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不像他,傷了她,還要?dú)馑?/br> 隨后,丁哥把時簡的包放在了桌上,特意開口說:“葉少,你看看,有沒有少了東西?” 葉珈成拿回了這只白色女包,一起過來的朋友又是一頓笑:“丁哥,你這話見外了,是不是,珈成?”葉珈成同樣點(diǎn)了下頭,頓了下,把帶來的錢送上,比起易欽東給的,只多不少。 不過,丁哥拒收了。 民不與官斗,丁哥又不傻,混久了也會看人。葉珈成不是易欽東,更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即使在他面前裝得文雅無比,身上那股氣騙不了人,玩大了真得罪不起。剛剛?cè)~珈成對他客氣是有求于人,意思一下就好了,可不能真將自己當(dāng)根菜。 “都是熟人,葉少別客氣了。我這邊可以給你打包票,不會再動那位時小姐半分,有消息也會及時告訴你,不過……”丁哥把煙頭到茶色煙灰缸里,把話說明白,“易欽東還會不會找別人做這個事,不一定了?!?/br> —— a城的海川大酒店,名字聽著挺正規(guī),海納百川,卻不是什么干凈的酒店,是有些有錢男人喜歡消費(fèi)的高級場所。夜色已經(jīng)深了,易欽東洗了澡穿著睡袍出來,見人還沒有過來,忍著脾氣打電話過去催。 猴急猴急的。 電話剛掛斷,門鈴立馬響起,易欽東過去開門,立在門口有些發(fā)憷:“珈成……” 外面下著雨,淅淅瀝瀝,葉珈成穿著一雙黑色皮鞋進(jìn)來,還潮濕著的鞋底踏在柔軟的花色地毯,靜寂無聲。 “我過來給你送份文件,你看看?!比~珈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把文件丟掉在桌面。易欽東遲疑坐下來,不明所以,還是看了起來。 越看,一張臉越是繃不住的難看。 葉珈成解釋起來:“你在葉茂的股份,我全額高價回收??梢袁F(xiàn)在簽字,或者等你律師過來,再簽字?!?/br> 易欽東丟了文件。 葉珈成一副料定的樣子,還是好心開口說:“我建議你現(xiàn)在簽字,不然就沒有這個好條件?!?/br> “葉少,你這不是過河拆橋么?”易欽東問,樣子很生氣。 “生氣了?理解。”葉珈成傾了傾身,對著易欽東一字一句說,“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只比你更生氣?!?/br> “珈成……”易欽東盡量笑起來,好臉色地問起來,“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何況一下子那么多錢,你哪兒來。” 葉珈成無需一一解釋:“錢不需要你擔(dān)心,你簽字了,該給你的,我一分不會少你?!?/br> 葉茂現(xiàn)在勢頭那么好,易欽東肯定不會簽字,他直接丟了筆。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葉珈成想過河彩橋,沒門!心里更加怪起了自己meimei,連個男人都抓不住。 易欽東不想簽字,葉珈成也不急,就等著。 “珈成,我們肯定有誤會,是不是易霈對你說了什么?”易欽東琢磨了一番,猜想葉珈成肯定和易霈聯(lián)手了,一定是!他見葉珈成照樣是面不改色,講起了法律,“葉珈成,你這是逼迫,是犯法的!” “犯法……哈哈。”葉珈成直視著易欽東,冷冷問出聲,“你跟我講法?” 易欽東咬咬牙:“葉少,就算你是市長公子哥,咱們做事還是要講法律。” “可以。”葉珈成還算平靜回易欽東,“既然你喜歡講法,我們就講——法——” 猛的,葉珈成站起來,心中的戾氣已經(jīng)竄了出來。他卯足了勁用皮鞋地踹倒了易欽東的椅子。易欽東措手不及,連人帶椅,一塊倒在了地上。 易欽東姿勢難看地躺在地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一時爬不起來。 葉珈成蹲下身,然后將手機(jī)的里錄音給易欽東聽,一句易欽東自己說的話:“有本事她們?nèi)ジ嫖覐?qiáng)——jian??!” 易欽東明白過來了。 葉珈成丟掉手機(jī),更是靠近說話:“易欽東,她們不敢告你,我敢?!?/br> “葉少……” “a城法院我很熟,你喜歡哪一家?” “或者我們可以換個方式,既然你那么喜歡上法庭,你也可以上法庭告我,當(dāng)個被告多沒意思?”葉珈成扯著嘴角,真心給了建議,“比如可以告我違反合同,惡意脅迫。” “或者……”葉珈成丟開易欽東,用皮鞋踩住易欽東的手,接著說:“故意傷害什么,會不會更好?” 第74章 張愷好幾次這樣評價葉珈成:“那可是一匹來自南方的狼啊,易少一定要慎重考慮呀……” 易欽東躺在地上,起不來。葉珈成不吃虧他知道。他會選擇葉珈成合作,也是在給自己下賭注,畢竟兩人之間他比葉珈成更怕撕破臉。不過葉珈成一直是按合同條款辦事之人,外界對葉珈成有個評價非常高,尊重合同。只要葉珈成簽了合同根本不用擔(dān)心會中途翻臉不認(rèn)人。