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卻只見,嬌俏少女也是個極有個性的。 伸出手,旁邊的丫鬟便遞給她一沓銀票。 “啪!這些夠嗎?”說著,一沓銀票便砸在了地上。有幾張還飛到了琴兒丫頭身上。 這個動作,若是換個人來做,臨晚鏡成為旁觀者,她只怕會拍手叫好,一個字——帥! 可是,當(dāng)這個動作是對她做出來的時候,才是徹底激怒了臨晚鏡。 臨家大小姐,從來飛揚(yáng)跋扈,何時被人用錢砸過? 若是真要比錢,她那二萬五千兩黃金,兌換成銀票,都能砸死眼前的嬌俏少女了。 而嬌俏少女身邊那位嫵媚女子,只是看了嬌俏少女一樣,對她這個動作有些不贊同,卻也習(xí)以為常。 花燈節(jié)本來人就多,此時二人把事情鬧大,已經(jīng)引來了不少旁觀者。 看見嬌俏少女砸錢,多數(shù)人都在指責(zé)她的不是。但是也有眼尖的看出了她的身份不凡,只敢看熱鬧,卻不敢與之嗆聲兒。 “七公主,八公主,原來是您們二位啊。” 正當(dāng)臨晚鏡想說什么的時候,有個人先出聲了。此人,正是同樣拉著自家哥哥一起來參加花燈節(jié)的蘇幕簾。 她一說話,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來人,主動給她讓了路。而剛剛圍觀的人,聽見蘇幕簾叫二人“公主”,皆暗自慶幸自己還沒明目張膽地站出來為剛才那女子出頭。 然后,眾人看向臨晚鏡的目光之中多了些許同情。惹怒了皇家的公主,可沒好日子過! 但是,也有人是識得臨晚鏡的身份的。只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飛揚(yáng)跋扈的臨家大小姐,對上天家高傲驕縱的公主,到底誰更勝一籌? 若是鬧到觴帝面前,他是按照慣例偏袒侯府,還是偏幫自家女兒? 這,還真是值得期待的一個疑問啊。 “蘇小姐?!逼吖?,也就是嫵媚女子夙郁惜雅與蘇幕簾打招呼,大方得體。然后,看向她身后的蘇幕遮,淡笑道,“右相陪蘇小姐出來逛花燈,真是讓人羨慕的好兄長?!?/br> “七公主陪八公主買花燈,也是不可多得的好jiejie。”蘇幕遮同樣淡然回話。 不過,到底是不是不可多得,就有待證明了。 “右相大人說笑了,本宮與蕓兒不過是好奇這熱鬧的街市才會從花船偷溜上岸。右相大人等會兒可不能當(dāng)著父皇的面兒拆穿我們姐妹倆啊。”得到右相大人的夸張,夙郁惜雅面上立馬飛起兩朵紅云。 原來,竟然是喜歡蘇幕遮的嗎?臨晚鏡感慨,這右相大人,都二十五歲了,還不成親,不是典型的想要禍害燕都城里的姑娘嗎? 瞧瞧,連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都為他放下了身段兒。 “公主放心,微臣不是多話之人?!碧K幕遮莞爾道。 他垂下眼眸,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懂人家公主話里的意思。 不過,臨晚鏡猜測,蘇幕遮的意思可能是這樣的——公主你放心,本相才沒那閑情逸致去和皇上提起您呢。您該待哪兒就往哪兒待吧。 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了?這不,還有更無情的呢!看似他笑容可掬,卻,背后都是冷漠。 “那就謝過右相大人了?!彼^情人眼里出西施,夙郁惜雅自然不會注意到蘇幕遮到底對她的話表示了什么看法。 只知道,在他面前,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只要一想起他的俊顏,她便覺得好害羞。 “晚鏡,你這只貓花燈,長得和你家黑妞好像!”趁著自家哥哥在與七公主搭話的空當(dāng),蘇幕簾來到臨晚鏡身邊,原本想提醒她那二人的身份,讓她小心一點。卻,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手中所提的花燈。 確實,和那只肥貓?zhí)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按照那個原型做出來的呢。 “幕簾也覺得像?”