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葉抄在線閱讀 - 第33節(jié)

第33節(jié)

    她連連追問了幾聲,他只是微挑了眉眼看著她笑,并不說話。他在她面前從不提及他在朝堂上及外頭如何如何,她便曉得問不出什么了,也只好住了口,只是好好的一身衣裳從里到外俱被他扯爛,她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咬了他好幾口方才解氣。

    云娘烙好單餅,將裝了盤子的醬菜一起用托盤端進(jìn)屋子,青葉已穿戴收拾停當(dāng),見云娘一進(jìn)來,她想著須得說些什么找補(bǔ)些顏面回來才好,遂一頭拱進(jìn)云娘懷里,指著床上的懷玉,拖著哭腔道:“云娘,那個人,他,他又欺負(fù)我!還把我的衣裳都撕爛了,嚶嚶嚶!”

    云娘又是頭疼又是好笑,只要懷玉來,青葉沒有一回不去找她告狀的,她又能拿懷玉怎么辦?懷玉是也可惡,明知道她愛哭,愛使小性子,偏還要招惹她。

    云娘不作聲,先麻利地卷了一張單餅遞到青葉手中,方才悄聲笑道:“好姑娘,咱們殿下性子野,你多擔(dān)待些……”一眼瞧見她手腕子上的一圈淤紅,眼皮便先跳了一跳,心中暗怪懷玉下手不知輕重,怕他二人又要為此鬧別扭,便柔聲哄她道,“好孩子,這張單餅?zāi)闼腿ソo殿下罷。”

    青葉對云娘向來是百依百順,果然就將單餅送去了。懷玉接過去咬了一口,無恥笑道:“小葉子,你適才怎么不親手烙兩張給你相公我嘗嘗?”

    小葉子氣得將他手中的單餅一把搶過來,轉(zhuǎn)身便走,惱道:“我不活了!嗚嗚嗚!”

    次日,懷玉早起走了。青葉睡到快午時才起來,隨意用了些飯,因掛念胡同口的兩只野貓,便叫云娘給她用兩只小碗盛了了些剩菜飯并幾條小魚干。云娘取笑她對野貓比對懷玉還要上心,青葉并不做聲,只是抬手悄悄摸了摸胸前背后被懷玉咬出來的牙印子及兩只手腕子上的一圈淤痕。云娘對是她千般萬般的好,但一提到懷玉,人家終究還是處處向著正經(jīng)主子,處處以正經(jīng)主子為重的。

    云娘又道:“街上早前新開了一家潮州菜館,昨日經(jīng)過他家門口時忘了跟你說了,聽說他家的海河鮮做得好,我聽殿下說你愛吃海河鮮來著,我統(tǒng)共也只會紅燒清蒸兩樣,你若是吃得厭了,去那里換換口味也好。若是懶得去,我打發(fā)人帶了家什去買回來也成,反正也不遠(yuǎn)?!?/br>
    青葉點(diǎn)頭稱好,道了一聲我走了。云娘又囑咐:“莫要走遠(yuǎn),早些回來?!?/br>
    青葉本已走出了幾步,忽然又轉(zhuǎn)回來問云娘:“你放我一個人出去,不怕我偷偷跑了么?”

    云娘詫異道:“傻孩子莫說胡話!你好好的偷跑做什么?這里你一個認(rèn)識的人也沒有,又能跑到哪里去?”又笑道,“咱們兩個雖在一起時日還不長,但我年紀(jì)大了,見的人多了,心里曉得你這孩子是最最重情的,不說殿下,便是我,你必定也舍不得的?!?/br>
    青葉果然低著頭走過來,趴到她懷里撒了個嬌,掉了幾滴眼淚。云娘心疼得無法,把她給抱在懷里,為給她擦了眼淚,溫言道:“再說了,這里是你的家,你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讓你走遠(yuǎn)是怕你迷路,遇著壞人?!?/br>
    到得胡同口,兩只野貓果然還在柳樹下趴著,并沒有亂跑。青葉一喜,將手中的碗放下,兩只貓再不遲疑,爭搶著跑上來吃了。青葉看著貓吃完,想著出都出來了,不妨去看看大妹小妹,如此想著,便慢慢地轉(zhuǎn)到了宋記醬菜鋪的門口。

