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玄坤師兄是如此,眼前的絕美女子亦是如此! 靜默了一會兒,她似是收斂了心神,問道,“何以不見祝少俠和孔meimei?” “他們?nèi)ニ闹苎惨暼チ?,像jiejie所說,這幾日不可掉以輕心?!痹捠沁@樣說,但我知道宴池此刻一定在被我們收服的沙匪那里。姚若水幾人的加入,使得我們的淡水緊張起來,何況還有個正發(fā)著燒的病人,也許可以從沙匪那邊要兩袋水過來。至于孔燁么……倒是真的在放哨,只是這段日子以來,她總是抱怨我的感覺較她靈敏了很多,于是開始與我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戲。經(jīng)過幾次隱藏在暗處被我察覺到氣息后,毅然屢敗屢戰(zhàn),又不斷地與我探討失敗之處,遠不似大小姐以往的行事作風。也許……小村子里被沙匪的迷香弄昏,真的對她打擊頗大吧!結(jié)果,幾日下來,倒真是讓她練就了一身潛藏的本領(lǐng)。如今,她藏身在哪里,連我也是不知了。 “有他們巡視,該是萬無一失了。”姚若水微微點頭。 我忽然想起白天的事,對她道,“若水jiejie,你白日里的話還未講完,那個百年前的高人和紫月琉璃到底有何淵源?現(xiàn)在安靜的很,jiejie正好為小妹釋疑!” 姚若水抿唇一笑,眼神中有著些打趣的意味。“meimei等不及了?其實你不問我也是要說的?!?/br> 她換了個盤膝打坐的姿勢,這個姿勢最適于內(nèi)息循環(huán)流通,益于療傷。接著她開始徐徐道來。 “meimei可知,百年前,江湖上還沒有姹女派。沙國也沒有拜日教,更沒有紫月琉璃一說……這些都是源于百年前出現(xiàn)在武林中的一位大能……” 說道這里,她幽幽地嘆了一聲。 我知道她說的這位大能就是關(guān)鍵,也對此人十分好奇,但這必定關(guān)聯(lián)著一些門派秘辛,才會令她一時難以啟齒,于是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她接著述說。 少頃,她終于接著說道,“那時候,沙漠中還是數(shù)十個臨水而生的分散的部落。其大小不一,強弱有別,唯共同信奉太陽神。每個部落各自有著太陽神的祭司,只是沒有一個專門的宗教圣地,甚至神的形象在各個地域也不盡相同。而因沙漠的惡劣條件,為了爭奪一處適于生存的綠洲,部落之間往往發(fā)生摩擦甚至是戰(zhàn)爭。即使這樣,水源仍是不夠用……而這時候,一個改變沙國命運,甚至影響了整個武林局勢的人突然出現(xiàn)了?!?/br> “突然出現(xiàn)?”我不解地問。 姚若水點頭,“正是如此。師傅給我講述的時候,我也是和你一樣的好奇。一個對武林來說如此舉重若輕的人物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而素心派內(nèi)代代流傳下來的札記上就是說此人沒有身份背景,家族親戚,第一次為世人所知,便是出現(xiàn)在沙漠里,也就是在那里,我派第六任祖師與那人相識……” “恕我冒昧一問,貴派祖師為何會去沙漠這等惡劣之地?” “說說也無妨。我派的那位葉祖師,素愛天象地理,一日于羽國邊城游歷之時,竟望見沙漠上方天有異象,雖白日卻似有星辰隕落,那似星辰之物四周光華繚繞,速度極快地劃向沙漠中。葉祖師震動不已,準備一番后立即進入沙漠去尋那落星之地……” 姚若水說道這里,眼中涌現(xiàn)神往之色。不止是她,連我也聽得心潮澎湃。沒想到在古代,還能聽到有人講科幻故事,我有些古怪地想著。 “當日,與葉祖師一同進入沙漠的,還有一位姓解的師妹。那位解前輩當時的武功才干與葉祖師是不相上下,只是性格較為烈性,為人又有些強勢,這才與掌門之位失之交臂……” 聽她這般細說那姓解的女子,那女子肯定是大有來頭!我正自想著,姚若水 秋湖般的雙眼望過來,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個足矣震驚武林的消息。 “那位解前輩就是之后脫出我派,另立姹女派的解英璣?!?/br> “什么?這……”我萬萬想不到江湖上勢成水火的兩個門派,百年前竟是源自一派! 還未等我從震驚中回過勁兒來,姚若水又接著說道。 “一切都是從她二人在沙漠中與那個神秘男子相遇開始的,而期間因由與細節(jié)就不是我們百年后的人能得知的了。” 我大腦飛快地運轉(zhuǎn)著,“那個沙漠中的男子……” “他就是那個影響整個江湖的高人!他有著非凡的能力與智慧,在沙漠中近乎準確地尋找到地下河,擴大了綠洲,聚集了各部落,建立了統(tǒng)一而神秘的沙國!成為了沙國國教‘拜日教’的第一任教主!” 聽到這里,我不由地深吸一口氣。這位老兄難道也是穿越者?但是這能力也太強了吧!莫非他是神?自從靈魂穿越之后,我還是有些相信神鬼之談的。 姚若水露出了釋然的神情,“這很像是神跡,不是么?建立國家也許一些人可以做到,可是毫無身份背景,單靠一己之力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恐怕也只有相信是神的眷顧了。也正因為此,他在整個信奉太陽神的沙國的地位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拜日教至今仍是在沙國子民的心中根深蒂固!” “如此大能,真恨未能早生百年,見一見那番壯舉!”姚若水深邃的眼波中閃動著點點精芒,輕嘆著說著。 我不由得點頭。忽然想起此行的重點來。忙問道,“那紫月琉璃呢?” 姚若水苦笑道,“其實,紫月琉璃到底是什么,江湖上鮮有人知?!?/br> “那jiejie你……” “我也不知道的?!?/br> 我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簾。又聽得她說,“大家只知道紫月琉璃歷來只能是那位高人的直系血脈方能繼承,而擁有紫月琉璃的繼承者才能打開那高人留下的沙漠地宮!據(jù)說那里有著無數(shù)的珍寶和高人的秘密?!?/br> 姚若水輕蔑一笑,“百年間,無數(shù)人或為錢財,或為秘籍,紛紛前往這危機四伏的沙漠。可是,不要說找不到入口,就算找到了,也費盡心機都進不去。反倒是不少人喪命于此,至于是死于機關(guān)還是自相殘殺,誰又知道呢?” 不錯,人心向來是比最厲害的機關(guān)要可怕的多。機關(guān)不會改變,而人心,轉(zhuǎn)念間便是天堂與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到關(guān)鍵地方了。謝謝路人甲君的支持。 ☆、一七四章 邊城風云 夜深人靜,獨自躺在漫天星斗之下,手臂枕在腦后,姚若水早已離開,可她所說的話語還似在耳邊繚繞…… “令師妹凌波既然是紫月琉璃的擁有者,那無疑就是那位高人的直系血脈。換句話說,就是這偌大沙國未來的主人!” “凌波啊……”我幽幽低喃著。沒想到你的命運竟然如此波折,小時候便受盡苦楚,過了七年安穩(wěn)生活后,竟又陷入權(quán)力與欲望的漩渦!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紫月琉璃帶來的! 真真是懷璧其罪! 可是,那紫月琉璃究竟是什么呢?又如何能將它從凌波那里帶走呢?但我隱隱覺得,這紫月琉璃在傳承上透著詭異,竟然與血脈的繼承息息相關(guān)。以我所知的知識和對這個時代的了解,竟是越想越是糊涂。 一陣微風拂過,卻不同于沙漠中慣見的風沙,溫柔而帶著一種藥草的清香。 “你回來了。”我頭也不回,依舊看著夜空。“那些家伙還好嗎?” 宴池輕飄飄地坐在我旁邊,“他們性子可是野著呢,不過有圖木那小子在,還鬧不出什么亂子?!闭f著,他拍了拍腰間的兩個水囊?!斑@應該夠我們支持幾日的了。” “嗯,這就好?!?/br> 他忽然低下頭,就在我的視線上方,他的眼垂直地望了下來。