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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女投喂日常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夏侯清抹了一把臉上的狼藉,沒事人一樣對淑寧和純儀笑道:“兩位帝姬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又讓開道來,“兩位帝姬請?!?/br>
    四人一路到了剛打點出來的院中,淑寧順勢坐到了主位,純儀抱著兒子坐在她身邊,兩人都只是看著王家太太笑而已,把王家太太唬出了一身冷汗。

    淑寧是譽(yù)滿京城的美人,但那潑辣的性子一點都不比其美貌的名聲小。王家太太知道這回根本是被遷怒了,但又不敢說什么,只好低著頭,任兩人看著。

    “算來,我與meimei與太太家都是有親的不是?”淑寧開口,笑容好比陽光,看得夏侯清懷中的阿翎口水都快下來了,“今日這樣叨擾,還請?zhí)脷狻!?/br>
    王家太太冷汗涔涔,忙說幾句“哪里”之后,滿臉堆笑。只是對方不提,她也不敢說什么。

    “只是今日的事,想來兩位都已經(jīng)知道了?!笔鐚幮θ莞菨饬耍拔壹夷切」米?,回去便覺得委屈得不行,說什么都不愿出來呢?!?/br>
    王家太太臉色頓時白了,張了幾次嘴,為能說出什么來,夏侯清忙開口道:“帝姬明鑒,此事婆婆委實不知情,只是素日之中,婆婆與臣婦見她伶俐,都高看幾眼,誰也不知道那丫頭能如此放肆?!?/br>
    這一通推卸責(zé)任說的也在理,何況也是事實,先不說夏侯清本就想要這樣的結(jié)果,就算并不是如此,總不能為了一個妾侍讓整個王家就去得罪淑寧吧?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婆媳倆都懂得很。

    “大奶奶倒是和軟的性子,想來那人在家中也給過你不少臉子看吧?”淑寧笑瞇瞇的,只是話中隱隱含著諷刺,“我倒是不知道,王家家風(fēng)如此,竟是寵妾滅妻。如此,我家妹子也不用嫁來了。”又轉(zhuǎn)頭,對純儀道,“你也盡快去求皇帝弟弟,叫大奶奶和離吧。別叫人說,咱們皇室薄待了定國公的后人?!?/br>
    “淑寧帝姬——”淑寧話沒有說完,王家太太已經(jīng)失控的叫起來,要是真的和離,這王家再沒有翻身之時!這京中誰會頂著皇帝和兩個帝姬的壓力去跟王家扯上關(guān)系?!

    “本帝姬話沒說完,哪有你說話的份!”方才還笑容盈盈的淑寧頓時拉下臉來,氣勢之凌厲叫阿翎都愣了愣,頓時感嘆也不知道二姨父怎么壓住她的?!澳阃跫壹医叹褪侨绱?,你一個做婆婆的將小妾捧得比正妻還高?作踐了夏侯家的閨女,你當(dāng)夏侯將軍會放過你王家?現(xiàn)在還想將佟家的閨女也拉下水?!”

    原本被二姨媽的氣勢所震懾的阿翎頓時笑了起來,這話說得自家老爹好像欺男霸女的惡霸一樣。當(dāng)下就在夏侯清懷中扭起來。

    純儀也是被淑寧這話逼得夠嗆,強(qiáng)忍住不笑以免拆了淑寧的臺。

    素來聽聞過淑寧的潑辣的王家太太也沒想這樣面對面的接過招,腿肚子一軟便伏在了地上:“臣婦冤枉——”

    ☆、第17章

    “冤枉?”淑寧像是聽了什么笑話,立時冷笑起來,“王家的家事,照理兒也不該外人來管不是?何況太太既然說是冤枉,那么今日便叫本帝姬便與純儀帝姬一道看看,太太是如何被冤枉的?!闭f罷,漫不經(jīng)心的吹了吹指尖,神色慵懶明艷。

    對方都說了這話,要是還不明白,王家太太也就算是白活了這么多年——這是逼著她當(dāng)著淑寧、純儀的面將那丫頭當(dāng)場料理了!那丫頭鬧出了這事,惹到了兩個帝姬頭上不說,一旦鬧開,王家以后的聲名也是全毀了……這么想著,本就不是省油燈的王家太太鄭重的點頭:“帝姬放心就是?!币粨]手,“將那賤婢帶來!”