    ☆、第78章 侯小葉子(十五)

    大妹小妹果然在,人家的爹宋掌柜也在。青葉并不去看宋掌柜,只是與大妹小妹說話玩耍。宋家阿婆坐在門口做針線,因七老八十了,老眼昏花到連穿針都得求人。青葉便幫著阿婆一起做了會針線,她的女紅并不高明,但至少能縫成一條直線,不至于連針腳都歪歪扭扭。

    等她要回去時,宋掌柜卻追上來,手里還拎著個小小的醬菜罐子,罐口上綁著草繩以便拎拿。他將草繩硬塞到青葉手上,笑道:“姑娘是新搬來的罷?早前沒看到過你……多謝你昨日的糖麻花,這是我家才腌制好的甜辣蘿卜干,姑娘帶回去嘗嘗看。”

    青葉伸手去摸錢袋子,宋掌柜急的連忙擺手,語無倫次道:“不用不用!我家大妹小妹喜歡你……這點(diǎn)點(diǎn)東西只是我的心意罷了!怎能收你銀錢!醬菜罐子我還有用的,蘿卜干吃完,你把罐子給我?guī)砭褪恰!?/br>
    青葉拎著醬菜罐子慢慢往回走,咬著嘴唇生著自己的氣,心道從前倒也罷了,但如今卻不同了。不管好也罷壞也罷,你既然跟了他,怎么看見旁人的爹還跟蜜蜂闖進(jìn)花叢、蒼蠅栽到了糞堆里似的?喜歡盧秀才喜歡了許多年,誰料后來看花財主居然也順眼得很,如今見了宋掌柜,就身不由己地想要來看他,這分明是yin娃蕩婦的行徑。真是奇了怪了,這些人中哪個有你家的那個壞人長得好看又大方?用頭發(fā)梢想想也知道:一個也沒有。

    又想: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樣呢?是啊,我也沒有想要同旁人家的爹與相公怎么樣啊。無關(guān)銀錢,不關(guān)相貌,我只是想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人家就好了,僅僅是看著人家就心滿意足,歡喜無限了。我為何會這樣?難不成這是?。堪?,鬼上身也說不定,從十幾歲時起便被這鬼上了身,至今也不好。唉,早知道找滿仔娘瞧一瞧就好了。唉。

    青葉一路走一路暗自懊惱,頭頂上忽然飄來一團(tuán)黑云,嘩啦啦地就下了一陣急雨。青葉拎著醬菜罐子趕緊往街邊有屋檐的地方跑,街市兩旁已擠滿了避雨之人,跑了老長一段路才看到一家飯館門口尚有空地,趕緊跑過去站定,掏出帕子擦臉。這飯館上頭掛著極為氣派的金字招牌,上書“潮州食府”幾個大字。想來是云娘所說的那家潮州菜館了。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青葉拎著醬菜罐子,只盼著云娘能快些兒出來給她送傘,云娘沒來,人家飯館里的伙計卻出來趕人了:“站在門口的都閃開閃開!躲到一旁去!把門口都擋住了,咱們怎么做生意!”

    從前她在七里塘人家時也是,若是有人擋住門口耽誤她做生意,她也一樣要趕人家跑開的,今日卻反過來被人家驅(qū)趕,心里便覺得氣憤,才要賭氣往雨里跑,恰好從飯館里走出一人,經(jīng)過她身旁時說道:“如今天冷了,若是淋濕了衣裳可是要受涼生病的。”言罷,抬頭看了看天,慢條斯理地?fù)伍_手中的桐油布傘,步入雨中去了。

    青葉想想也是,又退了回來,嘆了口氣。本已走出去的那人聽到她嘆氣聲,便撐著傘退了回來,笑問她:“沒帶傘?”

