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反駁：“人心有好有壞，這就是我和你們的區(qū)別?！?/br>
    四叔突然停了下腳步，他也沒有回過頭，就這樣回答我：“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也不是我們，你又怎知我們的人心就是壞的。李可，沒有絕對的好壞，這個世界上，只要有利益，就有人心，就有反對，就有對立，你這么聰明，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四叔終于轉(zhuǎn)過了頭：“如果非要找個區(qū)別出來，你和我們不同的就是，你打著正義的幌子，而我們，因?yàn)槟承┰?，見不得光，也不想見光。?/br>
    四叔雖然老了，但是他的心思還是非常縝密，我沒有辦法從他的口中窺探出分毫我想要知道的。我的腦袋很混亂，之前臨時想出來的計策，全部被攪亂了，我的腦袋里，現(xiàn)在想的全是模音和沈諾。

    “那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做過違法犯罪的事情？”我當(dāng)著四叔的面質(zhì)問了他。

    在實(shí)際的司法程序中，當(dāng)一個偵查人員這樣詢問一個人，已經(jīng)可以被列為訊問的范疇了。而一旦問出這樣的問題，就代表著對對方的極度藐視，很可能，對戰(zhàn)馬上就會開始。四叔盯著我，很久都不說話，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今天被四叔請到這里來，他還帶了那么多人，我就知道想要安全脫身，恐怕很難。

    我的余光瞟向了遠(yuǎn)處的江軍和四叔手底下的那些人，他們正對峙著，好像只要四叔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開始打斗。不過，我預(yù)想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四叔非常沉得住氣，他笑著回答我：“所謂法律，還不是你們這些正義之士制定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看誰上得了臺面，而上得了臺面的東西，并不一定都是對的?！?/br>
    四叔說完，又轉(zhuǎn)身慢慢地朝前走去，我立刻跟上去。他的話，我根本沒有辦法認(rèn)同：“照你們這么說，如果法律由你們這些人來制定，就能天下太平了？”

    “天真，有人的地方，就沒有太平。但是現(xiàn)在的法律，該被處置的人沒有被處置，不該處置的人卻被處置了，該被處置的，罰的太輕，不該被處置的，罰的太重，李可，這是你想要的嗎？”四叔問我。

    “不是我想要的。”我非常明確地回答：“可是，它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變好，我只知道，我愿意相信它。不管怎樣，我想要的，不是你們這些人的以暴制暴，事實(shí)上，你們也在為你們的犯罪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br>
    四叔似乎不愿意在和我討論這個話題了，他干笑了兩聲，什么也不說了。我跟著四叔，緩緩地朝前走去，慢慢地，我們離江軍和四叔的手下越來越遠(yuǎn)。我時不時地會回頭看江軍，遠(yuǎn)處的江軍似乎也在擔(dān)心我，他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和四叔之間的談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也不知道四叔究竟是不是沒話找話，他又把話題扯回到了沈諾的身上。

    “李可，你喜歡小諾嗎？”他問我。

    “她是我的朋友。”我回答。

    四叔：“連自己的心都沒有看透，你又要怎樣看透別人的心。”

    我：“四叔，你請我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四叔轉(zhuǎn)了個身，他朝我們來時的路指了指，示意我們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應(yīng)該往回走了。我們又順著來時的路，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四叔這才回答我的問題：“我早就說過了，我找你來，只是想看看李毅然的孩子而已。我和你難得見上一面，與其說是我?guī)е康膩淼模共蝗缯f你的目的更深吧，你想問我什么？”

    我：“我問了，你會回答嗎？”

    四叔：“你不問，怎么知道我會不會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問了一句：“我的母親，在不在你們的手里。”

    四叔也是一愣：“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你的母親，在我們的手里?！?/br>
    我皺起了眉頭，四叔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第705章 叛徒唐影軒

    我有些詫異，根據(jù)我的判斷，不管模音是誰，但她都和梁寬有關(guān)系。當(dāng)日，梁寬也在場。他肯定也是知道母親在模音的手上的。正因如此，我才推斷母親會被帶到了渝市來，只有這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確定四叔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不能將自己的推測和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四叔的面前。于是我想了想，又換了一種問法：“四叔的消息靈通，那你總該知道我的母親被人擄走了吧？”

