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題外話------ 補(bǔ)腦下,王爺直接大步走過去,把娃兒往兮女王懷里一塞:你閨女,抱著! 嗷嗚,秒殺了! ☆、第032章 孩子和孩子娘一起掉水里了! 大殿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瞬間短暫的沉寂。 萬眾矚目之下,那清艷絕倫的男子款步而出。 皇帝的目光立刻就移過來,心里戒備之意正濃,定定的看著他。 殷湛抱著殷黎走過去。 他面上神色是與往常無異的冷淡,捕捉很急,不露聲色。 殷述是滿臉困惑的緊皺了眉頭。 而端木岐,雖然什么跡象也沒看出來,心里卻是驀地起了一種感覺,他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動,定格在了殷湛的臉上。 殷湛目不斜視的走過去,然后彎身將殷黎放下。他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要摻合皇帝指婚的這件事的,畢竟他和南康公主交好,如果要為了淮南郡主出頭,也是合乎情理的。 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看著他放下了殷黎,又從旁邊侍立的婢女手里取過一只酒杯,斟了一杯酒塞給殷黎,輕聲的囑咐她道:“今天國宴,去給皇祖母敬杯酒?!?/br> 殷黎眨巴著眼睛看他,過了一會兒,就用兩只小短手捧著酒杯,一本正經(jīng)的繞過桌案,走到宋太后身邊,跪著把就被呈送到她面前,“黎兒給皇祖母請安,?;首婺父郯部?,我北狄的國境之內(nèi),五谷豐登,國泰民安?!?/br> 這些話,肯定不會是殷湛教她說的,卻是來的路上,她的婢女不放心的囑咐了兩句,沒想到她還真就一字不落的記下了。 “乖!”宋太后笑笑,一手接過那酒杯將酒水飲下,然后另一只手扶起了她來,摸了摸她柔軟的發(fā)頂。 這個孩子,是真的很乖巧又聰明,是皇室之中任何一個其他同齡的孩子都比不了的。所以哪怕是宋太后這樣從來情緒不外露的人,也忍不住的會心一笑。 莊嬤嬤遞了紅包過去。 宋太后塞給她。 殷黎歡歡喜喜的咧嘴一笑,然后就轉(zhuǎn)身跑回了殷湛的身邊,在他身后藏了半個身子,扯了他的一邊袖口。 殷湛垂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這會兒卻是面目清冷的看著皇帝道:“不過就是給宋四小姐請旨賜婚而已,皇兄真有這么為難嗎?” 宋楚兮這個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丫頭,為了她的事這樣興師動眾的大動干戈,的確是有些過了。 殷湛的態(tài)度從來都冷淡,你不能說他是態(tài)度不恭的逾矩質(zhì)問,但他這分明就是不懷好意的站出來攪局的。 皇帝的目光冷了冷,只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 旁邊的劉皇后見狀,就含笑道:“宋家的這個丫頭,還是母后教管的好,看著就是個靈氣逼人的。不過端木家主和小七都有心思,皇上好像是準(zhǔn)了他們哪一邊的都有失公允,今天這樣的場合,也不合適處理這樣的家務(wù)事,不如就容后再議吧。” 端木岐和殷述是杠上了,左右的互不相讓,再繼續(xù)僵持下去,真保不準(zhǔn)會不會事件升級,再激發(fā)了矛盾。 “可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都說好事多磨,這件事,也不急在一時吧?!痹F妃察言觀色,也跟著露出一個笑容。 要知道,現(xiàn)在宋楚兮和端木岐是幾乎形影不離的住在同一間驛館里的,殷述想想就覺得不妥當(dāng),當(dāng)即就又開口道:“反正是遲早都要提,做什么要要再拖下去?就請父皇做主,今天就定了這件事吧。” 端木岐既然是拿著和宋楚兮之間認(rèn)識的久了做籌碼來壓他,那就快刀斬亂麻,趕緊斷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好了。 殷述說這話的時候,就是沖著端木岐的,隱晦的還示威似的瞪了對方一眼。 端木岐是被這熊孩子氣的不輕—— 殷述無所察覺,他卻已經(jīng)可以鮮明的察覺到了真正的危機(jī)。 說實(shí)話,就算殷述站出來攪局要和他爭,他其實(shí)一直都沒當(dāng)回事,因?yàn)殡m然皇帝會拿殷述做引子來阻撓這門婚事,可是歸根結(jié)底,事情成與不成,還是要看他和宋楚兮雙方面的態(tài)度的。 在他和殷述之間,端木岐可以十分的確信,宋楚兮就只會是走到他的身邊來。 可是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殷湛—— 他卻就不那么確定了。 