    說話的這人是個年輕男子,身形清瘦,身著杏色長衫,頭上一枚玉簪,面色白凈,言語溫柔,一望便知是斯文讀書人。雨點(diǎn)敲打在他的桐油布傘上叮咚作響,他在傘下面帶淡淡笑意同她說話。不知為何,青葉忽然就想起了秀一,心中便是輕輕一動,又有些微微的難過。自那日與他分離后已過去兩月有余,不知道他可還安好,可有籌到回去的盤纏,可有順利回到他的老家日向國。

    那人見她出神不做聲,便自言自語道:“也是,這雨下得太過突然?!?/br>
    青葉輕輕笑道:“……出門時還好好的,不曾想忽然就落了一場雨?!?/br>
    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問:“姑娘也愛吃宋記醬菜鋪的醬菜?”

    青葉驚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笑:“罐子上有字?!鼻嗳~趕緊看手中的罐子,果見罐身上然有個小小的“宋”字,那人又道,“家母愛吃他那里的姜芽,時常叫我給她帶些回去的,是以一看便知道?!?/br>
    青葉哦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這雨不知要下到何時才止,云娘找不到她,只怕要擔(dān)心。

    那人見她面有焦灼之色,遂將傘遞給她道:“姑娘若是不介意,這傘便借給你用罷?!?/br>
    青葉接過傘,一手抱住罐子,有些不好意思,赧笑道:“那你怎么辦?”

    那人看她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眸子若一泓清泉,握在傘柄上的手指如古玉般瑩和光潔,面上便是悄悄一熱,隨即轉(zhuǎn)過臉去假裝看雨,淡淡道:“無妨,我時常來這里飲酒宴客,同這食府上下一眾人等都熟得很,等下再去向他們借一把即可?!?/br>
    青葉連忙稱謝,又道:“那我明日送來還你。請問你……”

    那人笑道:“小生姓王,名春樹,潮州人。敢問姑娘芳名?”

    青葉垂下頭不做聲。

    王春樹便笑道:“姑娘看我像是壞人?”

    青葉手里還拿著人家的傘,實在不好意思,想了一想,遂輕聲道:“侯,侯……侯青葉。”

    “青葉,青葉……”王春樹跟著輕聲念了兩聲,方慢慢笑:“姑娘若是不想說出自己的姓名,不說便是,何必現(xiàn)編?”

    青葉張口結(jié)舌問:“這話怎么說?”

    王春樹目光爍爍地盯著她:“沒有人說起自己的姓名還要想上許久的,想來是假名無疑?!?/br>
    青葉被人誤會,心里便先發(fā)了急,看他又全然不是壞人的模樣,忙忙解釋道:“姓與名都是真的?!迸氯瞬恍?,又加了一句,“是外祖父和爹爹給起的!”

    “哦,外祖父與爹爹……”他這回像是相信了她,點(diǎn)頭笑道,“好記,也有韻味,倒是個好名字?!?/br>
    青葉又笑道:“哪里好?不過是因為生在仲夏七月天……若生在寒冬臘月,只怕他們要給我起名叫做黃葉落葉了?!毖粤T,嘻嘻笑了幾聲,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身跑入雨中,走得遠(yuǎn)了,卻又回頭道,“我走啦,謝謝你,明日來還你的傘——”

    雨一直下到傍晚,天快要黑的時候,青葉又叫云娘給她盛了些飯食與清水端去給胡同口的貓。云娘見她將喂貓當(dāng)做了正經(jīng)事做,一日兩回,跑里跑外,忙到無暇發(fā)悶無聊,自然也為她高興。

    兩只貓喂完,青葉無事,便站到胡同口的茶館前看人家擺放在門口的招牌。茶館破舊,生意不好,店堂內(nèi)成日里也看不見什么茶客,偏名字起得好聽,叫做天山茶館。門口擺放的招牌上的口氣也極大,招牌上書:新到西湖極品龍井,五文一壺;御貢福建極品大紅袍八文一壺云云。