    四叔點(diǎn)頭：“你的母親是知情者之一，想要擄走她的人，多的是，不管是為了隱瞞真相也好，還是為了威脅你也好。這樣的人很多?！?/br>
    “難道你不想擄走我的母親嗎？”我問。

    四叔毫無忌諱地回答：“想，但是我下手慢了?！?/br>
    四叔的話讓我有些憤怒，他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說想要擄走我的母親。但我還是把心頭的怒火給壓了下來，我問四叔，如果他擄走我的母親，是想要隱瞞真相，還是為了威脅我。四叔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只反問了我一句：如果他想要威脅我，早在當(dāng)初我和七叔見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手了。

    也就是說，四叔如果擄走母親，是為了隱瞞真相。這又是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我咬了咬牙：“將所有的真相隱瞞起來，好玩嗎？”

    “不好玩。一個人的心里，只要有秘密，那他蒼老的就更快，你看看我，已經(jīng)老的不像樣了，但我的年齡，其實(shí)并不大。我的肩膀上，承擔(dān)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和老一一樣，和老七也一樣，和其他人也都一樣?！彼氖蹇谥兴f的老一和老七。就是那些人口中的一叔和七叔了。

    我知道沒有辦法從四叔的口里問出什么，但看他的表面樣子，似乎真的不是他擄走母親的。從之前的談話中，我可以大致判斷出他和梁寬的關(guān)系，他們是父子沒錯，但是梁寬似乎居心叵測，根本不念親情。

    這樣的人，隱瞞著自己的父親，做一些決斷，非常正常。

    “梁寬出宅子干什么？”難得四叔讓我問問題，我抓住機(jī)會，馬上問道。

    “找人去了?！彼氖寤卮稹?/br>
    我們已經(jīng)慢慢地走回原來坐著的地方了。梁寬是四叔的兒子，那他在勢力里的地位，肯定非常高。僅次于勢力里的老一輩。我對勢力里的情況，有了大致的判斷。權(quán)力最大的，肯定是這些老一輩，諸如一叔，四叔和七叔等人。

    雖然他們進(jìn)行了排行，但很有可能僅僅是按照年齡排的，他們的權(quán)力，很可能沒有非常明確的分層。否則一個大勢力里，也不會有許多小勢力存在了，也就是說，七叔和四叔，實(shí)際上沒有誰權(quán)力大誰權(quán)力小之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勢力，肯定有一個最高決斷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一叔。

    其次，有權(quán)力的肯定就是像梁寬這樣的人，他們作為勢力里長輩的孩子，擁有的權(quán)力很大，等老一輩的人死后，他們肯定會接替這些人的位置。沈承和沈諾，很可能也是勢力里長輩的孩子，我記得，當(dāng)初我混入勢力里，沈承直接怒喝梁寬，而梁寬也對沈承有忌憚。

    所以，沈氏兄妹和梁寬，很可能是同樣輩分和等級的人。

    再次，應(yīng)該就是像凡叔和唐影軒那樣的人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外來的，不是勢力里長輩的直系后代，但是他們擁有的權(quán)力應(yīng)該也很大。這些人，應(yīng)該都附屬于某個小勢力，替那些人做事。

    最后，應(yīng)該就是那些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人了，他們都是手下，也就是小嘍嘍，但是他們的數(shù)量和有素的訓(xùn)練，同樣讓人感覺到忌憚。

    梁寬這么一個擁有權(quán)力的人，親自出去找人，那他要找的人，肯定非常重要，否則他隨便派一個人出去就行了。我想了想，問：“他出去找誰?！?/br>
    “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彼氖鍖ξ艺f。

    我的腦海里立刻閃現(xiàn)出了好幾個人來，但我卻拿不定四叔說的是誰。四叔也不再拐彎抹角了，他說，梁寬奉了命令，出去找一個叛徒。我立刻明白了過來，梁寬是出去找唐影軒了！我有些驚訝，但是仔細(xì)一想，唐影軒是勢力里非常重要的一個人，他知道的秘密也不少，他去沙漠里尋找棺材，也曾經(jīng)對我說過，那是他替勢力做的最后一件事。

    因此，他脫離了勢力，被勢力認(rèn)定為了叛徒。

    “是唐影軒吧?！蔽野研闹械耐茰y說了出來。

    四叔：“嗯，唐影軒自從邊省一行，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聯(lián)系過勢力，他已經(jīng)是叛徒了。”