    夏侯清忙出門吩咐下去,素日里見那丫頭頗有幾分得太太和大奶奶青眼而巴結(jié)的下人們也知道風(fēng)向變了,兩個平日就嘴緊的粗使嬤嬤將那丫頭一路押著到了院中,扔到了王家太太面前。

    那丫頭被這大力扔得七葷八素的,抬眼便見王家太太和夏侯清臉色全是不好,立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尾牙。她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哭道:“婢子知錯了,還請?zhí)痛竽棠虒捤?。?/br>
    憑著太太素日的疼愛,那丫頭原本以為一定會就此揭過,誰知王家太太臉色愈發(fā)森冷,退后一步,喝道:“來人,跟我狠狠打,叫她知曉了,什么是嫡庶之禮!”

    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重重挨了一下,頓時將她打蒙了,眼前金花亂舞,頓了一會子,才抬頭看清了,王家太太身后坐著兩個衣著華貴的美貌女子,以及正在其中一個懷中坐著啃手的男嬰,還有在夏侯清懷中,滿眼幸災(zāi)樂禍的小嬰兒。

    明白了太太這樣打自己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兩人在那丫頭臉色狠狠咬牙,搶到淑寧面前:“這位貴人,婢子只是仰慕大爺,只是如此……”話還未說完,王家太太臉色大變,要再讓她沖撞了淑寧,那這回可就是覆水難收了!當(dāng)下恨聲道:“還不將她抓回來!難道要我親自動手!沖撞了貴人你們誰擔(dān)待得起!”

    兩個粗使嬤嬤聽了這話,忙上前將那丫頭抓在手中,另一個上前,一個大耳刮子摔在她面上,原本紅腫的半面頓時腫得更高,嘴角也淌出血來。

    淑寧平靜的看著施邢過程,眉眼中的凌厲和慵懶混雜在一起,看得有些怪異。阿翎趴在夏侯清懷中,看著那丫頭被打得伏在地上,半晌才抬起頭來,半張臉腫得老高,眼中還含著楚楚可憐的淚光,頓時覺得背脊一寒,身子一扭纏住夏侯清,心里暗嘆這真是個實力派。

    夏侯清見那丫頭吃了癟,還是有幾分暢快,垂眸看一眼懷中扭動著的阿翎,上前附在純儀耳邊道:“嫂子,不如將孩子帶下去?這樣的場面,未免污了孩子們的眼。”

    純儀思量片刻:“不必了?!币f這丫頭敢在沒過門的二奶奶面前裝喬這事,王家太太不知道也就算了,但要不是她慣著,能有這事?思來想去,純儀可不敢將孩子們放在這里,一刻也不想。

    而阿翎聽到自家娘親這話,立馬笑了。秉承著人類的劣根性,阿翎是很愿意看一會兒熱鬧的,當(dāng)下縮在姑姑懷中,轉(zhuǎn)頭看著那丫頭。

    只見她雙頰紅腫,伏在地上雖是柔弱,但沒有一絲美感可言。腫得高高的臉上還掛著點點淚珠,看得更是不倫不類。

    別說這些子已經(jīng)嫁了人并且都是嫡妻的看不慣這種狐媚子,連阿翎都覺得手心兒癢癢。裝柔弱這事,對男人大概還是很管用的,但對于女人……除了蕾絲恐怕沒幾個人喜歡吧。

