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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現(xiàn)在有點明白了。 人與人之間的感應有時是相通的。 蕭縱對顧引的縱容完全超出了普通上下級的照拂關(guān)系,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顧引就已經(jīng)發(fā)覺了。 可顧引已經(jīng)很主動了呀,還是沒能捅破這一層窗戶紙。 蕭二少自身條件優(yōu)越,又是當慣了管理層的alpha,工作中他要求下屬主動積極,感情中他也習慣被人追逐,不輕易做回應。 倆人之間就差這么薄薄的一層窗戶紙,但顧引再沉寂下去,可能他們的關(guān)系就真的要止步于此了。 人的熱情總是會在反復的思索中逐漸趨向理智,顧引怕的就是蕭縱理智。 所以他在靠近對方時,順手按下了后座與前排之間的遮擋板的按鈕。 安靜的車廂內(nèi)響起遮擋板移動的細微聲音,,顧引已經(jīng)貓兒似的來到他身邊。 蕭縱見他神情不對,胸腔里心跳忽然“撲騰撲騰”不受控制地加快,他沉聲道:“你干什么?” 我來安慰你呀。 顧引沒有回答他,略迷離的眼里閃著細碎的微光。 蕭縱清楚地看見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前后都是蕭家的車隊,一板之隔是老爺子派來的司機,在這個不算寬敞的空間里,有些化學反應似乎不受控制地發(fā)生。 火熱的身體和氣息噴灑而來,明明顧引已經(jīng)打了足量的抑制劑,甚至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貼上抑制貼。 在雙重保險下,alpha頸后的腺體還是一陣焦躁,隨即很快地就釋放信息素,將這種沖動蔓延向四肢百骸。 蕭二少表面上沉著穩(wěn)重,內(nèi)心里卻對顧引要做的事產(chǎn)生了些期待,身體里那些壓抑久了的血液仿佛也隨著他的靠近而開始燃燒、發(fā)燙。 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清晰的念頭:他想要他。 ——讓這個以下犯上不斷作亂的小秘書知道這么做的后果,讓他哭著保證以后不敢了。 他想要他。 不可以這樣,蕭縱。 他警告自己。 顧引還在發(fā)熱期,膽子這么大是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內(nèi)心深處又有另一道聲音在狂吼:為什么不標記?他喜歡你而你也對他有意思,為什么不? 蕭縱少有地進入人神交戰(zhàn)的掙扎中,而就在氣氛快要到達沸點時,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解救了他。 顧引像突然被驚醒般,瞬間正襟危坐。 “什么情況?”蕭縱聽了一會兒,好看的眉頭再次蹙起,語調(diào)也微微冷冽地上揚: “方馳怎么跟冷海云動起手來了?” ** “哎呦——疼疼疼!你輕點!” 閑云山莊猶如隱沒在山林間的一座宮殿,方馳的慘叫聲驚起一片林中的鳥兒。 盡管有所猜測,但蕭縱見到方馳時額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雷聲大雨點小已經(jīng)完全不足以用來形容方少爺了,他手背上那一點點蹭破皮——天知道是上哪兒蹭的,不拿放大鏡完全看不出來。 私人醫(yī)生無語地給他上完藥,醫(yī)生大概根本不想上藥,這藥瓶子應該拿來堵住方馳的嘴: “我會不會得破傷風?。繒粫腊??我要生物愈合膠布!” “他冷海云欺人太甚!!” 醫(yī)生一副愛莫能助地表情看著蕭縱,仿佛在說:我覺得他該治的是腦子。 方馳大概也看出來,他一臉嚴肅地跟醫(yī)生解釋:“我這是內(nèi)傷,從外表看不出來的,不引起重視過幾天就明顯了?!?/br> “你在搞什么鬼?!”等到醫(yī)生離開后,蕭縱才怒斥道:“這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嗎?” 方馳奇道:“二哥你脾氣怎么這么大?” “……”蕭縱一噎,他才不想承認是被方馳打斷了某個氣氛,蕭縱清了清嗓子,道:“誰讓你這么離譜!” 方馳看了看這倆人,顧引臉色蒼白,蕭縱更是有些惱羞成怒,怎么也不像魏勉形容的那樣最近蜜里調(diào)油、狂撒狗糧的樣子。 老魏為了年終獎不惜業(yè)績作假? 不至于啊,老魏要是人品不過關(guān),方馳也不敢把他介紹到恒華來做管理層,否則出事了多尷尬。 魏勉看著這倆人心里也發(fā)毛:坐個車而已,沒多長時間啊,顧引干了什么能把老板惹成這樣? 顧引現(xiàn)在就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下車前蕭縱對他說:“有時間我們好好談談?!?/br> 語氣談不上好或者壞。 顧引先是一愣,緊接著挫敗感就由內(nèi)而外包圍了全身。 太心急了。 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呢。 他心里念了自己一萬遍。 傳統(tǒng)的omega應該要……要矜持。 顧引欲哭無淚,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挽回在心上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會覺得我很隨便嗎? 戰(zhàn)友說alpha獨占欲都比較強,蕭縱沒有回應是不是就意味著…… 小秘書越想越慌,整個o搖搖欲墜,看起來比方馳這個“傷患”虛弱多了。 蕭縱也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原本他想了老半天,剛下定決心想跟顧引攤牌,兩個人可以試著交往一下,可顧引這個反應…… 是反悔的意思? omega提褲子不認a的事在聯(lián)邦從來不少見,可到了蕭二少這兒, ——褲子還沒脫呢。 劃掉,這句重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