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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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彎著嘴角,裝模作樣地?fù)u頭嘆氣,腳步卻一點都不慢,嘴巴里還非常順口地帶入熊孩子家長的臺詞:“走慢點,看著點路,仔細(xì)別摔跤!” “哦!” 其他人不明所以,看著這歡脫的哥倆一前一后進了廚房。茶葉蛋湯的濃香在空氣中飄散,每人一個茶葉蛋,兩塊茶葉豆腐干,外加一疊五香和鹽水豆腐干,還有豆腐包子。 睡到半夜,楚昊和阮白被撓門聲吵醒?;捏A的圍墻重新修過,應(yīng)該不會進什么野獸…… “汪!” 家養(yǎng)的野獸,老三和老四正蹲坐在房門外,兩只小胖子團在它們肚皮底下,還在瑟瑟發(fā)抖。 楚昊趕緊把小胖子抱進來,把要起床的阮白摁下:“外面冷,我來就好?!?/br> 室內(nèi)有炕,阮白這間屋子又小,哪怕不是在炕床上,也比外面暖和得多。這還是在屋子里面,要是到了外面,恐怕……夠嗆。 楚昊把兩只小胖子擦桌子一樣擦了擦,就往被窩里一塞,隨便披了件衣服道:“我去外面看看?!?/br> 獒犬對寒冷天氣的適應(yīng)力極強,哪怕是小狗崽應(yīng)該也不至于凍得發(fā)抖。楚昊有些擔(dān)心,結(jié)果等他走房門沒一會兒,阮白就跟著老三跑了出來。 “不是讓你別出來嗎?”楚昊還要罵,結(jié)果看到阮白不僅多穿了好幾件衣服,連被子都裹上了……兩條! “降溫了,我去燒煤?!贝箝T一打開,阮白差點被鋪面的冷風(fēng)吹了個跟斗,總覺得耳邊回響起天氣播報的聲音。 “我國西北地區(qū),有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來襲,發(fā)生大面積急速降溫,請大家做好防寒保暖工作,能不出門就盡量別出門?!?/br> 腦補完,阮白咬了咬牙往外面沖,他得先去牲口棚那邊燒上暖爐,不然明天天亮全都是一地冰雕雪雕。 平時三五分鐘的路,他愣是走了十分鐘,還是在楚昊和老三的護持之下,等到了牲口棚,感覺整個人都凍傻了。這一定不是西北吧?其實他是在南極吧魂淡! 楚昊搓了搓阮白的手,然后照著指示點煤爐子。大概是外面的溫度實在太極端,總覺得沒一會兒就暖和了許多。 “還真能燒著?”楚昊扒拉了一塊煤,左看右看,完全不覺得這遍布整個西原的東西竟然會這么神奇。 在牲口棚里當(dāng)然沒有砌炕,所謂的煤爐子其實更像是壁爐,不過是改良過的,每個牲口棚里都有兩個。 楚昊一圈點完,看到阮白正看著外面,滿臉掙扎:“我還是在這里守著煤爐子吧,我怕一會兒滅了。”雖然牲口棚了味道重了點,可是暖和啊,又不是沒睡過羊圈。他完全不想再去一次南極。 “哎喲,這兒好暖和!”說話的人叫潘大寧,當(dāng)時受的傷不算輕也不算重,不過這人恢復(fù)快,又是個疑似多動癥兼話嘮,讓他安安靜靜臥床養(yǎng)傷簡直折磨,現(xiàn)在傷好的差不多了,簡直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老實木訥的阿強跟在他的身后,滿臉無奈:“楚大人,老爺。” 潘大寧已經(jīng)走到煤爐子前面:“這黑石頭還真的能點著!老爺您可真厲害!” “那必須的。”阮白一點都不謙虛,直接就被他自稱的哥給勾住脖子揉腦袋。 “阿強,你和大寧留下來看著點火,別熄了,也別讓牲口靠得太近。過兩個時辰,我找人來給你們換班?!?/br> 再次去了一趟南極的阮白又一次凍傻了,簡直讓楚昊目瞪口呆。他花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阮二狗是真傻不是在裝傻——掐他屁股,都沒反應(yīng)! 屋子里面,這會兒能起床的都起床了。 麗娘正琢磨著怎么用煤燒炕。老爺說了,做飯暫時還用柴火,燒炕要是也用,那就不夠了。 之前一段時間,光是做飯的那點熱量,就能讓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哪里還需要再添煤啊??墒墙裉焯煺胬淦饋砹耍麄儾琶靼?,炕真是要燒的。 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所有人圍觀了一遍就明白了。 楚昊安排了和阿強大寧換班的人,就回房去……睡覺? “汪嗚!” 老三看到媳婦兒帶著崽子們睡在炕上,非常自覺得擠開楚昊和阮白,動作十分輕盈地往上面一躥,踩了一圈團下,炕上倒不是沒留下一點空隙,而是絕對不夠兩個大人睡的。 楚昊咬牙:“雀占鳩巢!”大步往前就要把大狗小狗統(tǒng)統(tǒng)扯下去。 