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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逆襲守則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謝青嵐一聽這話,滿心的狐疑,但見褚霄和傅淵都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也就隨端敏進了屋。

    屋中的陳設倒是格外的素雅,一進門,一股子馥郁的香氣就迎面撲來,正是馥香居新進的香料。端敏上前,一盞冷茶澆熄了爐中未燃盡的香,她雖是極美,但氣質有些許冰冷,此時轉頭盈盈含笑,仍讓叫人覺得不是那種能夠隨意親近的。

    端敏夫婦落座后,見謝青嵐低垂著頭,坐在傅淵身邊不發(fā)一語,也是輕笑道:“謝姑娘與阿蘿交好,我與駙馬自然也是當做自己的侄女兒來疼愛的,不必局促至此?!鳖D了頓,“陸家的事,我也是聽說了,難為你了?!?/br>
    她話中有嘆惋之意,叫謝青嵐也是一怔,旋即一笑:“多謝公主體恤,青嵐銘記于心,不敢或忘?!?/br>
    “你曉得我不是單純過問一句?!倍嗣魷\淺一笑,一雙眼睛深得好像是一道深淵,叫人深陷其中,背脊一陣寒冷,“那日在相國寺中,有賊人來刺駕,還累得傅丞相受了傷,那賊人也是委實可惡?!?/br>
    “那日叫公主受驚了?!鞭D頭看著傅淵受傷的手臂,因為受傷,他的活動還不是那樣的便利,依舊含著笑容,那樣的輕淡,仿佛根本沒這回事一樣,只是看著謝青嵐,目光中滿是安撫。

    謝青嵐心中稍霽,這才轉向了端敏:“公主的意思,臣女也是知道的?!?/br>
    “你不知道?!倍嗣艉Γ詈诘捻泳湍菢涌粗x青嵐,“青嵐,你說,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會在本宮出行的時候來刺駕呢?”

    謝青嵐心中“咯噔”一聲,頓時想到了褚霄的軍餉失竊的事,但大燕之中,女子不得過問政事。要說這是不是試探,謝青嵐也不知道,所以不敢答話,靜了一會兒,才道:“臣女久居深閨,不曾知道這些事,只怕是有些賊心不死的人,想要離間公主和皇上姑侄間的情誼?!?/br>
    “情誼?”端敏與褚霄相視一眼后,緩緩啟唇輕笑,“最是無情帝王家,哪里有那樣多的情誼?”

    謝青嵐只當做沒聽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事又不是一兩件了,難道她會傻不拉幾的湊上去問——“那公主和皇上感情為何不好?”

    還用問嗎?端敏和褚霄在外面多少年了?再有什么感情也被時間沖淡得所剩無幾,況且,皇帝他媽太后還不是那樣的討喜。

    “軍餉的事,想來丞相已經和你說過了?!瘪蚁龅?,“你二人看,是誰派人刺殺的呢?”

    莫名其妙的,謝青嵐忽然覺得這兩人有點逼問的架勢,下意識看向傅淵,后者還是含笑,一派謙謙君子的架勢,笑容之中似乎有幾分慵懶:“將軍糊涂了,青嵐乃是一介女子,如何能夠過問朝政之事?傅某養(yǎng)傷頗久,更不會知道了?!彼f得溫柔寧和,但一雙眸子好比鷹凖般和褚霄對視著,笑容愈發(fā)溫雅了。

    褚霄見他這笑容,心中一怔,知道傳聞不假,傅淵果然是個狠角色,心道是今日應承下來與之見面酒精是福還是禍,但見妻子在一旁處變不驚的樣子,也是沉了一口氣,含笑與傅淵對視,那股子大將之風半分不輸:“按理來說,丞相有不知道的事?”

    “自然不知。”傅淵看著他,笑道,仿佛春風輕輕吹過心湖,泛著淺淺的漣漪,“褚將軍如何斷定傅某知道,又如何斷定青嵐曉得此事?”