那眼中的明亮甚至蓋過了滿天星斗的光華,那兩道微笑時舒展的完美無倫的眉,此刻微微蹙著,竟也是另一種無法忽視的風神。 “有心事?”他的聲音溫和悅耳,如他身上的淡淡藥香一般讓人舒服。 “嗯。若水jiejie方才跟我說了些拜日教的事情?!?/br> “凌波?” “還有關(guān)于她祖先的事情?!?/br> 他的眉頭微微一動。 “你也知道?”我問道。 “那個人呀……”他不由地抬頭,將視線投向蒼穹。“是個讓人仰望的人物?!彼脑捳Z里,竟也有著和姚若水一般的感慨。 所謂惺惺相惜,又所謂高山仰止。 “果然……”沒有他不知道的呀…… 他卻像是聽到了我心里的話,淡淡笑道,“生氣了?” “沒有!我又不像某人一樣博古通今,哪里還有閑心生氣?” 他忽然呵呵笑出聲來,樣子就像是偷到糖吃的小孩兒?!霸趺崔k呢?你生氣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這讓我以后都不知道是該多哄哄你還是多氣氣你了!” “你敢氣我試試!”我磚頭瞪著他。 “不敢不敢!小生在此賠禮了?!彼f著真的拱了拱手。 我擺了擺手,“別貧了,說些正事。我問你,紫月琉璃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br> “真的不知道?” “前陣子你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br> “可是我以為……” 他忽然表情凝重地道,“小夕,相信我,我是不會欺騙你的!” 我怔怔地點點頭,訝異于他眼中的認真,同時在想著,難道我竟是有些不信任他的么…… 他見我沉思不語,微微嘆道,“江湖上各門派之中流傳的秘辛是旁人無法得知的,而關(guān)于那位拜日教主,我所知道的些微始末也是來源于我的門派。” 他的門派,自然是白先生所在的蓬山派,這個我也是在鯤國的時候才聽他提過的。說起來,他好像很少提及自身門派的事。 之后,宴池為我講述了一些蓬山派內(nèi)保存的關(guān)于那神秘高人的記載。有些是姚若水說過的,有些則是只有蓬山派少數(shù)人才知道的秘密。比如說,百年前,那人與蓬山派的一段交集。據(jù)說,那人風姿卓然,知識淵博。連一向自視甚高的蓬山派掌門對之也是自愧弗如。不僅如此,更令我吃驚的是,蓬山派內(nèi)的一些機關(guān)岐黃,數(shù)理星象的知識,竟然得益于此人!難怪宴池會對這人如此推崇。 宴池還提到,蓬山派還與此人有著約定,那便是日后蓬山派要幫忙守護紫月琉璃的擁有者以及沙漠地宮。 所以,據(jù)宴池推測,此次地宮開啟,蓬山派必然會派人前來回護。 素心派的人來了,蓬山派的人也會來。還不知有多少成名的門派會匯集在這個沙之國度。也許這次地宮風波,不止于武林,還會是各國之間明爭暗斗的導火索。玄坤師兄、龍國太子,你也會來嗎?凌波,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脫離這是非圈呢?我又有這樣的能力嗎?不知不覺,腦中浮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個存在于傳奇和門派秘辛中的人物,那個百年前以一己之力創(chuàng)立了拜日教,統(tǒng)一了沙國,改變了武林的人,究竟是如何的出色,又擁有怎樣的魄力!最重要的是,他突然出現(xiàn),又來自哪里? 連綿的沙丘上灑著淡淡的星月之光,沒有白日里的耀眼與灼熱,反而添了絲清冷與神秘。這種時節(jié)躺在這樣的沙丘上,久了會生病的,但是對于有深厚內(nèi)力的人來說,這只是小兒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句老話可不是吹牛來的。 孔燁此刻便仰臥在這片沙丘上,而且是一處背光的地方,這地方不但背光而且也背對營地那邊。云夕那家伙的感官與靈覺都越來越敏銳,所以她這次才到了這處地方潛伏。不過看來自己的行蹤沒有被人發(fā)覺,包括云夕。 