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只是現(xiàn)在她還不可以去買醉,推門走進病房,安汐冉還沒有醒,顧煜塵也依舊閉著眼睛,走過去,冷眼盯著顧煜塵,小聲的叫道他的名字。 他極其不情愿的睜開眸子,“說!” “我雖然不清楚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會讓冉冉差點流產(chǎn),但是我只想說,她是個孕婦,肚子里懷的也是你的孩子,就算你很生氣,也請麻煩你考慮一下后果!冉冉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這次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顧煜塵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床上的人兒。 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是的,萬一孩子流了,萬一因為這個孩子而危及到了冉冉的生命。他該怎么辦?只是昨晚上……他真的是因為她欺騙自己的事情而失去理智了。 他只是不敢理性的去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理性的解決,無非就是問安汐冉,她要選擇誰。 他知道柳承易于安汐冉來說的重要性,也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張臉,她當初才接近的自己,所以,她害怕安汐冉的答案…… 所以他喝得爛醉,喝得連安汐冉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差點弄死。 程采曼看到顧煜塵失神的模樣,眼睛里的空洞看得她有些難受,深深的吸一口氣,“我知道,冉冉昨天騙你去守著柳承易,但是,柳承易跟冉冉是肯定回不到過去了!他既然會用死離開冉冉,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前都沒有選擇在一起,現(xiàn)在,以柳承易的性格,更加不可能在一起了?。∪绻梢运揪筒粫霈F(xiàn)去打擾冉冉的生活。而且承易當初為了冉冉,連命都不要,你要她怎么可以不在乎這個忽然死而復生的人?!?/br> 顧煜塵無奈的苦笑著,扭頭看著好似變了個人的程采曼,“程總監(jiān),你受什么刺激了?這些話不像你能說出來的?!?/br> 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為什么,心里就一定能理解和原諒的,如果一個人不小心捅了你一刀,難道你就要因為他不是故意的,所以不要他負責么? 顯然不可能,每個人對愛情都有著精神上的潔癖,無法接受自己的愛人跟自己在一起了還想著別的男人,他至今都舍不得放手,只不過是因為太愛…… 愛情,是一個能改變你原則和審美的可怕的東西。 顧煜塵一句話就戳中了程采曼的傷口,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幾秒鐘,聲音有些沒控制住的大了幾分,“現(xiàn)在是講我的問題嗎?是再說你跟冉冉的問題??!” 語畢,安汐冉的眉頭就皺了皺,顧煜塵眼神一沉就掃向程采曼。 程采曼也是一驚,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我不是故意的表情。 安汐冉醒了,只是整個人還是依舊的虛弱。其實她睡的并不安穩(wěn),身下還是時不時的會傳來一陣的疼痛。 她睜眼看到是顧煜塵,看著他愈發(fā)猩紅的眸子,有些難受,剛想要說話,就看到了程采曼,“你怎么才過來,今天有發(fā)生什么事?” 聽到安汐冉醒來后一開口就知道了自己的不對勁,心口一陣的難受,只有如此熟悉和了解自己的安汐冉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 程采曼的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才沒事呢!有事的人是你!你差點將我的干女孩給弄沒了??!你知道嗎?!” 安汐冉抬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緊咬著下嘴唇,扭過頭看向只要自己醒來,就不怎么說話的顧煜塵,她都快忘記在法國時候,兩個人無話不說的那種狀態(tài)了。 在法國的那段日子,該是他們兩個最快樂,最無憂的時候了。 “你……先回去吧。一晚沒睡,身子撐不住的,有采曼在這里,你就放心吧”安汐冉小聲的說著。 