    褚霄微微一怔,旋即含笑:“傅相能耐通天,楮某在外多年,卻也是聽說過的?!?/br>
    傅淵含笑不語,就那樣平靜的看著褚霄。后者沙場縱橫多年,早就見慣了生死,竟然覺得背脊有些發(fā)涼,沉了沉心,正要說話,被端敏打斷:“傅丞相,既然本宮邀你與青嵐來,自然就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彼θ萦l(fā)濃了,就像朦朧的夜色,像是要將一切吞沒,“傅丞相知道我什么意思吧?丞相和世家貴族素來不和,而駙馬雖是新封的定國公,但也是正正經經的貴族。這次遇刺,丞相竟然也在當場,本宮是不是能想,”她話鋒忽然一轉,“這刺殺的事,本來就是丞相謀劃的,在當眾上演一場苦rou計,賣了個人情給本宮和駙馬。”

    謝青嵐也是一驚,轉頭看著傅淵沒有半點變化的笑臉,腦中千回百轉,盡是書中對他的描寫,再有這么些日子的相對,這事,他并不是做不出來的。傅淵為人心狠手辣,不僅對別人,對自己也是如此,既然是這樣的人,那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謝青嵐這么想著,雙手不自覺的攀上傅淵手上的手臂。他手臂那樣的堅實,一道疤痕微微凸起,謝青嵐觸碰之下,傅淵眉頭輕輕的蹙起來,旋即又舒展下去:“那端敏大長公主是認定是傅某做的了?”他說著,旋即一笑,那笑容那樣的勾人,端敏素來驕矜,也是個知書識禮的,但看了笑容,也不得不在心中贊嘆眼前男子的確是個萬中無一的美男子。

    “是個好法子,倒也是像傅某做的。”傅淵笑得愈發(fā)雍雅,那樣好看的笑容,好像是冬日的陽光,那樣的溫暖,叫謝青嵐心中也有些想入非非,“不過,與其廢了這樣大的力氣,傅某不如直接使人下毒,等褚將軍一死,還能將貪污軍餉的罪名盡數(shù)推到褚將軍身上。貪污軍餉乃是死罪,依著皇上的性子,看在公主份上,必然不會殺褚將軍,但爵位不保是肯定的,不僅如此,褚家世世代代都會為之所累。如此,豈不更好?”

    他笑容那樣的溫暖,溫暖到了仿佛能讓廊下的冰柱為之融化,但說出的話含了這樣的氣勢和陰狠。

    就仿佛他那日命人發(fā)落陸淑訓一樣,他是天使,卻又更像是惡魔。

    ☆、第85章

    端敏夫婦倆聽了他的話,相視一眼,雖為他的不恭而有些惱怒,但不得不說,傅淵說得很有道理,依著他的性子,那樣的確是更好的法子,至少比起現(xiàn)在,省時省力的多。

    對方片刻的沉默,對視之時已經交換了心意。傅淵則是并不管兩人的動作,只是輕輕握住謝青嵐攀著自己手臂的手,淺笑道:“怎了?”

    謝青嵐微微搖頭,任由手被牽著,又看向褚霄和端敏,見兩人已經停止了眼神交流,反倒是格外平靜的看著傅淵,一時臉上脹紅,慌忙抽出了手來。

    “丞相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褚霄低聲道,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傅淵,“那么丞相向我夫妻二人刻意示好,又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因為公主是皇上的親姑姑,而將軍又是貴族?!备禍Y笑得愈發(fā)的溫潤,“將軍也是新封的權貴之一,比起洛陽侯這等子老牌權貴,想來更能和傅某有同樣的感受?!?/br>
    褚霄也是略略一怔,暗嘆傅淵對于人心把握得太好。作為新封的定國公,他的確是看不慣很多權貴行事的,雖不否認其中有不少有才能的人,但大多數(shù)還是尸位素餐,拿著皇帝的俸祿,但是什么都不做,甚至于推波助瀾。

    而大燕的官員選拔制度,若是再這樣任由世家們把握,這樣的世襲下去,舉國也會震動。如今的世家們對于皇帝上能說上忠心,若是那些子有異心的呢?皇帝被架空也是遲早的事,被架空還是最好的結局,最壞的,連性命都保不住。

    而相較來說,傅淵才是那個最對他胃口的人,但此人心狠手辣的惡名,他夫妻二人在邊關也是有所耳聞。況且就算有端敏是皇族的身份加持,他也不過是個新貴,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緊的。

    雖說端敏差點遇刺,褚霄也是氣急敗壞,更何況貪污軍餉的事總要有個著落,這才選擇了與傅淵面談,一來是探底,二來,若是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枉此行。