臨晚鏡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蘇幕簾的善意。 “對呀,沒想到,還有手藝如此好的花燈師父。你讓他按照黑妞的樣子定做的么?他人在哪里,我也想去定做一個?!?/br> 她想做個小豬的花燈,胖胖的,賊可愛。 臨晚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花燈師父,她都看不見? 不過,還真沒在眼前。當(dāng)那小販聽到蘇幕簾叫喚那二人作“七公主”、“八公主”的時候,小販便嚇得攤子都不敢要,直接開溜了。 瞧瞧,這便是皇家公主的“威名”,足以震懾百姓! “蘇小姐,她是?”不敢和蘇幕遮多說幾句話,夙郁惜雅只得把目光轉(zhuǎn)向蘇幕簾,企圖討好一下喜歡的人的meimei。 只是,沒想到蘇幕簾與那女子如此相熟,不會是她的好友吧?那蕓兒得罪了她的好友,她會不會因此遷怒于她? “七公主,這位是侯府嫡女,臨晚鏡?!碧K幕簾拉著臨晚鏡的一只手,又給她介紹道,“晚鏡,這是七公主和八公主。你才回燕都,不認(rèn)識也是正常的。往后與我們經(jīng)常參加一些詩會宴會什么的,也就熟悉了?!?/br> 她的話,很明顯有偏袒臨晚鏡的意思了。 已經(jīng)在為臨晚鏡向夙郁惜雅和夙郁惜蕓解釋,人家才回燕都,不認(rèn)識你們也是正常的。你們就不要和人家一般見識了。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以后大家混熟了,都是好姐妹。 蘇幕簾擅長社交,魅兒給的資料果然沒錯。 “原來竟然是才回燕都的臨小姐,剛才真是失禮了?!逼吖鞒R晚鏡施了一禮,表達(dá)了自己的歉意。 姿態(tài)放得很低,也不知道是為了在蘇家兄妹面前作秀,還是忌憚人家侯府的勢力。 不過,臨晚鏡完全不理會她,只淺淺一笑,作為回禮。 夙郁惜雅是客氣,但是夙郁惜蕓就不一樣了,她上前兩步,湊近臨晚鏡:“原來,是侯府大小姐臨晚鏡?。”緦m就說誰這么囂張,連本宮看上的花燈都敢搶!若是早知道是臨小姐,本宮也就不跟你搶了。誰不知道,定國侯極其護(hù)短,為了女兒連岳父一家都得罪了?不過,臨大小姐才收了尚書府的五萬兩黃金,這么快就沒錢花,連一兩銀子的花燈都要拿碎銀子買了嗎?” “還是說,臨大小姐的錢,都花在青樓賭坊了,所以,連買一盞花燈的錢都出不起?不如,考慮一下本公主的建議,把這盞花燈讓給本宮,這地上的銀票,就當(dāng)本公主付給你的花燈錢!” 夙郁惜蕓的母妃是紀(jì)茯苓,從小被母妃的話熏陶,以至于讓這位八公主對臨家每一個人都沒有好感。加上,母妃想要把她嫁給穿云城的城主云破月,而聽聞那云破月與臨晚鏡還是青梅竹馬,她就覺得更心塞了。 這不,現(xiàn)在一聽說這是臨晚鏡,她就恨不得撲上去咬兩口。 哦,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撲上來咬了。 “八公主?”臨晚鏡挑了挑眉,看著眼前言語帶刺挑釁自己的嬌俏少女。她可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她們皇家公主的身份,既然敢當(dāng)面敵對,就不會顧忌其他。 “難道還有誰敢冒充本公主?” “知道是誰就好?!迸R晚鏡沒理會她,而是看向一旁的琴兒,“琴兒,你今兒個出門帶了多少銀票?” “小姐,這里全是?!闭f著,琴兒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一個包袱。 包袱看著就是鼓鼓的,都快塞不下的那種。 滿滿的都是銀票,誰信? 不止是八公主,就連圍觀的群眾都不信。 只有蘇幕簾相信了,她覺得,臨晚鏡不管帶多少錢逛街,都很正常。因為,她從來不按理出牌。 同意,她也期待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086】銀票都能砸死你 臨晚鏡接過滿滿一包袱銀票,蹙起了眉。 眾人不解,蘇幕簾不負(fù)所托地開口問道:“晚鏡,怎么了?” 她以為,臨晚鏡愛財?shù)拿∮址噶恕?/br> “我在想,一包袱會不會太少了?!彼t疑地回答。 