    青葉看的直發(fā)笑,怕人家茶館里的人看到要怪罪,便又走得遠(yuǎn)些,這里看看那里瞧瞧。先是在一個賣花的老婆婆那里買了幾粒水仙花,又跑到一家醬油鋪子門口,看人家擺放在店堂內(nèi)的各式醬油桶,同賣醬油的小伙計說了幾句閑話,直磨蹭到天快黑時,再跑回胡同口去看貓。這時,懷玉的馬車也到了。

    她瞥見懷玉的馬車時,懷玉正巧也掀起車簾,蹙眉問:“天都黑了,跑到胡同口晃悠作甚,還不回去!”

    青葉忙道:“我來喂貓的?!毖粤T,從袖子里果真摸出了一包小魚干。

    懷玉下了馬車,捉住她的手,朝她袖籠里聞了聞,訓(xùn)斥道:“一身的魚腥氣,下回不許什么東西都塞到袖子里!”

    青葉不理他,自顧自地喊她的貓;“花官,朵官——快來吃魚。”

    懷玉愣了一瞬,隨即皺著眉頭問:“你給貓起了名字?這名字不好,換掉?!?/br>
    青葉指著貓道:“這兩只貓一公一母,恰巧背上又都有花紋,叫花官朵官不是挺好?”

    懷玉嘖了一聲,失笑道:“母貓倒也罷了,公貓恐怕都要被你氣死了,哪里好了?”又有些不耐煩道,“聽話,叫你換你便換,不許再叫這名字?!?/br>
    青葉乜他一眼:“要不就叫玉官琛官?!?/br>
    懷玉便作出兇相來:“小樣兒,你這樣不聽話的婆娘,若是在旁人家,早就被綁起來狠揍了。咱們北邊的漢子一生氣可是要揍老婆的,曉得么!我問你,你可是想挨揍!”

    青葉伸手?jǐn)Q了他一把,輕蔑道:“你揍你揍,你不揍我不姓侯。”

    懷玉氣得果然就往她腦門子上彈了兩下,又低頭去頂她的腦袋。

    二人拉拉扯扯吵吵鬧鬧回到家中,云娘恰巧做好了飯,青葉帶回來的酸辣蘿卜干也被裝了盤子擺上了桌。她本來好好地藏在灶房里,打算等懷玉不在時再拿出來吃的,但云娘見她巴巴地又去買了一罐回來,還當(dāng)她愛吃,便給她裝了盤子,一起端上了桌。

    既然端上來了,青葉便吃了一筷子。酸辣適中,咬著嘎嘣脆,果然好味道,于是連吃了幾口,無意間一抬頭,見懷玉手里端著碗,眼睛微微瞇著,扯著嘴角正看著自己,心頭猛地一跳,暗道不好,便有些慌張起來,忙將盤子往他跟前推了推,殷勤道:“這個你嘗嘗?!?/br>
    若是尋常,懷玉早就受寵若驚得不行了,便是叫他舔盤子也不在話下,今日不知為何,他卻先乜她了一眼,將盤子遠(yuǎn)遠(yuǎn)推開,嗤道:“爺不愛吃這個,給我拿開!”

    青葉見他犯渾,心里虛得厲害,卻又不想示弱,無理取鬧道:“我偏要你吃?!倍似鸨P子拎起筷子就要往他碗里扒拉蘿卜干。

    云娘還未來得及上前阻攔,青葉已經(jīng)將一盤的蘿卜干都倒到懷玉的碗里去了。懷玉將筷子一摔,同云娘笑道:“本殿下我今后也跟著咱們小葉子姑娘混算了?!?/br>
    云娘一面察言觀色,一面小心問道:“殿下這話怎么說?”

    懷玉又回頭看著青葉的眼睛,慢慢笑道:“因為有不要錢的蘿卜干醬菜吃。我說的對不對,小葉子?”

