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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現(xiàn)在腦海里確實(shí)裝不下別的東西,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立刻走到時笛面前,捧住她的側(cè)臉,親吻她的雙唇。 傅翎這么想著,也就這么做了。 走到離時笛一臂的距離,時笛轉(zhuǎn)身拿出了一份文件。 她一手端著牛奶杯,一手指著空白處,姿態(tài)隨意地說:“既然你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那就把之前沒來得及簽的協(xié)議簽了吧?!?/br> 第50章 三更~ 傅翎蒙了一下。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低頭, 確確實(shí)實(shí)看見是那份眼熟的離婚協(xié)議時,才明白過來時笛的意思。 傅翎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 時笛蹙眉:“怎么了?” 她旋即想明白了:“哦,擬定協(xié)議之后的這段時間, 傅氏的資產(chǎn)又有增加, 當(dāng)然,我這邊也有一部分收入進(jìn)項(xiàng), 但跟你比起來肯定是小巫見大巫了。這部分錢就不考慮了吧,也不需要重新定協(xié)議了,你覺得呢?就在這兒簽吧。” 時笛快速地說著,目光始終沒有抬起來看一眼傅翎。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冷靜到這個時候還能考慮這些零碎的事情, 還是因?yàn)楦掉岬哪莻€搖頭,讓她心里一扯一扯的,又有了退縮猶豫的念頭。 她得趕緊阻止自己的這份軟弱。 “為什么?”傅翎急促地問,“我們……” “你是說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 是吧。”時笛平靜地抬起頭, 從進(jìn)門之后,目光第一次放在了傅翎的身上。 但只有仔細(xì)看去, 才會發(fā)現(xiàn)她其實(shí)正用力地咬著牙關(guān)。 時笛表情淡漠地說著:“你放心,這幾個月里, 不僅僅是你身上發(fā)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我也是?!?/br>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一些異常舉動,包括……算了, 你放心, 我不會把你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事說出去的。” 時笛最后扯了扯唇,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氣氛顯然并沒有緩和多少。 傅翎定定地凝視著她,突然痛苦地扶了一下額角。 他的腦海中,又被分割成了兩個畫面。 兩個跟他長得極其相似的Q版小人, 并排站在空無一物的寂靜黑暗里。 其中一個臉色灰白,像是斷了呼吸,瞳孔微微渙散,一只獨(dú)角獸玩偶掉在他的腳邊。 另一個雙手攥得緊緊的,低著頭,整張臉都被遮掩在了陰翳中,一動不動。 一陣又一陣撕裂的疼痛從他們倆身上傳來,匯聚到傅翎的腦海。 傅翎掙扎著屏息。 好一會兒,才緩慢地把這種疼痛壓制下去,變成頂著胸膜的鈍痛。 他艱難地開口:“不簽……不行?” 他真的問出這句話,時笛反而好受了些。 比起跟傅翎用冷漠簡短的語句對話,時笛更不愿意看到的是傅翎不自覺之間露出的脆弱一面。 那會讓她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是那個拿刀的人,而傅翎是待宰的魚rou。 但他們之間的位置,從來不是這樣的。 傅翎才是那個高高在上,連多看她一眼都懶得的人。 時笛在桌邊坐了下來。 雙手交握,放在了桌面上。 “我們有不離婚的理由嗎?”時笛像是一個優(yōu)秀的談判專家,條理清晰地和他分析著。 “除去你失憶這段時間,我們婚后真正相處的時間有多少?要不是還斷斷續(xù)續(xù)見了幾面,我們分居的時間早就已經(jīng)到了法定可以離婚的標(biāo)準(zhǔn)了吧。”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跟時家沒有關(guān)系,聯(lián)姻的需求也不存在了,如果還要存續(xù)婚姻,那就只能談感情。你對我有感情嗎?”時笛看著他,“我根本沒有感受到?!?/br> 傅翎似乎想要開口,聽到時笛的最后一句,最后什么也沒說。 時笛移開目光:“除此之外,我們需要離婚的理由,倒是有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這段婚姻跟時安沁有關(guān)。 這本書為了襯托時安沁這個女主的光環(huán),給她留下最高的攻略目標(biāo),安排的劇情是,讓時安沁幫時笛和傅翎牽線。 傅家其實(shí)根本就不認(rèn)識時家這么一個小門小戶,只是因?yàn)橐晃恢匾呐笥讶タ催^時安沁的表演,對她印象極深,于是在時安沁的引薦下,介紹了傅家和時家認(rèn)識。 所以時安沁之前能那么有底氣地說,傅翎和時笛的婚姻是她一手促成的。 時笛覺得惡心。 離婚這件事再也沒有回寰之地。 傅翎看著她線條清晰的冷漠下頜,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劇烈的心痛蔓延滋長,他的情緒終于不受意志控制地劇烈波動起來。 在這一瞬間,墻上的正在走動的時鐘,忽然停止。 時笛臉旁被風(fēng)吹起的發(fā)絲也凝固在半空。 窗外啁啾的鳥鳴,澆花的水流,全部定格在了那一個瞬間。 世界暫停了,唯一能活動的,只有傅翎。 他眸底落下一片深重的灰影,緩步走到時笛面前。 時笛靜靜地定在原地,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即便他已經(jīng)站得那么近,她眼眸中依舊倒映不出他的身影。 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除他以外。 傅翎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所謂“世界的主角,意識的核心”。 那是一個天外之音告訴他的,仿佛一個濃重的心理暗示,又仿佛是生來就帶著的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