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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村里村外在線閱讀 - 第78節(jié)

第78節(jié)

    裴娟神色一滯,氣得臉色鐵青,手指著沈蕓諾鼻子,碎罵道,“不要臉的賤貨,我四弟好好一個人,若不是娶你進門,怎會和我們離了心,都是你從中作?!?/br>
    “大姐真有心,不若回家看看二哥,還有娘,他們倒是樂意聽你這番話的?!崩溲鬯团峋瓿隽碎T,轉而進了屋子,邱艷抱著小峰喂奶,抬頭,蹙眉道,“是小洛大姑?她怎么想著過來了?”

    沈蕓諾走近了,細細望著小峰,小孩子臉蛋長開了,臉上紅色轉白,像極了她記憶里的裴征,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嘆道,“我瞧著她又嫁人了,哥回來讓他打聽打聽。”裴娟沒有路引,的確不會走遠了,她如果一直在鎮(zhèn)上,裴家的事兒估計早就聽說了,拖著裴老頭死了才回來,中間必然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傍晚,沈聰和小洛回家,沈蕓諾云淡風輕的提起裴娟,沈聰將牛車上的糕點拿下來,遞給小洛,“回屋和大姐一塊吃?!边呅杜\囘叺?,“我雖然在鎮(zhèn)上,之前也不認識小洛大姑,還是前兩日,偶然聽說了些事兒?!?/br>
    裴娟從村子里跑出去,在鎮(zhèn)上租賃了屋子,替別人洗衣服掙口飯吃,一來二去和四喜街的陳余有了收尾,陳家在鎮(zhèn)上有處小宅子,租給別人靠著收租金為生,陳余爹娘死得早,他是兄嫂養(yǎng)大了,后來,陳余兄嫂也死了,家里就剩下陳余,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喝兩口,喝了酒就在巷子里亂打人,裴娟租的是陳余的宅子,一晚陳余喝醉了酒,強迫裴娟,兩人才有了后來。

    “小洛大姑來是有事兒吧?!标愑嘈稚┧乐坝袀€鋪子,租金多,照理說陳家家境還算不錯,奈何陳余喝酒,因為這個,得罪了不少人,手里的銀子也敗得差不多了,最近急著賣手里的鋪子,據(jù)說是打斷了別人的腿,要賠錢。

    沈蕓諾不知道裴娟嫁給了那種人,劉文山她見過,性子憨厚老實,對裴老頭和宋氏也算孝順,陳余這個人,一聽就不是良善之輩,正欲說點什么,就聽沈聰沉思道,“小洛大姑去陳家又生了個兒子,快三個月了吧,孩子早產,小洛大姑差點死了。”

    陳余得了兒子,那陣子戒了酒,還特地請了婆子回家照顧裴娟坐月子,不過也就一陣子的事兒,否則,也不會因著打斷了人的腿賣家里的鋪子了。

    沈蕓諾緩緩點了點頭,將裴娟一番話說給沈聰聽,略去裴娟說她貼補娘家的事兒,沈聰和她,誰貼補誰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無需在意裴娟說什么,不過終究心里不舒坦罷了。

    卸下牛車,沈聰牽著牛去后院吃草,如遠山的眉輕輕蹙起,“鎮(zhèn)上多的是眼力好的人,像小洛大姑明張目膽打臘腸生意的倒是少見,往后把狗拴在門口,那種人上門,你無需理會?!彼u臘腸不算什么秘密,不過背后有知縣大人當靠山,大家只敢私底下議論,裴娟堂而皇之的進門問人要,也不掂量自己的斤兩。

    這件事裴征也是清楚的,裴娟,從離開裴家的那時候,裴家人就不認她了,性子好或許面上還有點情分,像裴娟不知悔改的,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裴征并未將心思放在裴娟身上,地里雜草深,他忙著除草施肥,叮囑沈蕓諾不用理會裴娟。

    裴娟被沈蕓諾拒絕,又轉去了裴家,將裴勇韓梅裴萬裴俊周菊都叫到小院子說話,裴老頭死后,那邊晦氣,周菊和裴俊將那邊的門鎖了,宋氏也搬了過來,住之前周菊和裴娟住的屋子。

    說起裴征和沈蕓諾,裴娟一臉陰沉,“三弟是翅膀硬了,臘腸的生意明明是我們裴家的,瞧瞧他做了什么,不幫襯親兄弟,反而和大舅子悶聲不吭發(fā)財,我說大哥,四弟,你們就沒話說?”