    ☆、第79章 侯小葉子(十六)

    青葉炸了毛,氣得碗一摔,哭著跑了。這廝果然又叫人悄悄地跟著她,她早前還疑惑這廝到了京城后為何就變得大方了起來,他也罷云娘也好,都叫她去外頭多逛逛多走走。她還暗地里感激又感動來著,卻原來還是不放心她不相信她。早先是光明正大地跟著她,如今則換成了暗地里行事。

    既然跟著她,為何不給她送傘!

    一頓飯兩個人都沒吃好,青葉不理他,他也不理青葉。

    飯罷,懷玉搶先上了床,躺在床頭悠閑自得地翻書喝茶,只是不睬她。青葉先去找云娘,指望云娘能收留她一晚,但被云娘三言兩語就給勸回來了。無法,她便披了床被褥坐到椅子上打盹,但架不住冷,又實在太困,只得委委屈屈地爬上了床。

    不情不愿地挨到床頭,厚著臉皮往懷玉身旁蹭,懷玉將手里的書往旁邊一丟,沖著她嘿嘿冷笑了兩聲。

    一氣之下,她便轉(zhuǎn)了方向爬到床腳去,腦袋挨著他的腳丫子躺下了,他還不解氣,抬腳將她的腦袋給扒拉到一旁去了。她委屈生氣又心虛,伸手緊緊地抱住他的兩條腿不放,他甩了幾下沒甩掉,便也由著她去了。

    次日清晨,懷玉起身時,青葉也正巧醒了來,揉了揉眼睛,慢騰騰地從被褥里貼著他的腿由床腳鉆到床頭,其后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腰窩上蹭了蹭,哼哼了兩聲,撒了個小心翼翼的嬌。他把她的手硬給扯下來扔到一旁。她再抱,他再扯。

    如是反復(fù),青葉大失了面子,終于惱羞成怒,圍了被褥坐在床上,稀里嘩啦地淌了一臉的眼淚。

    懷玉自顧自地下床洗漱,從始至終,不發(fā)一語,也不看她一眼。待用了早飯后,又帶了夏西南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熳叩胶跁r,終究還是駐了足,回身向后看了一眼,見她不知何時竟也跟了出來,正倚著院門眼巴巴地遙遙望著他,大約是跟出來時急了些,衣裳也沒來得及穿好,頭發(fā)則松松散散地胡亂綰成一團(tuán)。

    懷玉無奈苦笑一聲,大踏步折回去,將她攬在懷中,用力地抱了一抱,親了親她的頭頂,輕輕嘆了口氣,再伸手將她往院子里推,喝斥道:“外頭冷,給我回去!”

    青葉伸手抱住他的腰,委屈道:“不許你再叫人跟著我了。”

    懷玉問:“為何不能跟著你?若是遇到壞人怎么辦?知道你不樂意,已經(jīng)交代過只能跟著,不會出來礙你的眼?!?/br>
    青葉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低聲道:“我又不會跑,也不會走遠(yuǎn),哪里來那么多壞人……我只想像尋常人家那樣過日子而已,不要一舉一動都被人家盯著?!?/br>
    懷玉不語。青葉紅了眼圈,抽了抽鼻子,生氣嚷嚷:“你無非是不信我罷了!若是你再不信我,再不信我……從此你出門后我再也不會盼著你回來啦!我再也不去胡同口等你啦!”

    懷玉一怔,慢慢地就笑了起來,隨后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兩下,柔聲說:“好,知道了,依你就是?!?/br>
    然而,走出去老遠(yuǎn),卻又踅身返回,再三叮囑她:“不許輕信生人,當(dāng)心被人家給拐了去?!?/br>
    青葉傍晚時從青柳胡同出來,喂貓,去找大妹小妹,把醬菜罐子還給了宋掌柜,陪宋家阿婆說了一會兒閑話。宋掌柜還要再送她新腌制好的醬菜時,她堅辭不受,道是還有事,不方便再拎著一罐子醬菜走動,宋掌柜只得作罷。