所以之前葉珈成將條件開得苛刻,易欽東也簽了,賭的就是以后葉茂能成為和易茂匹敵的房地產(chǎn)公司,現(xiàn)在葉珈成要踢走他?易欽東就算明白緣由,也不想輕易認(rèn)栽。 的確,葉珈成非常尊重合同,不會輕易變卦。葉茂獨(dú)立經(jīng)營權(quán)在他這里,原本他對易欽東完全可以選擇眼不見為凈,不過現(xiàn)在真不行了。他也沒那么天真,以為說幾句話易欽東就會發(fā)慫地簽了合同,畢竟法院真不是他家開的。 該留的底不能少。葉珈成松開易欽東,順勢還拉了易欽東一把。 易欽東:“……” 葉珈成直接把合同往易欽東手里一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說起了兩件事。兩件易欽東萬萬沒想到他會知道的事。葉珈成說得很慢,似乎在給易欽東時間反應(yīng),以及選擇。 “……如果強(qiáng)|jian罪你不怕,后面的呢?當(dāng)然易少膽量過人,你們易家更有錢,可能也無所謂。”葉珈成掛著笑,語氣卻帶了兩分疾言厲色,“不過你既然喜歡用法律解決問題,我們先以法論法。” “你對何欣那事不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真不好定義,我也不會無聊到管你們那檔子事。不過后面那些數(shù)額加起來,咱們算算可以判多久?噢,再加上幾個故意傷人罪,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挺大……” 易欽東身體已經(jīng)坐直,架不住渾身冒汗。但面色仍有懷疑。 “不信我都知道?”葉珈成瞧著易欽東神色,譏誚著,“本來我是不知道,不然也不會跟你合作,不,是狼狽為jian。即使我自認(rèn)清白,個人形象也大打折扣,是不是?” 易欽東:“葉少……” “怎么,這樣就害怕了?”葉珈成嘴角翹著,眨了下眼睛,酒店房間雅白的燈光照著他澄清貴氣的眸子里,看起來無害又無賴,“易欽東,你知道我怎么知道嗎?本來我也不想多事,你可以說是自己——找死,打什么惡心的主意……時簡是你能動的人?” 葉珈成說到這,眼底的寒氣驟然升起。他話已經(jīng)到位了,如果前面都只是鋪墊,后面才是他今晚過來的真正目的:“千萬別去惹時簡,你惹不起?!?/br> 易欽東喜歡女色,在女人這里栽過很多跟頭,無疑這次跟頭是最大的,他媽的一個破鞋破助理!他對時簡起了那種心思,一方面看不順?biāo)枪神姘翚猓环矫嫠赣H越來越喜歡她了,真怕她又給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他先找人嚇唬嚇唬她,想再找時機(jī)做那事,也嘗嘗葉珈成和易霈都玩過女人。當(dāng)然易欽東也不敢光明正大來,事情安排好誰知道是他。到時候那位助理小姐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自認(rèn)倒霉。 結(jié)果事情還沒有做,他先陰溝里翻了船。易欽面如土色,心里不是沒有害怕。 葉珈成冷聲發(fā)問:“明白我的意思么?” “葉少,我真沒有,我沒有……”易欽東自然明白意思,更加急著解釋說,“我什么都沒做……” “別著急?!比~珈成看著易欽東,頓了下,反而和顏悅色地開口,“我知道你還沒下手,所以你現(xiàn)在還好好的,不是嗎?” 易欽東氣息不自主地加重。 葉珈成輕輕一笑,語氣帶著兩分真誠:“我們怎么都是合作一場,我不至于一點(diǎn)情面都不給你。但是欽東,你這次真踩到雷區(qū)了?!?/br> “珈成,真是誤會一場?!币讱J東見葉珈成脾氣真有些下來,趕緊扯了扯笑,“我是看那位時助理和易霈,我替你氣不過,所以我……” 葉珈成面色再次凝結(jié)下來。 易欽東不再作聲。 …… 該說的話說明了,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了。葉珈成站起來準(zhǔn)備走,臨走前不忘貼心地將兩位年輕小姐給易欽東叫回來,然后拍拍易欽東肩膀,說一句:“夜晚愉快?!?/br> 夜晚愉快,這樣的夜晚如何愉快,不糟心就謝天謝地了。葉珈成走出酒店,將易欽東簽好的文件丟回車?yán)铮莺蓐P(guān)上了車門,然后用力地踢了兩下車門。 有些氣,他始終沒辦法消除,因?yàn)槟切┒际撬约旱臍狻?/br> 小狐貍……他的小狐貍,是他自己丟了她,還能怨誰?他還祝她找一個更好的人,她也找到了。 如果他現(xiàn)在愿意為她成為那位建筑師先生,她會愿意回來嗎? —— “你最近會生氣嗎?”心理醫(yī)生問時簡。 時簡搖搖頭,然后說:“……可能最近沒有事情可以生氣?!?/br> “……時小姐,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清楚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的建議還是像上次那樣,不要壓抑自己?!?