那語氣,好像真的是在擔(dān)心錢太少似的。 “……”蘇幕簾沉默無言。這一包袱,都是一百兩一張的銀票的話,這里至少也得有幾十上百萬的銀票吧? 算起來,李府那五萬兩黃金又算得了什么? “裝什么裝,你那里面,如果真是一包袱銀票,本公主就把它吃下去!”嬌俏的八公主也是個狠角色,這種賭都敢打。 “吃下去?公主你確定嗎?”她還說,要再讓琴兒去無意賭坊拿一布袋過來呢。這包袱裝銀票,看起來一點也不美觀。還是要她自制的那種布袋,裝起來簡潔大方又美麗。 嘖嘖,也真是醉了。 “對,這里面若真是銀票,本公主決不食言!”這么大一袋子銀票,她就不信,臨晚鏡會變戲法兒! “不行,怎么能讓公主吃下去呢?這么多銀票吃下去,那該多傷胃呀。這樣吧,若是這里面是銀票,公主就答應(yīng)臣女一個小小的請求?!?/br> “什么請求?”這么輕松?八公主狐疑地看著臨晚鏡,臨家大小姐不是傳說中的飛揚(yáng)跋扈嗎?怎么這會子竟然還在她面前退了一步? 但仔細(xì)一想,她又覺得合情合理。自己本身是皇家公主,比她一個大臣的女兒自然高貴了不少。若是她執(zhí)意要得罪自己,讓自己吃下銀票,讓皇家威嚴(yán)掃地,父皇母妃還有皇祖母,都不會放過她的! “今晚對公主有所得罪的地方,還望公主不要與臣女計較,今晚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迸R晚鏡唇際綻開一抹笑意,十分真誠的模樣。 好像,她是在委曲求全。 蘇幕簾在一旁聽得有些悶悶不樂,晚鏡這是怎么了?竟然會怕八公主,這根本就不是她的風(fēng)格。而一旁的蘇幕遮卻是同樣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他總覺得,臨晚鏡此時的委曲求全,完全是為了換得八公主的警惕之心,要她答應(yīng),今晚所有的得罪都一筆勾銷。 而她刻意強(qiáng)調(diào)了,是今晚,不是方才! 不愧是右相大人,一瞬間便抓住了人家話語里的關(guān)鍵。 而八公主呢,她是真的以為臨晚鏡在和自己示弱。以為她害怕了,才提出如此請求。 于是大方地擺了擺手:“可以!若是你這里面全是銀票,本公主對今晚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今日是花燈節(jié),不和你奪計較?!?/br> “多謝公主成全?!迸R晚鏡唇際的笑意扯得更大,立馬抱拳對夙郁惜蕓表示感謝。 而夙郁惜蕓身后的夙郁惜雅,原本是個心思活絡(luò)的,不過這會子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幕遮身上,也沒有注意到臨晚鏡和八公主究竟說了些什么。 “哼!廢話少說,你這里面若是沒有錢呢?你不要以為,本公主會就這么算了!”沒有銀票,看她拿什么來還。 “若是里面沒有銀票,臣女就把這一包袱里的東西都吃下去?!笨窗?,本小姐多尊重你,剛才你說要吃,我不讓你吃,這會子,本小姐親自賭咒發(fā)誓要把東西吃下去。 “算了,本公主心善,也不要你吃東西。你就把那只靈貓花燈送與本公主,再跪著給本公主磕三個響頭道歉就可以了。” 八公主作一臉大方的模樣,豪邁地說道。 您這還叫心善? 圍觀的眾人看向八公主,心下感嘆,這皇家的公主,怎的還沒有侯府大小姐大方呢?人家不過是出錢買花燈,比她先到一步,站在理論上,完全沒半點錯誤可言。她這會兒,不高興了要人家的花燈不說,還要罰人家下跪磕頭道歉。 要知道,定國侯可以不跪皇族,而他的女兒,也被陛下特許了的。私下里,對皇族都可以只行禮,不跪拜。 八公主如此,分明是羞辱人家。作為天家公主,如此小心眼,一點帝王女的風(fēng)范都沒有。 而夙郁惜蕓呢?她才不管別人的看法,她就是想給臨晚鏡一個下馬威。仗著臨晚鏡對她的“害怕”,得寸進(jìn)尺! “下跪磕頭?能少磕一個嗎?”三個響頭啊,她就不怕自己終有一天會雙倍賺回來? 說不定,還是多倍咧! “你以為是買花燈嗎?還能討價還價?”夙郁惜蕓鄙夷地看著臨晚鏡,不屑地拒絕。 她今日說了要打臨晚鏡和定國侯府的臉,就一定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