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夏靜行失笑,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順著他光潔的臉龐向下,認真道:“照顧好娘,照顧好弟弟meimei們?!?/br> “一定。”夏靜衡攥了攥拳頭,說:“我也要想姐夫似的,去考狀元。” 夏靜行臉頰一熱,道:“你這稱呼轉換的倒是真快。” 姐弟倆相視而笑,夏靜行原本想私下里問問白若行的心思也沒了?;橐黾奕ⅲ揪褪莾尚罩?,媒約之談,管他為何娶她,他們終究是要做夫妻。目前看起來,娘和弟弟的心結漸漸散去,都比她好開心,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白若行肯娶她做嫡妻,她亦應當做好分內之事兒。想通以后,夏靜行的臉上也揚起一抹笑容,生活不就是如此嗎?平淡溫馨。 鎮(zhèn)南侯府,李弘誠收拾好包裹。 李夫人推門而入,看向長子,道:“你侄女過兩天便是百日,一定要明日就離開嗎?” 李弘誠一怔,道:“趁著水路好走,準備盡快出發(fā)?!?/br> 李夫人咬住下唇,說:“我準備派官媒去方家,你如何做想?!?/br> 李弘誠低下頭,道:“兒女姻緣,本該父母做主,娘和我說這些又有何意?” “你……” 李夫人甩手揚長而去。 ☆、第85章 南下和成親 李弘誠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多言。他攥了攥拳頭,半閉著的眼眸流下一行清淚。他心心念了多年的女孩,居然要嫁給輩分上的小叔叔,從此成了她的嬸嬸。若是夏靜行愿意,他已經說通母親,她完全可以選擇他。 可能于她而言,他卻是不如白若行。 思及此,李弘誠心里難過的不成。他只想盡快離開京城這地界,去域外建功立業(yè)。至于娶誰不娶誰做妻子,反正都不是他說了算,似乎就變得沒那么重要。 主屋,李夫人撫著胸口氣得不成,一向好脾氣的她都摔了杯子。李弘玉過來探望母親,憂心忡忡的看過去,寬慰母親道:“娘,大哥只是有些想不通。他本就是個悶葫蘆,您何苦和他置氣?!?/br> “呵呵。”李夫人輕笑兩聲,說:“你們做兒女的,說到底是不懂得爹娘的思量。” 李弘玉討好似的親昵的依偎過去,道:“娘~我和二哥可都是心寬體胖的主兒。你都有孫子和孫女了,又何苦執(zhí)意于大哥的姻緣。我瞅著浩玉meimei性子雖好,可大哥不喜歡,你去求娶來了,日后又是一堆cao心事兒。還不如暫且放緩,大哥南下邊疆,再回京怎么也要兩三年吧,我的大哥那般優(yōu)秀,還怕尋不得媳婦嗎?” “你這丫頭!你們父親一走三年,你以為是去南域享福了嗎?誰讓遠征侯隱世的突然,陛下除了你們父親無人可用,我和你爹才會兩地分居。我又為何不愿意去南域照看你們爹呢?你們爹可都比你們省心,不敢給我擺半分臉色?!?/br> 李弘玉急忙拍馬屁,說:“嗯。娘是爹捧在手心里心肝,哪里會舍得娘生氣呢。都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孝順,您為了我們留在京城,卻天天生氣?!?/br> “可不是。”李夫人沒好氣道,實則在女兒的寬慰下好受許多了。 “我為何會看上浩玉,你大哥那性子太悶了,其實需要娶個想得開的爽朗姑娘。否則這日子如何過得下去。他真以為生活是書本嗎?什么都為他寫好了似的,其實兩個人真生活在一起,日日面對的全是些彼此相磨的瑣碎小事兒?!?/br> “嗯,娘說得對。女兒就什么都聽娘的?!崩詈胗窠釉挼馈?