端木岐的心中隱約的已經(jīng)有了一種大膽的揣測和想法,面上卻維持鎮(zhèn)定的等著看殷湛出招。 殷湛只平靜看著皇帝,語氣冰涼道:“在端木家主和小七之間,皇兄真就這么難以抉擇嗎?既然左右為難——臣弟的府中那個位置不還一直空著呢?一直擱在那里也沒個涌出,這就借出來,替皇兄解圍算了。” 他這話,算是說的比較隱晦了,可是這樣夾槍帶棒的,所有人就都立刻明白了過來—— 宣王殿下又是為了北川郡主的那件舊事來給皇帝陛下添堵了。 “你——說什么?”皇帝腮邊的肌rou抖動,幾乎是竭力控制,才勉強(qiáng)的壓制,沒有叫自己當(dāng)面爆發(fā)。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他還是這樣的不依不饒?他這到底是要怎么樣? “沒什么,就是見不得皇兄左右為難,想著替您解圍呢?!币笳康f道。 他的語氣平靜,說話間也只是目光微涼的看著皇帝。 宋楚兮的眉心擰起,倒是十分意外他會當(dāng)眾發(fā)難的。她雖然知道殷湛小氣記仇,可是記憶里,他卻是個十分內(nèi)斂又嚴(yán)謹(jǐn)?shù)娜?,就算他怎么和皇帝過不去,也不會當(dāng)眾把自己的傷疤露出來給外人看的。 何況—— 現(xiàn)在還有殷黎在身邊呢,這件事再抖出來,對殷黎也不好。 “宣王殿下,這真的是出來解圍的,而不是攪局嗎?”端木岐道,洋洋灑灑的一個笑容自眼角眉梢溢出來,看著艷光四射,實(shí)際上卻是分明透著幾分冷意的。 “何為攪局?”殷湛面上神色一直冷淡,只就語氣波瀾不驚道:“端木家主是北狄朝廷的臣屬,皇兄對你,自然會禮讓三分,小七又是皇兄的親生兒子,他要偏袒了你們哪一方都是有失公允。如果換做本王的話,也就不需要你們雙方再為難了。” 他的位份,壓了這些人一頭,殷述那熊孩子,可以和臣子搶媳婦,卻不能去和自己的皇叔爭的,否則傳出去,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可是殷湛會突然跳出來,殷述也覺得他就是攪局的,誰度知道他對殷黎的生母一直都沒能忘情,所以現(xiàn)在他說要娶宋楚兮,那根本就還是為了當(dāng)初的那件事來給皇帝找茬的吧。 “十一皇叔,”殷述心里真的怕了這是真的,連忙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宋家的這個丫頭才多大啊,我看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利索了,又怎么能照顧黎兒呢?而且就算您要續(xù)娶王妃,再給我找個皇嬸,好歹也得問問黎兒的意見,總要黎兒跟她處的來才行,否則的話,將來要鬧到家宅不寧就不好了?!?/br> 他能跟殷黎玩到一塊兒,對那小丫頭強(qiáng)悍霸道的性子深有體會,雖然他也知道殷黎對宋楚兮不反感,可是這小丫頭粘殷湛粘的利害,一直都排斥殷湛續(xù)娶王妃的。 殷述說著,就沖殷黎擠眉弄眼,“黎兒?” 殷黎大致也聽懂了這些人的意思了,他父王要娶了楚楚jiejie做新王妃嗎?的確是如殷述想的那樣,她的確是不討厭宋楚兮,但如果說要娶回去給她父王做媳婦兒的話—— 小丫頭的心里還是排斥的。 她仰頭去看殷湛的臉。 殷湛一直神色清冷的站著,殷黎和他之間是有父女默契的,雖然心里不樂意,但卻沒敢直接開口反駁,而是直接撲過去,一把牢牢抱住了殷湛的大腿,把一張小臉兒使勁的藏起來了,聲音軟軟糯糯的撒嬌道:“父王!” 這小丫頭,關(guān)鍵時刻居然掉鏈子? 殷述大為失望,心里焦躁不已。 這邊殷黎的心里更緊張,一面抱著殷湛的大腿蹭,一面偷偷的露出一只眼睛,不住的去偷瞄宋楚兮。 宋楚兮見她扭扭捏捏、跟只受了委屈的貓兒一樣,只敢抱著父親磨蹭的小模樣,心里覺得好笑,就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唇角—— 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是誠然不假的,也不知道殷湛平時是怎么教導(dǎo)她的,一方面將這小丫頭寵的無法無天,另一方面又讓她在他面前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殷黎也不說話,就是抱著殷湛的大腿蹭啊蹭,不一會兒就把額前的頭發(fā)都蹭亂了。 這邊的場面,卻因?yàn)橐笳康慕槿攵麄€人僵持下來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才諷刺的開口道:“你的終身大事,本來也就一直都是朕最關(guān)心的,不過若說只是為了替朕解圍的,那就還是算了,這么大的人情,朕以后還不知道該怎么還你呢。” 他這樣說了,這件事本就應(yīng)該不歡而散了,不想殷湛緊跟著就又脫口反問,“皇兄怎么就覺得臣弟不是真的有心求娶?” “你——”皇帝惱羞成怒,卻只認(rèn)為他是為了當(dāng)年舊事存心找茬。 