    端敏忽然溫溫和和的一笑:“你果然是傅家的人啊,傅氏當年也是像你這樣的清醒,最后能熬到皇后那位置,實在是難得極了?!?/br>
    傅淵只笑不語,看著端敏,后者笑著笑著,忽然話鋒一轉:“既然丞相也是聰明人,本宮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軍餉之事,是一定要有個下落的,若是丞相能夠幫本宮和駙馬,我二人自然感激不盡,至于皇上手下的那些人,說實話,本宮并不相信?!?/br>
    “本是臣分內的事?!备禍Y臉上神色頓時肅斂起來,稱呼也變了,“此事與公主遇刺之事連在一處,皇上已經罷免了宋馳的羽林衛(wèi)副都統(tǒng)職位,更是一定會追查到底?!闭f到這里,他忽然一笑,“若是公主和將軍信得過臣,臣自然會為兩位做好?!?/br>
    “若是不信,我二人也不會來此了不是?”端敏眉眼間雖盡是笑意,但一股子說不出的冰冷氣勢,就那樣看著傅淵,“丞相想來不會讓我二人失望不是?”

    “自然。”傅淵抬頭微笑,那樣的謙和溫潤,“況且那人既然能夠刺殺長公主,皇上和太后心中也是格外的惱恨?!?/br>
    “惱恨?你說你姑姑?”端敏“嗤”的一聲笑出來,果然不出謝青嵐所料,她母女倆對于太后都挺不以為意的。

    但這樣的事,謝青嵐也不會傻到去過問,只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傅淵身邊,心中也是明白端敏夫妻倆的來意。一來是打探,二來,若是能拉攏的話最好。

    軍餉失竊,一旦鬧大了,軍心失控,必生嘩變,到時候釀成大禍誰都無法挽回。

    謝青嵐這么想著,看向身邊的傅淵,念及正在進行的分家大計,來日她可是要嫁給傅淵的,誠如褚青蘿所說,太后和皇帝會讓她那么輕易的嫁么?

    這么想著,謝青嵐已經計上心來,笑道:“褚將軍,不知此次失竊的軍餉有多少?”

    褚霄對于軍餉重要性的認知超過在場所有人,原本就是憂心忡忡的,現(xiàn)在聽了謝青嵐的問話,心中忽然就有了希冀,道:“乃是上萬兩的軍餉,戍邊的將士們沒了進項,如今愈發(fā)的浮動了。可惜國庫之中也沒有那樣多的存銀?!?/br>
    “上萬兩雖是多,但我謝家還是出得起這個錢的。”謝青嵐傲然微笑,一臉的“姐有錢,任性”的樣子,“況且臣女與淑儀郡主交好,往日不便過問此事,如今既然放在明面上來說,那也就說好罷,臣女愿意出這個錢,暫且安頓軍心,免生嘩變。”

    傅淵微微一笑,還是轉頭看著她:“你半點不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謝青嵐含笑回道,見端敏的目光深了不少,也是強作鎮(zhèn)定,“公主和將軍意下如何?”

    “你若是肯救人于水火,倒也是叫人感激不盡。”端敏笑著,目光忽然深邃起來,就那樣考究的看著謝青嵐,“只是你父親在天之靈,未免不愿你這散財?!?/br>
    “先父往日就不曾在軍費上克扣過什么?!敝x青嵐輕聲說罷,又看著褚霄,“此事雖是青嵐應承下來,但還是請將軍向皇上說明,青嵐必然也進宮向皇上請命,如此方不違背女子不干政的祖制?!?/br>
    端敏笑得那樣的從容,看得謝青嵐的目光也是格外的復雜,半晌后,“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毙诵八渍Z道,投桃報李,我雖不如你一般那樣闊綽,但你既然喜歡這園子,我便送與你吧。”

    “這是公主的園子?”謝青嵐也是一怔,旋即一笑,“這樣的大禮,如何使得?”

    “算不得什么大禮,來日,我再送你一個大禮?!倍嗣粽f著,又與褚霄相視一笑,“況且,你這樣明事理,肯為軍費慷慨解囊,安陽侯在天之靈,也是為你驕傲的?!?/br>
    謝青嵐這才靦腆一笑,暗道端敏用一個園子換了幾萬兩軍餉,這才是只賺不賠的買賣。

    說了不多時,未免被人看了起疑,端敏和褚霄先行離去,只剩了謝青嵐和傅淵兩人在此。坐在屋中,那香料似乎也有些馥郁過頭了,謝青嵐施施然拱在傅淵懷中去,只撫著他手上的手臂,那疤痕突起,況且傷到了骨骼,不知有多痛。