/br> 李夫人望著如花似玉的女兒,笑著說:“你是女孩家,娘想的就會少一些。許你自個挑選,門第低點不怕,關鍵是對方愿意對你好。你這性子給我慣的嬌氣……哎,我竟是千挑萬選都尋不到合適的人家呢?!?/br> 李弘玉嬉笑,道:“嗯嗯。我知道娘舍不得我……改日夏靜行jiejie婚配,我還要去送嫁呢?!?/br> 李夫人被噎住,雖然她一直蠻喜歡夏靜行那姑娘,可這種喜歡的前提絕對不是兒子也喜歡她?,F(xiàn)如今李弘誠種種消沉,全是因為夏靜行,她心里難免有疙瘩。若是兩家永不來往就罷了,偏偏成了她弟妹,李夫人心里也是吐了一口血…… 欣賞的女孩和嫡親兒子,自然更偏向兒子一些,她實在不想面對夏靜行。 李弘玉調皮一笑,仰起頭兩只手臂圈著娘親勃頸處親了一口,說:“我去休息啦!待你閨女找到如意郎君,女兒第一時間和娘親分享。” “你這丫頭?!崩罘蛉耸?,擦了擦留有吐沫痕跡的臉頰。大兒子若有老二和閨女半分開朗,她也不會像是今日這般被動。老大最大的問題是想太多,說太少,不愛和人溝通。 轉眼間,李弘誠南下。 除了他以外,還有一批京城勛貴子弟陸續(xù)離京,多是皇帝陛下欽點,表面上是增援,實則是給打算重用的勛貴子弟們一些經歷。其中永安侯三老爺的大兒子,夏靜軒,也被招了進去。 夏靜行出嫁,還是嫁給皇帝眼前的紅人,白皇后的義兄白若行,永安侯總歸是要派人過來的。除了夏靖籌以外,各房都派了人過來。三房夏靜軒和母親夏三夫人、以及大房堂姐出嫁婦夏靜雯,還有二房堂妹夏靜鶯在門口相遇一起登門。雖然小五房被夏家除名,可是私底下一直有來往。多是各房救濟小五房,因為小五房的孩子都年歲太小,起初確實是全靠著夏靜行一人營生。 永安侯自從二房大人跟隨鎮(zhèn)南侯一起南下后,境況改善許多。許多人心里跟明鏡似的,待日后二老爺南域大勝而歸,永安侯的爵位八成是能回來了。所以曾經的老侯爺夏靖籌別看年歲越來越大,花白頭發(fā)越來越多,那心情,卻是越活越年輕。 夏夫人還是很孝順的兒媳婦,況且公婆待她還算和善,自從小五房落難后,因著老公公的意思,各房明明過的也很艱難,卻不同程度的救助過她。夏家落難,倒是將原本各房間的隔閡都消磨沒了,窮有窮的好處,更覺得要患難與共,才能度過難關。 現(xiàn)在小五房夏靜行嫁給白若行,聰明人都聞到了夏家起勢的味道,所以這場婚姻辦的特別熱鬧。賓客眾多,就連公主殿下都算得上微服私巡了。 黎回心和夏靜行相交多年,他們馬球隊那群小伙伴都來了,獨缺方浩玉。 夏靜行倒也無所謂,說:“殿下,幫我勸著點浩玉。她心腸不會拐彎,我還真怕她鉆牛角尖?!?/br> 黎回心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小姑娘難過幾日就好了,我聽母后說,李夫人決定不擅自給李弘誠定親了。決定讓他沉淀一下。” 夏靜行輕嘆,道:“李夫人還是……挺愛孩子的?!?/br> “嗯。寧可拖下去了,也希望李大哥可以等到一個可心的姑娘。畢竟李侯爺和夫人就屬于私下定終身呀,所以才會這般幸福。關鍵點現(xiàn)在是浩玉……她執(zhí)迷不悟的想要嫁給李弘誠,還說要等她,我慢慢勸著吧?!?/br> 夏靜行皺起眉頭,說:“殿下不妨給曉曉去信。她是浩玉的嫂子,浩玉又一向崇拜她嫂嫂,曉曉勸人很有一套,沒準會說通了?!?/br> “你說的有道理。我回去就給夜哥兒去信,令他轉交?!?/br> 夏靜行好笑的看向黎回心,輕聲說:“夜少爺也算是苦盡甘來。這臉皮厚的,真是沒睡了。” “靜行jiejie!”黎回心臉頰通紅,見她笑話她,忍不住從旁邊嬤嬤那稍過來一本冊子,說:“壓妝底的物件哦。