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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如此類的評論,數不勝數。 段含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地抬頭,“一只沉魚在和kimi談戀愛?” 鄭然:“……” 他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和鋼筋男解釋什么叫麥麩,就在這時身后發(fā)出一道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一陣叮鈴叮鈴,不銹鋼的筷子咕嚕滾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落到了沙發(fā)一腳。 “筷子掉了。” 段含彎腰幫江淼撿起,正要遞過去時,忽然瞥見江淼筆直地坐在餐桌上,臉上沒什么血色。 連有人走過來都沒有感覺到。 “怎么了?”段含皺著眉摸了摸他的額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發(fā)燒了么?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沒事。我只是、只是……” 江淼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抽出一張面紙把筷子擦干凈。 他低著頭,把筷子放回桌上,但已經沒心思再吃晚飯了,“你們怎么突然提到kimi和一只沉魚?難道是公司和他們倆有合作嗎?” 這時候江淼已經完全忘了,他只是個借住在段含家中的過客,本來是不應該過問這些的。 但是段含并沒有注意到這一絲的異樣,“沒有。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而已?!?/br> 江淼沉默片刻,忽然站起來往沙發(fā)的方向走去。 他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鄭然打印出來的資料全都攤在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起,只要一靠近就能把上面的內容看得一覽無余。 江淼一低頭,入眼就是極為熟悉的微博截圖和各種被圈起來、被網民們各種摳字眼的聊天記錄。 看得他眼睛發(fā)疼,手指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呃……不好意思把茶幾弄亂了?!彼驹谀抢镆粍硬粍哟罄Q看資料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怪異,鄭然心里一慌,趕緊把東西收了起來,“那個、段總,要不我們……?” 他的意思是去書房談。 然而話還沒說完,江淼忽然冷不丁地問道,“你是誰?” “啊?” 怎么突然就做起自我介紹了? 鄭然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段含。 段含也感覺出了一絲怪異,他按住江淼的肩,緩和氣氛,“我還沒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江淼,暫時借住在我家的朋友,是國畫專業(yè)的畢業(yè)生。這位是鄭然,是……” 江淼低低地接了一句,“tree?!?/br> “???你認識我?”鄭然撓了撓頭,他忽然有了個新奇的想法,“難不成你是我的……” 粉絲? 江淼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你爹。” 鄭然:“?” 段含:“……” 鄭然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怎么漂漂亮亮一女的,張口就要當爹呢?? 第一印象分瞬間降到98。 江淼懶得顧忌他們現(xiàn)在的想法,他已經利索地把茶幾上一堆散亂的資料疊在一起,壘整齊。 有一張被壓壞了,他抽出來想要展開抹平,入眼就看到一張打底墨綠色的復古機械森林圖。 雪白的精靈半躺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她眼睛半睜半合,嘴唇的顏色很淺,看上去很像是希臘神話中的女神。 精靈銀白色的瞳中高光很少,雖然漂亮可是卻多了一絲無神。 精靈長得很美,但是任是誰看到這幅畫,都會被另一副景象奪去所有的眼球—— 從精靈的腰部開始,美麗的織物衣服也掩蓋不住底下暗藏的金屬光芒。 那是一雙金屬的雙腿。 冷銀灰色的外殼散發(fā)出金屬的冰冷質感,關節(jié)處的齒輪暴露在空氣之中,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齒輪下隱約可見細密的金屬導線。 一半是人類,一半是金屬。一半是自然,一半是機械。 就這么怪異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精靈的腳下,一只白色的馬克筆照例留下了自己的署名。 river。 這張圖曾經被營銷號瘋狂熱轉,上過各大壁紙類app的開屏,在各大同好論壇里展開過屠版式的討論,榮耀一時。 然后,又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從網絡中消失。 連帶著畫師river也不知所蹤。 江淼手指蜷進掌心,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進鄭然的眼中,“如果你們是在查river,我勸你們收手?!?/br> 在這件事上,鄭然的態(tài)度從來沒有商量的余地,他面色冷了下來,“如果你是想插手我們的事,我勸你少管閑事?!?/br> 真當自己太平洋警察呢?管那么寬? “他已經退圈很久了?!编嵢缓軓娪?,可是江淼態(tài)度更強硬,“如果他真的想要一個清白,就不會悄無聲息這么久。你還不明白嗎?” “你放屁!你根本都不懂他,他不可能抄襲的好嗎??” “……你腦子有毛病嗎?我有哪一個字表明是他抄襲?” 江淼簡直像把他腦袋撬開看看里面是不是水泥,“我的意思是他沒有抄襲。可能只是有某些不能說的原因……或者是出了什么事,他太累了,分身乏術無力辯駁,干脆退了圈?!?/br> “你才是傻吧?”鄭然嗤之以鼻,“你自己是個包子逆來順受,還以為別人都是這樣呢?說一個畫師抄襲就好像在質疑你的性別一樣,我這么說你懂么?你覺得一個大男人會容許別人說他是個娘娘腔,一個女的會喜歡聽別人夸她是個母老虎?你覺得可能嗎??是老子的話,頭都給他打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