    裴俊本就不喜歡裴娟,聽著這話,心下不耐,出聲打斷道,“什么裴家的生意,分了家,各人過各人的日子,臘腸的生意是三嫂哥想出來的,平時也請我們過去幫忙,這么久沒見,大姐怎么還是喜歡挑撥離間,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裴俊意有所指,當初,如果不是裴娟挑唆宋氏和裴老頭,家里不會分家,裴老頭和宋氏不會跟著裴萬,追根究底,都是裴娟在中間惹的事兒,此時聽她故技重施,裴俊黑了臉,眼神盡是厭惡,“大姐沒事兒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娘有我照顧,不用你瞎cao心。”話完,看向旁邊的裴勇和裴萬,“大哥二哥忙你們的事兒去,別把你們耽誤了?!?/br>
    裴娟嘴角抽動了下,朝角落里碼柴火的宋氏喊道,“娘,您聽聽四弟說的什么話?我還不是為著他著想?三弟把家里的銀子拿去貼補沈家人,憑什么我們要挨餓受窮。”

    裴俊臉上揚起嘲諷的笑,斜眼,眼神上上下下繞著裴娟,話毫不留情面,“挨餓受窮,大姐去村子里走一圈,誰敢說你在外邊吃了苦?二哥受傷不見你回來,爹臥病在床也不見你回來盡孝,如今人沒了還回來干什么?這個家,以后你還是別回了,之前不管你去了哪兒,爹死的第二天你就回來了,想必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你也是清楚的,捫心自問,我情愿沒有你這樣的大姐?!?/br>
    經過被裴秀騙的那件事,裴俊草木皆兵,裴娟和裴秀性子像宋氏,他哪會聽她的話,是裴征有了嫌隙,上前拉著裴娟手臂,眼神兇狠,“大姐出門吧,你真有心,娘百年回來磕個頭就是了?!?/br>
    宋氏將碼好的柴火抱去柴房堆著,并不理會院子里發(fā)生的事兒,裴娟就這么被裴俊拽出了院子,裴娟猙獰著臉,精致的妝容出現(xiàn)了絲怨毒,“四弟,放開我,瞧瞧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我是你大姐,忘記小時候我怎么照顧你的嗎?”

    裴俊不為所動,松開裴娟,轉身叫裴勇裴萬也回去,“大哥二哥也回吧,我對大姐和小妹是真的怕了?!?/br>
    裴勇和裴萬不說話,尤其是裴萬,低頭,晦暗如深的目光盯著自己不同的雙腿,沒見著裴娟前,他心里壓著千言萬語,攢著勁的想爭口氣,至少,要讓裴娟見著他的時候后悔當初輕視了他,如今,裴娟站在眼前,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連像正常人走路都不成,何況是其他,抬腳,一步一步的往外邊走,余光略過旁邊的裴娟,聽她叫住他,裴萬轉過身,臉上情緒復雜難辨。

    “二弟,你腿成這樣子,拿到做臘腸的法子,何愁掙不到銀子,你真的甘心?”裴娟雙手拉住裴萬的衣角,眼神帶著某種迫切,裴萬嘴角噙著冷笑,猛地甩開她的手,裴娟腳下不穩(wěn),摔在了地上,一臉不可置信,拔高了嗓音,尖銳道,“二弟,你發(fā)什么瘋,當初如果不是娘收了劉家的銀子,你現(xiàn)在都沒有媳婦?!?/br>
    裴萬面容冷峻,抬起頭,怨毒的看了裴娟一眼,“不用大姐提醒我欠了你多少,怎么不反過來想想,我如今不是遭報應了嗎?因果報應,誰都逃不了,我瘸腿我認了?!?/br>
    沒料到裴萬會如此毒辣的說出他瘸腿的事兒,目光落在裴萬一瘸一跛的腿上,艷麗的紅唇動了動,裴萬已經轉身離開了,裴勇和韓梅經過她身邊,俯首瞧了她一眼,皆置之不理,裴娟心里不相信,明明,她在家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伸出手,無力的喊了兩句,三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姐回去吧,之后別再來了?!闭f完最后一句,啪的聲,裴俊關上了院門。留裴娟一個人蹲坐在地上,手足無措,良久,她好似才明白了當下的處境,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眼神猶如淬了毒似的箭射向院門,重重射在裴俊心口,吐了口痰,慢悠悠回了。

