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青哲重重地摔倒在草叢上,立刻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冰涼的湖水讓他凍得直哆嗦。 “如果、沒有我允許、你再敢踏進我的湖一步的話,我就淹死你的幼崽?!卑姐蟀逯樢蛔忠痪涞乜粗仟N跌落在草窩里的雌性說,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選擇說“淹死你”,而是威脅“淹死你的幼崽”,可事實證明,明顯后者更讓那個雌性恐懼。 “好好好!敖泱,我保證不踏進你的湖,只要你別傷害我的幼崽就行!”青哲緊張得臉色發(fā)白、趕緊一疊聲地保證發(fā)誓,生怕激怒了那條龍。 小虎崽難過心痛極了,因為他的母父被惡龍這么粗魯野蠻地對待。 “明天、明天我就要送母父回部落!”他看著敖泱的眼睛說。 褐眼白龍照例是把小虎崽帶到了湖心,化出冰塊讓他站著,好整以暇地說:“不行,他必須留下來陪你,免得你總是鬧著要回部落?!彼懔?,就讓他留下來吧,反正只是個瘦弱的雌性。 “敖泱,我的母父不會打擾到你的,你別傷害他,可以嗎?如果你傷害了他,那我寧愿被你淹死也不愿意陪你聊天了?!毙』⑨陶驹诒鶋K上嚴(yán)肅地說。 褐眼白龍簡直有些無奈了、甚至有些委屈,他瞪大那雙巨大的龍眼說:“那好。如果哪天你的母父激怒了我,當(dāng)我想淹死他時、一定會記得順便淹死你的!”我根本什么都沒做,分明是你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帶過來一個雌性。 青哲膽戰(zhàn)心驚地站在湖岸邊眺望湖心,不過當(dāng)他看到虎崽子不知道站在了什么東西上面,抬頭一直看著那條龍、雙方應(yīng)該是交談時,他總算沒有那么擔(dān)心了,剛才的那一幕真是嚇到他了——不過,他們倆有什么好聊的呢?希圖只是個幼崽而已,哪里知道太多的事情…… 又不放心地觀察了一會兒之后,青哲才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探頭看看天色:已經(jīng)是下午了。 虎族雌性面對著湖心幼崽待著的方向,快速地整理著帶過來的兩個大包袱,里面是昨晚急匆匆收拾好的獸皮衣物、獸皮褥子、果干、調(diào)料和藥草,還有幾塊rou干、火石,以及一些零碎的小東西,青哲收拾幾下就要抬頭看看湖心,確定自己的幼崽一直都是站在湖面上的他才能安心繼續(xù)收拾東西。 唔……還不確定敖泱是不是真的同意讓我們建木屋,不過至少得搭個草屋吧,不然這樣的季節(jié)睡在露天的草地上一定會生病的。 青哲開始手腳麻利地拿出骨刀,走到不遠(yuǎn)處茂盛的草叢里開始割草,然后砍伐一些大小合適的小樹。 “他在做什么?”嚴(yán)厲審問完了小虎崽為什么要帶母父過來的原因之后,敖泱聽到湖岸邊的動靜,扭頭看著那個異常忙碌的雌性問。 希圖沒好氣地說:“當(dāng)然是搭建以后要住的地方了,雌性怎么可以睡在露天的草窩里呢?要知道雌性都是非常弱小的?!?/br> “那你為什么不讓他留在部落?”敖泱面無表情地問。 小虎崽苦惱地說:“我當(dāng)然不想讓母父過來,可是他堅持要來,如果我不帶他一起來的話,母父一定會偷偷跑進密林來找我的?!?/br> “哼~一定是因為你哭鬧得太厲害,那個雌性才無奈跟了過來。”敖泱斜睨著小獸人說,他根本不信有那樣傻的雌性。 ※※※ 紀(jì)墨和敖白心情復(fù)雜的往家里游。 “你說、那個敖泱他會傷害希圖嗎?”紀(jì)墨擔(dān)憂地再一次問,不管其他的陸地獸人怎么樣,那個小虎崽真的是非常懂事孝順、惹人疼愛。 敖白的背上坐著人魚,因為那包藥草不能浸泡到海里,只能讓紀(jì)墨坐在龍背上盡量地舉高。 “你放心?!