專供新婚之夜使用?!?/br> 夏靜行脖頸都變成了紫茄子顏色,眼看著別人進了屋,她是再不敢亂說話了。所謂的小冊子是娘昨日特意給她壓在枕頭下面,令她務必學習的東西。 可是她轉念想,白若行三十好幾的人了,還需要她學習嗎?反正兩個人都要做夫妻了,她自然會朝著賢妻努力,所以……一切聽白大人的便是。 白若行同夏家人都相熟,門口阻攔的弟弟們一見到老師,都忍不住犯怵,于是提問的一塌糊涂,快得不得了。 連白若行自個都想訓斥下那群孩子,平日的書都白讀了,就不能出點難題啊。 再弟弟們痛苦連天的內心糾結中,白大人來到閨房。面對一群……小輩分。黎回心也歇菜了,這是他光桿司令了許多年的舅舅啊,還是趕緊抱得美人歸吧。 所以一切都很順利,白若行還要自己裝傻拖了些時辰,好趕在良辰起轎回家。偏偏兩戶人家的宅子挨著,他們特意去旁邊鬧市繞了個大圈,大張旗鼓的宣誓著白大人娶親了,是鄰居夏家的大姑娘,然后回到原點。 兩個人拜天地,可惜白家沒長輩,于是就成了拜牌位。 拜完天地,白若行親自將小媳婦送入婚房,當著眾人面前掀起了她的蓋頭。那雙平靜無波的清澈眼眸映入眼簾,此時竟是像個害羞的小兔子,在他鎮(zhèn)定的目光下,緩緩低了下來。 再如何,都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吧。 白若行心里想著,臉紅脖子粗的覺得胸口處涌上什么沖動。 “我去前堂待客,爭取早些回來?!彼吐暤?,聲音帶著一抹成熟男人的韻味。 有人笑話道:“白狀元連手指尖都發(fā)紅啦。” 大家忍不住去看,可不是渾身紅的像個關公,若非他太過白凈,怕還不會如此明顯。 白若行實在是被打趣的無語。恨他的朝廷命官可多了,于是許多婦人好像得了丈夫的話似的,東一句西一句打趣起來,連帶著夏靜行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不敢抬頭去看,白若行真的如他們說的那般,很靦腆嗎? 那么是不是,他其實對她,是有些情緒的呢。 夫妻之間,雖講究舉案齊眉,若能有幾分感情上的牽絆,于女子來說,都有些動容。夏靜行表現(xiàn)的再如何理性,也是個姑娘,希望未來的夫君,至少是愿意喜愛自己…… ☆、第86章 新婚夜 傍晚,夏靜行頂著鳳冠霞帔,沒敢摘下來。老嬤嬤望著她,說:“姑娘其實不必如此辛苦?!?/br> 夏靜行攥了攥手,總覺得守著規(guī)矩不會出錯,她畢竟和白若行不熟悉。她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沒想到門被推開,白若行被人扶著進了屋門。他臉頰微紅,目光朦朧,看起來有些醉意。 夏靜行猶豫片刻上前接住她,卻覺得手腕處被狠狠攥住,心頭一頓,臉頰通紅。 “姑爺醉了?!?/br> “真心喝了不少。難為姑爺了……”身旁的話語穿不進去夏靜行的腦袋里,她目光落入白若行的視線里,總覺得別人看透,渾身發(fā)毛。 “洞房花燭,我們就不叨擾了。” 老嬤嬤示意丫鬟們都出來。陪嫁丫頭四個都是家生子,幾個小姑娘看向英俊的姑爺潔凈的臉龐,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退了出去。 待人散去,夏靜行坐在床邊,望著仰躺在床上的白若行,一時沒了章法。 該和交杯酒嗎?還是脫下鳳冠,然后呢,伺候他更衣沐浴? 夏靜行正煩惱著,旁邊的人卻突然坐直了身子,嚇了她一大跳。 夏靜行扭頭看過去,白若行坐起來身子,同她面對面,直直的盯著她,沒有言語。