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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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自己淪為王詡的棋子,憑什么原本該嫁給齊王的莘奴,在俊美的家主身邊享受著嬌女的日子,而她卻要成為秦王的王陵里凄楚的陪葬品? 她不甘心!于是,她一方面極力討好父王的歡心,一邊找尋機會,成功的引誘了龐涓,并出賣了自己頂替了莘奴的身世之秘,成功地避免了遠嫁秦國的厄運。 只要王詡死了,那么她這李代桃僵的身世秘密便可永遠的湮滅下去了。她不用再擔心自己被人捏住把柄牽制,便可以恣意地享受著將軍夫人的榮耀,一世無憂。 可是哪里想到,自己的丈夫龐涓心念的,卻還是莘奴那個賤婢,甚至只顧著調撥人手去活捉莘奴,而讓本該命喪黃泉的王詡逃過了一劫。 這等貪圖美色的男人,果然是依靠不住的,最后競慘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讓她這些時日來的努力統(tǒng)統(tǒng)付諸東流水。 這些日子以來,申玉借口喪夫之痛,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每日都是惶恐不安地度過的。她在憤恨自己始終籠罩在那個叫“莘奴”的女人的陰影之下時,心內(nèi)更恐懼的是那個預言了龐涓慘死的男人,夾裹著可怖勢力的卷土重來。 此番魏王提出帶她來舀余郊游時,申玉便應下隨同魏王一同前往??墒沁@一路上,申玉總是覺得眼皮發(fā)跳,生怕再出了什么異狀。 所以當前方的馬車突然停下的時候,申玉的心猛地一縮,立刻驚恐地掀起了馬車前的珠簾往前一望,竟是有傻眼之感。 她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攔截魏王的馬車,而攔截的方式也甚是巧妙。就在魏王車隊前方的官道上鋪排了成片的山茶花。此地并不出產(chǎn)山茶花。能夠從異地購來這般眾多的茶花堪稱奢侈以極,就這般清雅地將整個大道堵得嚴嚴實實。 魏王先是皺眉看了一眼猶如驚弓之鳥的女兒一眼,然后也舉目遠眺,當他看見道路前方成片的山茶花時,也是一愣,可是眼內(nèi)閃爍得卻是說不得的悸動。 當年……他也曾在一位麗姝必經(jīng)的馬車前鋪擺了成片紅色的山茶花,贏得了她的展顏一笑…… 所以就當隊伍前方的侍衛(wèi)們急急地跑過去準備踢開這些山茶花時,魏王卻出聲制止住了,并開口問道:“去問問,是何人在此鋪擺下了這么多花兒?” 過不了多時,侍衛(wèi)領來了一位站在路旁的少年走到馬車近前道:“回稟大王,是這位名喚廉伊的少年鋪擺下的鮮花?!?/br> 魏王仔細打量了這個跪伏在馬車前,相貌周正的少年一眼,卻并不識得他是哪一位,于是開口問道:“爾是何人?為何要在這車馬往來的道路上鋪排鮮花?如今你沖撞了王侯的車馬,乃是犯了死罪,你可知否?” 那個叫廉伊的少年倒是不卑不亢,微微抬頭道:“我不過是個卑賤之人,然有賢者程嬰一般赤誠之心,若是能幫助孤兒趙氏找尋回自己的血脈祖根,不至于讓卑劣的賤民李代桃僵,雖死又有何妨?” 廉伊的話明顯是帶著一語雙關,他所言的程嬰與趙氏孤兒的出處,是晉國時,貴族趙氏被jian臣屠岸賈陷害而慘遭滅門,幸存下來的趙氏孤兒趙武在程嬰的幫助下長大后為家族復仇的故事。 當年的晉國,如今早已經(jīng)變成了趙魏韓三家。而魏王自然也是對這隱秘的典故熟稔得很。 而如今這少年自比自己為忠心保護幼主的程嬰,那么他嘴里的“趙氏孤兒”又是哪一個? 坐在一旁的申玉并沒有聽懂這少年話中的深意。她當初雖然在谷中習得了一些文字,更是精通歌舞,可是深奧些的諸國歷史,卻也卻并不是修習的重點。