卑桨追浅f?zhèn)定,他溫和地解釋道:“首先,成年獸人一般都不會傷害幼崽和雌性;其次,敖泱他愿意給希圖準(zhǔn)備食物,這是非常善意的舉動;最后,敖泱他肯定不會忘記自己是生活在陸地獸人的領(lǐng)地里,如果無緣無故地殺害了當(dāng)?shù)氐拇菩院陀揍痰脑挘貌坏饺魏蔚暮锰?,只會讓那些陸地獸人更加的痛恨他?!?/br> 紀(jì)墨的抱著獸皮袋子的手越來越酸痛了,后來他干脆把袋子頂在腦袋上、扛在肩膀上,緩解一下手部的負(fù)重。 “不知道敖泱知道我們邀請他出來西西里海游玩的消息時,他會不會出來?!贝┰紧~好奇地說,西西里海這么大,肯定比陸地上的湖泊好啊,龍難道不是天性就喜歡遨游在浩瀚無邊的海洋里嗎? 敖白也不確定,“我之前從來沒有想象過、居然會有龍舍棄大海登上陸地生活,這完全違反了我們龍族的習(xí)慣,不過希圖身上殘留的味道告訴我、他沒有說謊,他確實碰到了另一條成年的龍?!?/br> 等他們終于回到那個海島時,紀(jì)墨的手都僵硬得放不下來了,敖白趕緊接過那個包袱,倆人一同上了沙灘,這些藥草肯定沒法帶回海里的家中存放。 “我們先把藥草收進這個貝殼里,有機會了再慢慢地嘗試它們的效果?!奔o(jì)墨認(rèn)真地把獸皮袋子打開,把里面的藥草細(xì)心地放到一個嚴(yán)絲合縫的大貝殼里、然后在外面又套了一個更大的貝殼,確保不會被雨露打濕,隨后把貝殼藏在山腳下的一個隱蔽小石洞里。 “敖白,我們不如再去一趟那個水潭、找一下海龜胡大爺,之前是我們大意了,總以為胡大爺說的都是胡話……你想想,他提起過惡龍、他還提起過惡龍跟你長得很像,西西里海哪里還有那么多條龍啊,很有可能胡大爺說的就是敖泱。”紀(jì)墨嘆了口氣、苦笑著說。 對不起,之前我們確實以為您年紀(jì)大了盡是臆想著自己編造故事,想不到原來你說的居然是真話。 白龍點點頭,對于敖泱的存在,他是異常感興趣的,他的封海迫切地需要充實壯大,而吸引其他海洋獸人過來生活的重要前提就是西西里海必須有足夠多、足夠強大的龍族獸人,能震懾獵殺封海里橫行的鯊和毒物,否則那些弱小的水族獸人就會因為畏懼兇獸而不敢過來。 “好,我們上去問問,看他知不知道敖泱的事情?!?/br> 感覺繁榮西西里海的過程中又看到了新的希望,敖白和紀(jì)墨再次滿懷期望地登上了海島的那座山。 這次仍舊是從上次那條小溪逆流而上,夫夫倆一直沒有放松警惕。 不過,當(dāng)他們再次潛進那個水潭底部時,倆人看著龜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的海龜護都愣住了。 紀(jì)墨悄悄地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問伴侶:“敖白,胡大爺,他、他、他是怎么了?”他叫了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輕輕拍打也一動不動,海龜究竟是睡得太沉還是……咳咳長眠了??? “我想、他已經(jīng)開始進入冬眠了?!卑桨谉o奈地說。 穿越魚哭笑不得地吐槽:“這么早就開始冬眠了?我記得之前的東海的龜族一般會在寒季中期才開始冬眠的啊?!爆F(xiàn)在寒季才剛剛看到頭,相當(dāng)于這胡大爺要沉睡大半年了都。 敖白也忍俊不禁地說:“算了,也許是因為他弄錯時間了吧?!?/br> 夫夫倆難掩失望地潛上了水潭,因為寒季到來的原因,這條小溪的水量已經(jīng)開始慢慢減少了,甚至遮蓋不住紀(jì)墨和敖白的身體。 敖白突然嘩啦一下冒出溪面,定定地看著水潭斷崖上面,態(tài)度堅決地對伴侶說:“紀(jì)墨,我們一起上去看看,好嗎?” 第43章 禁果·失控的龍 紀(jì)墨趕緊跟著冒出溪面,第一時間先拉住敖白,避免對方又受了誘惑不由自主地去接近那未知的危險。 “敖白,你先告訴我、現(xiàn)在你覺得頭腦清醒嗎?”