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性情大變
傅涼旭掛斷了電話,轉(zhuǎn)頭看著顧城,開了口。 “我剛才提出的那個條件,你能夠答應(yīng)么?” 顧城笑了:“可能你有些健忘,或者是我聾了,但是我也知道,你剛才說的好像不是一個條件,你在逼我啊?!?/br> 一句話,讓景鈺都覺得有些聽不下去了,想要對顧城好好教訓一下。 “我還沒說完,我的條件就是,如果你讓涼沁過來醫(yī)院一次,我可以一年之內(nèi)不來打擾你們?!?/br> 傅涼旭的嘴唇線條都已經(jīng)連成一條線了,就這么嚴肅地看著顧城,目光幽深得嚇人。 “聽起來,好像真的是很吸引人的條件?!?/br> 顧城正色了,“但是你也知道最近晉城的局勢,我不可能拿涼沁的生命來做這種賭注。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我不會把她帶過來醫(yī)院?!?/br> 傅涼旭的眼神一下子又變得更加有威脅性了。 但是顧城繼續(xù)說:“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么?即使是涼沁去了,可能也是于事無補,因為你的妻子,薛芷夏,已經(jīng)完全沒有救了?!?/br> 話音剛落,傅涼旭就沖了過來,把顧城緊緊地按在了吧臺上:“有種你就再說一次出來?!?/br> “你明明知道,她已經(jīng)沒有救了?!?/br> 顧城完全漆黑的眼睛在這樣的光里面看起來很詭異。 “其實你一直都知道了,如果一個人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還有誰能夠救她呢?” “還不如就這么放棄了,因為她自己已經(jīng)放棄了,所以就算是傅涼沁去了,結(jié)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br> 傅涼旭還是保持著很憤怒的樣子,但是景鈺就低下了頭。 是啊,剛才,那個女人,已經(jīng)想要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了,可以說,她是真的覺得極度痛苦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還有誰能夠救她? “她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任何一個事情都不可能成為她留下來的理由了?!?/br> 顧城的聲音全程都很平靜。 但是每一個字,都是對傅涼旭的極刑宣告,讓他幾乎就要支撐不住自己了,只能夠放松了手下的力氣:“她不會的,她只是暫時想不開而已,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喃喃自語。 “傅涼旭,你不會把你meimei當成最后一個辦法吧?” 顧城的聲音已經(jīng)冷酷得十分可怕了。 “你聽好了?!?/br> 顧城奮力地掙脫了傅涼旭,“算起來,薛芷夏和傅涼沁也不是十分熟悉,所以她就更不可能起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了。” “連你都不能夠完成的事,不要用你meimei冒險?!?/br> “顧城,你的話太多了!” 景鈺皺著眉頭喊出了這句話,然后目光不善地看著顧城的臉。 但是出人意料地,傅涼旭放開了顧城,身體僵硬地站了起來,慢慢的說:“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耗在這里了,我要去找她了?!?/br> “醫(yī)生已經(jīng)說,她已經(jīng)醒過來了,景鈺,我們一起回醫(yī)院吧?!?/br> 這樣的傅涼旭,語氣極為不正常,讓景鈺都覺得十分擔心了。 “喂,芷夏都已經(jīng)變成那個樣子了,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兒了知道了,你給我打起精神來,不然這樣子到底算什么?” 傅涼旭不理他,已經(jīng)向著酒吧門口的車子走去了。 景鈺看了顧城一眼,也跟了上去,臨走留下了一句話:“不幫忙,和落井下石,應(yīng)該是兩碼事兒吧,但是顧城,你好像已經(jīng)混淆了。” “我不是在落井下石?!?/br> 站在吧臺里的人靜靜地看著景鈺:“這是他必須面對的事情?!?/br> 傅涼旭已經(jīng)上了車,一踩油門,就飛快地沖了出去。 他已經(jīng)在這里耽誤了很多時間了,不可能再跟顧城再在這里耗著了。既然薛芷夏已經(jīng)醒了,他就先回去看看她的情況怎么樣了。 其實,他也知道這個結(jié)果,所以真實意義上,他根本就不應(yīng)該在這個地方出現(xiàn)。 他根本就不應(yīng)該來找顧城,不然地話,他還可以有繼續(xù)冷靜下來的時間,讓薛芷夏醒來就看到他。 可是當時,他的心里明明就有一股無名火,這個火一定要找一個地方燃燒,一定要釋放出來。 他幾乎是沒有半點兒猶豫,就來到了這里,誰知道顧城也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們的到來。 這一場會面,可以說只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會面,彼此都知道,這個說的是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 但是傅涼旭著了魔一樣,一定要過來這里,就算是,看看現(xiàn)在自己的meimei也好,也足夠。 傅涼旭走了之后,顧城朝著酒吧深處的陰影喊了一句:“出來吧,他們已經(jīng)全部都走了?!?/br> 黑暗處出現(xiàn)了一個人,正是淚流滿面的傅涼沁,她怔怔地走出來,看著哥哥離開的方向。 “我之前就已經(jīng)說了,只有這一次?!?/br> 顧城慢條斯理地擦拭他的酒杯,“所以,你就不要奢望去醫(yī)院看薛芷夏了,這是你不能夠插手的事情知道了么?