顧煜塵就這樣靜靜看的她,眉宇輕蹙,沒有說話,猶豫了一會,還是站起了身子,然后看向程采曼,“程總監(jiān),冉冉就麻煩你照顧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著就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汐冉,想說些什么,但是還是將那些關(guān)心的話語咽了下去,什么都沒有說的,就直接離開了。 看著顧煜塵最后將病房門打開,忽然頓住的背影,安汐冉直接的胸口難受,她以為他會回頭,但是他沒有回頭,就走出去,然后將門關(guān)上。 這樣的感覺,好像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一樣。而讓他走的,是自己,在這里難受傷心的也還是自己。 只是她真的想要顧煜塵回去休息一下,他看起來真的是太累了,他每天要忙那么多的工作,現(xiàn)在還要為自己的事情cao心。安汐冉都不禁有些心疼他,如果最后不幸離婚…… 那么就是她的原因,是因為她自己的不珍惜。 “好了,別看了,就算你把門看破,你也看不到他了!好了說說吧,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看你這嘴巴,還有脖子上的草莓……”程采曼扯過椅子坐了下來,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 安汐冉眉頭輕蹙,“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因為承易的事情,然后……就到醫(yī)院來了?!?/br> 程采曼見安汐冉忽然臉頰有些紅,輕笑一聲,“我真是又心疼你,又覺得你活該!你就不應該瞞著顧煜塵去見柳承易,我知道柳承易你肯定是會去見的,但是你可以跟顧煜塵商量啊?!你跟顧煜塵是什么關(guān)系?夫妻???!你知道你已經(jīng)是顧煜塵的妻子了嗎?而且你知道顧煜塵有多愛你嗎?” 雖然她剛才在責怪著顧煜塵,但是其實他對安汐冉的愛,她都看在眼里,畢竟如果這件事情如果放在她的身上,恐怕她自己都很難說服自己,去原諒。 但是顧煜塵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了安汐冉,原因很簡單,不過是因為太愛,不舍放手,對這份愛還有期待。 而她更心疼的是安汐冉。 她無法感受她再知道柳承易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但是她知道,一定很痛,以她的性格也很難做到對他不理不問。 就算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理解安汐冉,還有她,她會是這個世界上永遠站在她身邊的人! 安汐冉聽著程采曼的這些話心口微微一疼,想到柳承易,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但是……承易……活不了多久了……” 程采曼微微一愣。語氣有些驚訝,“什么?!他……” 安汐冉深吸一口氣,“他得了心臟病……晚期。三年前查出來的,他不想拖累我,所以,才用假死,離開我,讓我可以早日走出他的感情。他處處為我著想,你讓我怎么可以做到將他完全忘記。” 程采曼的心口猛然一緊,她忽然想起柳承易就在這醫(yī)院,她忽然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安汐冉講,頓了幾秒,最后還是算了,還是別告訴她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總之,一切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 她沒有跟安汐冉說自己跟簡深的事情,她的身體此時不適合知道這些,反正用不了多久她也會知道的,她此時也沒有很好的狀態(tài)去提這件事情。 ———— 顧煜塵回去,洗漱了一番,本來是想直接去醫(yī)院的,但是他一從浴室走出來,就覺得頭暈眼花的厲害,胸口也悶的慌,他停住身子,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還是在床上躺了一會。 剛沾枕頭沒一會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了。 沒有鬧鐘,他就是忽然驚醒,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又夢到了昨晚,夢到他送到醫(yī)院之后,孩子沒有了,安汐冉奄奄一息的被送出來,下身全是血,手里抱住一個還沒有成型的血嬰,滿臉淚水的朝著自己大聲吼道,“孩子死了!你滿意了嗎?顧煜塵!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 說完,安汐冉的手就忽然倒下,手上的血嬰滾到他的腳邊,安汐冉的表情還是剛才那個絕望的模樣,眼睛睜得很大,沒有合上,瞳孔忽然就變得渙散…… 顧煜塵整個人就愣住了,微顫著手,去探向安汐冉的鼻子,只是還沒有碰到她,就有醫(yī)生護士將白色的被單蓋在了她的臉上。