    天底下沒沒有不透風的墻,裴娟嫁給鎮(zhèn)上陳余的事兒傳開了,大家不認識陳余,趕集那日,村子里的人見裴娟手里抱著個幾個月大的孩子,才恍然大悟,裴娟離開村子,身子豐腴了不說,容貌變化也挺大的,裴娟常年干活,膚色比裴秀白,人胖了一圈,又在臉上涂抹了厚厚一層脂米分,如果不是裴老頭死的時候大家見過裴娟,平時遇著了也認不出來。

    好奇裴娟的遭遇,將陳余的事兒也打聽了出來,陳余在鎮(zhèn)上出了名的喜歡喝兩杯,家里有鋪子有宅子,說起來,裴娟也是高嫁了,有心思的人家往裴俊家走得勤了,村子里,在鎮(zhèn)上安家的除了裴家三房,就是裴娟了。

    往回,宋氏定會停下來和大家說兩句,這回,大多旁人說,她在邊上聽著,偶爾吱一聲,臉上坦然鎮(zhèn)定,仿若說的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外人,春花心中疑惑,開門見山的問宋氏,“嬸子,你家娟兒如今有出息了,說不定不久就來接您跟著去鎮(zhèn)上住呢?!贝夯ㄕZ氣酸溜溜的,真不知裴家走了什么狗屎運,裴秀明明被退了親,最后還是嫁進了夏家,裴娟這種破鞋都能嫁去鎮(zhèn)上,春花心中嫉妒,語氣不由得尖酸起來,“聽說那位陳家公子克爹娘克兄嫂,娟兒長得跟朵花似的,會不會之后出什么意外啊?”

    宋氏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做針線的速度明顯慢很多,聞言,抬起頭,臉上并未有怒容,沉靜道,“也說不準,都說各人有各人的命,只要她好好過日子,再窮將來也會有出息,再有錢,不懂得持家,金山銀山也沒用?!?/br>
    宋氏的話不偏不倚,春花卻聽出了不同的意味,心思一動,湊近宋氏,耐人尋味的問道,“聽說當時分家還是娟兒從中挑唆您和叔的,真有這回事兒?如果是真的,娟兒心思未免也歹毒了些,自己爹娘,哪有不盼著好的,她讓您跟著裴二,當時小栓娘出了名的好吃懶做,您跟著裴二,哪有安生的日子過?”

    宋氏不動聲色的往后探了探身子,不以為然道,“分家的事兒哪是別人能左右的,跟誰一起過是我和她爹的意思,小栓她娘如今和咱裴家沒關系了,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她生養(yǎng)了小栓,為老二留了個兒子,我心里還是感激她的?!?/br>
    和宋氏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春花驚覺宋氏性子變了許多,換做平日,宋氏絕不會放棄這個炫耀的機會,光說裴娟孝順劉花兒的壞話就能說上半日,哪像現(xiàn)在這樣,語氣淡淡的,對誰都不偏袒。

    坐了會兒,村子里的人琢磨過宋氏的意思,大度從容,不說誰的壞話也不會一度強調一個人的好,語氣平淡,她們覺得沒趣,幾人聚在一起皆是為了打聽點別人所不知的,如今宋氏態(tài)度不冷不熱,她們探聽不出什么,心下不免覺得遺憾。

    周菊在屋里將宋氏和幾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暗想宋氏估計又在謀劃什么了,但凡宋氏心里存著心思,那幾日說話會顯得格外溫和,今日的宋氏不就是這樣子的嗎?

