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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在線閱讀 - 第97節(jié)

第97節(jié)

    想著自己回房也沒事可干,而且,一個(gè)人閑悶著心里更是難受,郁墨夜便走了過去。

    “我來幫二位洗菜吧。”

    夫妻二人自是不讓,連連拒絕。

    “不用,不用,我們來就行,哪能讓王爺親自洗菜?”

    “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dāng)坐了大半天的馬車,活動(dòng)活動(dòng)筋骨,你們不必掛懷!”

    郁墨夜堅(jiān)持,挽了袍袖就走過去,提了水桶到井邊打水。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看,無奈,只得任由了她去。

    水井是有木轆轤的,所以沒有干過此活的她也沒多大難度。

    搖了一桶水上來,倒進(jìn)池子里,便開始洗了起來。

    所幸冬日的井水也不涼,只不過因?yàn)槭稚嫌袔讉€(gè)燙傷的泡,且方才被搞破了,遇水有些痛。

    郁臨淵回來的時(shí)候,她正躬身在池邊洗著。

    陳氏夫妻二人放下手里的活兒,上前行禮打招呼。

    因?yàn)樗姆轿徽檬潜硨χ洪T口,她反正看不到,夫妻二人的招呼,她也裝作沒聽到,依舊專注于手中的事情。

    似是聽到男人就跟夫妻二人“嗯”了一聲,就進(jìn)了屋。

    沒看到他的表情和反應(yīng),想來定然是生氣的。

    一代天子,怕是從未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吧。

    想想,她真是憋屈到了極致,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知死活的。

    所幸,現(xiàn)在在外面,不比在宮里,多少他還得顧忌點(diǎn)形象,總不至于讓百姓看到他暴君的一面。

    所以,就算此刻多生氣,多想一把捏死她,當(dāng)著陳氏夫妻的面,他也不好發(fā)作吧。

    **********

    郁臨淵徑直回了廂房。

    走到桌案邊一掀袍角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書,翻開。

    垂目看了幾行,又“啪”的一聲合上,身子朝后面椅背上一靠,抬手捏向自己隱痛的眉心。

    細(xì)碎的敲門聲傳來,他將手放下,看向門口。

    是青蓮。

    提著藥包。

    “有事嗎?”瞥了一眼她自馬路上撿起來的那個(gè)藥包,他看向青蓮,面色寡淡地開口。

    青蓮拾步走了進(jìn)去。

    對著帝王躬了躬身,“奴婢就是想過來問一下皇上,被四王爺丟棄的這包藥要不要煎?”

    男人唇角抿了一絲冷弧,“既是四王爺丟棄的藥,做什么來問朕,不應(yīng)該是去問她嗎?”

    青蓮怔了怔,不意他是這種反應(yīng)。

    “是奴婢糊涂了,請皇上見諒,”青蓮頷首,作勢就要退出,忽的又想起什么,頓住腳步:“方才奴婢看了看這包藥,并非是治風(fēng)寒之藥。”

    男人眸光微閃,一臉沉靜。

    他當(dāng)然知道。

    跟他出醫(yī)館門時(shí)丟棄的是一樣的藥吧。

    細(xì)細(xì)睨男人的臉色,見無任何反應(yīng),青蓮又道:“是治療頭痛之藥。”

    男人明顯一怔。

    漆黑如墨的眸中也蘊(yùn)了一抹愕色,他看向她,輕凝了眉心,確認(rèn):“頭痛之藥?”

    “是的,”青蓮點(diǎn)頭,“看配藥方子,應(yīng)該是頭部受到了重?fù)簦徑馓弁春突龅乃?。?/br>
    見男人輕抿了薄唇,面色雖依舊很淡,但是眸色卻一點(diǎn)一點(diǎn)轉(zhuǎn)深,青蓮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繼續(xù)道:“奴婢想,許是昨夜在江南,四王爺摔的那一跤

    tang的時(shí)候,頭撞到了哪里,不想讓大家擔(dān)心,所以沒讓我們知道,才私下里去醫(yī)館配了藥?!?/br>
    男人依舊沒有做聲,卻似是若有所思。

    “畢竟是四王爺扔棄的藥,奴婢這樣撿回來,怕王爺不高興,就算煎好了,王爺也不喝,所以,才來叨擾皇上的?!?/br>
    青蓮邊說,邊繼續(xù)睨著男人神色。

    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后,男人終于出了聲:“先煎吧?!?/br>
    “是!”