他算得上是五官清楚,相貌堂堂,一雙鳳眼微微上揚,頭發(fā)有些凌亂,更顯得慵懶,好像只……狐貍。嗯,還記得公主殿下有一次形容白若行用了五個她不太懂的詞,叫做毒蛇死魚眼…… 夏靜行甩甩頭,她在想什么啊,在非議她夫君嗎? 白若行也有幾分不自在,好在他是實力型選手,很好調整。他講雙腿放下來,站起身,道:“我?guī)湍阈断馒P冠吧。” 夏靜行點了頭,感覺到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的鼻尖幾次碰觸到了他胸膛的衣服。 他的動作很輕柔,緩慢的幫她摘了下來鳳冠。然后又去摘她的頭飾,他彎著腰,鼻尖的氣息不停的襲面而來,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仿若連空氣里都是屬于他的味道,她快被沉浸了。 “我的發(fā)型很復雜,可以讓丫鬟來伺候的。”夏靜行開口道:“白大人你不如去沐浴更衣呢?” 白若行停下手中動作,悶哼道:“我是佯裝醉酒才回來的,若是再出去,難免落人把柄。怕是還要麻煩娘子幫忙了。另外,你我已經成親,娘子該喚我什么?” 夏靜行臉上發(fā)熱,艱難的開口,小聲道:“知道了,夫君。”她聲音很冷清,又帶著女性特有的溫柔甜美,白若行的手爬到了她的臉上,輕輕撫摸。 夏靜行身子僵硬的不成……雖然明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么,可是兩個完全陌生的男女……她克制忍耐著,肩膀微微顫抖,卻是什么都沒說。 白若行替她一點點將發(fā)絲散開,夏靜行始終低著頭,越來越深。 白若行的手來到她的脖頸處,解開霞帔的領口處,一件件、一件件脫下去。上面只剩下淺白色的褻衣,夏靜行咬住下唇,基本上是閉上了雙眼。 白若行蹲下來,嚇了她一跳。 她順著目光看過去,他在給她拖鞋、然后抬起頭,笑容溫和的說:“娘子需要我繼續(xù)幫你嗎?” 他作勢要去解她的褲頭,夏靜行真是忍夠了,急忙拒絕道:“我自己來吧?!笨墒寝D念一想,脫掉外褲就剩下褻褲…… 白若行痛快的說好,自個開始脫衣服。 夏靜行目光復雜的望著他纖纖如玉的直挺背脊,一鼓作氣脫掉褲子,獨剩下一身白色的褻衣。腳丫是光著的,清清涼涼,她蜷著身子去找被子,卻發(fā)現(xiàn)燭火被熄滅,男人的影子漸漸越來越近,然后上了床,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肩頭。 他的呼吸很重,應當也很緊張吧。 夏靜行閉上眼睛,自我寬慰,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跟誰結婚也是要面對這一夜的。好在白若行顏值上佳,整個人看起來干干凈凈,她并不討厭。 白若行的手冰涼,撫摸著她的脖頸,捏住了她的下巴,令她抬頭。她咬住下唇,不敢睜眼看她,可是光是想想,也會覺得那雙明亮的眼,此時定是如狼般銳利的凝望著自己。 夏靜行控制不了的身子顫抖,感覺到唇角被柔軟的唇覆蓋在上,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衣裳亦被他撕開,她用力的呼吸,放松緊張的感覺。 白若行畢竟是個男人,手勁很大,有些僵硬的粗魯,夏靜行不曉得自己是如何撐過來的,只覺得這男人一點都不像是想象中的溫和,反而有一種淋漓到至極的霸道。 雨過天晴,白若行趴在她的身上,舔了舔她的肩膀處,問道:“為何不出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