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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已經(jīng)把《七略》學(xué)完了,但要說背出來,那是萬萬不能的,好在姜安城要求的是默背,她便在胡亂掀一掀嘴皮子,假裝在背誦。 裝了一陣,發(fā)現(xiàn)姜安城一動不動,毫無覺察,她便放松下來,開始晃著腦袋東張西望起來。 外面幾個人大約都走了,天地寂靜,一點聲息也聽不見。燭火在供桌上微微搖曳,香爐里點著三支香,香頭紅亮。 已經(jīng)在這里窩了一天一夜,香爐上是什么花紋她都摸清楚了,視線慢慢地就落在姜安城身上。 他今天穿的是深青色外袍,露出一線潔白里衣,清冷耀目。 花仔回想他的衣裳,好像都是這種深沉的顏色,一般人穿上一瞬間就能增加個十來歲。 做官做到他這個份上的,多半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吧?他大約是為了讓自己顯得老成一些,才故意這么穿? 但是可惜了,他這人天賦異稟,這么穿非但不顯老氣,反而有一種沉穩(wěn)冷峻的味道,又隱隱有股斯文書卷氣,真像一只精華內(nèi)蘊的青玉寶瓶。 ——讓人想搶回去,藏起來。 花仔一點一點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姜安城的時候,姜安城忽然開口:“專心?!?/br> 花仔的手頓了一下,但還是碰到了他的額頭上。 姜安城像是被燙了一下,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反應(yīng)太大,嚇了花仔一跳,“我……我看你額頭上有點汗,就給你擦擦……” “不用你管。”姜安城沒好氣,自己蹭去了方才沁出來的細(xì)汗,“背你的書。” 不知是不是方才喝了些酒,酒氣微微薰上來,還是姜安城此時的樣子讓花仔覺得有趣,她笑了笑,腦袋里有一點暈暈蕩蕩的感覺,“你在這里,我背不出來?!?/br> 燭光微微搖晃,一室靜謐昏黃,姜安城只見她的眼睛微微亮,像是漾著一層水光,而這水光正往他的心里淌。 他的手微微握緊,仿佛這樣就能阻止一顆心像水一樣軟化。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的武圣塑像,聲音微微沙?。骸安灰f?!?/br> 花仔道:“真的,就算你不在,我也會乖乖跪的,你身上還有那么多本事我沒學(xué)會,我舍不得走?!?/br> 看她一臉坦誠,姜安城信了幾分:“當(dāng)真?” “真得不能再真!”花仔的眸子黑白分有,瑩光湛然,“我要學(xué)好陣法,去把北狄王庭打個底朝天。北狄王庭的柱子據(jù)說都是用金子打的,鑲滿了寶石……” 說著,目露兇光,張開五指,然后狠狠一抓,“到時候我能搶多少搶多少,在京城虧的本我要連本帶利全搶回來!” 姜安城:“……” 花仔轉(zhuǎn)瞬又笑了,手搭上姜安城的肩:“說吧,夫子你喜歡什么?金子?寶石?還是美人兒?我到時候弄來孝敬你?!?/br> 姜安城伸出兩根手指,拎起她的衣袖,把肩上這只手拎回去:“背你的書。” “真背不出來。” “剛才背的是什么?” 花仔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分外老實:“全是假裝的?!?/br> 姜安城:“……” 忽然感覺自己留下來可能是個錯誤。 “——那就好好跪著!” 花仔:“可……” 姜安城:“不許開口!” 花仔想做個手勢。 姜安城:“不許動!” 花仔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姜安城:“不許東張西望!” 這一連串命令的后果就是,花仔不說、不動、不亂張望,很快就眼皮打架,腦袋開始搖搖晃晃。 姜安城則深深呼出一口長氣。 至少,耳邊清靜了,沒有人突然讓他的心和人都一驚一動,難以安寧。 只是,這口氣還沒完全吐盡,花仔的腦袋忽然往他的肩頭靠過來。 靠得毫無準(zhǔn)頭,額角只從他臂上擦過,便往前栽倒。 身體的反應(yīng)比腦子更快,在她往前栽下去之前,他的手托住了她的頭。 花仔咕噥了一下,腦袋在他手里蹭了蹭,調(diào)整了一下舒適的位置,臉完完全全貼在了他的掌心,然后深深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姜安城僵住。 掌心里捧著她,一動不曾動。 燭光仿佛停止了搖晃,香頭上裊裊升起的煙氣也在這一瞬間凝固,四周寂寂,這一處廟宇好像是從天地洪荒之處被單獨劈出來的一塊,時間不再流動,一切都停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神志才漸漸回到軀殼,看著掌心里熟得正香的人,姜安城的理智終于意識到一件事—— 這就是她所說的、打算乖乖受罰?! 他剛才還差點兒就信了! 第29章 睡覺 來吧,大家一起睡吧 花仔迷迷糊糊睜開眼, 就看見窗上已經(jīng)發(fā)亮。 昨天她不是打算跪一晚上了,怎么這會兒她居然是躺著醒來的? 而且…… 更要命的是…… 這腦袋底下的觸感……硬中帶軟、軟中帶硬……是什么? 花仔差點兒就從蒲團上彈了起來。 還好她穩(wěn)住了,僵硬的視線再一點一點往上, 就看到了深青色的衣襟, 然后是露出衣領(lǐng)的脖頸、線條十分流暢的下頜、微紅的雙唇、挺直的鼻梁……最后是他安穩(wěn)合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溫柔地覆蓋著, 像是沉醉在一場不愿醒來的美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