    然而,過去兩三天了也沒見宋氏有何動靜,周菊不安,將埋在地里裝錢的盒子拿出來數(shù)了,分文不少,心頭困惑更甚,裴俊回來,周菊忍不住問裴俊,“娘這幾日反常得很,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

    肚子大了,周菊不喜歡動,偶爾想起沈蕓諾說的話,就自己在屋子里走幾圈,外邊發(fā)生了什么,宋氏不和她說,她也不知曉。

    裴俊皺了皺眉,望向屋外,緩緩道,“沒有的事兒,你別想多了,娘遇著事兒和我說,我一定會告訴你的?!逼鋵?,從裴老頭死后,宋氏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起初,裴俊也以為宋氏心里打什么壞主意,過去好些時日也沒見著宋氏有動靜,裴俊便忘記這件事了。

    聽周菊提起,裴俊細細想了想,琢磨道,“我瞧著娘是真心改好了,你好好養(yǎng)著身子,這些日子家里安靜不是更好嗎?”裴俊說的實話,宋氏不來事,家里太平不少,而且,飯桌上,宋氏會關心沈蕓諾,周菊不怎么搭理,比起以前的劍拔弩張,他心滿意足了。

    周菊明顯不信,宋氏活了一輩子,性子哪是說改就改的,尤其,裴娟裴秀的例子在前,她不信宋氏突然性子改好了,裴俊白天不在家,只有她自己防著宋氏。

    裴俊回到鎮(zhèn)上,沈蕓諾以為她還會再上門,裴娟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沈蕓諾提醒沈聰在鎮(zhèn)上小心些,沈聰點了點頭,孩子的滿月禮不準備辦了,家里人一起吃頓飯熱鬧就好,坐完月子要熬草藥水洗澡,沈聰叮囑裴征去鎮(zhèn)上找找,沒有的話,他在鎮(zhèn)上買回來。

    沈蕓諾笑道,“不用小洛爹,我牽著大丫去山里找找就好。”地里的草除完了,沈聰挖土,準備將菜種撒下去,摘草藥不是什么難事,尤其還是洗身子的草藥。

    沈蕓諾上山,金花跟著,金花家里沒有田地,李杉娘那邊分家還欠著錢,這幾日,金花因為這件事,鬧得厲害,背著背簍,嘴里罵個不停,“分給我和杉子的田地要死要活的全部收了回去,我和杉子不計較就算了,前天派人送信來說身子骨不行了,叫杉子回家見最后一面,不成想,說分家那會家里欠著錢,如今分了家,那些欠的錢也該大家一起分擔。”

    說起這事兒,金花氣得嘴角逗歪了,她和杉子不是靠著沈蕓諾幫襯,如今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那邊的人看她們日子過得好了,竟然又撒起潑來,想著這事兒,金花一臉是氣,“我和杉子說好了,那筆錢無論如何都不準給,杉子娘要我拿錢也行,把當初吞了我的田地拿出來,賣了那些田地,不信還不起債,我瞧著,她也是跟周家人學了。”

    周菊爹娘偷偷存了銀子,捂著不肯給,之后還不是乖乖拿出來了,李杉娘手里沒有銀子金花是不信的,無非是見他們日子過好了,心里不舒坦又開始來事了。

    進了山,地上的綠葉冒出了頭,沈蕓諾依著沈聰說的,找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草藥,倒是掐了不少野菜,安慰金花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杉子哥向著你比什么都好,那邊的事兒你交給杉子哥吧?!?/br>
    金花做事大大咧咧,心里卻是嫉惡如仇的,李杉也不會為了孝順娘而不要家了,沈蕓諾寬慰了金花一通,兩人慢悠悠往山下走,剛走到院門口,就見羅春苗急匆匆跑來,微風吹起她略顯凌亂的發(fā)梢,沈蕓諾停下腳步,羅春苗臉上隨時掛著溫和的笑,甚少有如此嚴肅的時候,沈蕓諾皺了下眉,“大堂嫂,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羅春苗在沈蕓諾跟前站好,伸手拂了拂額前的碎發(fā),點了點頭,急切道,“小洛舅舅在家沒?我找他有點事?!鄙蚵斆咳斩紩ユ?zhèn)上,縣衙有休沐,她過來也是碰碰運氣。

    沈蕓諾打開門,讓羅春苗進屋說話,細聲細氣地解釋道,“縣衙忙,哥去鎮(zhèn)上了,小洛爹在菜地,要不要把他叫回來?”

    羅春苗一怔,猶豫良久才輕輕應聲道,“也成,你大堂哥在酒樓的差事沒了,我心里不安,想問問小洛舅舅能不能問出來是因為什么事兒?!迸崮陮㈡?zhèn)上的衣衫全部收拾回來了,他攔著不讓過來問,羅春苗卻放不下,家里有如今的日子都是靠著裴年在酒樓做工得來的銀子,今年,小安也去上水村念書了,家里沒了進項,小安那邊可如何是好?