    從宋記醬菜鋪出來,她拎著桐油布傘去了潮州食府門口等了一會兒。食府門旁不遠(yuǎn)處有一老一少兩個乞丐蹲在墻根下討飯,年老者一臉臟兮兮的皺紋,身上的衣衫也是補(bǔ)丁摞補(bǔ)丁。年輕的那個收拾得倒還齊整,面前擺著的碗也比年老的那個干凈了許多。

    那兩個乞丐見青葉看過來時,眼睛俱亮了一亮,半張著嘴眼巴巴地盯著她??戳嗽S久,見她并沒有掏錢袋子的跡象,年老的那個便堆出一臉的苦相,像是忍受著天大的痛苦一般哼哼唧唧地呻吟了起來。年輕的那個也不甘示弱,拉著長腔凄凄慘慘地念道:“求好心腸的小姐舍些銀子與小的,銀子沒有,吃食也成。小的已有兩三日沒能吃上一頓飯啦,小的家中還有病弱老母,老母躺在床上也只剩一口氣啦,沒有銀子看病不說,連飯也吃不飽,正等著小的討些銀錢回去買米下鍋……”

    他還未念叨到老父慘死無錢下葬、年幼的meimei被鄰村惡霸看上強(qiáng)搶去做了丫環(huán),在惡霸家成日被欺凌打罵時,青葉早已淚流滿面,急急走過來,將錢袋子里的銀子抓了一把出來,放到他面前的碗里去了。

    年老的那個眼紅,發(fā)急道:“明明我比他一家子加起來都可憐,我年紀(jì)這樣大,吃不飽穿不暖,要可憐也該可憐我!”

    青葉擦了一把眼淚,乜他一眼,訓(xùn)斥道:“你這一輩子都做什么去了?到年老時竟然連碗飯都吃不上,我看你好胳膊好腿的,混到這個地步,你也是活該?!?/br>
    老乞丐不服氣,指了指心里樂開了花、又哭又笑的年輕乞丐道:“他也是好胳膊好腿的,比我又強(qiáng)到哪里去了?姑娘你得一視同仁!”

    年輕的那個還未來得及開口分辨,青葉已搶先嗆他道:“他這樣可憐又孝順的人哪里去找?我看他比你強(qiáng)到天邊去了了!你大約是好吃懶做了一輩子,這才混成了乞丐的,還好意思大聲嚷嚷?還理直氣壯?你老人家要點(diǎn)臉罷!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我要是你,我早一頭撞死了?!币蛟秸f越來氣,示威似的又抓了一塊銀子放到年輕乞丐的碗里,再乜了年老的一眼,哼了一聲,揚(yáng)長而去。

    少時,王春樹果然如約而至。他今日一身竹青長衫,頭上仍是一枚玉簪,行至青葉面前,還未說話,便先笑了一笑,笑意溫柔,人如其名,猶如春樹生風(fēng),拂面而來。

    青葉心中暗暗贊嘆,心道京城真是個好地方,若是在七里塘鎮(zhèn)那種地方,哪里能輕易見得著此等玉面書生,風(fēng)流人物?這般想著,便也笑了一笑,將傘還給他,道了一聲謝,斂身行了一禮,才要轉(zhuǎn)身走開,王春樹指了指食府的店堂,笑道:“侯姑娘可有嘗過這里的菜?”

    青葉搖了搖頭。他又笑道:“這里新來了一個廚子,正宗潮州人,擅烹制海河鮮,煲的湯尤為地道?,F(xiàn)在正好到了飯時,姑娘又是江南人,想來必會喜歡。何不入內(nèi)——”

    “你為何知道我是江南人?”青葉微微吃驚,截斷他的話頭,“我記得昨日并未同你說起過?!?/br>
    王春樹笑:“自然是口音,加之只有江南人才會將下雨說成落雨……我也是南邊過來的,聽一句便曉得了?!毖粤T,將青葉上下看了兩眼,問,“我說的可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