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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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從恩師的嘴里說出,便順耳了許多,鄒忌冷靜想下來,的確如此,可是一時該如何破解兩難,又是難心之事。 王詡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說:“我四處云游,恰好來到此處,便逢你遇到此等難題,便多舌來給你開解一二,鄒忌,不會嫌棄我啰嗦吧?” 鄒忌連忙道:“恩師自管講,忌能得垂訓,喜不自勝,豈敢責怪恩師?” 王詡點了點頭道:“齊王如今的難題是想要用兵,而憂愁無糧草。所以在齊王的心中,真正的賢臣不是上戰(zhàn)場打仗的那個,而是解了他糧草之憂之人??!你乃一介文臣,一味阻擋田將軍出兵,難免落下嫉妒的惡名,與其這般,為何不另辟蹊徑,想辦法解了糧草之憂,讓齊王能心無旁騖,全力出兵,解決了齊國的憂患呢?” 其實王詡的這番話,又點了鄒忌的另一番隱痛。他極力阻止用兵,的確是擔憂田忌又立奇功,漸漸奪了他在齊王面前的恩寵。而且田忌如今多了孫臏這一臂膀,孫臏乃是他的師弟,雖然他在詭辯一門,而孫臏是排兵一門,可是這個小師弟的確是有些本事的,不然龐涓也不會不惜觸怒恩師也要剜了孫臏的膝蓋骨。 如今田忌也算是如虎添翼,他怎么會容許田忌再一味做大。 王詡這時似乎也懶得跟私心極重的頑徒多言,只對莘奴說到:“我們初來齊地,莘姬,說說你這幾日在市井里的見聞吧!” 莘奴心內(nèi)想翻白眼,這等拿捏了人心命脈后,挖了坑再命旁人推波助瀾的伎倆可是王詡一貫的招式,簡直屢試不爽! 不過這次,她倒是與王詡身處同一城池上,庫房里大批快要長毛的牛皮不等人,都是急切得很呢!所以就算王詡事先沒有囑咐她,她也心知現(xiàn)在該說些什么了。 當下聲音溫婉地說到:“這幾日身處市井,經(jīng)常聽小兒歌詠田忌將軍的神武英勇。閑散的游俠湊聚到一處說得也是前些日子田將軍妙計贏得賽馬的神武。一時間,初到臨淄城之人,不聞齊王與鄒相,簡直是要誤以為這田忌將軍乃是臨淄的主人,齊國的君侯??!” 這話聽得鄒忌眼睛驟然睜大,牙齒隱隱磋磨著,恨恨道:“狼子禍心!狼子禍心!” 莘奴輕笑著道:“不過,我乃是一介女流,短了見識,只聽聞喬木能遮天蔽日,卻從未聽說野草能高過喬木,太過狂妄攀高的結(jié)果只能是被狂風驟雨拍打落入塵埃。田將軍既然一味爭高,鄒相何不助他一程?” 這話說的輕柔而綿軟,卻聽得鄒忌猛得打了一個激靈,頓時醒悟了恩師方才的未盡之言。 是啊,田忌就算又爭功了又如何?他的功勞越大,在齊王的心里忌憚也越大??! 但下領(lǐng)悟得向莘奴鞠躬道:“我一時被嫉妒之心蒙蔽,見識尚且不如莘姬來得通透,慚愧……慚愧!可是……這糧草一事該如何解決呢?” 莘奴微微一笑道:“如果鄒相下定決心立此奇功,又能籌募到足夠的巨金,我敢保證在十日之內(nèi)替您解了這心頭的憂患……” 說這話時,鄒忌的臉兒沖著一旁的莘奴,是以沒有看到一向嚴肅冷漠的恩師,此時正沖著莘奴瞪眼,舉著兩根修長的手指,比著口型無聲地語道:“不長教訓的東西,怎么又立了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咩 要下冒泡大雨了,能涼快一下心情好好??!沖一杯咖啡來配~~ 第67章 莘奴一看王詡豎起的兩根手指,心內(nèi)一緊,表面卻不露聲色,微微一笑道:“當然……如今齊地大饑,附近幾國的糧食也不豐裕,此番軍糧輜重價格不低,倒是要給齊相一些籌措計算的時間,這樣……二十天也行,總是要給君一些通融的時間……” 鄒忌身為國相,自然知道籌集糧草的難度。又看待莘奴不但人美,竟然又是這般體貼通融,當下自是感激不盡。 他向來敬重王詡,也不疑心這位新近投身商道小師妹的本事,簡單說定后,便急急回去召集門客商議籌集糧資之事去了。 待得鄒忌離去后,莘奴有些困窘地抹了抹額角的頭發(fā),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竟不能堅持到底,到底是隨了王詡的意思臨時改了口,一時氣短,竟是露怯了。 王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徒弟鄒忌洗得還算干凈,便坐在胡床上揮手示意莘奴過來,開口問道:“你那十日是怎么許出去的?” 莘奴語調(diào)平平地說:“我先前在籌集牛皮時,與魏地的一位大糧商有過些許接觸,他乃是姬瑩父親魏國司徒的近親,有門路替司徒籌集軍資,我便通過姬瑩透露給他,我有大量牛皮一事。 現(xiàn)在魏國大戰(zhàn)在即,一定因為聽聞了齊國準備參戰(zhàn)的消息,于是開始擴招兵士,急需牛皮制甲、馬鞍與戰(zhàn)鼓,不過魏地的牛皮,我早就委托那位糧商賤價收購了大半,讓他賺了一筆中間的差價,如今過了祭祀時節(jié),若再宰殺,必定是犁地的耕牛了,魏地早無太多牛皮可軍用。 如今魏軍有急用,從太遠之地調(diào)撥購買一定來不及了,那商賈一定會想到我囤積的大量牛氣。