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他很不喜歡看到安少臉上的這副表情,這讓他很不滿意,他恨不得伸手去撕掉他臉上的這副表情。 他想看到安少臉上的迷茫,恐慌,無助,惶然。 可是這些在他的臉上一絲也找不見。 安風滿足的同時又感到無比的失望。 他的心里充滿了矛盾。 不過沒關系。安風在心中對自己說道,因為他可以等,他有的是耐心,他有的是時間,他要一點點地摧毀安少的意志。 安心一直低著頭。她不敢去看安少,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地當場哭了起來。 這樣的安少,讓她看著心疼。 安心的臉上最終還是留下了疤痕,幾道粉色的痕跡印在了臉上,有些刺眼。 安心其實一點也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容貌對她來說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在她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的時候,安少亦不能正眼瞧她一眼,再美的容貌要來又有何用? 這輩子她已經決定終身不嫁,容貌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席mama把消了毒的碗筷放在安少的面前,又重新炒了幾個清淡的菜放在安少的面前。 大家都落座了,安風舉起了酒杯,笑瞇瞇地說道:“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吃,來,干杯?!?/br>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冷清,安風舉起的酒杯僵在空中。 席慕兒不能喝酒,席mama和席爸爸從不喝酒。安心沒心情喝,安少不能喝,只有蕭莉莉會喝一點。 她一看安風的臉就要落下來,趕緊站了起來,把酒杯端了起來,與安風碰了一下,笑著說道:“兒子,媽陪你喝,媽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事業(yè)有成,心想事成?!?/br> 安風抿著嘴唇沒說話,臉上明顯地有些難看,他頭一揚,杯中的酒一口干了,隨后“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 安慕然嚇得一驚,小嘴一撇,眼睛眨巴眨巴,嘴巴一張開,“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安風的臉一沉,對著席慕兒喝道:“你干什么吃的?連個孩子都哄不好?!?/br> 席慕兒想噴安風一臉,要不是他的動作太大,孩子會被嚇到嗎?現(xiàn)在心情不好,氣就向孩子身上撒,簡直就是一個混賬王八蛋。 席慕兒在心中狠狠地罵著,但是臉上卻不表露出來,表而歉意看著大家,很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xù),孩子可能是餓了,我去帶喝奶粉?!?/br> 席mama這時站了起來,從席慕兒的手中接過安慕然,“我和你一起去?!?/br> 席慕兒點頭與席mama一起向客廳走去。 蕭莉莉鄙夷在看了一眼席mama和席慕兒。她現(xiàn)在是越來越看不上席慕兒了,看她一天到晚笑的,對著安風那個媚樣,簡直跟一個狐貍精一樣。 真是不要臉!蕭莉莉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安少對眼前一切視若無睹,仿佛發(fā)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慢慢地喝水,慢慢地拿起筷子吃飯,悠閑自得,就和在他自己家里面一般 安風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安少只吃了小半碗飯就飽了,他放下筷子,拿起備好的毛巾擦了擦嘴和手,然后隨后把毛巾向桌上一扔,眼睛皮子連抬一下都懶得抬,涼涼地說道:“吃飽了,送我去醫(yī)院?!?/br> 安風本想是給安少添堵,可是沒想到到最后添堵的卻是他自己的。他有些氣急敗壞,面上卻顯露出來,“堂哥,著什么急,再坐一會兒唄?!?/br> 一個晚上都沒說話的安心這時說道,“哥,堂哥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你要是沒時間送他去醫(yī)院,我送吧!” 安心的話一出,有兩道視線立刻投在她的臉上。 一道是安風的,冰冷的。 一道是蕭莉莉的,恨鐵不成鋼。 “有你什么事,吃你的飯?!笔捓蚶驅Π残睦浜纫宦暎瑠A了一筷子菜放在安心碗里,“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安心又不說話,微低著頭,默默地扒著在碗里的白米飯。 安風的眼里一片陰霾。真是皮帶都抽不醒她。他不明白安少到底給安心灌什么*湯了,把安心迷得神魂顛倒,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到現(xiàn)在依舊都忘不了他。 安風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緊接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席mama過去開了門,進來兩個身高馬大的外國人。 “堂哥,請吧!”安風皮笑rou不笑地看著安少。 安少理也不理,起身,踢開椅子向外面走去。 “照顧好安少,一定要安全的把他送回醫(yī)院,要是他有什么閃失,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br> 安風對著那兩名外國手下說道。 “安總,我們一定會把安少親自送到醫(yī)院?!逼渲幸幻窒掠蒙驳闹袊拰Π诧L說道,然后和安少一起出了門。 蕭莉莉非常的不滿,也不理解,她不明白安風為什么要給安少找醫(yī)院找醫(yī)生,讓他自生自滅不就行了嗎? “兒子,你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不是正好嗎?”蕭莉莉不解地看著安風。 安風真的很瞧不起蕭莉莉,打心眼里瞧不起。這是他mama,他又不能不管他,但是她的智商,他真的是替她著急。 