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書迷正在閱讀:豪門暖婚之媳婦有毒、忘不掉我就算了吧〔快穿〕、豪門之玄醫(yī)[穿越]、老公大人你擒我愿、如花狼眷、重生之坑你一世、婚內(nèi)出軌婚外游戲、斂財娘子、帝國寵妻日常、[綜漫]女主不在線
“他來了嗎?” 平兒端藥的動作一頓,嘆了一口氣,這已經(jīng)是這個雙兒這些天來第無數(shù)次問這個問題了。 “還沒有,你別著急啊,他肯定會來的,來,先把藥喝了吧?!?/br> 平兒小心地把藥碗遞給他,臨放到他手上時想起什么提醒了一句:“你這次可別吐啊,大爺爺已經(jīng)給你改方子了,已經(jīng)沒那么那么苦了,你再吐的話那多浪費(fèi)啊?!?/br> 寧清失望地垂下眼眸,輕輕點了點頭,把藥碗接了過來攪了攪。 平兒拍拍屁股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盯著這個傷好了一些的雙兒看,這個雙兒來的時候臉上不是血就是泥,現(xiàn)在淤青退了,紅腫也消了,頭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地綁在身后,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就好看得讓人心頭發(fā)緊。 平兒越看越上頭,自顧自地在旁邊美得冒泡,要是自己也長這樣就好了。 寧清抬頭瞅了這個小娃娃一眼,知道自己不喝完這個小娃娃是不會走的,無奈舀起一勺藥喝了一口。 苦的。 他忍不住咳了一聲,忍耐口中的苦澀慢慢消散。 “對了,你想起自己叫什么了嗎?”平兒問道。 寧清一頓,握緊手里的藥碗搖了搖頭,眼眸低垂,長長的睫毛遮擋,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唉,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呢?大爺爺也給你看過腦袋了,還給你扎了針,你就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平兒看著這個美人發(fā)愁,以后該怎么辦呀? 寧清還是搖頭。 雖然他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 平兒瞅著這個雙兒沉默的樣子心里發(fā)堵,這個雙兒十分不愛說話,經(jīng)??丛鹤右豢淳褪呛荛L時間,雖然他不說話的樣子很好看,但讓人莫名的心疼。 平兒撅起嘴戳了戳這個雙兒的手,讓他動起來:“你該喝藥了。” 寧清收回視線,舀起一勺又喝了一口。 房間過分安靜了些,寧清躊躇了幾下,問出了這幾天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是什么樣子的?” 那幾天他頭重腦輕,分不清夢與現(xiàn)實,他只記得血色模糊中有個人擋在了自己面前,記得夢里他的聲音拉他出泥潭,還記得......他摸了自己的腳。 寧清耳朵發(fā)紅地又喝了一口湯藥,最后那一條他感覺自己是真的在做夢,那樣......好的人怎么會摸他的腳。 “誰啊,你說那個大漢啊?就很普通啊,”平兒撓撓頭仔細(xì)想了想,“還賒賬賒得特別理直氣壯,我都驚呆了?!?/br> “賒賬?”寧清一頓。 “對啊,不過當(dāng)天他就補(bǔ)上了,我看他那錢袋,鼓鼓的,付了藥費(fèi)后竟然還剩了不少,嘿嘿?!