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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玉可不敢去賭。 干脆應了兩家老人的意思,先定下親,等文樂大一些再做決定。 兩人依舊是南朝男男女女們的八卦中心源,好在瞞得嚴實,哪怕見著他倆同進同出,也能找到合適理由推脫開來。 又到一月一次的儒學大課,文樂跟在周崇后頭進去,依舊是坐在角落的位置,專專心心地背書。 早上起太早,沒吃上早膳,文樂嘴有點饞,滿腦子都是肥嫩的東坡rou。 動動脖子伸懶腰,文樂一眼就瞧見了正位坐著的傅驍玉。 那人讓皇子皇女們讀課文,趁著眾人都在念書的時候,悄不聲地偷瞄文樂。 讓文樂抓了個正著也不氣,大大方方地挑了下眉。 文樂瞪他一眼,低下頭跟著眾人念書。 傅驍玉笑了下,突然拿著書本站了起來。 第一排的二皇子嚇了一跳,差點沒坐穩(wěn)。這傅驍玉向來上課能坐著絕不站著,要不是沒個小榻,二皇子都懷疑他會直接在那兒躺下。今天怎么還站起來走動了? 傅驍玉看他,問:“書背好了?” 二皇子連忙低下頭,目不斜視。 生怕傅驍玉拿著的戒尺,下一秒就打到他屁股上。痛倒是不痛,但丟人是真丟人。 傅驍玉走過的地方,沒人敢抬起頭。他像是在巡視自己的地界,從頭走到尾,走到文樂邊上的時候,寬大的袖子里落了一包東西在他桌上。 隨即背著手,繼續(xù)往前走。 文樂看了看他的背影,把那小包拆開,里頭發(fā)現(xiàn)一紙條。 【松子糖是澈兒做的,荷包也是,我倆一人一個。】 文樂木著臉看著荷包上的繡樣,說不清是鴛鴦還是鴨子,總歸是只鳥,色彩艷麗雜七雜八的。 肚子咕咕兩聲叫得厲害,文樂打量了一下傅驍玉,看他一邊講課一邊看自己,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拿著松子糖吃了一顆。 諒你也不舍得罰我。 臺上的傅驍玉舉著書本遮著自己臉上的笑意,講著君臣之道,講著民本之道,心里卻惦記那像倉鼠一樣嘴巴鼓鼓囊囊的小夫君。 下了課,文樂的糖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與周崇回宮,就讓前頭的皇女攔了下來。 文樂瞅了一眼,竟認不出是哪位。 周崇朝著那人點點頭,說:“十二皇妹。” 周十二,平戈公主。 文樂也跟著拱手行禮。 平戈笑了下,說:“九哥哥,我今兒頭回上課呢,好些不會的,能問問你嗎?” 周崇笑著回答說:“當然可以,哪兒不會的盡管問,我不會的還有伴讀呢,指定給你教會了?!?/br> 平戈今天第一次來上課。原本快及笄了,皇帝對她也不重視,但她娘偶然聽聞,說皇帝有意將平戈嫁給文樂少將軍,便讓平戈去國子監(jiān)上學,瞧瞧那未來駙馬。 都說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娘疼她,想著早些看清對方是什么人,將來也好面對皇帝的指婚有個譜。 如果文樂是個好性子的,兩個小孩兒趁著上課的機會也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至于傅驍玉,平戈她娘可不在乎南朝傳的那些流言蜚語。雖說男妻古來有之,但畢竟脫離了陰陽調(diào)和之道,他就不信鎮(zhèn)國將軍府會放著皇上賜婚公主的殊榮不要,去娶那大男人丟人現(xiàn)眼。 平戈與周崇聊天,目光時不時朝著文樂打量。 倒真是個俊朗的小郎君,比起她那幾個哥哥弟弟要好看得多。 平戈想著有些害羞,低著頭擰了擰自己的手帕。正回著周崇的話呢,突然覺得芒刺在背,順著視線看過去,瞧見了抱著書離開的傅驍玉。 傅驍玉和一個丫頭站在遠處看她。 平戈敷衍著周崇,看著傅驍玉倏地笑了下,眉眼彎彎,從容無比。 傅驍玉抱著書也笑了,回過頭的功夫,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都是千年的蛇妖,你跟誰比妖艷兒呢。 盛夏打量著傅驍玉的臉色,低聲說:“上回打聽出來,皇上有意讓平戈公主嫁與少將軍,只不過平戈公主現(xiàn)在還未及笄,皇帝就沒提這事兒?!?/br> 傅驍玉走得賊快,說道:“好算盤?!?/br> 把女兒安插到文樂身邊,打什么主意呢?日久生情?朝夕相處? 傅驍玉冷笑一聲,對盛夏吩咐了幾句。 文樂也看到了傅驍玉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對方像是壓著點火氣。 “這荷包......倒是別致?!逼礁暾f道。 周崇也看向文樂,今天他難得穿了文人長袍,淺藍色的罩衫里頭,可見腰帶處別著一個荷包。 “對啊,你啥時候戴著的?早上就有嗎?我怎么沒注意?!?/br> 文樂把罩衫理了一下,遮住腰間的荷包,說道:“表妹縫的拿不出手,不比公主手藝。” 平戈被他的話討好,笑得十分開心,說道:“你要是喜歡,過幾日我給你縫一個?” 周崇聽到這兒才反應過來,他就說這平戈從未跟自己有過交集,今日怎么主動來找他說話。原來是打的這個念頭,想嫁到鎮(zhèn)國府去。 想到這兒,周崇看向文樂,說:“十二meimei身體嬌貴,哪兒能縫荷包給一個小小伴讀?你倒是敢要!” 文樂立馬單膝跪下,說:“是,九皇子息怒?!?/br> 平戈被周崇嚇了一跳,連忙岔開話題,后頭跟著丫頭走了,一步三回頭,可周崇身邊的文樂連個正眼都沒瞧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