    座山吃空不是法子,再說,裴年在鎮(zhèn)上做了好多年了,哪會平白無故沒了差事。

    沈蕓諾也驚詫不已,裴年做事沉穩(wěn),為人熱心,酒樓那邊也有自己的人脈,不是犯了忌諱一般不會被人奪了差事,想了想,轉身走了出去,“大堂嫂屋里坐著,我去喊小洛爹回來?!?/br>
    裴年在村子里人緣好,外村的人說起裴年也多是稱贊,沒了酒樓的差事,家里進項少了一大半,沈蕓諾能體會羅春苗心里的急切,去菜地和裴征說了裴年的事兒,裴征覺得中間有蹊蹺,頓道,“我回去趕了牛車就去鎮(zhèn)上,清水鎮(zhèn)說大不大,三哥說不準已經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br>
    回到院子,裴征和羅春苗打了聲招呼,裝上牛板車,叮囑沈蕓諾兩句,趕著牛車出門了,羅春苗一顆心上下不定,問沈蕓諾,“你大堂哥看得開,沒了差事也不見傷心,還說什么有舍才能有得,我擔心他是不是氣過了頭?!?/br>
    羅春苗想著裴年無所謂的神色,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嘆氣道,“我也不和你多說了,這事我會替你大堂哥好好謝謝你們,我回去看看你大堂哥,別做出什么傻事來才好。”

    話完,羅春苗火急火燎的走了,來得快,去得也快,沈蕓諾留不住人,想到什么,追了出去,卻是朝走遠的牛車道,“買些草藥回來……”

    裴征轉過頭,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101|060612

    沈蕓諾回到屋里,心里琢磨著裴年的事兒,不知為何,眼皮突突直跳,她擔憂沈聰在鎮(zhèn)上遇著事兒,沈聰和裴年關系不錯,酒樓的掌柜是知曉裴年和沈聰關系的,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腦子里不由得想起,沈聰服徭役大家以為他死的那回,宋氏對她極為不好,以為她背后沒了靠山,神色冷淡,態(tài)度校長。

    她擔心,這回遇著同樣的事兒,拿出來籃子里的野菜洗干凈,抱著小峰的尿布去了后院,心不在焉的想了許多事兒。

    裴征回來得快,面色微凝,察覺到沈蕓諾詢問擔憂的目光,他心中一軟,將事情前前后后說了,裴年沒了差事是有人從中作梗,裴年在酒樓做了多年,不會不明緣由丟了差事,沈聰找人打聽過,是有人去酒樓那邊挑唆掌柜和東家,去年封山前,裴年幫著他們去隔壁村買rou,請了幾日的假,平時酒樓不會計較,奈何有人將事情擺到了明面上議論紛紛,覺著裴年吃里扒外,背著酒樓偷偷又尋了份功,話里話外指責裴年對酒樓不盡職盡責,掌柜的沒法子,才讓裴年回來了。

    “掌柜的意思他也沒法子,東家開了口,裴年是做不成了?!狈牢⒍艥u,將來若酒樓的伙計都指望著外邊更好的差事,酒樓那邊的意思可想而知。

    沈蕓諾蹙了蹙眉,好看的眉擰了下,面露愁容,“大堂哥為人不錯,這種事兒明顯有人故意為之,哥是不是也打聽到最后作祟之人了?”裴年在鎮(zhèn)上做工從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說話做事極有分寸,在村子里從來沒有和人起過掙扎,如此說來,即使酒樓里的伙計對裴年懷恨在心做下的了。

    沈蕓諾沉默了會兒,抬眸,看向神色緊繃的沈蕓諾,抿了抿唇,沈蕓諾心思聰慧,不會沒有一點懷疑,他聲音微冷,在桌前坐下,如實道,“是陳余做的,陳家在鎮(zhèn)上多年,加之陳余大哥活著時積攢下來的人脈,他想要害大堂哥沒了差事輕而易舉?!标愑嗪团峋甑氖聝河貌恢啻蚵?,村子里傳開了,裴娟嫁去鎮(zhèn)上,村子里有人歡喜,有人眼紅,然而,誰能見著其中的無奈?

