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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尤其是這前朝后宮的瑣事兒,哪個太監(jiān)與宮女對食了,哪家大臣又費盡心機想往后宮送人了。 周璋的美姬數(shù)量不少,都是民間搜羅回來的,沒學會那些大家小姐的矜持。 一字一句,放蕩不堪,惹得周璋頻頻發(fā)笑,奏折都拿不穩(wěn)。 其中一個是他的舊寵,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脖子上戴著一串東珠。華貴無比的配飾,被她拿來搭如青樓妓子一般的紗衣,品位可見一斑。 她跪坐在周璋身旁,枕著他的膝蓋,被暗繡磨得臉蛋都紅了也不撤開,帶著一絲埋怨看向周璋,說道:“太子這些日子有寵,不往嵐嵐這兒來了?!?/br> 周璋動作微頓,說道:“哪個蘭?” 美姬低聲說:“山風嵐啊殿下,您還稱贊過名字呢,說‘夕陽蒼翠忽成嵐’,妾身名喚夕嵐。” “......夕嵐,叫夕兒比嵐嵐美多了?!敝荑靶χf道,翻了一頁奏折。 王夕嵐抬眼瞧他,見他今日心情似不錯的樣子,低聲說道:“殿下,您這么久都沒來了,不多陪陪妾身,就看奏折?。俊?/br> 周璋摸摸她的額頭,像是在摸一只狗狗、貓兒一般,說:“這一月來了三回了,還不夠多呢?” “不夠嘛?!蓖跸拐f著,笑意連連的,明明是埋怨的話,被她說出來多了一絲女兒家的嬌氣可愛,“您去......可不止三次呢?!?/br> 周璋笑意微斂,將奏折往旁邊放下,問:“哦?你怎的知道不止三次?你在孤身邊插了人?還是哪兒又打聽出來的?” 他的聲音并不算低沉,王夕嵐卻聽得一瞬白了臉色,哆嗦著從周崇身上下來,跪坐答:“妾身、妾身的意思是,料想那邊得了您的寵,妾身并未做出什么越矩之事,還請殿下明察?!?/br> 周璋看她哆嗦,伸手捏緊那脖子上的東珠,一寸寸繞在手指上,原本寬松的鏈子立刻緊了起來。 王夕嵐臉漲得通紅,連眼睛都像是凸了出來,額角的青筋已經(jīng)冒起,隨著被扼住的血脈一下下跳動著。她眼睛里遍布血絲,剛剛還小家碧玉的臉,猙獰得可怕。 待到周璋欣賞完了王夕嵐的臉,這才松開手,任由王夕嵐扶著腳榻咳嗽。 “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殿內(nèi)安靜得很,落針可聞。剛剛還摻著青樓那般銷魂窟的氣氛一下就散了個干凈,美姬妻妾都站在兩旁不敢說話,宮女太監(jiān)也退了出去。王夕嵐頂著脖子的勒痕,在其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點動靜都不敢發(fā)出來。 周璋依舊是坐在高位,手指在椅子上敲敲打打。 不止是王夕嵐,連周璋身邊的太監(jiān)都知道得清楚,他們主子爺最近對那大理寺少卿元晴十分在意。 平日周璋甚少去大理寺,他嫌那兒陰森。可因為元晴,他一月去那大理寺三四回。在外人看來,哪怕多一分的看重也是同僚情誼,最多有一分太子攬勢,想在自己羽翼上多增加一片羽毛。 稍微聰明一點的就知道,論同僚情誼,總歸是下屬討好上級,從未見過上級去討好下屬的;論羽翼一說就更加不可能了,元家一把大火燒得精光,就剩下元晴這么一根獨苗佇立著,能給周璋帶來什么益處? 元晴長得有些女相,若是換了女人的衣物,只怕沒多少人能看出來是男子。 奏折看完了,旁邊放著一本民間流傳的話本,叫《梧桐傳》,講的是那梧桐成了精怪,化身成人,在人間游蕩的奇聞見解。周璋一頁頁翻,瞧見里頭的配圖,是一棵挺立的梧桐樹。 那元晴也與這梧桐樹一般,枝繁葉茂生機勃勃,瞧著精神得很,可就是帶著些莫名的倔。 當初與元蘭,周璋見到她時也是驚慌失措的,他怕這個女人提起,惹得文帝不快??伤]著嘴,一句話都沒說。周璋看著她在文帝面前低眉順目,溫潤得如那蘭一樣,就猜到了,這個女人不會背叛他。 刻意在宮中頻繁見面,元蘭一見他就眼紅,那杏兒一樣的眼睛連眼淚都包不住,像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掉。 這是父皇的女人。 蘭質(zhì)蕙心,柔美動人。 周璋想著,那應(yīng)當是很好的。 就這么想著想著,周璋將她摁在了宮中可以躲藏的任何地方,后山、御花園,乃至東宮,讓她穿著宮女的衣服肆意在宮內(nèi)走動,文帝也老了,他眼睛沒那么明亮。 二十多年的運籌帷幄,周璋已經(jīng)把整個皇宮吃透了。 看著元蘭被弄得站不直腰,周璋心中的快意大過身上的快意。這是他父皇的女人,是他父皇近來最寵愛的女人。 不還是被他當做賤/貨一樣壓在身下? 元蘭一死,元家大火燒了個干凈,周璋就收了心。 可沒想到,那元蘭還有一庶弟,叫元晴。 晴,好名字,長得也是好模樣,和他那jiejie一般,生了杏兒一般的眼睛,叫人看了就想好好欺負一番,最好折騰得人淚眼婆娑地看他。 對身邊人,周璋不做掩飾,他那三千美姬想知道這事兒也易如反掌。 不過他們不知,周璋還未得到過元晴。 或許是因為元晴太可口了,像是一道做工精致、耗費巨大心力的糕點,叫人拿著不舍得吃,只想好好瞧瞧,再聞聞味道,看看對方身上是不是和他jiejie一般,有著一股子莫名的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