就好好在這里待著就足夠?!?/br> “我覺得,好像不夠?!?/br> 傅涼沁哽咽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呢?因為我是么?因為我這么任性地離開,所以帶出來了這一系列問題是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 “這不是?!鳖櫝钦J真地看著傅涼沁。 “這是薛芷夏必須要渡過的劫,別人都不能插手?!?/br> 等傅涼旭和景鈺一路狂飆回到了醫(yī)院之后,才發(fā)現(xiàn),整個情況好像已經(jīng)變成了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樣。 薛芷夏已經(jīng)醒來了,然后坐在病床上,目光冰冷地問他們:“為什么救我?” 傅涼旭愣住了,景鈺反應(yīng)得比他快,很快就皺著眉頭問薛芷夏:“你知道你再說什么么?” “我很清楚。” 薛芷夏的臉上也沒有一點兒波瀾,“我就是再問,你們?yōu)槭裁匆任??!?/br> “別說氣話了?!?/br> 景鈺深呼吸了一口,拍了拍傅涼旭的胳臂。 “你自己跟她好好說說。吳醫(yī)生那邊還有一些事兒,他沒有什么子女,只有我們來幫忙解決了,我就過去那邊處理了?!?/br> 傅涼旭點了點頭,然后景鈺就默默地看了薛芷夏一眼,就這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煩躁的感覺。 自己心里地那個女人,曾經(jīng)在自己心里閃耀地那個女人,怎么這樣了? 到底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才讓他們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所以他寧愿最快速度離開這里啊。 與其在這兒看著這樣的薛芷夏,還不如眼不見為凈,自己去什么地方好好靜一靜,順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辦法,幫傅涼旭這邊分擔一下。 景鈺想到這個念頭之后,就匆匆苦笑了下。 又是什么時候開始,他這么為自己的情敵考慮了呢?看著他們這樣,他不是應(yīng)該覺得,如果薛芷夏當時選擇自己就好了么? 但是很奇怪,他現(xiàn)在心里只剩下了一種情感,覺得可憐。 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明明他們的生活都已經(jīng)走上正軌了,怎么就變成了這種,好像一輩子都已經(jīng)挽回不了的情況了呢? 到底是誰,在調(diào)控著這一切么! 景鈺走了之后,傅涼旭嘆了一口氣,習慣性地走過去,想把自己的手放在薛芷夏的頭上。 女人曾經(jīng)說過,這個動作能夠讓她有安全感,所以她一般情況下都會接受傅涼旭的這種安慰。 但是這一次,薛芷夏狠狠地躲開了:“別碰我,我剛才的問題你們還沒有回答,回答我?!?/br> 傅涼旭只覺得自己的眉心很痛。 “為什么?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才要救你,我怎么可能就看著你這么結(jié)束你自己的命呢?別鬧了,等你穩(wěn)定下來,我們再去看看兒子好不好。” “你憑什么把我當成你的附屬品?!毖葡牡难凵窈驼Z氣都很冷酷。 “我不是任何人的誰,如果之前一切都沒有開始,現(xiàn)在好像不會變成這樣了,所以你最后現(xiàn)在就結(jié)束這一切吧?!?/br> “別鬧了?!?/br> 傅涼旭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里變得很苦澀,他好像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薛芷夏。 “我沒有鬧?!?/br> 薛芷夏的眼神從來沒有躲閃過。 “如果你覺得痛苦,現(xiàn)在就可以結(jié)束,我可以帶著兒子離開,這樣的話,你也不會有這種痛苦的表情了,我也不會再覺得這么累了?!?/br> 傅涼旭轉(zhuǎn)過身去:“你自己先好好休息下,我一會兒再進來看你。” 說完這句話,男人幾乎是倉皇地離開了這個病房,他好像有些害怕了。自己愛著地這個人,愛著自己的這個人。 好像已經(jīng)變得陌生了,她以前,只是一個一心喜歡著他的女人,但是現(xiàn)在,她好像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了。 而且最可怕地事情是,自己只剩下無能為力了,一向自負的自己,已經(jīng)失敗了... 薛芷夏冷冷地看著傅涼旭的離開,也不出聲阻攔。 房間里面一直有護士,直到現(xiàn)在還在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突然就會出現(xiàn)什么行動,又會傷害她自己,或者是想馬上就離開這個世界。 剛才急著找傅涼旭回來,就是因為薛芷夏醒過來之后,痛苦地嚎叫了一聲,像是個野獸。 然后女人就瘋狂地找起了所有可以拿到的東西,想要把她自己徹底地毀滅在這個世界,就這么留一點兒生機地離開,甚至連傅涼旭都不想等了,就這么迫切地想重新回到死亡中。 幾個男護工匆忙沖上來止住了她。 但是她還是在不斷地掙扎中,以至于脖子上剛剛才纏好的繃帶,又一次滲出了血,讓所有護士都覺得可怖。 這個女人好像真的只有一個念頭在心。 其實到醫(yī)院里面的人,通常都是求生的人,很少有像薛芷夏這樣的人,一心只想繼續(xù)死。 所以護士在阻止的時候,順便給傅涼旭打了一個電話。 好不容易,在傅涼旭回來之前,她們穩(wěn)定住了她的情緒,但是等傅涼旭他們回來之后,她居然就這么冷酷地趕走兩個男人了。 這段時間,現(xiàn)薛芷夏在醫(yī)院里面發(fā)生的一切,他們基本上都看在眼里,但是這個女人最近真的越來越讓人失望了。 她好像要把所有人的努力全都白費,直到什么都不剩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