穿越魚拉著伴侶坐在冰涼的溪流中,兩手握緊對方的一只手輕輕地摩挲著,他此時有點不大確定,因為對方的眼神非常清澈、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上次的混沌與失神。 “唔……比上次清醒?!卑桨着刂谱⌒纳窭锓浅O肱郎蠑嘌乱惶骄烤沟臎_動,低頭虔誠地吻了吻紀(jì)墨的手背,然后又直接尋到了對方的唇,急切地攻了進去,親密地分享掠奪著對方的氣息。 紀(jì)墨有點錯愕、意外于白龍的突然親近,不過他還是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背、不斷地輕輕撫摸著,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情緒:我的龍現(xiàn)在是在害怕緊張、所以向我尋求幫助和理解嗎? “嗯……沒事的敖白,你現(xiàn)在還非常清醒不是嗎?”紀(jì)墨充滿鼓勵意味地說,他幫伴侶把過長的銀發(fā)整齊地拂到耳朵后面去,再撫弄了一把這條龍總是習(xí)慣性抿緊的薄唇。 ——聽說薄唇的人寡情?還好我的龍不是…… 敖白思考問題的時候也喜歡把人魚摟在懷里,無意識地揉捏來揉捏去,尋求一種被陪伴被滿足的踏實感。 “紀(jì)墨,我真的非常想上去看看?!卑桨讖膩矶际欠浅V?jǐn)慎內(nèi)斂的性格,這時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斷崖上面,蹙著眉頭有點茫然又極度渴望地說。 穿越魚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dān)子好重啊,之前的白龍總是表現(xiàn)得沉穩(wěn)又自信,除了化形之前的擔(dān)憂焦慮、以及后來親熱的時候或者一些生活上無傷大雅的小事以外,敖白極少出現(xiàn)這種“我很想、但是不大敢”的情況。 紀(jì)墨覺得自己有必要想想辦法了。 “敖白,你先認(rèn)真聽我說好嗎?據(jù)我所知,陸地上有一些植物或者動物,它們自身會散發(fā)出一種邪惡的、誘惑的味道,讓人短暫地失去神智,甚至是被控制——那些植物或者動物之所以有這樣的本事,多半是為了捕獵的,你能理解嗎?”紀(jì)墨絞盡腦汁地把從前地球上聽說過的豬籠草、迷迭香之類的例子結(jié)合起來,盡量簡單地表述。 白龍疑惑而沮喪地說:“那為什么你沒有感覺?” “咳咳~”紀(jì)墨難掩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心想:我知道你的深層意思:我是龍、你是人魚,為什么人魚都沒有受影響、而我卻這么暈乎乎的呢? “是這樣的敖白,也許有一些非常厲害的植物氣味、動物氣味是專門誘惑強大的獵物的吧,可能它們看不上人魚什么的?!贝┰紧~安慰性地睜著眼睛編瞎話。 “是嗎?”白龍有點不大相信地問。 “當(dāng)然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敖白,我跟你說啊,陸地跟海洋非常不一樣的,植物也不一定就是沒攻擊性,你還記得那會撒謊的硨磲嗎?陸地上肯定也有類似硨磲的植物,只不過它們不是用聲音、而是用氣味引誘你過去,你說對吧?” 敖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惜、話鋒一轉(zhuǎn),他還是放不下:“不過,我還是特別想上去看看,畢竟那種危險的東西就長在我們的海島上,如果它不是植物而是動物怎么辦?如果它突然下山偷襲我們怎么辦?” ——難道這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提議我們就此下山嗎?人總有自己克服不了的存在啊,哪怕是獸人、是龍也不可能沒有對手啊…… 循循善誘了半天,就等著再次把自己的龍順順利利帶回家的紀(jì)墨有些挫敗了,他睜大眼睛看著對方,妄圖用眼神讓那家伙知難而退。 