    “劈啪”聲一直沒有停過,直到那丫頭伏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掌嘴的粗使嬤嬤才停下來,垂手站在一邊等著王家太太發(fā)落。王家太太抿了抿唇,轉(zhuǎn)頭看著淑寧:“帝姬……”

    “我說了,太太的家事,我們都不管?!笔鐚幬⑽⒁恍Γ掚m這樣說,但其實什么意思,在場諸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說著,淑寧又垂眉看了一眼啊那丫頭,佯作惋惜道:“懲處人的法子多得是,何必打臉呢?成了這樣,以后令郎見了可喜歡不起來了。”

    對于二姨母的偽善,阿翎也只能報以干笑。也明白日后長大了千萬別招惹到淑寧頭上,不然恐怕會被修理得很慘。

    那丫頭雙頰紅腫,伏在地上不住的打量著姐妹倆,明白這兩人只怕就是淑寧帝姬和純儀帝姬。

    原本王家太太將她買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是抱著進(jìn)來享福的心態(tài),太太寵著,大奶奶性子和軟,二奶奶還沒過門,王家后院儼然就是她的天下……

    可現(xiàn)在來看,夏侯清一再忍讓,難道不是就是在等著這一天?

    這么想著,那丫頭心里恨得很,握指成拳,看著夏侯清,雙頰痛得很,還是強(qiáng)撐著說:“大奶奶好手段……”

    夏侯清在純儀身邊立著,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低頭看著阿翎,摸摸她的小腦袋。阿翎也不是什么傻子,從上回聽到這個姑姑跟春兒的話,就已經(jīng)知道這種事只是遲早的問題。只是這姑姑這樣溫柔的性子,竟然能使出這種捧殺的法子,倒是阿翎始料未及的。

    只是,敢欺辱到自己身邊人頭上,就算這回二姨母沒有出手,等阿翎長大了,也要跟這狐媚子清算。

    不過,看了這樣的事,阿翎在心里下定了決心,不管以后嫁給誰,一定要在婚前逼著他寫保證書,要是納妾,就別怪她翻臉不認(rèn)人!

    這么想著,阿翎看著那丫頭的目光愈發(fā)沒了好感。

    “與你大奶奶有什么關(guān)系?”淑寧笑著反問,原本懶洋洋的目光已經(jīng)透出了些凌厲,“是我說錯了,你不都是沒過門的二奶奶的嫂子了么?我若是大奶奶,你還有命活在現(xiàn)在?”

    那丫頭自知理虧,但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若不是她對我使絆子,我哪里能進(jìn)了圈套?大奶奶就是怕吧?怕大爺喜歡我,怕我奪了你的位子?!?/br>
    夏侯清看著這雙頰紅腫的女子,抿了抿唇:“我怕你做什么?”

    “七出之罪!”她頓時得意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要不是怕我在你之前生下孩子,何苦叫兩位帝姬動手?”說到這里,咽了一口血沫,恨恨的看著姐妹倆,“可笑帝姬被人當(dāng)作刀子使了還渾然不知……”

    “糊涂東西!這是你跟帝姬說話的態(tài)度!”王家太太只恨方才怎么不叫人抽得她再也說不出來,“大奶奶寬厚不與你計較,你倒是埋怨起來了!”

    “我哪一句說錯了?”那丫頭抬頭看著夏侯清,只想把滿腔的怒火都發(fā)出來,“你就是生不出孩子,活該一輩子生不出孩子。我且瞧著,再過上幾年,會有多少女人進(jìn)來,多少女人能討大爺歡心,我不能,總有人可以……到時候,我看你能防得過多少!”

