雨過后,陽光就迫不及待的探出云層。 韓家院落有不少年齡在十幾年以上的熱帶樹木,高大,翠綠,正午,日光穿過樹木縫隙落在樹下的那兩個人身上。 垂直通往韓家主宅的棕油路上,韓佑走在前面,霍蓮煾走在后面,從樹木縫隙滲透下來的鋪在霍蓮煾身上,那日光把那人白色襯衫領口折射得又亮又透,像流著光的影像。 吸引得很多人都忍不住把目光膠在他身上,看著他沿著綠蔭下的道路,臺階,一步步走向追悼會,看著他鞠躬,看著他在鞠躬之后側過臉去。 當霍蓮煾站在康橋面前時,莫名的,周頌安心突了一下,就好像有誰輕輕拍了他一下后腦勺一樣。 然后,從中樞神經(jīng)開始傳達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安。 那個中午,康橋接到一通電話,在那通電話里有人叫著她的名字,說康橋,韓棕死了。 聽完那句話之后她的腦子就開始渾渾噩噩了起來,之后她就像是一具提線木偶,沒有思想身體跟隨著那些人,那些聲音,往東就往東,往西就往西。 很多人來到她面前和她說“節(jié)哀順變”她對每一個和她說節(jié)哀順變的人回禮。 又有人來到她面前低聲和她說“節(jié)哀順變”,那是一個年輕的男聲,聽著有點熟悉的樣子。 低頭間她看到筆直的黑色西褲褲管蓋在藍灰色的皮鞋上,這個人沒有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樣說完就離開,他停在她面前,為什么還不走呢? 頭稍稍往上移動一點,康橋看到被包在黑色西褲下的那雙腿又直又長。 她懶得再去抬頭看這個人,這個人想必也和那些人一樣,臉上的表情要么同情,要么默然,要么臉譜化。 她的眼皮又重又沉的,讓她想想她都有多久時間沒有睡覺了,她最近老是失眠,也不知道為什么的。 在思索間她的身體被動往前傾,她以為她是要昏倒了,其實不是,是有人把手擱在她后腰上,擱在她后腰的手就那么輕輕的一壓。 身體被動往前傾,康橋的頭擱在一個肩膀上,又厚又沉的眼皮就像是那種拉閘式的大門。 緩緩的,緩緩的,康橋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眼前承載著她的頭顱的肩膀是那么的舒服,舒服到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觸碰到那個天鵝毛枕頭。 睡慣了硬邦邦的木頭枕頭的她一聽到那個軟得就像是棉絮的一樣的漂亮寶貝是收集天鵝羽毛制作而成時心里高興得不得了,就恨不得天快一點黑,那樣她就可以把頭親密的靠在她的漂亮寶貝上了。 后來,康橋換了很多枕頭,質量絕佳,價格不菲,可在她的心里最為柔軟,最得她喜歡的是最初那個粉紫色的天鵝毛枕頭。 外婆老是和年幼的她嘮叨“我們的康橋和外婆一樣是個死腦筋的人?!笨磥?,老婆的嘮叨是有些道理的。 此時此刻,她仿佛找回許久以前的那個粉紫色枕頭,她的身體仿佛縮回了彼時間十來歲出頭的那個軀殼,那個時候啊,煩惱也很多,可睡一覺之后煩惱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見,就像是那昨夜里頭輕敲她窗的長風,渺無蹤跡。 說不定…… 說不定所有一切一切只是在一個夏日午后做的一個長夢,這個念想讓她思想混沌,混沌間有人輕輕的咳了一聲。 眼皮掀開,整個世界只有黑白兩色,站直身體,倒退一步,那張面孔就這樣猝不及防間落入眼簾。 眼前的這張面孔和昔日的那張面孔交叉重疊,精致到極致的眉和目,悅人到讓人在心里忍不住懷疑著:這世界居然有如此好看的一張臉。 就那樣呆呆的瞅著那張臉。 在這一刻歷史被復制,康橋第一次見到霍蓮煾時是舍不得把眼睛移開的,她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真的有這么漂亮的男孩。 