    青蓮頷首,正欲轉(zhuǎn)身,再又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奴婢覺得四王爺除了頭痛之外,身子應(yīng)該無恙,若有什么異樣,應(yīng)該也屬正常的,請皇上不用擔(dān)心?!?/br>
    說完,也未等男人反應(yīng),青蓮便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男人一人坐在那里怔了又怔。

    片刻之后,似是終于明白了過來。

    便禁不住啞然失笑了。

    第一次為自己的荒唐啞然失笑。

    側(cè)首,看向窗外,院中的一切映入眼簾。

    天色黃昏,落日的余暉鋪進(jìn)院子里,一地的紅彩。

    一片霞光中,三個(gè)邊忙碌、邊相談甚歡的身影。

    笑得憨厚的丈夫,溫聲說著話的妻子,還有一個(gè)袖管卷得老高,露出一大截潔白的皓腕,低頭洗著菜,不時(shí)扭頭愉悅接上一句的……人。

    **********

    “皇上讓王爺去侍墨,我來洗吧。”

    樊籬突然出現(xiàn)在郁墨夜的身側(cè),嚇了郁墨夜一跳。

    可,樊籬說的話更讓她頭疼。

    郁墨夜蹙眉:“為何讓我去侍墨?”

    “王公公病成那樣,青蓮姑姑又忙著煎藥,難不成讓兩個(gè)車夫去侍?”樊籬挑眉,慢條斯理地卷著袖管。

    “那不還有法師你嗎?”

    “我?”樊籬笑,雙手扳過她的肩,將她的身子自池邊往后挪了挪,上前便動(dòng)手洗菜,“樊籬是個(gè)粗人,做法事、洗青菜,樊籬會(huì),研墨那種細(xì)活兒,不適合樊籬。”

    郁墨夜很郁悶,卻又沒得辦法。

    除了她,的確再?zèng)]了人。

    取了池邊的干凈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她便悻悻地進(jìn)了屋。

    廂房的門沒有關(guān),一眼便能看到男人坐于桌案邊在看……奏折。

    郁墨夜愣了愣,這人在外面,竟然還有奏折,想來是有人密送過來。

    桌案是倚著窗邊而放,從門口的方向望過去,窗外的景色正好成了背景,滿院的紅彩,一片霞光中,是男人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cè)臉。

    片刻的怔然,她抬手,叩了叩門。

    男人眉眼未抬,“進(jìn)來!”

    抿了抿唇,她拾步走進(jìn)去。

    也未說什么話,只沉默地對著男人略略一鞠后,就徑直來到他的桌邊,挽起衣袖,做起侍墨的活兒來。

    將墨盅里的墨塊抖了一片到硯臺里,又將邊上不知幾時(shí)就備好的清水倒了些許其間,然后,就慢慢磨了起來。

    眼角余光看到男人似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揚(yáng)揚(yáng)袖,指了指她邊上的椅子,示意她坐。

    郁墨夜怔了怔。

    說實(shí)在的,她有些意外。

    她一直想著,讓她來侍墨,估計(jì)是因?yàn)橛袣鉀]得地方發(fā),方才在院中的時(shí)候,陳氏夫妻二人在,如今故意讓她來他的廂房,以侍墨為由,行懲罰她之實(shí)。

    畢竟,想要找茬兒太容易了。

    比如,墨磨濃了,墨磨淡了,磨墨聲音太大了,磨得太多,或太少了......

    沒想到竟然還讓她坐。

    可是磨墨坐著還能磨嗎?

    到時(shí)磨得不好,倒正讓他找到開罪的理由了。

    不能上這只狐貍的當(dāng)。

    “謝皇兄,坐著使不上勁兒,我還是站著磨吧?!?

    /p>

    男人看了看她,也沒堅(jiān)持,收了目光,就繼續(xù)垂眸于手中奏折。

    廂房里一下子靜謐了下來。

    只有她手下細(xì)細(xì)的研磨聲。

    忽然,有女子的歌聲隱隱約約傳來。

    郁墨夜研墨的手微微一頓,見男人似乎也聽到了,亦是怔了怔。

    歌聲如訴如泣、婉轉(zhuǎn)低吟,很是悲傷的音調(diào)。

    細(xì)細(xì)凝聽,能模糊聽出在唱什么。

    “葛生蒙楚,蘞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dú)處……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詩詞歌賦,郁墨夜雖不擅長,但是,大致意思她還是聽懂了。

    是一首思念已故愛人的歌。

    目光所及之處,看到院中夫妻二人慌亂地起身望向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