    陳余做的這件事兒,無非想要酒樓逼著裴年將做臘腸的法子說出來,這幾日,仗著裴娟和他是親姐弟,到處和沈聰攀交情,那種人多了,沈聰并未放在心上,不成想,陳余會把心思動到裴年身上。

    沈蕓諾怔忡了片刻,裴娟和劉文山日子過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尋到門親事,怎么不好好珍惜,陳余手里有宅子有鋪子,一家人節(jié)省點,足夠開銷了,而且,臘腸的法子裴年他們不知道,每次拌調料的時候都是裴征自己來的,偶爾和大生,從沒讓其他人插過手,裴年或許能聞出其中幾味調料,至于其他,不會比別人知道更多。

    “你和大堂哥,大堂嫂說過沒?”裴年在鎮(zhèn)上做工工錢多,猛的沒了進項,羅春苗恐怕會郁郁寡歡好一陣子,就是老太太,知道了心里也會難受的吧,裴娟小的時候,老太太對她不錯,誰料到有朝一日,裴娟反過來對付她的大孫子。

    裴征點了點頭,拿出籮筐里的草藥,跟著沈蕓諾進了灶房,悠悠道,“大堂哥面上淡然,大堂嫂心里不舒坦,看意思,要找大姐的麻煩。”裴征和裴娟姐弟情分本就淡薄,何況,這件事情上,裴娟陷害裴年,擱誰家,都會惹眾怒,他記得,裴娟和劉文山吵架打鬧的那會,裴志他們還跟著過去幫裴娟,只怕也沒料到,裴娟忘恩負義,打裴年的主意。

    說話間,裴征打水將草藥上的灰洗了,坐在灶臺前生火,幫著熬草藥水。裴年心思澄澈,沒了差事雖心有遺憾,卻不是強求的主兒,酒樓那份差事沒了,他并沒未自怨自艾亦或者抱怨裴娟,這份心境,是他沒法達到的。

    裴家大房的事兒沈蕓諾不得而知,只聽金花說,羅春苗找著娘家?guī)讉€兄弟去鎮(zhèn)上打了陳余和裴娟一頓,放話說以后見著裴娟一回打一回,瞧著意思,裴娟算是把裴家和羅家都得罪了。

    邱艷出了月子,整個人有精神了許多,臉色較之前愈發(fā)白皙紅潤,奶水足,小峰身子骨也好,小手臂跟蓮藕似的,金花看得嘖嘖稱奇,“還是阿諾妹子會照顧人,在村子里這么多年,很少見著有孩子像小峰這樣的呢?!毙『⒆?,經不起夸,金花想說胖,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一個月的孩子,小手胖嘟嘟的,眉眼隨了沈聰,黑眉虎眼,米分嘟嘟的,金花抱在手里舍不得撒手了,沖旁邊的邱艷道,“沈嫂子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好看,大丫像阿諾妹子,容貌沒話說,小峰瞧著像極了聰子哥,將來也不差?!?/br>
    沈蕓諾收好床鋪上的衣衫和尿布,面色無奈,見著小峰第一眼,金花就嘴里稱贊不停,李杉提醒過她好幾次了,嘴里還會不斷地冒出好話,將尿布放進木盆交給邱艷,推開窗戶,點燃一小支熏香,朝金花道,“金花嫂子抱著小峰出門,屋子里透會氣?!?/br>
    邱艷生孩子,坐月子,屋子里始終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平時不敢打開窗戶,今日卻是要好好收拾一番了,邱艷抱著木盆,和金花一道出了門,今日,請了刀疤他們過來吃飯,昨晚沈蕓諾就將午時吃的飯菜準備好了,沈聰和裴征生火蒸即可。

    難得小洛也不去學堂,牽著狗繩,和大丫在院子里瘋跑,刀疤他們在堂屋說話,沈蕓諾手里抱著棉被,把棉被晾在衣竿上,提醒大丫和小洛別跑得滿頭大汗著涼了,入了春,天氣回冷,黑沉沉的天,是下雨的征兆,春雨連綿,之后幾日會更冷了。