逼絻簭澲劬\笑,財迷屬性隱隱暴露。 寧清眉頭緊促,問道:“他、他為了救我花了多少銀子?” 他知道這個地方貧瘠,平常人家沒有什么錢,如果為了救他而花了那個人大半積蓄,那他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花了有三十兩吧?!逼絻阂幌氲竭@個數(shù)字就開心,三十兩夠他們醫(yī)館再茍大半年了。 “三十兩?”寧清不清楚這是多還是少,又問道:“三十兩在這里能買些什么?” “三十兩能買的東西可多了,在縣里買了一個鋪子都沒有問題?!?/br> 那就是很多了。 在他僅有的映像里,那個人應(yīng)該只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戶而已。 寧清垂眸看著手里的藥碗,里面的湯藥黑得濃稠,那個人辛苦賺的銀兩都換了這些。 意識到這一點兒,寧清突然拿出里面的勺子,雙手捧著藥碗強(qiáng)迫自己全都喝了下去,即使不慎噴出來也小心地用藥碗接著,再一點一點灌。 平兒在旁邊看傻了,這人突然這是干什么?之前每次喝藥都能磨一個時辰,現(xiàn)在怎么突然自己灌自己? “哎哎,那些藥渣你就別喝了?!逼絻嚎此嗤昙泵Π阉掷锏耐霌屵^來,見他緊皺著眉咳得辛苦,又噠噠噠地跑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寧清喝了一口緩解口中折磨人的苦味。 平兒從小跟著趙大夫生活在醫(yī)館里,很會照顧人,見他眉間褶皺稍微松開,就推著他躺下休息。 “你的傷才好了一點兒,久坐對身體不好,我大爺爺說了,你能躺著就別坐著,等過段時間你再好一點兒,就可以去院子里走走轉(zhuǎn)轉(zhuǎn)?!?/br> 藥里有安眠的成分,寧清躺下,陷在柔軟的被褥里,沒一會兒就眼皮打架,意識飄忽散軟,但他想著他并不想去院子里走走轉(zhuǎn)轉(zhuǎn)。 他想那個人快來,他想見他。 平兒瞅了一會兒,感覺他呼吸綿長平穩(wěn)了,就悄悄地退了出去,雖然美人很好看,但他是一個勤快的小雙兒,要去幫大爺爺做事了。 趙大夫在外間搗藥,搗好了就按份兒分好,接著搗下一種,看見平兒出來隨口問道:“他又問你沈家小子的事了?” “昂,他每天都問。” 平兒蹦噠上板凳,看見柜臺上按包分好的藥材就猜到大爺爺要做什么,臉上立刻有些不高興。 趙大夫笑了一聲:“我托人打聽過了,那沈小子最近幾天忙著蓋房子呢,估摸著明后幾天就來了吧,你讓他別太著急。” “這病啊,得靜養(yǎng),不僅身靜,心也得靜啊?!?/br> 趙大夫說著又把研缽里的藥材均份放進(jìn)紙包里,然后擦擦手,用紙繩一一把紙包捆扎好,再笑著遞給滿臉不高興的小孫子。 “平兒,去,幫大爺爺把這些送給城門口的那些守衛(wèi)?!?/br> “不去!” 平兒都要?dú)馑懒耍昀镒畲蟮囊还P爛賬就是那些大頭兵賒的,怎么大爺爺還要去給那些人送藥! “好平兒,”趙大夫笑著把紙繩塞進(jìn)他的小手,哄道:“那些軍爺挺好的,上次不還給平兒買糖了嗎?這次他們?yōu)榱舜蚰切╆J進(jìn)來的壞蛋受傷了,都疼著呢,躺在床上叫呀叫呀,都等著平兒把藥送過去呢?!?/br> 趙大夫笑得一臉褶子,平兒犟了大半天,趙大夫在旁邊一直哄他,最終被磨煩了的平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撅著嘴提過兩串藥包。 每次都要他去,既然這么臉皮薄,干嘛還要做這些? 平兒不高興,臨出門的時候,趙大夫忽然叫住他,在柜臺的下面掏了掏,然后笑嘻嘻地遞給自己的小孫子。 “平兒辛苦了,給平兒一銅板,買糖吃。” 平兒繃著一張臉,雖然不想承認(rèn)自己被打動了,但心里忍不住泛上蜜意,勉強(qiáng)緩和了表情,將那一銅板放進(jìn)兜里,蹦蹦噠噠地跑遠(yuǎn)了。 趙大夫倚門笑著看他走遠(yuǎn),又轉(zhuǎn)頭望了幾眼已經(jīng)恢復(fù)如往日熱鬧的縣城,眼里閃過一縷愁思。 這安和縣說是小地方,但是通過這里可以直驅(qū)嘉裕關(guān)——荊州最關(guān)鍵的地方,這里出了事情,按理說怎么也不應(yīng)該如此平靜才對。 趙大夫思慮良久也想不出什么思緒,最終嘆了一口氣返回屋里,這大慶怪事越來越多了。 安和村村南。 那日徐氏sao擾過一次之后,沈文宣的蓋房工作進(jìn)行得十分順利,雖然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樣,但成就感人,比沈文宣預(yù)想的還要早一天就收拾好了他的鬼屋。 不,現(xiàn)在不能叫它鬼屋了。 沈文宣里里外外地轉(zhuǎn)悠了一圈,正中一間堂屋連著廚房,左邊一間臥房,右邊一間雜物間,三間屋子合圍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周圍還圍了一圈籬笆,用竹子做了院門。 雖然還是很簡陋,但沈文宣特意設(shè)計了朝陽的戶型,門窗也做過精細(xì)的計算,保證室內(nèi)陽光充足。 墻壁里特意夾了兩塊木板,中間中空,這樣可以冬暖夏涼,頭頂?shù)拿┎萦媚酀{泡了幾天,再晾干,不容易走火。 本來用的木材也應(yīng)該浸泡一段時間,然后晾干、再刷上一層漆,這樣就可以防止水分進(jìn)入到木頭里,房子也就住得更舒適一些。 但...... 沈文宣嘆一口氣,一是時間不夠,二是那樣的木材有些貴,被他踢出了建房計劃。 房子整體還是不錯的,那兩個漢子砌墻一手絕活,沈文宣拜托他們把地面也砌了一層,然后鋪上木板,無論是從里還是從外看,雖然空曠,但也干凈利落。 這天晚間,沈文宣就爽快地結(jié)了工錢,六個人干了四天一共是三百一十二文,建房用的茅草一共一百文,再加上徐氏還回來的四兩五百文,現(xiàn)下他還有二十兩六錢十三文。 沈文宣覺得很滿意,甚至想為徐女士不辭辛苦既來找罵又來送錢的愚蠢行為表揚(yáng)幾句,大慶村婦竟然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和沈文宣相處越久越對他信服的張家?guī)仔值苁盏藉X沒有大驚小怪,但另外兩個漢子拿到錢的時候著實驚訝了一番。 本來他們以為沈文宣和他們一起干活,給他們準(zhǔn)備飽飯還讓他們把剩飯帶回去已經(jīng)厚道到慷慨了,但他們沒想到沈文宣給錢也給的爽快。 就是去村里最有錢的地主家干活,主家還要挑剔一番,磨上個十天八日,才肯把錢掏出來,當(dāng)然給的錢也總是不足數(shù)的,或多或少都會差一些。 這兩個漢子都姓沈,安和村雖然是雜姓村,但沈姓是大姓,他們兩個嚴(yán)格意義上說算是和沈文宣是一家,但他們沒怎么接觸過這個人。 他們娘經(jīng)常說沈文宣他娘是—— 兩個漢子一頓,隱隱對視一眼,盡數(shù)壓下自己的想法,沈文宣他娘是他娘,沈文宣是沈文宣,兩個人怎么能混為一談,更何況......沈文宣他娘不是走了嗎? 如今就沖沈小子這人不錯,厚道爽快,他們也不能糊涂做人。 “那個......沈兄弟,”其中一個漢子舉起自己的茶碗,以茶代酒。