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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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的小謝拿枕頭捂住自己的腦袋。 但腦海里仍然盤旋著揮散不去的話語,紀世明那種變態(tài)似的語調(diào): “人不是因為善良才不犯法的,叔叔很清楚,大多數(shù)人都是因為害怕法律的懲罰,如果一個人發(fā)現(xiàn)法律很難懲罰到他,那么他一定會那么做的,而且停不下來?!?/br> “小時煜,下一個你想殺誰?” 砰啷! 十三歲的謝時煜把枕頭猛地丟出去,砸在墻上,回彈的時候碰倒了他桌上的杯子。 噼里啪啦,喝牛奶的杯子碎裂成四五片。 謝時煜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去收拾。 叮鈴叮鈴—— 家里的電話響了。 刺耳的聲音回蕩在黃昏的家里,謝時煜起身去接電話: “喂。” “喂,您好,這里是警察局,請問是謝時煜同學嗎?” “……是?!?/br> 第75章 魔鬼與乖小孩 “謝軍峰,是你的父親嗎?” 電話里的警察問道。 “…是?!?/br> 謝時煜故作停頓地問答。 警察只是打電話而不是直接上門,說明并沒有掌握到什么關鍵的信息,只是日常調(diào)查。 “您父親最近有回來過嗎?”警察問。 謝時煜:“…沒?!?/br> 警察似乎覺得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不能很好地回答他的調(diào)查: “你mama在家嗎?” “不在?!?/br> 謝時煜很簡短地回答,語氣極冷淡: “怎么了?!?/br> 對面的警察似乎有點猶豫,這個孩子表現(xiàn)得也太冷靜了。 但仔細一想,也有點理解,一個從小被吸毒父親拖累影響的孩子,聽到警察打來詢問吸毒父親的下落,已經(jīng)麻木了,不再會像普通孩子一樣感覺到害怕,擔憂,只覺得厭煩,一定是父親又干了什么壞事警察叔叔才會一遍遍打電話來問詢。 “沒事,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本旆湃崃寺曇?,不要嚇到十三歲的未成年小朋友: “你爸爸最近真的沒有回來過嗎?或者你有沒有在哪里見過他?” ——立刻說沒有會顯得太刻意。突然說一個很具體的時間也會引人注意。謝時煜很清楚這一點,他故意想了一下,然后說: “…上個月吧。” 警察:“具體是上個月幾號呢?在哪里?” 謝時煜:“嗯…他回家來,日子不太記得了?!?/br> “可以再回憶一下嗎?比如說是周末、是晚上、還是放學的時候回來的?!?/br> “是放學?!?/br> 警察:“那就不是周末了,能記得那天學校有什么活動嗎?方便我們回憶一下日期?!?/br> 謝時煜故意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好像是二十幾號的時候吧,對,那時候有舉辦校運會,大概是22、23那兩天吧,具體是哪一天我記不清楚了。” 警察:“好的,謝謝您的配合?!?/br> “出了什么事嗎?”謝時煜問。 “沒事?!蹦莻€警察說道:“只是日常調(diào)查做個記錄。不用擔心,我這里查到你父親在……大概6年前因販毒入獄,今年的2月初出獄。那他現(xiàn)在有找到工作嗎?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嗎?” 謝時煜:“我不太清楚他的事。他很少回來?!?/br> “這樣啊?!彪娫捓锏木炻曇袈犉饋碛行┻z憾,似乎沒有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那打擾你了,再見,快去做作業(yè)吧?!?/br> 電話掛掉了。 謝時煜若無其事地走回房間。 他狹小的臥室里沒有窗,客廳里,太陽已經(jīng)落下去了,剩最后一抹血色,從客廳的窗透進來,將桌角的黑影子拉得長長的。 窗外,天空的夜幕是稀了水的藏青色,深色中透著淺淡的清透,上面繡著一小枚月亮。 剛才那個警察在說謊。 十三歲的謝時煜躺在自己臥室的小床上,想到。 這個警察明顯是在追查有關毒品的案件線索,可能懷疑曾經(jīng)吸毒的父親。但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謊稱是日常的問詢調(diào)查。 