    傅淵只松松的抱著她,淺淺的在她唇上一啄,口中徐徐噴薄出淡淡的薄荷清涼的香氣:“你倒是愈發(fā)聰慧了,知道賣個人情給他二人?!?/br>
    謝青嵐微笑著攬住他的脖子,笑道:“幾萬兩雖是多,但若是能夠收買到端敏,倒也花得值得?!?/br>
    “的確值得。”傅淵笑得愈發(fā)溫潤了,將她往懷中拉了拉,輕輕蹭著她的臉頰,那樣的親昵。

    謝青嵐紅了臉,埋首不語,指尖一圈一圈的在他胸膛劃著:“我瞧著端敏大長公主與太后不甚對盤,不曉得太后會不會惱我。”

    “必然是不會的。”傅淵笑道,一雙眼睛說不出的深邃,“皇上如今為了軍餉的事焦頭爛額,她巴不得有人來為皇上解憂呢?!庇粥托Φ?,“怨不得公主不喜姑母,若是我,我也喜歡不起來。”

    “哦?”謝青嵐不解。

    傅淵笑得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他眼中盡是笑意,那樣的勾人。謝青嵐雙頰更是酡紅,大喇喇的親一親他的唇,惹得他笑得愈發(fā)深了,這才緩緩說道:“你可知道,先帝的發(fā)妻純惠皇后,是如何死的?”

    “我不知,只知道是生產之時,難產而亡?!蹦羌兓莼屎笠彩莻€苦逼的女人,連著生了四個,四個公主不說,偏偏沒一個能活到三歲的,最后憋著一口氣生了小皇子,誰知道難產,母子雙亡?!半y道是……”

    “正是太后做的?!备禍Y聲音輕緩柔和,“你曉得,為何我那日會告訴你,后宮陰私之事,你并不知道。若是當年純惠皇后生下那小皇子,年僅三歲的劉尋根本沒有任何的競爭力了,太后這才狠著心腸,將從入宮開始就一直照拂她的純惠皇后給害了,連當年的太醫(yī),也盡數(shù)被滅口?!?/br>
    后宮之爭,誰又不是踏著對方的血,一步步的走到最后的?

    見懷中的小人兒靜默,傅淵也是一嘆:“嚇著了?”

    “沒有?!敝x青嵐搖頭,勿怪太后看起來和藹,但看得出來,心機頗深的緣由,竟然是這樣的,看來心狠手辣口蜜腹劍這事,還真不是傅淵基因變異來的,而是有遺傳啊。

    “向端敏大長公主示好并無錯處,但此事露了財,你要當心才是?!备禍Y輕輕一嘆,“余氏和陸淑訓的事,我也是知道了?!?/br>
    “大jiejie已經死了?!敝x青嵐一笑,也說不出什么感覺,好像有些快意,又有些無奈。

    “她們敢傷你,就該知道什么后果?!备禍Y輕輕撥開她的碎發(fā),笑容那樣的暖如三春旭陽,“別擔心,再也沒有人會害你了?!?/br>
    謝青嵐聽得這話,覺得心中不安:“余氏她……”

    “死了?!备禍Y笑盈盈的,看著她,“我往日對她們太縱容了?!?/br>
    謝青嵐微微一怔,旋即輕嘆,依著傅淵的心性,余氏的確活不長。

    ☆、第86章

    也沒過上多久,謝青嵐和傅淵分別從端敏的園子中去了。這次雖是消財了,但能得到端敏的歡心,也算是值得。

    因為端敏遇刺,所以這事沸沸揚揚,京中人心惶惶之下,皇帝也是格外的重視這件事。

    如今已經是冬月,陸家接連遭受大事,謝青嵐自告奮勇來cao辦年事,也算是要沖沖喜吧。余氏的死訊傳回來,叫陸澄失神了好久,先是失去了jiejie,母親不久也沒有了性命,陸澄原本溫和的人,經歷了這兩件打擊,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的。

    對于這件事,謝青嵐心中雖有些過意不去,但說實話,余氏是咎由自取,明知道自己和傅淵那人關系非比尋常,還要巴巴的湊上來,難道不是自己來挑戰(zhàn)傅淵的底線?況且,作為外甥女兒,謝青嵐自認對余氏已經仁至義盡了。

    分別向余氏和陸兆南請過安,又囑咐了現(xiàn)在被余氏的事給唬得老實了、自請來給謝青嵐打下手的楊姨娘一些事,這才抱了手爐,與云舒姑姑說起了分家的事宜。

    原本的父母在不分家的說法在謝青嵐這里是行不通的,畢竟陸家只算是養(yǎng)著她的,但實際上并不是很有關系。故此,謝青嵐只靠在軟榻上,看著一身福貴打扮的云舒姑姑,低聲道:“那姑姑的意思?”

