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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皮鞭飛來,勾住了星闌的肚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星闌順勢騰空而起,朝著裴沐司的方向墜落。 裴沐司反應(yīng)很快,接住他后拔腿就跑。 耳邊的風(fēng)呼嘯,周圍貫入一聲聲老虎的鳴叫,他經(jīng)過的地方,全部變成了幽暗的深夜。 他不知道跑有沒有用,但這是眼下唯一的方法。 星闌躺在他懷里,昔日白白軟軟的小肚皮流著獻(xiàn)血,染紅了裴沐司的手。 不知跑了多久,裴沐司實在跑不動,抱著星闌跪在地上喘著粗氣,抬起頭時,眼前已經(jīng)變成了方才他逃跑的起點。 白衣男悠哉地笑著:“很奇怪吧?你說你這個人類少年,瞎摻和妖族的事做什么?” 裴沐司目光一凜:“干你什么事?” 白衣男冷笑一聲。他來人間的目的是抓捕龍族太子,雖說這里的妖怪禁止殺人,但人間闖都闖了,還怕破了規(guī)矩? 他警告道:“我勸你趕緊把他交給我,否則我讓你陪葬!” 裴沐司脫下外套,將虛弱的星闌裹起來,微微直起身。 “不給?!?/br> “啪!”地一聲皮鞭飛來,裴沐司臉上立刻流下一道血紅的傷痕。懷里的星闌嗚咽一聲,伸著爪爪撓裴沐司,“哥哥…你把我交給他吧?!?/br> 裴沐司連眉頭沒皺一下,胳膊環(huán)住星闌,輕輕拍了拍他。 “你們妖族隨意闖到這里,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白衣男一聲嗤笑:“懲罰?妖怪管理局在我們眼里算個屁啊!” 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中的皮鞭再次揚起,朝著裴沐司的肩膀抽去,黑色衛(wèi)衣頃刻間被割裂,裴沐司悶哼一聲。 “怎么樣?給不給我?” 皮鞭是妖族法器,對待妖族傷害很深,但對人類使用,威力減弱很多。雖然不至于皮開rou綻,但也猶如刀割一般,留下深深的傷痕。 裴沐司忍著疼痛,用外套將星闌的布滿淚痕的眼睛遮住,后背冒著一層一層的冷汗。 “你也就這點本事?!彼е顷@,疼得躬著身子,目光卻環(huán)視四周。 剛才那個男人提到妖怪管理局,說明在這里有個組織不允許他的出現(xiàn)。那么既然如此,只能拖延時間等待他們的到來。 賭一把的話,只能跑。 裴沐司撐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兩步,渾身癱軟在地,口腔里充斥著血腥。 以他現(xiàn)在的傷情,不能再跑。 “你找他做什么?”裴沐司雖然狼狽,但目光不畏,直勾勾盯著白衣男。 白衣男道:“龍鳴珠在他身上,那是我們的寶貝?!?/br> “龍鳴珠確實在他身上,但他藏在了我家里。”裴沐司虛弱地喘著粗氣,“你如果想要,放我們一馬,我?guī)闳ノ壹艺摇!?/br> “當(dāng)真?”白衣男瞧著面前的人類男孩也就十七八歲,料他耍花樣也耍不了多少,放下戒心:“行,你帶我去吧。” 沿著毫無人煙的人行道,裴沐司走得很慢,僵持半小時,依舊在這條路原地踏步。目前還是不太正常,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想求助都沒有辦法。 白衣男蹙著眉:“我已經(jīng)解除結(jié)界,你怎么還找不到你的家?” 他懷疑自己被耍了,一氣之下朝著裴沐司又抽過去,裴沐司驀然倒地。 “你是不是耍我!” 裴沐司疼得話說不利索,捂著懷里亂動的星闌,虛弱道:“我沒耍你。” 星闌雖看不見,但能聽見。 沐沐又被打了,他心疼得很。 “哥哥,你把我給他吧。” 裴沐司笑著:“不行,你吃我的喝我的那么久,還沒還債呢?!?/br> 耗費這么長的時間,白衣男氣得不輕,正要發(fā)威,空中忽然閃過幾十道白影。 僅僅幾秒,白影化為人影,形成一道結(jié)界,將白衣男困在里面。 為首的男人身姿挺拔,眉目深邃,手中拿著妖管局鎮(zhèn)局法器勾魂鎖。 勾魂鎖是至陰之物,邪魔外道被他勾住,必死無疑。 “敢來老子地盤撒野,你是不想活了!” 慘叫聲響徹云霄,裴沐司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白衣男化成血水的慘狀。 男人處理完一切,朝著裴沐司走過來:“你懷里的妖怪是龍族黑戶,把他交給我?!?/br> 裴沐司堅定搖頭,摟著星闌更緊一些。 “我不是壞人,我是妖管局局長,我姓季?!?/br> 見裴沐司滿身抗拒,季局長不想勉強(qiáng):“不給我也罷,反正我認(rèn)識你們了,改天再找你們?!?/br> 妖管局的人很快撤退,臨走前工作人員扒開星闌身旁的外套,替他快速療傷。 本已奄奄一息的星闌立刻生龍活虎,亮著圓圓的眼睛謝謝他們。 臨走前季局長扔給裴沐司一瓶藥水,“抹了它,你的傷好得快。” 回到家,星闌變成人形扶著裴沐司坐好,拿著季局長送給他們的藥水認(rèn)真查看說明書,生怕用錯方法。 棉質(zhì)的衣服被生生割裂,可見裴沐司傷得不輕。 燈光下,星闌顫著聲線,埋在他的胸前痛哭起來。裴沐司疼得冷汗直流,蒼白的嘴唇微微開合:“哭什么?嬌氣包。我這不是沒事嗎?” 星闌眼睛紅得厲害,哽咽道:“哥哥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會受傷?!?/br> 裴沐司斂著虛弱的眸子:“要不是因為你還欠著我債,我才不救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