    傍晚,漸漸飄遠的天下起了雨,院子里曬著棉被,沈蕓諾喊了聲,沈聰站在石階上,柔聲道,“我現(xiàn)在就將被子收了?!毕挛绱蠹覜]事做,沈聰說起了自己的計劃,他鎮(zhèn)上的宅子已經買下來了,而知縣大人送的宅子,年后,那戶人家搬走了,這幾日,他尋思著,將宅子收拾出來,接邱艷和大丫去鎮(zhèn)上,邱老爹也搬去鎮(zhèn)上了,小洛挨著他們,在鎮(zhèn)上念書,至于裴征和沈蕓諾,看他們的意思。

    刀疤他們住在這邊,心里喜歡,離鎮(zhèn)上近,而且沒有什么閑言碎語,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幾人是舍不得搬走的,刀疤認小峰為干兒子,和沈聰?shù)年P系不必說,見沈聰收拾被子,刀疤他們也準備回了,開口道,“最近場子里沒事兒,我和李杉他們去幫你收拾,住在鎮(zhèn)上,往后我們在鎮(zhèn)上遇著啥,也有個商量的人?!?/br>
    沈聰取下被子,聞了聞上邊的味道,淡淡的熏香味兒,抬眼看向刀疤“走什么,中午還有剩菜,晚上將就吃了就是,回家還要自己生火,何須那般麻煩?”幾人的交情用不著他說冠冕堂皇的話,他好奇熏香的味兒怎么來的,一側的沈蕓諾解釋道,“曬著的時候我將屋子里的熏香拿出來熏了兩下?!?/br>
    擔心香味味道重邱艷和沈聰不喜歡,她握著熏香,只是蜻蜓點水的晃了兩下而已。

    驚蟄過后,沈蕓諾請羅春苗問誰家雞準備孵蛋的,想抱養(yǎng)幾只雞回來養(yǎng)著,羅春苗娘家養(yǎng)雞,讓她等著,到時候把雞送過來就成,裴年的事情已沒了回旋的余地,裴年并未表現(xiàn)出多大的悲喜,羅春苗漸漸也放下了,裴年的打算,安安生生在家里幫著種地。

    裴家大房買了裴萬手里的田地,往年,家里的農活落在下邊三個弟弟身上,今年,裴年也在家?guī)椭蠹曳N地,以免裴志他們以為他是偷jian?;娜?。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里正說了今年服徭役的事兒,村子里炸開了鍋,上回服徭役死了人,好不容易活著回來的人,黑了瘦了一圈,即使有銀錢,可也一年多不著家,而這回,離得近的能天天回家不說,中午一頓飯縣衙請人做,一天還給三文錢的工錢,人多的人家,心思立即就活了,尤其,老弱婦孺都能去幫忙,大家下意識的不相信,紛紛來問沈蕓諾打聽這事兒。

    沈聰在縣衙當值,他如果都說是真的,那么一定就是真的了。

    沈蕓諾去年就從沈聰嘴里得知了這件事,面上并沒覺得多驚訝,因而,朝上門探聽消息的人道,“里正從來不說假話,他說了是真的,肯定就是真的,我哥也說起過,確有其事?!?/br>
    得了消息,村子里有人歡喜有人愁,沈蕓諾卻是沒空理會了,沈聰選好了日子,三天后搬去鎮(zhèn)上,她正幫著收拾,那處宅子她去看過,宅子??家具,炕灶臺都有,用不著置辦新的,只需將平日穿的衣衫拿去鎮(zhèn)上就成,大丫在這邊住慣了,舍不得離開,眼含不舍,問沈聰,“爹,我們真的不住這里了嗎?我不想搬去鎮(zhèn)上?!?/br>
    鎮(zhèn)上對大丫來說太過陌生,在這邊,有小狗陪著,時不時,小喜會來找她玩,小洛也陪著她,她舍不得搬走,眼淚汪汪的拉著沈蕓諾的小手,“姑姑,大丫留下好不好?”

    沈蕓諾頓時軟了心,鎮(zhèn)上征服徭役的人,縣衙正是忙的時候,不去鎮(zhèn)上,來來回回沈聰身子吃不消,住在鎮(zhèn)上,邱老爹會跟著過去,他幫忙守著小峰,邱艷也忙活得開,想清楚了,沈蕓諾蹲下身抱起她,聲音軟軟的,“表弟也會和你去鎮(zhèn)上,喜歡小狗,姑姑給它洗了澡,一起抱去鎮(zhèn)上,之后趕集,姑姑去鎮(zhèn)上看你,好不好?”