孔燁的嘴角微微勾起,她本就生的美艷,這一笑,宛如玫瑰綻放,為這清冷的沙丘都添上了一絲瑰麗…… 不過,自己待著真的有些無聊啊……她望了望營地那邊。那兩個人不會是打算聊上通宵吧!她忽然覺得即使是被云夕發(fā)現(xiàn)了行蹤,“捉迷藏”游戲輸了又如何?她實在是不愿獨自待在這空曠冰冷的地方。雖然她真的不怕冷,但是她怕孤獨。也許加入他們,成為云夕口中的“電燈泡”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沙國最靠近沙漠腹地的城池——凌風城,擁有著高大堅固的城墻,這不僅可以抵御人為的攻勢,更可以抵御沙漠中春夏兩季的強烈信風。即使在幾次大風暴時,此城也能在其中屹立不倒,“凌風城”一名故此得來。 這些日子,凌風城內(nèi)的客棧生意格外的好,若是以往,即使是商貿(mào)最為繁忙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多的客人。城內(nèi)的一些老人甚至感嘆,凌風城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但其中也有一些見識不凡之人已經(jīng)嗅出了些許不安的前兆。去年才從中原迎回的那位公主幾個月前才被授予沙國最尊貴封號“紫月”,這段日子以來,沙國便多出了這許多中原人,而且似乎都頗有來頭。這一切可不簡單啊! 但這種想法也只局限在少數(shù)人之內(nèi),大多的的沙國百姓還是對此頗為喜聞樂見的。尤其是商人們。這些中原人來到沙國之后,衣食住行的問題是勢必要解決的,而這里面哪一項不是要花錢的? 但是城防軍方面的日子卻并不好過,城內(nèi)多出來的這許多武林人士之間暗流涌動,間或會有明里暗里的爭斗事件發(fā)生。甚至還鬧出了人命!前些天城內(nèi)最大的地下交易場所便被人砸了場子。經(jīng)?;燠E其中的順風耳巴吉就此下落不明,不久后,便被人發(fā)現(xiàn)有身穿中原服飾的武林人士橫尸街上。這怎能不讓城防軍首領(lǐng)憂心?而且他相信,這些僅僅是開始而已! 凌風城又迎來了它的新一批入駐者。這是一只商隊。守城的兵士似乎和商隊中的向?qū)熳R,象征性地檢查的時候還寒暄了幾句。兵士的目光在掃過商隊眾人時,不禁停頓了下。他目光所視是一名極為俊雅的男子,他仔細地看了看,確定那男子不是女扮男裝后略為遺憾地移開了視線,但看向后方的幾名女子時,更是眼睛發(fā)直。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直到看著商隊進城還嘖嘖稱嘆。 “太陽神啊,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外族美女呢!” “哼,要不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想教訓那家伙一頓?!笨谉钣行┓薹薜?。 “這不正說明你雖然蒙著面紗依舊魅力四射么!”我笑道。 “咱們彼此彼此。不過我怕有人不高興?!笨谉钜庥兴傅乜戳丝囱绯亍?/br> “能夠得人欣賞,有什么可不高興的呢?”我轉(zhuǎn)頭對宴池微微一笑。 一邊的姚若水有些意外地盯著我,徐徐道,“原來云meimei還有如此開放的一面。”她說著也看向了宴池。 在三女的注視之下,宴池似無所覺,瀟灑地聳了聳肩,“云師妹常說男女平等,可以平視。君子坦蕩,美麗無罪。” 我瞥了他一眼,這都什么和什么啊!這話我確實是說過,可是沒有如此亂七八糟地連接在一起啊! 果然,以姚若水的涵養(yǎng),也不由發(fā)了會兒呆。之后她反復念了念,道“云meimei的措辭總是如神來之筆,難以捉摸又十分有理。那男女平等四字準確地道出了本派秉承的宗旨,若水佩服得緊。” 我嘴里說著謙讓的話,眼角卻已狠狠地瞪向了祝宴池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