    “既然是找唐影軒，為什么沈諾要跟著去？”我問。

    四叔：“唐影軒的能力，非同一般，不到最后，勢力不想直接和他動手，而小諾，是唯一一個可以勸動唐影軒的人?！?/br>
    果然，四叔的說法和我心中的推想差不多。對于渝市的這個龐然大物來說，唐影軒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只螻蟻。但是想要抓住他，絕對不是派一兩個人去就行的。但是，一旦勢力出動了很多人，會引起很多人的關(guān)注，很明顯，這股勢力還不想拋頭露面，和警方正面對抗。

    所以，沈諾跟隨梁寬的目的，只是為了勸說唐影軒。

    “你們找到了嗎？”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李可，不必隱瞞，唐影軒在邊省和你見過面，這很容易就調(diào)查出來了?！彼氖逭f。

    我點(diǎn)點(diǎn)頭：“他死了?！?/br>
    沒想到，四叔竟然大笑了起來。四叔伸出手，想要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馬上躲開了。四叔也不介意，開口道：“一只死去的駱駝，一些丟失在沙漠里的武器和工具，唐影軒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騙過我們嗎？”

    當(dāng)日，唐影軒進(jìn)沙漠之后，一場大沙塵暴隨之而來。后來，有人在沙漠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死去的駱駝，也發(fā)現(xiàn)了唐影軒丟失在沙漠里的工具。番市的警方判定，唐影軒已經(jīng)死了?？墒牵抑捞朴败幐緵]有那么容易死去。

    他這么做，只是做給勢力看的而已。出于和唐影軒的協(xié)議，我沒有揭穿他的計謀，也純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去了。唐影軒是強(qiáng)者，是勇者，沙塵暴之前有征兆，他還是走了進(jìn)去，他只是要利用那場沙塵暴，讓勢力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讓一個勢力的人追著他，可不是一件好事。叼節(jié)布技。

    唐影軒說過，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他的事情沒有完成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死去。

    已經(jīng)沒有辦法隱瞞下去了，我對四叔說：“既然他已經(jīng)離開，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唐影軒的為人，你們應(yīng)該最清楚，他不可能會把勢力的秘密，泄漏給任何人?！?/br>
    四叔看著我：“沒想到，一個想要?dú)⒛愕娜?，你竟然還會替他說話。是啊，唐影軒這孩子的為人，我們再清楚不過，可是，他終究是離開了，勢力有勢力的規(guī)矩，他注定活不下去。他的把戲，瞞不過你，難道你認(rèn)為他能瞞得住我們嗎？”

    我搖頭：“或許你們口中的叛徒，從一開始都不準(zhǔn)備欺騙你們。他佯死，只是在向你們表明，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了，一個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不想再和你們有糾葛?？墒?，抓住他不放的，是你們?！?/br>
    “活就是活，死就是死，又怎么能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了呢。”四叔平淡地說。

    “所以，唐影軒后來的一個主人，是你嗎？”我問。

    第706章 關(guān)于沈世康

    唐影軒曾經(jīng)跟我說過，他經(jīng)歷了兩個主人。他和無頭女尸熱娜之間的信件往來，全部是第一個主人命令的。只是后來，唐影軒第一個主人的勢力，在大勢力里消失了。他又跟了第二個主人，而他寄信的使命，也延續(xù)了下來。

    梁寬親自出去尋找唐影軒，那唐影軒很可能就是四叔的人。

    可是，四叔直接否認(rèn)了我的推測。他告訴我，唐影軒不是他的人，只是勢力里，一個大人物叛變，為了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不偏袒，所以不會由自己人去抓捕。所以。唐影軒不是四叔的人，卻由四叔的兒子親自去尋找抓捕了。

    “只有梁寬和沈諾去了？”我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想搞清楚，勢力里究竟有沒有模音這個人。可是，四叔的回答卻讓我失望了，他告訴我，的確只有梁寬和沈諾去了。我低著頭想了一會，我撐著傘，雨滴打在傘面上，聲聲作響。

    “讓你的兒子去面對那樣一個人，你不怕你的兒子丟了性命嗎？”我還是懷疑。

    四叔搖頭：“不擔(dān)心。如果他連這個人都治不住，怎么從我的手里接過權(quán)力。有小諾在，唐影軒不會動手，更何況，唐影軒不可能會殺了梁寬，正如你所說，唐影軒雖然離開了勢力，但以他的為人，絕對不會恩將仇報，與自己曾經(jīng)的棲身之所為敵?！?/br>
    “利用了一個人的性格，很好的手段?！蔽矣行嵟?。