老三皺鼻子掀嘴唇:“……唔……”敢動老子媳婦兒?! 阮白把楚昊拖住,提醒:“那是你的救命恩狗。要不是老三,你早就在草原上被狼給咔嚓了。” 楚昊對當(dāng)時的記憶不是很清晰,不過大致印象總有,無奈只能讓出睡慣了的炕,委屈地問:“那我們睡哪里?” “隔壁。過來幫我搬東西?!备舯谏抖紱]有,還得鋪床呢。 隔壁地方比阮白的房間大得多,顯得就不那么暖,格局倒是差不多,只是空蕩蕩地沒什么東西。楚昊總覺得還是阮白的那個小房間要舒服得多。 一夜到天亮,醒來門都推不開,全都給雪填住了。 阮白腳上扎著木板,從窗口爬出去,和其他人一起鏟雪。 早上雪已經(jīng)停了,倒不是那么冷了。阮白完全沒法理解,為什么半個晚上雪就能堆那么高? 噗,悶悶的一聲響動把悶頭鏟雪的阮白驚醒,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不遠(yuǎn)處的雪地上多了個坑,里面似乎還有人愛唉唉叫。 凍僵的腦子慢了好多拍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扯著嗓子喊:“瘦猴掉下來了,快過來救人!” 現(xiàn)在除了在地上鏟雪的人之外,還有兩個在屋頂上鏟雪的。瘦猴是其中一個,仗著個子小靈活,年紀(jì)也就跟阮白差不多,直接就往屋頂上爬了上去。 荒驛地方大,他這邊摔下來,另外一邊在屋頂上的人根本就沒注意。 聽到阮白的叫聲,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趕過來,沒一會兒就把瘦猴給挖了出來。阮白沒讓動,檢查了一下渾身的骨頭,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問題。 瘦猴自己也覺得沒什么:“唉,我沒事兒。雪那么厚,就跟摔被子上似的,就是冷的慌,還被捆著似的動不了?!?/br> 阮白冷眼看過去,瘦猴頓時就閉了嘴。 “進去廚房,早上有豆?jié){豆腐腦?!?/br> “唉!”瘦猴到底歲數(shù)還小,一聽到吃的就樂呵了,拖著一條摔疼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屋里面蹦跶。 到底從屋頂上摔下來,哪里會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楚昊拍了拍阮白的肩,輕聲問:“在想什么?”等了良久,他才聽到阮白輕聲感慨,“還是小孩子呢?!?/br> 楚昊看了看瘦猴的背影,再看了看身邊這個壯實得十分有限的阮二狗:“全都身體太差,明天早起跟我一起做早課?!?/br> “嗯……”阮白盯著而楚昊皺眉思索,“早課不是和尚早上念經(jīng)才叫早課嗎?” 楚昊呲牙:“早上練武也叫早課?!?/br> 鏟完雪,楚昊和許五各裹了兩張豆渣餅,就去了軍營。 昨天晚上一場大雪,讓整個順陽關(guān)都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興奮。 順陽關(guān)的冬天是很冷,可是像昨天晚上那樣驟冷的天氣卻極少。 “一個人都沒死!一個人都沒死!”曹大人簡直像是瘋癲了一樣,又哭又笑著反復(fù)念叨著這么一句話,約莫有半個時辰,他一腳踢開大門,大踏步走出去,伸手指天:“一個都沒死?。≠\老天,你收不走我大周軍民!一個都別想!” 在坐的幾位,除了楚昊之外,其他人哪一個不是在邊關(guān)熬了好幾年的,最少的也得有個近十年,哪里有不理解曹大人的憤懣的。 所有的冬天都在不停的死人死人死人,無論匈人叩不叩關(guān),邊關(guān)總是在死人,而且死很多人,都是凍死的。 當(dāng)時楚昊折騰著盤炕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幾乎都發(fā)過牢sao,可是現(xiàn)在效果出來了,一個個都跟看神仙一樣看著楚昊,哪怕他今天來晚了,還是左一聲“上將軍大人高足”,右一聲“上將軍大人愛徒”。 楚昊沒空分辨這些話里面有幾分真心,他擔(dān)心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個順陽關(guān)。王府里有他親筆手書,問題不大。 京城那邊就算有小老頭在,可是小老頭并不是什么事情就能一聲令下決定的。再加上這火炕技術(shù)傳過去還真心沒多久。 楚昊還是太嫩了。他完全就不了解小老頭的魄力。 大周建武二十一年,大周的老大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京城以及京郊的貧困老百姓給盤火炕,將盤炕的技術(shù)張貼告示,發(fā)給所有官員。 