可是別的雖然沒聽懂,那一句“李代桃僵”卻是讓她心內(nèi)不禁一顫。 她緊握了一下突然冒出了冷汗的手心,突然在一旁開口申斥道:“大膽刁民,擺弄些奇巧之術迷惑大王,莫不是你打聽到了魏王要巡游到此,便鋪擺些個莫名其妙的野花來糊弄王嗎?來人,還不快快將他落下,將花兒清了干凈,誰知他是不是齊國派來的刺客,妄圖謀害大王呢!” 可是魏王聽了她的話,卻已一皺眉道:“怎么?你不知那道路前方擺放的是什么花兒嗎?” 當初關于莘夫人的許多往事,都是王詡親口一遍遍地講述給她知道的。她只需記下,在與魏王認親事,說出以證自己的身份便好。至于日后魏王提及關于莘夫人的往事,申玉總是機智轉移話題,倒也沒有露出什么毛腳來。 可是今日魏王這一問,明顯是帶著典故的,申玉心內(nèi)一翻,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不多時便展顏一笑說到:“我不像母親愛花,就算是常見的都不去記名字的,父王可不要再為難女兒,讓女兒出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休息了,趕緊敲敲給大家喂食啊~~~~ 第88章 廉伊聽了,微微提了下嘴角,冷冷說道:“莘夫人極愛這山茶花,在鬼谷的山谷里種了滿滿一花圃,作為她的女兒卻不知她每天伺候的異花名字,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 申玉聽了他之言,氣得渾身都微微顫抖,他這話里的意思不是明顯在質疑她的身份嗎?難道……這人是王詡派來的? 想到這,她猛地打個冷戰(zhàn),舉目倉惶地望向四周,可是這一撇,正看到了遠處花海里立著的一位少女,道路上鋪滿了山茶花,山茶花瓣紅得像燕脂一樣,一路暈染開來,偏偏立在花叢中的那位女子卻是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濃黑的長發(fā)用束帶系在腦后,有幾綹垂在胸前,隨風飄起,拂過白凈而嫵媚的臉龐,只襯得眉間的那一點紅痣艷麗欲滴,猶如在花海中驟然出現(xiàn)的仙子一般。 當看清這女子的容貌時,申玉整個人都要彈跳起來了。心內(nèi)思踱著萬千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莘奴竟然會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而魏王也瞟到了那花海中的少女,他一愣之下,反應竟是比申玉更加地激烈,雙手痙攣地抓握著馬車的車框,顫抖著胡須從馬車上徑直跳了下來,猛地推開他面前的侍衛(wèi),提著衣袍一臉急切地向少女奔去??墒强煲咏鼤r,卻又放緩了下來,眼中噙著熱淚,顫抖的聲音語道:“玨兒,可是你……” 這玨兒正是莘奴母親待字閨中時的小字,而立在花海中的女子也正是在此等候多時的莘奴。 雖然一早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母親與眼前這魏王有些不堪的往事,可是如今親耳聽見魏王呼自己母親的小字,依然有一種極度不適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靜靜地立在花海中穩(wěn)了穩(wěn)心神,輕輕地浮蕩裙擺,跪了下來輕聲說道:“鬼谷莘奴拜見魏王?!?/br> 知道這少女開口說話,魏王才恍惚間從一場陳年舊夢中驟然清醒,帶著一絲悵惘,又帶著一絲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還未等莘奴開口,便聽身后傳來一陣尖利的女生,高聲喊道:“那女人是刺客,還不速速把她拿下!” 原來申玉眼見著魏王朝莘奴奔了過去,便知大事不好,生怕自己露出底來,便急忙喝令侍衛(wèi)將莘奴拿下。 