可大眼對小眼看了半天之后,敖白仍然沒有要開口妥協(xié)的意思,紀(jì)墨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噯、我們居然一塊兒犯傻了!你不是可以控制水流嗎?來來來、立刻把我們都舉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真是關(guān)心則亂啊,或者說紀(jì)墨還不大適應(yīng)伴侶的超自然能力,除了晚上用來充當(dāng)防盜門窗之外,其余時候還沒有什么機會用上呢,所以碰到困境時還是本能地用自己的大腦和身體去解決。 可惜,敖白沉重地?fù)u搖頭,“不、沒有了。紀(jì)墨,我第一次上來時非常不清醒,所以沒有發(fā)覺,不過現(xiàn)在我就確定了:上面那東西限制了我的能力,所以我才這么堅持要上去。” ——什么?我的海神,果然萬物相生相克嗎?雖然龍能控制水流非常逆天不可思議,但陸地上也有他們的克星?不過,這一點也不奇怪,凡事從來只有“更加”,沒有“絕對”。 “那……你是怎么想的?它會不會消弱你的力量?”紀(jì)墨也變得嚴(yán)肅多了,他沒想到敖白受到的影響居然這么的強烈,這就肯定不能一避了之、確實應(yīng)該一探究竟。 “不會,上次回家后沒什么感覺。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好嗎?我上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就下來。”敖白的語氣還算正常,就是眼神總是時不時就往上面看一眼。 紀(jì)墨沒好氣地砸了伴侶的肩膀一拳,嘆息著說:“真是傻!現(xiàn)在沒有受影響的人是我,所以肯定應(yīng)該是你在這里坐著等、我上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啊?!彼懔?,看來不滿足他他是不死心的了,遲早得來這么一遭。 那怎么行? “不行!我不同意你一個人上去,向海神發(fā)誓、我上去后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之后立刻就會下來找你?!卑桨椎恼Z氣非常雀躍,因為他的人魚總是不愿意讓自己涉險,雖然這次他知道是自己固執(zhí)冒險了——可沒辦法,他是真的控制不了心里的沖動,總覺得必須上去一探究竟才行。 針對誰上去、誰留守這個問題,夫夫倆爭執(zhí)了半天、在即將變成吵架冷戰(zhàn)的時候,紀(jì)墨突然彎腰捧起兩巴掌冰涼的溪水,全部澆到白龍的頭上;然后覺得這還不夠、他又用力撲倒了伴侶,將其整個人按到在溪流中,自己死死地騎跨了上去,抓狂地再次妥協(xié):“好吧,那我們就一起上去!但、是!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看一眼我們就下來,否則我真的要生氣了!” 這個辦法不是敖白最滿意的,可卻是人魚最后的底限,敖白聰明地閉嘴了。 ※※※ “可以呼吸嗎?會不會包得太緊了?”紀(jì)墨細(xì)心地調(diào)整著蒙在敖白口鼻上的濕衣服問,此時敖白上身已經(jīng)赤裸了。 “不會,呼吸沒問題?!卑桨字宦冻隽搜劬?,還笑得微微彎起。 紀(jì)墨不放心地又往那上面潑了很多水,嘗試隔絕一些氣味對伴侶的影響,“如果不舒服,記得立刻就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你放心?!卑桨桌閭H往水潭旁邊一處稍微平緩一些的陡坡開始往上爬。 因為是溪流兩邊,水分充足、藤蔓草叢灌木生長得尤其茂盛,土地又濕潤、地上滿是腐殖堆積的枯枝敗葉,非常難以攀爬。 