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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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說那個下午,連閣老歪在院子里的梨花小榻上,左邊站著嘮嘮叨叨的方婉之,右邊是摟著他的胳膊不撒手的混賬貓,兩‘人’都在搶他一個,兩個都跟他親香。讓他有著無比的優(yōu)越感,甚而覺得這日子舒坦的讓他特別想哼小曲兒。 而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的連閣老顯然是舒坦的忘了情,不大工夫的小差開過去,他發(fā)現(xiàn)朝堂上所有人都在瞪著眼睛看他。 他頗為自省的琢磨了一下,確定自己并沒有真的哼出小曲兒之后,正襟道了句。 “圣上英明?!?/br> 至于英明什么,他也不知道。 方才他一句也沒聽,自然也不知道老匹夫們又商量出了什么軍國大事,但是圣上不英明也是英明,所以此時說這四個字準不會錯。 劉元帝敲著龍案瞅著他,倒是難得見到這貨心不在焉。他跟封地的那位老爺子很有些交情,瀾卿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當?shù)米约褐秲嚎创詠肀扰缘某及菰S多。也就不過多責備,只笑著問他。 “你也覺著朕英明?那雁南這一趟你便去走一遭吧。” 雁南? 連喻瞟了一眼不遠處一副混吃等死樣的劉凌,心下哼了哼。 還真是出好差事。 ☆、第二十九章 大王派我來剿匪 是說雁南這一帶,盜匪猖獗,不是什么太平地界,縣城本身隸屬苗疆,當?shù)氐闹h卻很少管事。原因是苗疆一帶信奉巫蠱,雁南尤甚,雖說朝廷下了禁令,還砍了一顆大祭司的腦袋,但是雁南人在他們心里多少都是沾著些邪氣兒的,輕易不敢惹。 前不久雁南知縣白晏沉來報,說是當?shù)匦缕鹆艘恢藬?shù)不小的隊伍成日聚集,恐有起義之勢。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笑了,心道。你雁南總共能有多大?高高往牌樓口一站就能環(huán)視整個小闌山了,又說是小支隊伍,那就是還不成氣候呢??钟衅鹆x,這人還沒動彈呢,誰愿意管? 說將起來,朝廷對于這種民間的小打小鬧也是混不在意的。亂了,就派就近的州府派兵鎮(zhèn)壓一下。鎮(zhèn)壓不了再圍剿,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雁南這個知縣是個新去的,人倒是恪盡本分的很,就是膽子沒個耗子大。一看見苗頭不對就上了折子,還不往州府報,直接遞到上京來了,還附帶了三根加急的羽毛。 早朝的時候,劉元帝當個笑話似的跟朝臣們講了這事兒,一面數(shù)落這白晏沉是個傻的,一面打算按照過去的法子,派點子兵過去瞧瞧便算完了。 不成想正在這時,朝中出了名的糊涂王,劉元帝常年混吃等死的傻兒子劉凌不知怎么開了腔,正兒八經(jīng)的往地上一跪,他要請旨掛帥領(lǐng)兵圍剿叛亂???! 屁大點個事兒蓋了頂大的名頭,底下人聽著想笑又不敢笑。 要說劉凌,那是皇后嫡子,若是才德雙修,那是做太子的不二人選。偏生這東西是個提不起來的貨色,成日在宮里閑的亂轉(zhuǎn)。姜皇后恨其不爭,總想讓他在皇上面前做些成績出來。 今日請旨這一出,毫無疑問肯定是皇后的意思。誰人不知,這么點小打小鬧的事情,隨便派個誰去都不會出什么大簍子,又何須一個封了王爺?shù)幕首佑H自走這一遭。 且不說這貨別說是上馬打仗了,就是爬上馬背都得費一番周折。 皇上是常年的看不上劉凌,非是因為他蠢,而是因他蠢的太過明顯了。