可惜那些侍衛(wèi)剛剛抽出腰中的寶劍,就被魏王高聲喝道:“都給我退下! 莘奴慢慢地抬得頭,冷冷地瞥了那面似醬色的申玉一眼,這才不急不忙繼續(xù)對魏王道:“我乃鬼谷莘子夫人之女,小字莘奴?!?/br> 就在她恭謹?shù)仉p手疊放,舉在額頭前施禮時,魏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只熟悉的玉鐲,當下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將那手鐲取下,仔細看了一眼后,厲聲問道:“這手鐲……為何你也有?” 莘奴心內(nèi)冷笑,可是卻恭謹?shù)剌p聲語道:“這手鐲是母親臨終前贈與莘奴的,只是中間一度被鬼谷中的奴婢申玉‘借戴’了一陣子。母親臨終前,曾經(jīng)跟莘奴說過,拿著這鐲子見王,您自會明白。只是造化弄人,有jian人阻擋,不知王心中是否有些計較,能辨識站在你面前的與馬車上的那位,哪一個才是故人之女?” 血緣這樣東西,甚是玄妙,若說魏王當初見到申玉時,心內(nèi)其實還閃著幾絲疑慮,隱約懷疑她是否是自己的女兒??涩F(xiàn)在只看那莘奴一眼,竟是激動得不能自抑,她若不是玨兒的女兒,便無人能是。再則若是仔細看去,這少女雖然長的如她的母親一般,可是那額頭與耳朵的樣子又是十足的像極了王室姬家之人,尤其是耳蝸的形狀,與自己的大公子也是一模一樣。 是了,這便是自己與玨兒當時意亂情迷,而留下的那一點骨血。至于那馬車上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他慰藉自己而故作糊涂認來的偽劣的贗品罷了。 可偏偏在這時,那申玉眼看著已經(jīng)無法挽回敗局,便氣急敗壞地高喊著:“父王,休要聽那賤奴胡言,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女奴罷了。她的身上有奴印,有奴??!” 魏王雖然年歲已大,最近又在國事上昏聵地做了好幾個錯誤的決斷,但能讓魏國中興,一時稱霸于諸侯的王者豈是如鄉(xiāng)間老者一般被人糊弄? 當莘奴點破了玉鐲的關隘,魏王心內(nèi)早就清楚了那申玉乃是有心人打探到了陳年舊事,而特意送到自己眼前的。他慢慢地轉過神來,死死地盯住了那馬車上急急奔過來的女子。此時再去瞧那與心上人相似的眉眼之處,無一不是可憎的。 魏王先是低聲問了莘奴一個問題后,聽了她的回答滿意地點了點頭。復又冷冷地問道:“你母親的胸前哪一邊有紅痣?” 申玉雖然一早便熟記了王詡交代自己的關于莘奴夫人的陳年往事,可是長痣這樣小事,如何能知曉?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早早便過世了的莘夫人,只能咬了咬牙,胡亂地猜著:“左……不對,是右邊!” 魏王的目光陰沉尖銳似利刃,轉首對侍衛(wèi)道:“把她與我拿下,關押起來,不準任何人相見。” 兩個侍衛(wèi)有些驚訝,立時上前扭住了剛剛下車的申玉。申玉一邊掙扎,一邊對著魏王尖利地喊道:“父王,父王,你莫要信了那個賤婢,我只是記錯了,是……是左邊……”魏王厭惡地看了申玉一眼,不待她說完,便低聲喝道:“賤婢,還敢胡言!玨兒胸前膚白如凝脂,哪里有什么紅痣!”當下又高聲吩咐侍衛(wèi)道:“堵了她的嘴巴,莫要讓她再胡言亂語?!?/br> 侍衛(wèi)從身上衣襟撕下一塊長布,揉成一團,塞在申玉嘴里。申玉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扭動著被侍衛(wèi)帶走。 魏王這時才轉過身來,對莘奴柔聲道:“孩子,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