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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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這一刻起,叫鄧嘉祥的這個男人,徹底地變成一個陌生人了吧。 南汐回了房間,坐到窗前,把筆記本電腦搬過來,打開電源。 開機運行完畢,她對著藍色白云綠草地的屏幕發(fā)了一會兒呆,鼓足勇氣,打開網(wǎng)頁,在搜索欄敲下了“路在遠”三個字。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網(wǎng)站記者的工作效率真是相當了得,她也不過剛剛從法院回來,關于路在遠出現(xiàn)在庭審現(xiàn)場的消息,已經(jīng)炒得紛紛揚揚了。 點開任何一條搜索結果,都會出現(xiàn)路在遠從法院的后門出去后,一手護在胸前,一手拿著雜志擋臉的照片,鋪天蓋地。 想必是裴天鳴用心安排過了,所有的報道好像出自同一篇通稿,大肆渲染路在遠成長過程的艱辛,尤其是被趙良卯迫害那一段兒,居然還有細節(jié)的描述。 最令南汐吃驚的是,這一回竟然曝出了辛萍的照片,她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褲,大大的風帽遮住她半張臉,雖然不是特別清晰,但是配上文字,相信讀者不難想象她那被摧殘的容顏。 裴天鳴選擇了在今天曝光路在遠母子,真正是花費了一番心思。輿論幾乎一邊倒地譴責趙氏父女蛇蝎心腸,新聞下面的評論,出現(xiàn)各種極端的言辭: 這么歹毒的女人,就應該把她關在監(jiān)獄里,一輩子不讓她出來…… 法官應該判她硫酸潑臉!讓她也嘗一嘗毀容的滋味兒…… 趙老賊橫行了一輩子,現(xiàn)在終于得到了報應!不能讓他死,他應該活著受盡折磨…… …… 相比之下,趙欣瑤與鄧嘉祥這一場岳母與女婿之間的官司,結果到底是誰贏誰輸,反而沒有多少人關注了! 南汐瀏覽過這些新聞之后,心里生出好多的感慨來??粗切┡c路在遠有關的文字,以及那些出現(xiàn)在網(wǎng)頁上的他的照片,她覺得他是那么陌生,他們兩個真正是兩個世界里的人。他的生活里,那些殘酷的掙扎和斗爭,同她窮盡心力也難以理解和接受的。 她只關注他那只護在胸前的手,那是他受傷的手臂,已經(jīng)拆掉保護了,不知道被那么多人擁來擠去,有沒有再度受傷。 他太不愛惜自己了,這種骨傷如果發(fā)生在一般人身上,怎么也要臥床一個月來休養(yǎng)。但他有一個內(nèi)心痛苦甚于身體痛苦的mama,和那樣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想必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病痛了吧。 但是她很在意,每次看到他那條受了傷的手臂,她的心就會痛。 而這種痛,是無法言說的。 他離他的目標越來越近了,離她越來越遠了呢,唉! 她把電腦推到一旁,托著腮,看著那一束養(yǎng)在花瓶中的紅玫瑰,想起他說的那句話:離婚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 她正入神,身后傳來敲門聲,緊接著,鄧嘉祥小心翼翼的喚她:“小汐!” 她轉頭:“什么事?” “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可以進去嗎?”鄧嘉祥說著話,一只腳已經(jīng)邁了進來。 南汐將椅子轉向他,等他走進來后,開口道:“他們都走了?” 鄧嘉祥點了點頭,坐在她對面的床沿上:“是的,裴嬌倩和律師都走了。因為我的事,擾得你不清靜,實在抱歉?!?/br> “不要緊?!蹦舷珦u了搖頭,“我知道這是暫時的,看今天的情況,你應該搬回裴家別墅去住了吧?” “哦……應該叫趙家別墅,那棟房子的產(chǎn)權記在趙欣瑤的名下……”鄧嘉祥刻意糾正她。 南汐愣了一下,隨即譏誚一笑:“是嗎?我不是那家人,不知道那房子的產(chǎn)權歸屬。看來維護趙家父女利益的重擔就落在你肩上了,我祝你成功。” “小汐……你知道的,我不愛裴嬌倩,我……” 鄧嘉祥企圖為自己辯解,但是他一開口,南汐就知道他接下去要說什么。她擺手制止他說下去:“鄧嘉祥!別說你不愛裴嬌倩,你還是努力愛上她吧,這樣你才能為你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你的罪孽也會少一些?!?/br> 鄧嘉祥嘆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南汐便繼續(xù)說:“你不必向我做任何交待和解釋,作為一個從大學時期就認識你的女人,我只想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你還是盡早搬出去吧,我想你現(xiàn)在不至于無家可歸,繼續(xù)住在我這里不太好了?!?/br> “好吧!”鄧嘉祥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最后一句也沒有說出來,“那么……我跟你談一談小河的事,這總可以吧?” “小河的事不需要你再cao心了,我會帶好她。”南汐很果斷地說。 “好像也沒有這么簡單,小河對我有些依賴,我希望能把她帶在身邊……”鄧嘉祥抓住這最后一線與南汐聯(lián)系的希望,舍不得放手。 南汐堅決搖頭:“不必了,以前你照顧她,我非常感激你。我不能一直縱容她對你的依賴,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后果。我是她的jiejie,我才是那個能夠陪伴她一輩子的人,我要想辦法建立她對我的信任,讓她逐漸擺脫你的影響,這樣她才能夠真正地好起來?!?/br> 鄧嘉祥的臉色陰了陰,然后說道:“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不能擅自把她帶走。你說的對,她應該信任她的jiejie……這樣吧,我離開后,萬一她失控,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也會經(jīng)?;貋硖酵?,總要給她一段適應的時間,對不對?” “好的,謝謝你?!蹦舷蜌獾卮饝?。 然后,屋子里陷入沉默,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鄧嘉祥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可是又不想走。南汐對他再無話可說,只希望他快點兒搬出去。 尷尬的靜默持續(xù)了一分鐘,南汐見他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便自己站起來:“你搬家的事,大概用不著我?guī)兔?,自會有人安排。我對你只有一個請求,拜托你在小河睡覺的時候離開,好嗎?我不想讓她親眼看到你走,那樣會引起她的恐慌?!?/br> 她說完話,不等鄧嘉祥回答,便舉步往外走。 剛邁出兩步,鄧嘉祥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腕子。她皺起眉,低頭看他,見他竟然紅了眼圈,眼眶里含了淚:“小汐……” “你松手吧,你這是要做什么?”南汐甩手,稍稍大力了一些,差點兒把鄧嘉祥甩倒在床上。 鄧嘉祥用無限悲涼的目光看著南汐:“小汐,在前途和愛情之間,我真的只能選一樣嗎?我知道自己讓你很失望,可是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些時間?” 南汐扒開他的手,板起臉來,鄭重道:“鄧嘉祥,你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幻想著我還愛你,只是因為怨你跟別人結婚,所以才會一直對你冷漠。在你重新回到裴家之前,我有必要打破你的幻想,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清醒一些吧,我們之間不存在愛情這種東西了!” “為什么?我們四年的感情,為什么會這么快消失?是因為路在遠嗎?你愛他?你真的愛他?”鄧嘉祥有些激動。 南汐頓時有一種被人窺破心思的感覺,她尷尬又生氣,扭頭就往外走。 留下鄧嘉祥一個人在她的房間里,喘著粗氣,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挪回樓上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