貪戀美麗的事物據(jù)說是一種天性,一秒過去還想再看一秒。 然后,mama伸出手狠狠的擰了她一把,說出類似于“臉都給你丟盡了”這樣的話,她趕緊低下頭,看著那個漂亮男孩穿的外國皮鞋從面前經(jīng)過。 男孩后面跟著一大堆人,那些人手上提著是漂亮男孩的行李箱,他帶回來的東西可真多,有差不多十箱左右。 穿金戴銀的mama拉著小豆丁的手蹭蹭上前,用聽起來就像是良家婦女的溫柔聲音叫了一聲“蓮煾?!?/br> 那聲之后mama又說了一句話,當時日頭黃黃的。 從久遠的記憶里頭飄過來的聲音一下子撕開了那個黃黃的世界。 眼前世界一片清明,在那個黑白世界里韓棕正在看著她,戴著眼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商人。 從十二歲到現(xiàn)在的二十九歲間,康橋一共參加了了四場葬禮,排名依次是:外婆、mama、弟弟、現(xiàn)在是—— 丈夫。 目光從韓棕的照片拉回到眼前的這個人身上。 霍蓮煾! 康橋有很多個年頭沒有見到霍蓮煾了。 手垂落前面,說了一句“你來了?!?/br> “嗯?!钡貞?,聲音倒是和她配合得天衣無縫,不見得多親近但也不疏離。 藍灰色皮鞋移動到了韓佑那里,康橋垂下頭,目不斜視,幾分鐘過去,又有新的人進來。 被打在窗戶上的雨聲驚醒之后康橋就再也睡不著了,呆坐在床前看著她和韓棕結婚時的婚紗照。 照片上他們都穿白色禮服,她整張臉都被白色頭紗覆蓋住看不清表情,他緊緊挨著她站著,臉上表情無喜無憂,怎么看她和他都不像是夫妻。 整個房間里除了這張婚紗照再無其他照片,這是康橋和韓棕的臥室,由于女主人長期不在的關系,這里看起來更像是單身男人住的房間。 康橋和韓棕的結合與愛情無關,遭遇了背叛她在某一個時刻需要一個避風的港灣躲起來舔傷,多年沉浸在失去女友的傷痛中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年紀的他需要一個不愛他的妻子,也就幾分鐘時間他們就決定走在一起了。 籌集婚禮,宣布婚訊到完成婚禮也只不過是三天時間,那些人用“零售業(yè)巨頭千金和物流世家次子閃婚”來形容那段婚姻。 韓家在上海有分公司,康橋和韓棕結婚的第三年韓棕被分配到上海分公司,她也跟著韓棕離開新加坡前往上海,康橋在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年之后,韓棕回到新加坡上班,而她以工作室為由一直留在上海,最初幾年她還配合他每年農歷春節(jié)時回新加坡,最近兩年她連回新加坡都懶了,對于她的懶病韓棕也沒有說什么。 落在凌晨時分的雨下了有差不多十分鐘左右,雨停之后周遭更為安靜了,是那種毫無生氣的靜寂。 韓家祖籍是福建,韓棕的葬禮也依照福建的習俗,明天韓棕的尸體將會被進行火化處理,處理完之后就是下葬,也就是習俗中的“入土為安。”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此人,從此之后,這個世界上再無此人。 穿上外套,康橋離開房間。 守靈的是韓家老傭人,康橋進來時他正在打瞌睡,老傭人離開之后整個靈堂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康橋在韓棕的照片前站了一會之后拉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呆呆看著照片里的人,很親近但也很陌生。 康橋最后一次見韓棕是在上海,晚上八點來次日八點離開,那天她給他做了早餐,他把她給他做的早餐吃得干干凈凈的。 他開口和她說“康橋,送我到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