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起來，跑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急救的醫(yī)護人員，她急忙把人讓進屋子里。

    救護員沖進屋里，檢查了路在遠的傷勢，做了簡單的處置后，兩個男救護員把路在遠安置到擔(dān)架上，抬起來朝門外跑去。

    南汐也沒多想，抓起自己的包，就跟著沖下樓去，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yī)院后，路在遠被直接送去了急救室。

    南汐等在急救室的門外，如熱鍋上的螞蟻。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急救室里走出來一位醫(yī)生，問南汐：“你是患者的家屬嗎？”

    “是！我是！我是他妻子！”南汐趕緊點頭，“他怎么樣了？要不要緊?。俊?/br>
    醫(yī)生摘下口罩，皺眉看著南汐：“家屬是怎么照顧病人的？他的手臂上粉碎性骨折很嚴重，怎么不好好養(yǎng)傷，反而會有二度傷害？病人發(fā)燒很嚴重，手臂上的骨傷也需要重新動手術(shù)，簽字吧！”

    “動……動手術(shù)？”南汐腿都軟了，“有多嚴重？會不會好起來？”

    “很難說！你先簽字，需要馬上手術(shù)！”醫(yī)生語氣很不好。

    緊接著，一位護士拿著手術(shù)同意書走過來，遞給南汐：“簽字吧。”

    南汐從護士的手中接過簽字筆，手不停地發(fā)抖，在家屬簽字欄中歪歪扭扭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轉(zhuǎn)頭懇求醫(yī)生：“醫(yī)生，拜托你！一定要治好他！”

    醫(yī)生理也不理她，扭頭回了急救室。

    南汐跌坐在長椅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他帶著傷，發(fā)著燒，跑去酒店看望她。他努力不在她的面前表露他的傷痛，她就真的當(dāng)他是沒事的，竟然對他下手那么重！

    剛才在酒店，他只是一時生氣，才會有那樣過激的行為。她又何必與他掙扯呢？他們夫妻一場，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大半年，什么樣的親密行為沒有過？就讓他再得逞一次又如何？

    她真是太矯情了！明明他親吻她的時候，她心里是歡喜的！他撲過來的，她卻要弄傷他！

    現(xiàn)在可好了！聽醫(yī)生的語氣，好像很嚴重的樣子，要是他的手臂廢掉了，她豈不是要后悔一輩子？

    南汐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除了焦急的等待，她也不能為他做什么。

    手術(shù)的時間很長，南汐望著急救室門上的紅燈，每一秒都十分煎熬。

    兩個小時后，那盞燈終于變成綠的了！

    南汐“噌”地跳起來，跑到門口等著。門一開，她抓住走出來的醫(yī)生問：“怎么樣？手術(shù)結(jié)果如何？”

    “我們盡力了，接下來一定要好好靜養(yǎng)！”醫(yī)生說。

    南汐見醫(yī)生的臉色比較輕松，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氣：“這么說，他的胳膊保住了？對嗎？”

    “不好說，住院觀察一陣子吧，他本來就應(yīng)該住在醫(yī)院里的，怎么讓他回家了呢？”醫(yī)生說到這里，再一次露出不滿的神情來。

    南汐也不知道他有這么重的傷，為什么不留在醫(yī)院，而是回到家去休養(yǎng)。她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向醫(yī)生保證：“放心，這回一定讓他好好接受治療?！?/br>
    說著話，路在遠被護士推了出來。

    他居然是清醒的！他睜著眼睛，看見南汐，露出一個笑容來，朝著她眨了眨眼睛：“你眼睛腫了，哭了？別擔(dān)心，沒事的，我是故意嚇你的?！?/br>
    南汐心里一酸，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

    “閉嘴吧！醫(yī)生不讓你說話！”南汐輕輕地斥了他一句。

    “咦？我又沒有傷在嘴巴上，為什么不讓我說話？”路在遠輕松地和她開玩笑。

    南汐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旁邊，一路跟進了病房。

    醫(yī)生和護士將路在遠安置好后，都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路在遠和南汐兩個人。

    南汐站在窗口，扭頭望著窗外。其實窗外也什么她要關(guān)注的目標(biāo)，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路在遠。明明是他對不起她，明明是她來找他問罪的，現(xiàn)在卻變成她內(nèi)疚不已。

    路在遠躺在病床上，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喚她：“小汐……”

    南汐扭回頭：“怎么？你要喝水啊？”

    “我不口渴，你過來，坐到我身邊，我有話跟你說。”他拍了拍床沿，叫她。

    南汐別扭地撇了一下嘴：“有話就說唄，讓我過去，不怕我再傷害你呀？”

    “不管你怎么傷害我，我都愿意承受。”路在遠認真地答，“我欠你的，把命抵給你，我都愿意！”

    南汐當(dāng)即濕了眼眶，心里軟下來，對他的所有的怪責(zé)，都冰塊遇火一般，在迅速地融化掉。

    不過她嘴巴上還是在硬撐：“誰要你的命？你的命很值錢嗎？”

    說著話，她卻已經(jīng)從窗口挪步，走到了他的病床上，搬過一張凳子，坐在了他的眼前。

    路在遠開心地笑了，抓住她的手，搖晃了兩下：“眼睛腫成這樣，是不是剛才在急救室外面哭來著？擔(dān)心我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狠心，不會對我無動于衷?！?/br>
    “這么說你是故意痛給我看的嘍？”南汐送他一記白眼，卻并沒有掙脫他的手。

    “也不是，我真的很想你，既然你就在澳門，無論如何我也要見你的。剛才在酒店，都怪我自己太沖動……不過我的沖動你能理解的，對嗎？我們有些日子沒見了，我想你也是正常的……”路在遠說著話，目光在南汐的身上瞄來瞄去。

    南汐哭笑不得，氣道：“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兒？”

    路在遠咳了一聲，嚴肅起來：“好吧，正經(jīng)點兒！現(xiàn)在你心平氣和了？我們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嗎？”

    南汐知道他要說什么話題，她的心里還想亂，許多事沒有想清楚，對他們兩個人的前途也很迷茫。于是她一扁嘴，說道“談什么？我們之間的問題很清楚明了，有什么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