我只要提出拿糧食來換牛皮,他一定會答應的,倒時換收的比例便可隨我來定……而他有現(xiàn)成的馬隊,一路的行程也耽擱不了太久,十日足夠了……” 王詡怎么看不出莘奴的懊喪是因為方才隨了自己的意思更改了日期。這女人啊,從來在自己面前都是不服軟的,倘若不是先前與燕國公子打賭一事剛剛受挫,只怕方才是死都不會更改! 至于今日這一樣服軟,姑娘恐怕是要別扭得晚上都睡不安生了,他冷笑道:“那你可有想過,如今齊國將戰(zhàn)未戰(zhàn),龐涓那豎子可會未雨綢繆,想到提前封鎖邊境,禁止魏國的糧食流入齊國?” 王詡這話說得莘奴一愣,她知道王詡的話在理,此前的確是沒有想過萬一未戰(zhàn)便封鎖國境該當如何。 “先前便跟你說過凡事不可說得太滿,若無完全把握,總要留幾分余地……”王詡教授弟子時從未如此心累過。他向來招收弟子嚴格,從不收蠢笨之人,便是免了心累一項。 沒想到眼前這個聰穎倒是有上幾分,偏偏性子是倔強的毛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心里又是極記仇的,還真想拉到人牲市上賣了靜心的好…… 幸好這小女奴也算是長大了些,也不是頑劣不化,只被自己點破了短處后,便面色微微一紅,咬了半天嘴唇后湊到了自己的跟前問:“方才只被粗漢擦了擦腳,不大干凈,要不要再打來艾蒿溫水好好泡一泡?” 這些日子,莘奴跟著姬瑩她們是不大學好了的,去掉了幽居云夢山時的青澀矜持,多了些女子的嫵媚和不經(jīng)意間的誘惑。 便如現(xiàn)在,一時理虧后便將柔軟的身子靠將過來,半歪著頭,雙眼泛著濕潤的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瓷先ミ€真是楚楚可憐得很,這姬瑩苦心傳授的美人之計、誘魂之法也不是全用途,倒是一股腦兒的全使到自己這兒來了。 心里立意是不理她這一茬的,可是還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柔嫩的臉頰,可還未使勁,莘姬便痛得一咧嘴,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了。 “牙痛……”王詡這一下的確是抻到了莘奴的痛處。她的立世牙長得略晚些,加之這些天來有些郁火,擔憂著三月開戰(zhàn)之事,牙痛勁兒一上來便勢不可擋。被王詡這么一拉拽,眼淚便泄洪般涌出來了。 王詡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腮幫的確是略腫了些,便讓她張嘴好查看一下。 小時自己換乳牙時,的確大大咧咧地張嘴給少年時的他看過,有時痛得不行時,王詡還會弄些搗爛的草藥給自己敷上緩解痛處。 可是現(xiàn)在她早已經(jīng)不是稚童,哪里肯如獅虎一般大張著嘴巴給人看?便是痛死也絕不做無知丑態(tài)。 王詡將她抱在身前幾次誘哄她張口未果,當下跳著眉,低聲道:“有甚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讓你現(xiàn)在張開腿?” 泛著rou腥的不正經(jīng),讓莘奴一時忘了牙痛,張嘴便想咬他。可是才剛張開,便被他的鐵掌鉗住了下顎,再也合攏不上,沖著光亮處仔細檢視了一下,果然看到牙床出隱隱冒出的小牙,不過那牙口也是紅腫了一片…… 王詡對付這樣的情形是有經(jīng)驗的,松了鐵掌后一摸她的脖頸果然溫度有些異常的升高。這又是莘家嬌女自幼的毛病,一換牙便發(fā)低燒,沒有一時省心的時候。 那時她頑皮不聽話,除了莘夫人,旁人是管不住她的,趁著奶媽不注意便偷食蜜糖酸果一類的。結(jié)果激得牙齒入夜又痛,發(fā)燒哭鬧……一時間小主換牙都成了讓谷內(nèi)仆役頭痛的頭等大事。這等不省心的小女娃也只有被少年王詡一眼瞪過去才有聽話的時候,老老實實地喝著他熬煮的消炎癥的苦藥,按時敷藥。 沒想到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卻還是半點長進都沒有,被牽引起了痛處后,莘奴的痛勁便止不住了,捂著腮幫子咿咿呀呀,活脫是那個豎著角辮的女娃又在眼前…… 可是猶惦念著那點子羊皮,她便吸著冷氣挨坐在王詡的身旁,一邊看著他搗藥一邊含糊地問著:“先前在魏宮見過陶朱公,他不是有船隊嗎?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航行的路徑正好通往魏齊,他乃魏王特準的船商,若是由他牽線,未知可否走水路免了檢查換來米糧?” 王詡卻懶得回答她,只專注地在銅制的藥臼里添著著各色草藥。 莘奴挨得近近的,看著添加進去的草藥,簡直眼熟得舌頭都發(fā)麻,尤其是其中一味如同生姜一般的塊莖,味道最苦,每每入口又苦又腥的味道,幾欲讓人嘔吐,也是難為小時的自己是癡傻了不成,便任由著王詡鼓搗著進了嘴…… 當下便貼心道:“家主,這些粗活教給我來做吧,該是添加多少我都記得,你去休息便好……” 王詡看了看她,將小藥杵遞給了她后,只說了句“搗得細些?!北闫鹕聿戎惧祠嫒浑x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