他不善言辭,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以后如果你還需要找人幫忙,就盡管找我。” “對,還有我。”另一個漢子也連忙舉起自己的碗說道,說實話他是真不好意思,他記得以前他還跟風(fēng)欺負(fù)過沈文宣,哪成想自己做了惡人,也幸好沈家小子不記仇。 沈文宣舉起自己的茶碗和他們客氣地碰了一下,一起喝了。 他要在安和村生活下來就要警惕這里他最大的隱患——沈家,在這樣人際關(guān)系緊密的村子里,要能和沈家匹敵,既要狠,還要狠得合情合理,狠得有人信服。 那么改變村里人對沈文宣的印象就很關(guān)鍵,沈文宣平靜地想著,現(xiàn)在看來進(jìn)行得還不錯。 晚間張大娘炒了好幾個菜,油腥放的足,幾個大漢就著自己的窩頭吃得狼吞虎咽,這一頓是慶賀沈文宣的喬遷之喜。 沈文宣照例把菜撥了點兒放在碗里,吃得很快但又慢條斯理,一點兒都沒有鄉(xiāng)野大漢的粗魯隨意,反而有種貴公子的優(yōu)雅。 時不時觀察學(xué)習(xí)一下的張鐵??粗蛭男某韵嗳滩蛔∮衷谛闹蟹Q贊了一番,沈兄弟真乃...呃,那詞啥來著,忘了,唉他這個腦子,得多吃點兒補(bǔ)補(bǔ)。 更加使勁巴拉碗、吃得上頭的張鐵牛連沈文宣什么時候放下碗筷的都不知道,只一抬頭就看見沈文宣已經(jīng)快走出院門,趕忙吞下嘴里的東西著急忙慌地問道:“沈兄弟,你明天用牛車嗎?” 沈文宣腳下不停,回過頭答了一句:“自然要用,家里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 張鐵牛噎住,他本意是想問明天去不去看那個雙兒,沈兄弟花在他身上的錢那么多,不應(yīng)該很重視嗎? 但現(xiàn)在......大丈夫應(yīng)該以事業(yè)為重,張鐵牛嘟囔著把學(xué)到的東西復(fù)習(xí)了一遍。 沈文宣急著回家燒水,他在蓋房的第一天就想洗澡了。 從穿過來到現(xiàn)在他唯一洗過的地方就是臉,這幾天又干了那么多活兒,他嚴(yán)重懷疑他臭了,只是跟另一群氣味相同的大漢待在一起不太聞得出來。 廚房里那兩個沈姓漢子砌了一個灶臺,上面有張大娘送的鐵鍋,說是慶賀他喬遷,這個鐵鍋賊沉,一看就不便宜,肯定是等張家的三兄弟發(fā)了工錢就去買了。 院子里有堆著建房剩余的木材,正好當(dāng)柴火。 沈文宣從不遠(yuǎn)處的河里擔(dān)了兩桶水,吃喝用的水都從村口的井里打,現(xiàn)在只是洗澡不用這么講究,沈文宣直接就近取了。 他身上因為這幾天的過分勞作,身體硬朗了一些,最起碼不用快走兩步就喘氣,但沈文宣摸著自己有待改造的、現(xiàn)在還沒有顯現(xiàn)的腹肌,嫌棄地撇開了眼,拿澡巾上上下下地給自己搓干凈。 房間里沒有浴桶,沈文宣直接坐在廚房的板凳上一邊搓一邊拿桶往自己身上潑,碰到下面某個部位的時候,沈文宣仔細(xì)比較了一下。 他這個身體才十六歲,還沒有成年,還有發(fā)展的空間,雖然現(xiàn)在比原先的自己要短點兒,但肯定能發(fā)展得起來,沈文宣木著臉安慰自己。 在搓到肩頸以及后背的時候,針扎似的刺痛刺得他眉心一皺,他的肩膀后背紅腫一片,邊緣還有一些未掉下的皮,應(yīng)該是背石塊、背木材所致。 沈文宣沒在意,放棄這塊改為擦臉,但后背的刺痛一直提醒著他一件事:他好像把那個雙兒給忘了。 ※※※※※※※※※※※※※※※※※※※※ 為了避免超字?jǐn)?shù)不能上榜,所以明天就不更新啦,各位小可耐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