    “李可，人還沒有抓到，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他一有機(jī)會，可是會對你出手的。”四叔笑瞇瞇地盯著我。

    我正考慮著是不是要將模音和梁寬擄走母親的消息告訴四叔。但是最后我放棄了。說到底，他們才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或許擄走母親的人，就是四叔，只是四叔隱瞞了我而已，又或許，四叔真的不知情，梁寬出于某種目的，沒有和四叔說，但是一旦事情揭露，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沈承呢？”我問。

    “怎么，你想要見他？”四叔反問我。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四叔卻笑著告訴我：“沈承這個孩子，我可管不了。如果他想要見你，天王老子都攔不了，如果他不想要見你，就算我肯幫你，也不可能做到。你想要見他，我不反對，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br>
    四叔非常準(zhǔn)確地說出了沈承的性格。不過我卻知道，能帶我去見沈承的，還有七叔。只要我今天能夠平安地離開這里，他日，七叔必定會找上我。讓七叔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我不再對四叔提要求，問了最后一個我想要問的問題：“沈氏兄妹，和沈世康什么關(guān)系？”

    四叔有些詫異。他一直渾濁無光的眼神也難得地亮了起來。四叔驚訝地說我竟然連沈世康這個名字都查出來了。我波瀾不驚，反問：“沈世康是我父親的故友，我知道他，很奇怪嗎？”

    “說是故人可以，但是故友……”四叔笑了笑：“你確定，他們是朋友的關(guān)系嗎？”

    這一切，都是我根據(jù)母親當(dāng)日沒有說完的話判斷出來的。父親帶著母親到g市隱居，之后找上門來的，是沈世康。但是沈世康并沒有對父親做什么壞事，據(jù)說，父親還和沈世康大笑而談了很久。

    “父輩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多問，我只想知道，沈世康和沈氏兄妹，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蔽依^續(xù)平淡地對四叔說。

    “沈世康，是他們的父親?！彼氖寤卮鹆宋业膯栴}。

    果然，我就知道世界上不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他們都姓沈，我早該猜到他們的關(guān)系。而這個答案，又一次證明了我和沈氏兄妹的相識，并非偶然，我們之間的瓜葛，從我們父輩就開始了。我突然在想，我、沈氏兄妹、許伊還有江軍和王鑫，為什么我們作為子輩，都還會相識，還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宿命一樣。

    “沈世康，也是勢力里的一個人嗎？”我問。

    既然沈氏兄妹在勢力里的權(quán)力那么大，那么沈世康，也非常有可能和四叔一樣，也是勢力里的老一輩人物。

    “沈世康啊，早就已經(jīng)死了，死于一場大火?！彼氖鍎e有深意地看著我。

    “為什么沈世康死了，沈氏兄妹還活著？”我又問。

    四叔：“李可，你和其他偵查人員果然沒有什么區(qū)別，問題這么多。”四叔說到偵查人員，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嘲諷。見我不回答他，他又問：“你很希望沈氏兄妹死去嗎？換句話說，你怎么知道他們現(xiàn)在是死人還是活人。”

    “不要裝神弄鬼了?！蔽依浜吡艘宦暎骸吧蚴揽翟趧萘?，排行第幾？”

    “他這樣的人，又怎么配和我們一起進(jìn)行排行?！八氖逅闶侵苯臃裾J(rèn)了沈世康是勢力里的人。這和我的判斷完全是相反的，我想不通，既然沈世康不是勢力里的人，那沈承和沈諾又怎么會待在這股勢力里，還擁有那么大的權(quán)力。

    沈世康已經(jīng)死了，八人名單上，確認(rèn)已經(jīng)死去的已經(jīng)有許嶸崢、崔云伊、林道凱和沈世康，至于我的父親李毅然，生死未知。

    “李可啊，你不用問太多了。你只要知道，沈世康是一個卑鄙小人就行了，至于沈氏兄妹，你自己擦亮眼睛看清楚吧?！彼氖鍖ξ艺f。

    看的出來，對于沈世康，四叔是心存怨念的。我的推斷全部被否認(rèn)了，一下子，事態(tài)又變得更加復(fù)雜了起來。四叔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上面已經(jīng)積攢了不少雨水，他用力地抖了抖，又套回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