    “你——”夏侯清臉色頓時白了,說出一個字竟然再也說不出,身子搖搖晃晃起來,唬得她懷中的阿翎哇哇亂叫,生怕姑姑昏了自己也要被摔在地上。

    “阿清。”純儀眼疾手快,忙將懷中夏侯轅扔給了淑寧,起身扶住夏侯清,后者胸口劇烈起伏幾下,雙眼一翻,就在純儀懷中昏了過去。

    阿翎見姑姑昏了過去,嗚哇哇哭得起勁極了,生怕被扔在地上,只是夏侯清雖是昏迷,但雙手未曾軟下去,一時也不妨事。王家太太見狀,忙將阿翎抱在懷中,又一疊聲喚來人將夏侯清抬下去。

    “好個侍妾,竟然敢詛咒主母了是不是?”純儀看了這丫頭的樣子,就不可抑制的想到夏侯湄詛咒一雙兒女的事,頓時心里就不爽了。作為一個有仇必報的壞女人,純儀帝姬不介意對這個將自家小姑子氣昏的丫頭落井下石,“太太,按照道理,你們家的事,我也不該管。只是,今日這丫頭能這樣說阿清,下一回,說的就是太太也不一定?!?/br>
    王家太太臉色頓時一白,這丫頭是她買進(jìn)來給兒子傳宗接代,不是進(jìn)來當(dāng)祖宗的!冒犯了兒媳婦可以,但騎在自己頭上就是不行,當(dāng)下臉一拉:“來人,將這丫頭帶下去!關(guān)在柴房里,過上些日子去找人牙子來,將她發(fā)賣了!”

    那丫頭也是半點不服輸,冷笑道:“太太待我好,我倒也是感激的。如今兩位帝姬在這里,太太迫于無奈,要發(fā)賣婢子,婢子明白?!闭f到這里,笑道,“只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養(yǎng)著有什么用處?何況,若是這母雞還要啄人呢,婢子倒是無妨,下一個又是誰?是太太?還是二奶奶?”

    王家太太愣了愣,想到夏侯清對于自己一向恭敬,端茶侍食無微不至,絕不是這樣的人,臉拉得更長了:“一派胡言——”

    “哪里是胡言?分明是氣急之下,什么都說了出來?!边€沒說完,淑寧便微笑著開口,看著臉頰腫得跟什么一樣的某人,“看來你倒是覺得,我與純儀帝姬在這里,你很不舒服是不是?你覺得,是我們壓著你家太太辦了你是不是?”

    “難道不是么?帝姬平心而論,若不是兩位在此,太太會這樣生氣么?”那丫頭冷笑,咳出幾絲血來,“也是了,親不間疏?!?/br>
    “是啊,親不間疏,我沒有緣由為了你,就叫我家妹子受委屈!”淑寧冷笑道,氣場頓時變得凌厲,“我與純儀帝姬今日不動手,還敬著王家與佟家、夏侯家是姻親,還敬著太太是夏侯清和安蕙的婆婆?!闭f到這里,手中茶盞劈頭蓋臉?biāo)ぴ谀茄绢^臉上,茶雖是涼了,但那茶盞砸在臉上,夏侯轅都被姨母嚇了一跳,怯生生的縮進(jìn)了她懷中,“實話告訴你,你家大奶奶那是性子和軟。倘若是換了我,一個小妾敢在未過門的弟妹面前說是她嫂嫂,我勢必是要弄死她的。還是你當(dāng)定國公府是死的不成!”

    見那女子雙眼大睜,滿是驚恐。對于淑寧的潑辣,阿翎現(xiàn)在才有了最深刻的認(rèn)識,這樣明艷潑辣甚至說是張狂的個性,也只有從小備受寵愛的天之驕女才可能養(yǎng)出來。

    淑寧含著冷笑,摸著夏侯轅的小腦袋,阿翎在王家太太懷中,可憐巴巴的看著哥哥被摸著腦袋,只覺得姨母好像在摸小西瓜,似乎下一刻就會拍著說“這西瓜熟了,可以砍來吃了”一樣。

    正在僵持,春兒忽然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笑道:“太太,太太,喜事,大喜事?。∥壹夜媚镉猩碓辛?!”