可是不管殷湛是存心還是無意,他都不可能答應(yīng),宋楚兮的身份已然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殷湛又明顯對他懷恨,如果讓這兩個人弄在一起,指不定就要給他惹什么麻煩呢。 皇帝壓抑了滿腔的怒火,可是當(dāng)眾卻無法發(fā)作。 這時候,端木岐忽而唇角一揚(yáng),冷聲道:“宣王殿下,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也不管你目的如何,或是意欲何為,今天咱們這些人在這里自說自話好半天了,可眼下楚兒才是當(dāng)事人。既然太后不想替楚兒私自做主,三老爺又坐不得主,何不就聽聽楚兒她自己的意見?這也不算過分吧?” 雖然說那女嫁娶,聽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宋楚兮現(xiàn)在的情況特殊,連皇帝都被逼的難以抉擇,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不行!”此言一出,殷述第一個就炸毛了,怒目圓瞪的大聲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倒是無所謂,也不顧那個丫頭的臉面嗎?” “康王殿下,你我之間,我們還需要什么臉面嗎?”端木岐款款笑道。 的確,他們兩個都當(dāng)眾爭成這樣了,就差直接擼袖子打起來了,該丟的不該丟的臉早都丟光了,也用再要什么臉了。 殷述到底是臉皮薄,聞言就漲紅了臉,氣呼呼的瞪著他。 端木岐一笑,就再度往旁邊移開了視線。 “這一出求娶的戲碼,真是越長越熱鬧了?!被实巯率椎囊蛔郎希恢鄙癫赊绒仍诳磻虻呐頋商蛹茨珓缀龆滩蛔〉膿P(yáng)聲一笑。 初次見面的時候,他的確就已經(jīng)覺得宋楚兮那小丫頭姿色不俗,并且那丫頭的膽子也大,在皇宮門口就和端木岐眉來眼去的,不過后來聽說這是個治不好的病秧子,他也就沒多想了。這一整個晚上,看著一群人為了這么個小丫頭劍拔弩張,鬧的不可開交,即墨勛再細(xì)看之下,心里對宋楚兮這小丫頭的興致就又濃厚了幾分。 他站起來,沖著皇帝做了一揖,語氣半真半假的笑道:“左右都是北狄的臣屬和皇族子弟,端木家主,兩位殿下,你們這樣爭執(zhí)不休的實(shí)在有傷和氣。既然皇帝陛下為難,不如本宮就來做個和事老——” 這個人,居然想要趁火打劫嗎? 殷述第一次就無可忍的跳起來,瞪著眼睛道:“太子殿下,您的東宮后院可是妻妾成群了,阿楚再怎么說也是皇祖母的親侄女,這天底下可沒人能委屈她?!?/br> 即墨勛并不以為意,仍是笑意綿綿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本宮想要收了她,也只能是許她做正妃?” 這位彭澤太子風(fēng)流成性,雖然不說是不學(xué)無術(shù),但是在女人的事情上,口碑卻是奇差無比的。哪怕他就只是說說,殷述也覺得是對宋楚兮的侮辱,怒氣沖沖的剛要出口反駁,不想那即墨勛卻緊跟著話鋒一轉(zhuǎn),冷然道:“本宮的正妃,就是將來的一國之母,她擔(dān)得起嗎?” 這句話,輕蔑中又透著鄙視。 殷述立刻就要發(fā)作,卻是一直站在宋太后身邊的宋楚兮突然盈盈一笑,道:“怕就怕是你彭澤一國,真就容不下這區(qū)區(qū)一個我?!?/br> 彭澤偏居一隅,雖然因?yàn)榕R海,十分富庶,但是和北狄比起來,就真的只算是邊陲小國了。 即墨勛是頭次當(dāng)眾被人這樣鄙棄,當(dāng)即就是勃然變色。 宋楚兮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上前來,給皇帝屈膝福了一禮道:“陛下,玩笑開到這里也夠了,雖然臣女我我不介意陪大家一起說話兒解解悶,可這畢竟是除夕的國宴,不要本末倒置了才好。” 這件事,鬧到這里,的確是已經(jīng)很有些過了。 宋太后閉了下眼,然后就冷靜的開口道:“哀家累了,就先回去歇著了,兮兒,你送哀家回去。” “是!姑母!”宋楚兮頷首,就沒再管皇帝,和在場的幾個人,過去扶了宋太后的手先行離開了。 一行人從那殿中出來,就沒再管那里頭的局面。 宋太后嘆了口氣,止步握住了宋楚兮的手,神色十分復(fù)雜的看著她,“兮兒,今天哀家沒開口,不是為了顧慮皇帝,而是——” 雖然宋楚兮已經(jīng)表明了立場,可是她卻還是想要給這個孩子多留一線余地,畢竟一旦當(dāng)眾指婚之后,有些事,就真的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br> “兮兒都明白!”宋楚兮笑笑,“我知道姑母都是為了我好,我——” “唉!”宋太后嘆一口氣,最終也只是意味不明的搖了搖頭,“橫豎哀家說什么你也不會聽,你不用跟著哀家過去了,自己散散心吧,這件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