    “姑娘恕我說句不敬的話,就算陸家老爺點頭答應了姑娘分家的事宜,只怕也不是那樣容易的事?!痹剖婀淼?,“只要姑娘和陸家綁在一處,總有人能夠拿捏住姑娘。更不說,這人咱們根本惹不起?!?/br>
    謝青嵐微微斂眉,要說最希望自己和陸家連在一起永遠不要分開的,應該就是皇帝了吧。只要自己能被拿捏住,那么自己就范也是遲早的事,偏偏這位是九五之尊,還真得罪不起……

    謝青嵐愈想愈覺得凝重,轉念再一想,自己和傅淵攪不清楚又不是一兩日的事了,世家權貴們必然也是盯著自己,更不說現(xiàn)在端敏差點遇刺,而自己和傅淵恰好都在那里,更是容易讓人生疑。思來想去,謝青嵐將前后的事串聯(lián)上一次后,篤定了沒那么簡單。

    皇帝母子倆盯著自己的錢的,貴族們就算沒盯著自己的錢,但也是虎視眈眈生怕落入了傅淵手中,陸家的極品們雖是沒了余氏和陸淑訓,但還有一年,陸顯那攪屎棍就回來了,以他狗皮膏藥的功力來說,到時候又是一番惡斗。

    口胡!(╯‵□′)╯︵┻━┻這日子沒法過了!

    謝青嵐心中不安至極,深深吸了口氣,旋即看著云舒道:“那姑姑看,我應該如何?”

    “姑娘應該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痹剖嬉粡埬槺?,那樣的不能親近,但她看著謝青嵐的目光卻是炙熱的,含著疼愛的,“說句不好聽的,丞相大人對于姑娘的意義自然不用言喻,但也是催命符;謝家的財產對于姑娘亦是同樣的道理,姑娘萬萬要把握好了,以免出了大事?!?/br>
    “我省得?!痹剖孢@話分析得有理,謝青嵐也是細細記著,“但只一件,現(xiàn)在頗有些舉步維艱的感覺,也不知道該如何?!?/br>
    “端敏大長公主不就是最好的契機么?”云舒含笑道,“公主是皇上的姑姑,說話在皇族之中也是舉足輕重的,更不說淑儀郡主和姑娘也是投緣。唯一能和公主地位尊崇抗衡的,便只有齊王殿下了,但齊王太妃視姑娘為親孫女兒,齊王世子更是和姑娘情同兄妹啊?!?/br>
    謝青嵐細細聽著,心道,這么看來,好像她的金手指外掛在不停的激活當中啊!暗自竊喜一陣之后,謝青嵐還是穩(wěn)住了,她這輩子沒啥大愿望,就想嫁個寵自己的老公,然后當個米蟲。

    既然已經認定傅淵是自己的良人,那她自然要為成為傅夫人這件事鋪路了。

    在心中暗暗定下了計劃,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見檀心極快的閃進來,對謝青嵐行了個禮:“姑娘,宮中來人了,說是要接姑娘入宮去呢?!?/br>
    謝青嵐唬得差點從軟榻上彈起來,急忙問道:“誰來接的?”若是內侍總管唐德?!x青嵐打了個寒戰(zhàn),要真是唐德海,那不就是皇帝的意思?倒時候在陸兆南眼中,自己這外孫女兒跟丞相大人搭上了不說還招蜂引蝶勾引了皇上……

    “不曉得呢,想來是太后身邊的人吧?!碧葱娜缢拐f著,見謝青嵐臉色稍霽,這才扶了她,“姑娘可要換件大衣裳?”

    “將那件縷金百蝶穿花云錦襖給我吧。”謝青嵐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再怎么不想理那母子倆,樣子也得做像了,畢竟,還得仰人鼻息呢。

    待換好了衣物,又在外面披上了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謝青嵐自認打扮成了一個球,這才迎了出去。見那婦人一身宮裝,坐在西廂之中,正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福彩,見謝青嵐來,她起身一福:“謝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