    ☆、第18章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戲劇性,那丫頭才說了夏侯清這輩子都不能有孕,還沒轉(zhuǎn)身,已經(jīng)傳出夏侯清已經(jīng)有了身孕的話。

    阿翎眨巴眨巴眼睛,轉(zhuǎn)頭看著那丫頭,只見她的臉?biāo)查g就白了,原本一張臉就腫脹不堪,這樣一來就跟發(fā)面包子一樣白白胖胖的。

    正為自己這個滑稽的念頭樂得手腳亂蹬的阿翎被純儀接了過去,看一眼那丫頭,低聲笑道:“看來你還是沒能如愿?!闭f罷,與淑寧一起向著夏侯清的房間去了。

    一路到了夏侯清的屋中,那大夫正為夏侯清開安胎藥,見有女眷來,也就自覺地去了。坐在夏侯清床邊,純儀微笑著握了她的手:“如今可算是熬到頭了,再怎么艱難,總不會比我當(dāng)年懷著軒哥兒難了?!?/br>
    當(dāng)年純儀強(qiáng)行受孕懷上了夏侯軒,太醫(yī)都說這胎要是沒了,大抵純儀也得沒了。先帝差點沒活剮了這群國手,專門差了一位擅長婦科千金的太醫(yī)守在帝姬府里,還口諭定國公不必與純儀分居,可以日日在帝姬府之中陪伴,免得純儀心緒不寧有所牽掛。

    夏侯清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緣故的,只是撫著小腹,臉上揚(yáng)起一抹紅暈來:“我只愿他平安出世,旁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庇值偷鸵恍?,“還有些事兒,還要請教淑寧帝姬和嫂子呢?!?/br>
    “有什么需要的只需向我開口就是?!奔儍x作為皇帝的嫡親妹子,要什么沒有?何況澤安府之中,跟三房的比起來,二房的怎么看怎么可愛,純儀當(dāng)然也愿意在夏侯清面前做個好嫂子。

    “多謝嫂嫂?!毕暮钋缫幻嬷轮x,一面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春兒明白什么意思,也就領(lǐng)著眾人下去了。待幾人一走,夏侯清這才歉意笑道:“今日的事,白叫兩位帝姬看了笑話?!?/br>
    “有什么笑話可言?”淑寧一雙丹鳳眼直勾勾的看著夏侯清,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曉得你那些小把戲?可莫忘了,我與你嫂子都是深宮之中出來的。當(dāng)年先帝皇后的手段,可絕非你能比的?!?/br>
    “jiejie?!奔儍x聽她提到“先皇后”,臉色一變,出聲打斷,“那是我們的嫡母,jiejie萬不該非議?!?/br>
    “也是我的不是了。”淑寧想了一想,委實是自己理虧,拉著純儀的手腕,“她將你養(yǎng)大,那份恩情,我自然明白?!?/br>
    阿翎見娘親皮笑rou不笑的樣子,也是摸不清頭腦,只是一個已經(jīng)作古的外祖母,也不是她該弄清楚的。

    而夏侯清對于這些皇室陰私,也沒興趣知道,只是面前這位是自家嫂子,也就只是當(dāng)做閑言碎語一笑,不說一句話。

    懷孕的女人一向是金貴的,阿翎知道這點,也在心中暗嘆以后不能撲姑姑了,在純儀懷中默默一嘆,也就抱著母親的脖子,咧開嘴笑著。

    以后自己可就不是最小的了,總算有人能給自己欺負(fù)蹂躪了。想到能捏到小豆丁一張包子臉,阿翎成功化身怪阿姨,口水流了一下巴。見三個長輩看著自己,也就起勁的笑起來。

    也不知道是深秋的風(fēng)涼了還是因為阿翎本身的體質(zhì)問題,總之這一笑,原本以為笑罷了就好,誰知道當(dāng)夜夜中,圓滾滾的小肚子忽然像是刀絞一樣。

    原本想忍一忍就過去了,誰知道這痛楚不僅沒有緩解,還越來越劇烈了。在深秋之中,還痛出了一腦門子汗的阿翎還是忍不住哭起來,慌得麗娘連滾帶爬的抱著阿翎安慰,見她胖乎乎的小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也是唬得厲害了。

    阿翎這個小王姬,出生半歲,連個小咳嗽都不曾有過,但現(xiàn)在成了這模樣,也是叫深夜被傳召來的太醫(yī)慌了神。要知道這樣小的孩子,即便是傷風(fēng)都可能沒了,何況成了這幅光景?