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長到三十歲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請旨領(lǐng)兵,劉元帝也不想太過打壓了他的積極性,便隨了他去了。但為了讓他不蠢死在外面,身邊必然得跟個精明人。 而這朝堂上,還有比連喻更精的人嗎? 右相張思中抖著兩撇小胡子拍著劉元帝的馬屁。 “圣上英明,連尚書性子好,人也沉穩(wěn),此去必然萬無一失?!?/br>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吭聲。 心里都有些哼哼唧唧的腹誹。 連喻的性子好? 朝堂上但凡誰參他一本,下朝之后他能弄死他。 遠的不說,就說兩年前吧,太常寺少卿盧文淼曾經(jīng)在朝堂上當面參了連喻一本,說是宮里祭祀大典需要銀兩籌備,他跑到戶部請銀子請了無數(shù)回,連尚書楞是不肯撥,以至于他們無法準備祭祀的行頭,請圣上明察。 連喻那個時候正在打瞌睡,被身邊的朝臣喊醒明白過意思之后,直接走到了盧文淼近前,張口就是一句。 “你傻逼吧?今年欽天監(jiān)早已報出雁南一帶必將多雨,糧食稻谷都收入不豐,眼見著梅雨將至,你不給活人留錢卻要給死人燒紙,你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 而后低頭卷了卷自己的袖口,二話不說就把盧文淼胖揍了一頓。 “讓你參我!” 連喻是帶過兵的,也從來不講什么君子氣度,對于手無縛雞之力卻招惹了他的人,一概如蕓蕓眾生般平等對待??上攵莻€未到中年就發(fā)了福,又酒色過度的東西被他揍成了什么德行。 最后,連尚書因為殿前失儀而被禁足了三個月。而朝堂上的那一出胡攪蠻纏,卻間接給圣上提了個醒,因為鬧的動靜實在太大,也讓他不好意思再讓太常寺擺什么九九百十一鼎神龍祭壇給祖宗燒紙的排場了。 三個月的禁足,連喻優(yōu)哉游哉的歪在家里睡了三個月的懶覺。三個月的梅雨,雁南一帶果然發(fā)了大水,老百姓饑寒交迫之中得到了朝廷充足的補給,感動的日日謝主隆恩。后來也不知道是誰,從京中傳回了連大人這出為民請命暴揍禮官的戲碼,感動的情緒又瞬間轉(zhuǎn)移。 所以說連喻那點子官聲,真正論起來,可能也就雁南的老百姓最買他的賬了。 這次雁南一帶的□□劉元帝派了他去,也正是因了這份緣由。所謂□□,說白了那是關(guān)起門來自家的事兒,能鎮(zhèn)壓絕不圍剿,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哪戶大院的主子也不愿意沒事砍了自家的樹。 連喻對于自己所有的聲譽與名望都不在意,根本無所謂招不招人喜歡。如今這趟外差,圣上既然點了他去,那他便去。 唯一不甚喜歡的,大概就是身邊還要帶著兩個蠢貨。 他是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的,因為跟聰明人不用廢話。蠢貨則不同了,講的再明白也是發(fā)傻。 臨出發(fā)的頭一天,瀾卿回了一趟玉塵奉宛。最近他都沒怎么回府里,常用的物件都在這里放著。皮皮被他打發(fā)去雁南打探消息去了,不能幫他整理行李,一堆的錦衣棉被被他堆在床上,是個完全束手無策的狀態(tài)。 他要拿的東西似乎很多,挑挑揀揀之后還是很多。連喻開始有些嫌棄自己的性子,又實在必須要帶。每次外差他都要帶被子和碗筷和王大壯,他不喜歡用外頭的東西。 雁南離京城很遠,路上少說要走半個月,一想到客棧那些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被面和杯子,他就又開始在床上堆啊堆。打算弄出個合適的形狀再塞到箱子里。 王守財居高臨下的坐在房梁上看他,歪著腦袋看,瞇著眼睛看,迷迷糊糊的爬著看??吹阶詈螅策€是亂糟糟的一團。 方大姑娘端著碗熬好的湯藥走進來的時候,連喻正盤腿坐在床上跟一堆棉被生悶氣,看見她一路吹著過來,挺快的接了碗邊,抻頭湊過來看她的手。 “燙著了嗎?怎地不拿個木托?” 這碗挺熱呢。 方婉之笑瞇瞇的將手指頭放在耳垂上散熱。 “哪有那么金貴,就是端過來的時候懶得費事了,你快放炕桌上。” 連喻就很聽話的放了,又伸著脖子瞅了瞅她的手,沒什么事兒,才又放了心,低頭拿著湯勺開始一勺一勺的喝藥。 他沒病,但是確定自己需要進補。雁南一帶潮濕,比京城氣候要差,這一碗湯藥熬的都是上好的東西,他從來都知道對自己好。 方婉之見他喝了藥,便轉(zhuǎn)身幫忙收拾床上的東西??粗即蟮囊欢?,據(jù)說還是某人整理過后的結(jié)果,頗有些哭笑不得。 她道:“早讓你叫個婆子過來了,非說自己能疊,你瞧瞧這被面讓你團巴的,都皺了?!?/br> “這青瓷碗得用棉布包上,不然路上準保得破?!?/br> 連喻就端著碗聽著她數(shù)落,也不吭聲。良久之后抱著王守財窩在床腳,還是不吭聲,就看著方婉之進進出出的忙碌,身段裊裊婷婷的,不算瘦,曳地的長裙被她卷了裙子邊,露出一雙緞面繡花鞋面的小腳。 婆子哪有方婉之好呢。 連喻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王守財?shù)哪X門,想到自己這次是出遠門,突然很舍不得方婉之。沒有了皮皮的日子他可能會過的有點亂七八糟,但是沒有了方婉之,他似乎會很無聊。熱鬧的日子過足了,就不會想要寂寞了。 連喻在為人處世上極喜歡打官腔,但是到了方婉之這里,卻換做了完全的直白。抱著貓往跟前湊了湊,他對方婉之道。 “你去將湯藥再盛一碗來喝?!?/br> 方婉之正在收拾東西沒工夫搭理他,隨口哼哼一聲算是應(yīng)了,也不知道聽清楚了沒有。 連喻就站在原地瞅她,瞅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兒,就自去后廚端了一碗過來。 “誒,你喝了,東西等會再收。” 方婉之看著驟然出現(xiàn)在面前黑糊糊的藥碗,非常的困惑。 “我不想喝?!?/br> 這東西熬著的時候就有股子苦味兒,再者,她為什么要喝這個啊。 連喻就將碗又往她跟前端了端。 “雁南的天氣不好,喝了這個才不容易生病?!?/br> ☆、第三十章 大堰第一傻 “雁南?” 方婉之眨巴了兩下眼睛。 “你要帶我去雁南?” 所以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么。 連閣老輕松愉快的一點頭,很喜歡方婉之的伶俐,然而下一句他便不喜歡了。 因為方婉之說。 “我不去,那地方總下雨,天氣壞的很?!?/br> 連喻是打定主意要帶方婉之走的,且私下認為她一定不會拒絕。然而如今被拒絕的這樣干脆,一時間竟是愣住了。 方婉之繼續(xù)收拾東西,埋頭疊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過身。 “你為什么要帶我一起去?” 連喻就很老實的實話實說。 “皮皮不在,路上沒人照管我了。” 方大姑娘瞇起了眼,開始端起胳膊仔仔細細的端詳他。 “那要是皮皮在了,你便不帶我了?” 連喻未置可否,覺得她的眼神很不友好,好像要吃人。 回身走回床邊坐下,他說。 “咱倆路上聊聊天不好嗎?”然后四下看了看,找著擋箭牌似的拎起手里的肥貓“王守財也去?!?/br> 方婉之挑眉。 “就這個?” 連喻點頭。 “就這個?!?/br> 潛意識里,他已經(jīng)將方婉之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就跟皮皮一樣,都是身邊兒的人,習慣了帶著,就總想帶著。 方婉之也不問了,就那么一聲不吭端著胳膊站在他身前,面無表情的樣子讓連喻想起了年幼時的私塾先生。 他沒覺得自己哪里說錯了,又因為長久的不跟女人接觸,所以并沒有意識到?jīng)]名沒分的帶著一個姑娘在身邊是件很唐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