安少死了對他有什么好處?大不了就是出了心中的那一口惡氣。蕭莉莉以為安少死了老太太會重新把他叫回去? 笑話! 依老太太的性格,她寧可把希望寄托在晏晨的肚子里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也絕對不會讓他回去。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安少在他的手里,這就是機會,這就是希望。 安風沒有理蕭莉莉,起身踢開椅子離開了。 蕭莉莉討了一個沒趣,訕訕地笑了笑,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安心的心里特別的難受。安風是她的哥哥,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哥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想把安少給囚禁起來,然后達到他的各種目的。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安風這樣做。安少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要是安風把他囚禁起來,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她一定要救他出去。 安心在心里暗暗地下定決心,只要安心的身體恢復了,她一定會救他出去的,就算是安風殺了她,她也一定要救安少出去,她絕對不能讓少這么憋悶地活著。 一定。 安少回到醫(yī)院沒有躺下,而是遙望著天上的星星,有一種說不出來寂寥在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 這一刻,他好想陪在晏晨的身邊,擁她入懷,看天上的焰火,陪她度過一個和和美美的除夕。 那一夜,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晏晨是,安少也是,只是因為時差的關系,兩個人失眠的時間不同。 大年初一,晏晨還沒有起床,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很急,一聲緊一聲。 晏晨掀開被子下床穿衣,這才打開了房門。 是何鑫,他的臉上一片焦急。 “學姐,陸塵回來了?!?/br> “讓他去書房。”女人的直覺告訴晏晨,安少一定出事了,晏晨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靜下來,沉聲對何鑫說道。 “嗯!”何鑫點點頭,急匆匆地又下樓去了。 晏晨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臉,關上門轉身去了洗手間。梳洗過后,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打開房門向書房走去。 陸塵早已經在里面等著了,看到晏晨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 “安太?!标憠m低低叫了一聲。 “坐?!标坛孔岅憠m坐下,自己則是繞到書桌后面的椅子坐下。 陸塵重新又落了座,看晏晨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陸塵的樣子很疲憊,下巴上青色一片,上面全胡子渣,風塵仆仆,衣服也是皺巴巴的。 “剛下飛機?”晏晨問道。 陸塵默默地點頭。 “安少呢?”晏晨又問,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陸塵深吸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安少還在美國,身體也是一天天在康復,可是…” 陸塵抬頭看了一眼晏晨已經微微凸起來的肚子,欲言又止。 “說吧,我承受得住。”晏晨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桌下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衣角。 她終究無法做到平靜。因為陸塵口中的那個人是她深愛的男人。 “安少的情況雖然在好轉,可是安風卻切斷了我們與外界的所有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幾乎是等于把安少囚禁了起來。” 陸塵不敢隱瞞,一口氣把安少現(xiàn)在的情況對晏晨說道。 晏晨抓衣角的手緊了緊。 果然,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安風又怎么可能會那么好心為安少找醫(yī)院找醫(yī)生?他是有陰謀的。他的目的是想控制安少嗎? 他想控制他多長時間?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晏晨只覺心里的火蹭蹭向上冒。 當初就不該放安風回美國的。 其實現(xiàn)在也不晚,他如果敢對安少怎么樣,她手里的證據(jù)向美國警方一送,哼,她就不信治不了安風。 晏晨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 她輕吁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問陸塵,“你又是怎么逃回來了?” “不是逃,是安風把我和黃明強行給押上飛機的。”陸塵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心里憋悶的難受,語氣中透露出不甘來。 晏晨抿了抿嘴唇沒說話,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對陸塵說道:“既然回來就回去好好地休息幾天,給你放幾天假,正月十五以后再來上班。” “安太?!”陸塵詫異地看著晏晨。 后者一臉的平淡。 陸塵不再說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起身離開。 陸塵相信,晏晨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