    想想宮中那位有多寶貝這個小外甥女,幾名太醫(yī)相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寒戰(zhàn),忙給阿翎診脈。

    足足折騰到了黎明,好容易止住了腹痛,頂著黑眼圈昏昏欲睡的阿翎還沒闔上眼,又劇烈地咳起來。太醫(yī)們面面相覷后,同時得出一個結(jié)論——要吃藥!還要一直吃藥!

    從來就沒喜歡過藥的阿翎頓時更想哭了,別說中藥,就是西藥她也沒喜歡過。尤其是接下來,每日之中,爹爹娘親拿著銀勺子喂她藥汁兒的時候,阿翎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樣連著折騰了幾日,阿翎圓乎乎的小臉也迅速消瘦下來,看得那對做爹媽的每日都滿目憐惜的看著女兒。

    坐在定國公懷里,阿翎看著純儀舀起碗里的藥汁,送到自己嘴邊,斗爭了好久,還是閉上了嘴,堅決不喝了。

    “果果聽話,吃了藥藥才會好起來。”看著母親心疼又和顏悅色哄著自己的樣子,阿翎“嗚嗚”搖著頭,朝定國公懷中縮了縮,“果果?!?/br>
    “這孩子倒是任性起來?!倍▏珡膽阎袚瞥霭Ⅳ?,“不吃藥怎能好起來呢?”

    她明明已經(jīng)好了很多好吧!阿翎揚(yáng)著小手表示自己g,轉(zhuǎn)頭就在老爹臉上香了一個,妄圖通過“出賣色相”逃過這回。

    “果果,好生吃藥!”純儀長長嘆了一聲,正要再喂,便見紫蘇飛快的閃進(jìn),“帝姬,將軍,嘉國公夫人與蕭家大爺來了?!?/br>
    “請進(jìn)吧?!北慌畠旱牟慌浜险垓v得身心俱疲的純儀隔了藥碗,鄭重的決定考驗一下干兒子是否當(dāng)?shù)闷鹱约号觥?/br>
    嘉國公夫人與蕭清晏來的時候,阿翎當(dāng)即咿呀一聲,鉆進(jìn)定國公懷里,大眼睛做賊似的看著蕭清晏母子。

    “我聽聞果果病了?”嘉國公夫人看著阿翎,關(guān)切道,“好些了么?”

    “連嫂夫人都驚動了?”定國公微笑道,將阿翎放在嬰兒床里,“這孩子倒是任性起來,我與她娘親怎么也不能讓她吃藥?!?/br>
    “這孩子倒是個有氣性的?!奔螄蛉丝粗Ⅳ?,溫柔笑道:“姑娘家這樣也好,總該有些氣性的。”

    阿翎皮笑rou不笑的聽著,看著蕭清晏完美的側(cè)顏,撇撇嘴。

    純儀輕嘆一聲,上前攜了嘉國公夫人:“jiejie難得來一回,奈何這孩子正在生病,別過了病氣。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咱們在花廳之中說說話?!闭f著,懷著滿滿的惡意,“清晏是要與干爹干娘去,還是要留在這里陪果果一會子?”

    “兒留在這里吧?!毕袷峭耆珱]有看到阿翎滿眼的嫌棄,蕭清晏抿出一個微笑,看得人想入非非,轉(zhuǎn)頭又對小床上的阿翎微笑,“果果一人在這里,不也是很孤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