/br> 時簡微微垂眸,無奈又不知道怎么辦。 “其實(shí)你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你根本不是感受不到情緒,而是你在刻意壓抑它們。你潛意識里希望通過壓抑情緒的方式來控制心情和想法……時間久了,身心自然會奔潰,覺得自己失去了感受情緒的能力。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問,你是不是想控制自己的……感情?比如你有一個非常深愛的人,但是他不愛你了,甚至愛上了別人?” 世間那些令人痛苦的感情問題,大多都是庸人自擾。心理醫(yī)生猜對了,時簡沒有什么難堪,事實(shí)差不多是這樣。 她是在控制自己感情,控制自己不要愛葉珈成了,控制自己不要再想葉先生了。她強(qiáng)行告訴自己,所有事情都已經(jīng)改變,葉珈成和易碧雅在一起了,他遇見了更好的女孩,他成為了地產(chǎn)新貴,他會更成功家庭更美滿……他真的不是她的葉先生了,所以她真的應(yīng)該快點(diǎn)放下。 放不下怎么辦,那就控制自己感情,感情控制不住怎么辦,那就控制情緒。只要控制好自己,她不會打擾葉珈成,也能讓自己解脫,開始真正全新的生活…… 只要她放下,什么問題都解決。所以她想法設(shè)法控制自己感情,忘了葉珈成,忘了葉先生,忘了滿天繁星的誓言,忘了點(diǎn)點(diǎn)的遺憾,忘了她和他一起改的《致愛麗絲》,忘了那些所有甜蜜的記憶和想要彌補(bǔ)的遺憾…… 她之前急于求成為了葉珈成能愛上她,現(xiàn)在急于求成為了讓自己放下。她知道有些事快不得,可是她真的太痛苦了。她好怕自己,不小心,又會控制不住去找葉珈成,哭著告訴他一切。逼著他相信自己是她妻子,逼著葉珈成承受不屬于他的感情負(fù)擔(dān),逼著他回應(yīng)她的愛…… 他是她的葉先生,曾經(jīng)那樣愛她疼她呵護(hù)她,她怎能自私地逼他?她又拿什么逼他,她已經(jīng)不是什么獨(dú)一無二的大寶貝,甚至從來都不是。 她不能逼他,她只能逼自己。終于,把自己逼出了問題。 “我們是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不管存在什么樣的感情,都是合理的?!毙睦磲t(yī)生看著她,“可能有些感情你覺得不合適,哪有怎么樣?你應(yīng)該接受它,而不是否定它。感情更是無法控制,它由心不由人,你越想控制它,說明它對你影響很大。適得其反。時小姐,你何不自私一點(diǎn)?” “當(dāng)然我不是建議你破壞別人感情,我知道你非常善良,只有善良的人才會逼著自己逃避感情,這樣折磨自己……有沒有一種方式,盡可能表達(dá)出你的感情?即使你打算出國,我也建議你先將自己感情宣泄出來,不要再藏著。即使你不說,我也可以感受出來,你不是一般地愛一個人,你非常愛他,所以才會這樣痛苦……” “愛一個人是美好的,就算兩人沒辦法在一起。你病了,不是因?yàn)槟銗蹖Ψ?,而是你逼著自己不愛他。你為什么要這樣為難自己?相比看心理醫(yī)生,我覺得你更需要傾述,或者是發(fā)泄……” 她可以傾述或者發(fā)泄嗎? 時簡抽空的時候,收拾了下行李。葉珈成送她那對水晶小狐貍,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和那塊名貴的女表放在了一起。記憶里葉先生也送她很多塊表,一方面她喜歡戴,另一方面“時簡”寓意“時間”,時間很寶貴,時簡更寶貝。 “呵呵……”時簡坐在行李箱面前,輕輕低笑出聲。如果記憶也可以打包就好了,可是如果記憶真可以打包,她會打包丟掉嗎? 答案是否定的,她很清楚。 這兩天狀態(tài)好了不少,她真的不應(yīng)該壓著自己感情。她會有放下的一天,不過需要時間。 否極泰來。 時簡被搶了女包回來了,警局小哥對她說:“你看,你運(yùn)氣多好,一般人可沒有你這個好運(yùn)氣。” 時簡感謝了一番,包不止回來,基本完好無損。 警局小哥笑瞇瞇,提醒說:“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少東西。” 包能回來就很好了,即使少了東西她也認(rèn)栽。時簡在警局小哥要求下,還是大致檢查了下,重要東西都在,除了一包證件照。她前不久剛照好,打算申請出國用。 ……也有可能她記錯了,照片不放在這個包里。 “東西沒少,謝謝你們?!?/br> —— 時簡開始辦理離職手續(xù),她真的特別羞愧,所以做事的時候話更少了。最后一個星期,她越發(fā)把手頭的工作都處理好,交接她工作的人還沒有來,張愷說不需要。 不需要,是易霈的原話。 時簡要走了,總經(jīng)辦的氣氛也微妙地變了。張愷莫名傷感,又說不出什么責(zé)備的話,時簡看著已經(jīng)很愧疚了,何況她只是出國讀書。易霈都同意,他更不能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