紀(jì)墨的表情極為痛苦,因為他們穿的是草鞋,所以有非常多的黝黑的泥土和枯葉粘到了他的腳上、小腿上,滿頭滿臉都是穿過藤蔓時被掉落的灰塵碎屑——之前生活在海里時,渾身上下都是干凈的,現(xiàn)在突然開始翻越陡坡穿過叢林時居然變得如此難以忍受,果然是生疏了。 雖然剛才站在溪水中看斷崖也就十來米而已,可是繞了一大個圈子再爬上去時,兩人都變得狼狽不堪了。 “聽到水聲了,應(yīng)該從這里走下去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奔o(jì)墨忍耐著說,他們此時正彎腰站在一大蓬茂盛帶著荊棘的攀緣藤蔓下方,陰暗又潮濕,蚊蟲多得能把人抬走。 敖白這時倒是又沒事了:也許因為他是龍吧,所以蚊蟲都沒敢去叮咬他,統(tǒng)統(tǒng)挑了軟柿子來捏,紀(jì)墨恨不得自己多長幾雙手來趕蚊子。 “紀(jì)墨……”敖白看著伴侶身上不斷涌現(xiàn)的紅疙瘩,心疼得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盡力揮手幫他驅(qū)趕拍打。 穿越魚變得十分急躁,因為他渾身上下都發(fā)癢刺痛,幾乎是咬牙往水聲的方向橫沖直撞了,真想眼前能立刻看到那條小溪,讓他可以一個助跑跳進去清涼清涼。 “敖白、跟著我!”紀(jì)墨身先士卒、爆發(fā)了小宇宙居然超過了白龍。 “紀(jì)墨!”敖白趕緊追上去,他本來高大健康、肩寬腿長的結(jié)實體格在陸地叢林上實在太憋屈了,因為他只能是辛苦的大幅度彎著腰走。 等他們終于沖出了那片陰暗低矮的灌木與藤蔓之后,簡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放松驚喜表情。 “哎呀~我真是老了?!奔o(jì)墨氣喘吁吁地癱坐在溪邊蓬松柔軟的綠草地上發(fā)出感慨,不斷地大力抓撓著自己被蚊蟲叮咬過后的胳膊腿、臉、脖子。 敖白謹(jǐn)慎地站在伴侶的身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他覺得有點氣悶,猜想應(yīng)該是因為口鼻被濕衣服蒙住的原因。 水潭的上游居然只是一小段平緩的地段,溪水蜿蜒曲折、沒多遠(yuǎn)又是一個更高一些的斷崖,水流沖擊之下仍舊形成了一個暗綠的水潭,四周怪石嶙峋、水生植物異常茂盛。 紀(jì)墨歇了口氣之后,重新站了起來,拍拍敖白的肩膀問:“你感覺還好嗎?”他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一直放在不遠(yuǎn)處的河中島上。 是的,這條小溪、哦不,應(yīng)該算是小河了,估計因為常年降水量充沛的原因,所以流域面積一再的擴大,最后居然把幾小塊高地給包圍起來了,形成了幾個大小不一、錯綜交接的河中島,上面的水生植被更是濃綠欲滴、飽滿得過份。 “它在那里。”敖白肯定地一抬手、指向了那幾個異常小巧的河中島。 紀(jì)墨覺得四周除了嘩啦啦的流水之外、有點安靜得過份,再看看岸邊蓬松茂盛的草叢、和下面看不到底的混沌綠色的水,覺得有點恐懼——看不清楚的東西總是讓人會生發(fā)出幻想、比如那水里有怪物什么的。 “嗯,想不到這里的水還挺深的,敖白,你能感覺到水里有什么東西嗎?”紀(jì)墨謹(jǐn)慎地問,從岸邊到湖心島之間,有一段水域因為拐了個彎,顯得異常的平靜。 敖白蹲下去,捧起河水潑到臉上,鎮(zhèn)定地說:“有,是一條蛇,我早就感覺到了,因為祂的味道十分的強烈?!?/br> 穿越魚的腦海里“叮”的一聲,立刻拖著敖白往后退,他總算是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眼前的一切感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