然后醫(yī)生很遺憾的告訴他,“您的妻子,已經(jīng)死了,請節(jié)哀!” 那一刻,顧煜高大挺拔的身子猛然往前倒下,整個人就撲在了安汐冉的身上,要將她臉上的窗簾拉開,但是醫(yī)生護士卻怎么都不肯,他在夢里哭了,哭的很慘,哭得撕心裂肺的,然后他忽然就醒了。 看著昏暗的房間,顧煜塵出來一身的冷汗,眼角還掛著淚水。 渾身期滿了雞皮疙瘩,做夢,還好……是做夢……剛才那個夢境真的是太真實了……他從床上爬起來,走進浴室,看著眼角上的淚水,他從來都沒有那樣哭過,如果安汐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敢想。 因為夢中的感覺太真實了,他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心疼難耐。 看來他對安汐冉的愛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如果你做夢夢到自己在乎的人死了,說明你對她十分的沒有安全感,你非常的害怕她的離開。 因為愛一個人,才會患得患失。 顧煜塵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讓廚娘做了清淡的飯菜,就直接趕去了醫(yī)院。 開到醫(yī)院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一月份的涼城真的是越來越冷了,那種出太陽你都感覺不到暖意的冷,尤其到了晚上,風吹在你的臉上,就像是被割了一刀一樣的生疼。 顧煜塵從電梯里走出來,往安汐冉的病房走去,就只看到一個男人,站在病房的門口。一動不動的望著里面。 眸子一沉,他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雖然僅僅是一個側(cè)臉。 畢竟這個側(cè)臉跟自己有著幾分的相似。 他邁著步子,一步步的朝他靠近,走近他時,才冷聲喚道他的名字,“柳承易!” 柳承易的身子猛然一僵,扭過頭,就看到了沉著一張臉,面帶不善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此時這個樣子,就像是偷東西的人,在現(xiàn)場被抓了個正著,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僅僅一瞬,他慘白無色的臉上就掛上一抹苦澀的笑容,聲音有些虛弱的說道,“我聽說冉冉……住院了,所以我來看看?!?/br> 顧煜塵沉著張臉,看著他。眉頭猛然一蹙,他總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哪里熟悉,可能是因為長得太像……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他總感覺自己的記憶深處好像少了什么,就像……他對自己五歲以前竟然一點點的記憶都沒有。 顧煜塵“嗯”了聲,“你不是昨天才手術(shù)完?今天就下床?不怕死在這里?” 柳承易笑了笑,搖了搖頭,“不會,我死也不會死在汐冉的病房前?!?/br> 顧煜塵冷著眸子看著他,他確實很愛安汐冉,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柳承易對安汐冉的愛,但是,他只希望,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男人愛著安汐冉,那就是他自己。 “我們換個地方談談,這里不方便?!绷幸孜嬷呐K的位置虛弱的轉(zhuǎn)過身。 只是剛邁出一步,他的身子就猛然一軟,顧煜塵心口一緊,趕忙上前扶住柳承易的身子,一臉緊張的看著他,只見他站穩(wěn)身子,苦澀的一笑,“沒事……我就是站得有點久?!?/br> “我?guī)慊啬愕牟》?!我們在哪里說!”顧煜塵嚴聲命令道,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跟柳承易是第一次交談,卻像是很久以前就相識了一般。 而且他剛才的那種緊張的感覺,是真的很怕柳承易倒下,或者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顧煜塵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了不遠處從安全出口推開門,喘著氣,一臉緊張的張熏怡。 她就出去給他帶個晚餐的時間,回到病房就發(fā)現(xiàn)病房里柳承易的病床空的,問了護士,她說她也沒有看到,她當時就慌了,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手機在床頭柜上,她簡直就炸了,但是她忽然就知道了他去了哪里! 安汐冉!他知道安汐冉這個醫(yī)院,就一定回去找他!