如果只是日常問詢,一開頭就會問他父親出獄后問有沒有工作,現(xiàn)居地是哪里,根本沒有必要去問日期。 晚歸的飛鳥在窗外,熙熙攘攘地停在電線桿上,叫著、喧鬧著。 藏青色的天空,西邊汲了一抹紅,像水里暈開的血。謝時煜轉了一個身,將腦袋埋進枕頭里。 警方正在調(diào)查有關毒品的案子,懷疑他販毒出獄父親是不是又重新再販了才打來的電話。 ——跟他的案子并沒有關系。 沒有開燈的臥室越來越暗了,家里的一切映在謝時煜眼中,依然很清晰,他的夜視似乎比普通人更好一些。 他低頭,又看向自己的手,掌紋交錯。臥室里的書桌燈,在客廳透來的夕暉下,影子不斷地變長、變長,黑黑地影子爬到床上,爬過謝時煜的手上,像已經(jīng)干咳的血。 ——尸體處理的很干凈,面部也焚毀了,警方甚至很難確認受害人是他父親,更不要說可能會給他打電話。 就算他父親還在,如果有什么販毒的案子,也不可能是他做的。 他爸有打女人和小孩的體力、搶他mama的錢,但并沒有販毒的腦子和“膽魄”。這世界上就是有這種、無論在黑白哪個世界都混得像渣滓一樣的人渣。 謝時煜從床上坐起來,打開書桌臺燈、書包、英語練習冊。 他用那雙手開始寫作業(yè)。 只有他知道,6年前,他吸毒的父親販毒入獄,并不是真的販毒了。 是他嫁禍的。 、 六年前,七歲。 “小時煜,你知道嗎?人會不自覺的去做自己擅長的事,叔叔的第1個作品也是我的父親?!?/br> 快要搬走的那一個月,陰雨連綿的季節(jié),小賣部叔叔紀世明坐在結賬的玻璃柜后,一邊擦著他的護手霜,一邊笑瞇瞇地看著小時煜說。 他說的話在普通小孩的普通理解下只是怪里怪氣,但小時煜能夠知道,叔叔是在講述自己殺人的回憶。 “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既做不成普通的好人,即使變壞了,也只能是壞人里的螻蟻?!?/br> 紀世明叔叔似乎是想起了他的父親,他的眼睛注視著外面陰郁的天,有人遠遠地走過來,步履匆匆,像是剛下班。紀世明瞇起眼睛,認出了那是誰: “就像那邊那個,104室的。你要說他壞吧,猥褻小孩其實只判5年以下,比起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犯,那可是輕多了,但不知怎么說,就讓人感覺有點惡心。” 砰答。 小時煜把一摞東西放在收銀處: “結賬?!?/br> 他不想理會叔叔神神叨叨的話,今天他來幫mama買的東西有一點多,小賣部叔叔故意一件一件慢慢地查看。 手邊的計算機發(fā)出女式機械音:1塊2毛加3塊9毛加…加…… 外面是綿綿的陰雨,落在地上也不會發(fā)出聲音,空氣濕漉漉的,像充斥著一團團陰濕的霧霾。白茫茫的一片。 “等于……” 計算機嗶嗶地響著,小賣部叔叔也嗶嗶地說著: “他從來沒有送過我生日禮物。從小也沒有關心過我,所以18歲成人的那一天,我把他做成了第1個作品,用來慶祝我的生日。來,一共是79塊8毛?!?/br> 小時煜拿出綠色的50元大鈔和褐色的20元鈔票,放在桌子上: “零頭就不要了?!?/br> 小賣部叔叔:“9塊8還能算零頭嗎?差兩毛就10塊了!” 小時煜把手插進口袋里,好像一副我就只有這么多點錢,你看著辦吧。 “好吧,就算你70吧。”紀世明本來也不是靠小賣部賺錢,“就當做剩下的9塊8是你聽我說話的報酬。 “第2個作品是我女友的前男友。那人實在是太煩了,都分手了還嘰嘰喳喳的,太會糾纏人?!?/br> 結完賬,小賣部叔叔開始慢條斯理地幫小時煜把東西裝進購物袋里。 小時煜打量了他一眼:“沒想到叔叔這樣的人也能交到女朋友?!?/br> 紀世明:“別看我現(xiàn)在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可好著呢。” 小時煜不說話,人到中年的一個表現(xiàn)可能就是總愛說自己年輕時候有多受歡迎。 “之后的作品就越來越多,她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個勁想要分手,還自以為我不知道,她那種每天擔驚受怕的樣子,把她心里的害怕都寫在臉上了。普通人的偽裝在我們這樣的人面前根本無所遁形?!?/br> 小時煜心里嗤之以鼻,他和紀世民不是一類人。他這么堅信著。 “第五個作品是找她搭訕的學長,她似乎很信任他,說話時似有似無地找他求助?!?/br> 外面的雨氣撲進來,小時煜感覺到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