大臣們一個個拿著圖紙目瞪口呆:“這是……” 小老頭表示,他這個榜樣已經(jīng)做好了,你們要跟朕一條心,利國利民好事情,給你們機會刷老百姓好感度,酷愛!來謝恩! 所以,這是要讓他們掏腰包的意思。 大臣們當(dāng)然也是有樣學(xué)樣,他們把自己莊子上,家附近的窮人都照看到了,至于剩下的他們也還有手下,照辦。 所以,哪怕今年冬天還有人被凍死,可是比照往年,真的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大臣們把這項功績歸納為皇帝陛下的仁義,感動上蒼,使賢人降世,傳活命之妙法…… 而在京城,另外還有一樣“賢人”的手筆,就不是誰都知道了。 小喜子手上有好東西,一盒子羊油。他原先并沒有把這羊油當(dāng)一回事情。畢竟在外沒多大講究,至于回了皇宮,要什么沒有? 可是路上沒有其它的東西,他就想著拿這羊油來將就一下,結(jié)果倒是習(xí)慣了,再用起宮里的東西,他總覺得這個味道太重,那個抹上去太油,反正就是哪兒哪兒都不對??墒侨思宜偷难蛴途瓦@么一點,那么遠(yuǎn)的路,無論是討要還是購買,暫時都不用去想。這不還聽說一場大雪,把路都給封了。 “虧得你回來得早了兩天,不然就困在路上了?!?/br> “是,干爹。”小喜子聽著老太監(jiān)說話,忽然問道,“干爹,您說等路上情況好一些,兒子托人從順陽關(guān)買點東西回來怎樣?” 老太監(jiān)聽得直笑,拿手拍拍小喜子的腦袋:“邊關(guān)苦寒,能有什么東西?咱們這宮里面什么沒有,你有什么想要的,非得那老遠(yuǎn)去買?” 小喜子臉上紅了紅,低聲把阮白送的羊油說了。 老太監(jiān)聽了半晌無語,瞇著眼睛哼了哼:“jian猾的小子?!鞭D(zhuǎn)頭看自己的干兒子,“還有個乖乖踩套的?!?/br> 小喜子其實也不是不明白,這羊油說是送給他用,未嘗不是存了幾分做生意的心思。倒未必是賣給他們,而是著眼于整個京城。 老太監(jiān)又是瞇著眼睛半晌,才道:“拿著腰牌去宮外富來巷,找牛家。你的事情,他們會幫你辦妥。” 老太監(jiān)這時候想的是,不過是幾盒脂膏,完全沒料想到,就是這幾盒脂膏,會在整個大周刮起什么樣的旋風(fēng),就是阮白自己也沒想到。 這會兒的大周,倒是有所謂的男士保養(yǎng)品,甚至是化妝品。但是這些文人審美的東西,一般人沒勇氣往臉上涂抹,加上價格就也不便宜,很多人就這么算了。南方倒還好,可是北方一到冬天,手臉上沒點滋潤,風(fēng)里面一吹……嚴(yán)重的時候,凍裂的小口子一個挨著一個,臉上都能長凍瘡。 楚昊今天就用上了。也不知道阮白怎么處理的,抹在臉上沒一會兒就被吸收了,還一點都不膩,也沒什么氣味,回來剛想夸他,就見阮白正拿著羊油抹腳。 他用來擦臉的東西,男鬼竟然用來抹腳?!楚昊的臉皮子抽了抽,總覺得臉上一股腳丫子味。 阮白剛泡完腳,整個人感覺舒服極了,也沒管楚昊的臉色:“早上都在雪地里忙了半天,你要不要也泡泡?加了生姜的,可舒服了。” 楚昊哼了哼,覺得二狗還有點良心,就見二狗用腳趾頭戳了戳腳盆:“廚房有熱水,你剛好幫我把洗腳水倒了?!?/br> 倒洗腳水!楚昊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一巴掌拍在阮白身邊:“阮二狗,你敢讓我給你倒洗腳水?!”簡直狗膽包天了他! 阮白眨巴兩下眼睛,不明白:“不是一直你倒洗腳水的嗎?” 他們睡一個屋,大多數(shù)時間都一起洗漱,然后這位自稱是哥哥的人,也經(jīng)常發(fā)揮哥哥任勞任怨的優(yōu)秀品質(zhì),凡舉各種端水倒水之類的力氣活都是他干的。 楚昊一想,確實是這樣沒錯。再說兩個人就一個腳盆,還經(jīng)常一起洗腳來的。想到這里他也就不變扭了。 “今天怎么不等我回來一起泡腳?” “路上這樣,還以為你今天回不來了?!比畎啄ê糜停蛔右还鸵瓜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維持著120度仰角的姿勢問,“昨天晚上沒死人吧?” “沒!一個都沒!”楚昊呲牙一笑,回答地很肯定,“對了,曹大人還說要額外給你賞賜。你想要什么?” 阮白不是很感興趣,又往下倒了十五度,反問:“我想要什么,曹大人就會賞賜什么?” “當(dāng)然不是?!背豢粗私K于倒下去躺平,“不過哥可以張羅。”跟著小楚哥,吃香的喝辣的。 阮白一翻身,背對著他,擺出一副拒絕交流準(zhǔn)備睡覺的樣子。 楚昊有心把人提起來,可是想想阮白那樣的小身板,早上還實打?qū)嵉冂P了半天雪,當(dāng)時醫(yī)館的大夫還說這人得好好養(yǎng)上半年呢。這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