她跑出病房,看著電梯還是往上走,她連忙就往跑向樓梯,飛快的下了四樓,有一下她差點就踩空了!還好扶住了把手,不然她肯定會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推開門,就看到了柳承易跟顧煜塵兩個人。 她頓了一會,就沖向前眼眶紅紅的,要不是他剛做完手術(shù),她真的很想給他揮一耳光。 “柳承易??!你他媽不要命了嗎?!!你才做完手術(shù)?。】梢詠y走嗎?!就算你擔心安汐冉,也請你將自己的身子養(yǎng)好,可以嗎?不然你就只可以看她這一次,以后就都別想看了?。 睆堁曇粲行┻煅实某鸬?。 柳承易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熏怡又讓你擔心了。我就是……想來看一下,然后就回去的?!?/br> 每次自己朝他生氣的時候,他都會跟自己道歉,一下子就讓自己的氣就散了,只剩下難受,她將腦袋偏開,心口悶的慌,緊抿著唇瓣,眼眶一陣發(fā)熱。 柳承易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了,別掉眼淚了,我跟你回去?!闭f著就轉(zhuǎn)過身看向顧煜塵,看到他手里的保溫盒,“你先去給冉冉送飯吧,到時候上來找我。冉冉不知道我在這里,你別跟她說?!?/br> 說著就勾了勾張熏怡的手,“走吧,我有點累了,你扶下我,好不好?” 柳承易總是這樣,每次要是做什么事情惹著張熏怡了,套路就是認錯、無辜、裝疼、裝累,張熏怡完全就拿他沒有辦法。 扶著柳承易,沒有理會顧煜塵,兩人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顧煜塵直到他們兩個進了電梯,才推門進的安汐冉的病房。 她又睡了,她跟程采曼聊了一會天就睡了,已經(jīng)睡了兩三個小時了。 程采曼聽到開門的聲音,蹙了蹙眉,疲憊的睜開了眸子,她躺在沙發(fā)上不自覺的也睡著了,看到顧煜塵,然后直起身子,身上的被子就滑到了地上。微微的一愣,然后看著張床被子,有些詫異的看向顧煜塵。疑惑的問道,“這是你給我蓋的?” 顧煜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程采曼眉頭微微的一蹙,難道是安汐冉睡著醒了然后給自己的蓋的?還是哪個男醫(yī)生進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突然心里涌起了香香惜玉的想法給自己蓋的? 她怎么就不愿意去想,可能是簡深……為她蓋的。 簡深他開車直接回了家,一走進屋內(nèi),就看到了與往常一樣,在玩著手機,看著電視,悠閑自得的母親,許是聽到身后的聲音,譚詩海轉(zhuǎn)過身子就看到沉著一張臉的簡深,臉上立馬就露出一抹笑容,“怎么今天回來的這么早???我還以為今天你不回來了呢?”說著就站起了身子,然后朝他走去,“今天早上的事情,深兒也不要太生氣了。爸媽也是為了你好?!?/br> 簡深換上鞋朝她走去,冷這張臉,直接進入主題的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找過曼曼?!” 譚詩海臉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愣,一臉狀況外,“找過誰?我今天都還沒有出門,怎么了?” 簡深的眸子一沉,“是嗎?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曼曼,但是,也請你不要打擾她的生活,不要給她壓力!是我要跟她在一起的,是我主動追求的她??!你為什么要去找她?!逼著他離開我!” 譚詩海本來還微笑著的臉,立馬就變得沉重,語氣嚴肅了起來,“你在說些什么!一回來就在這里控訴我!我沒有去找過一個什么叫曼曼的女孩?。∩顑?,你真是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竟然跟你媽這樣說話??!” 簡深聽著她的一番話,立馬抿著唇,看到譚詩海這樣,他忽然從開始的肯定,變得猶豫了起來,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著譚詩海,他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媽,你別裝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到底跟哪個女人在一起?。 焙喩畛淅湔f著。 譚詩海微微的一愣,臉色更加的沉了幾分,“難怪一直不肯答應這個婚事,原來是一直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要感情出了什么問題,就往你媽的身上推!真是心寒??!” 說著就轉(zhuǎn)身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