    大丫低頭瞅了眼尖著鼻子到處嗅的小狗,又看向旁邊低頭沉默的小洛,半晌,不情愿的點了點頭,眼角濕著淚花,問沈蕓諾,“以后我還能回來住嗎?”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格外敏感,沈蕓諾笑著替她擦了擦眼角,放軟了聲音,“當然能,你和表弟的屋子我給你們留著,等姑父空閑了,弄個木簾子,隔成兩間,花兒開了,姑姑去山里找花,擱在窗欞上,表弟書院放假,你就和表弟一塊回來,如何?”

    大丫最喜歡花兒,聞言,眼神一亮,眉眼盡是笑,重重地點了下腦袋,“好,我過幾天就回來。”

    小雨綿綿下了兩日,天晴,沈聰和裴征收拾好家里的物件,給沈聰和邱艷裝了些糧食和野菜,還有屋子里掛著的臘腸,辣白菜也裝了一壇子,零零星星加起來,兩輛牛車里放滿了東西,真送人走的這一刻,沈蕓諾忍不住紅了眼眶,垂著眼瞼,沙啞著聲音和邱艷說話,邱艷嫁進沈家,她和邱艷就像親姐妹,那些時候,沈聰因著她誤會了邱艷,邱艷從未給她臉色看過,長嫂如母,邱艷待她是真心好,將懷里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峰遞給邱艷,聲音一哽,“你要照顧三個孩子,忙不過來的時候派人通知聲,我讓小洛爹去鎮(zhèn)上把孩子接回來?!?/br>
    她心里也舍不得小洛和大丫,其實,小洛不住在鎮(zhèn)上也是可行的,然沈聰?shù)囊馑迹≡阪?zhèn)上,書院離得近,小洛早上能多睡些時辰,書院念書氛圍好,下了學,能和同在書院的孩子玩,不用火急火燎的趕路。

    邱艷也紅了眼眶,嘴角揚著溫和的笑,“你別cao心,小洛乖巧懂事,他陪著大丫,大丫也安靜得多,省了不少事呢?!眱蓚€孩子不是鬧騰的性子,甚是聽話,平日在家里一起玩,幾乎不惹麻煩,對小洛,邱艷喜歡得很。

    沈蕓諾緩緩點了點頭,朝小洛揮了揮手,小洛舍不得離家,昨晚哭了許久,還是沈蕓諾說了許多好話才把人哄好了,“爹爹送你去鎮(zhèn)上,娘去村子里抱小雞,下次你回來就能吃雞蛋了。”

    小洛低頭不說話,沈蕓諾心口酸澀,頓了頓,喉嚨發(fā)干,“你如果想家了,刀叔他們回來你就和他們一塊,我和你爹都在呢?!卑崛ユ?zhèn)上,手里沒有營生的本事,家里的銀耳樹還要仔細留意著,今年冬天,如果臘腸的生意做大了,明年一家人能搬去鎮(zhèn)上,那時候,家里的銀耳也活了,可以讓金花他們幫著摘,或者,到了采摘的時候裴征回來一趟就是了。

    小洛扁扁嘴,嘴角抽動了下,隨即又緩緩低下頭去,小手握著沈蕓諾給他縫制的布袋子,睫毛濕噠噠的,甚是可憐,沈蕓諾無奈,抬手,輕輕揉了下他的腦袋,柔聲道,“你如果住不習慣,我讓你爹每日接你就是了,大丫剛去鎮(zhèn)上,什么都不熟,你陪陪她可好?”

    聞言,小洛這才抬起了腦袋,含著水霧的眸子頓時神采奕奕,抓著沈蕓諾手臂,身子往下一撲,落到沈蕓諾懷里,“我是不是還可以回來住了?”他沒和沈蕓諾分開過,剛開始自己一個人睡他哭鬧了許久,何況是這回離家。

    沈蕓諾雙手拖著他,無奈地重新將他抱來坐在牛車上,承諾道,“是,你不喜歡住在鎮(zhèn)上,等大姐適應那邊的生活就回來,我和你爹在家里等著你呢?!奔依镞呌信\嚕ユ?zhèn)上不花時間,漸漸天熱了,地里的農活出來,也能讓刀疤他們幫著送小洛去鎮(zhèn)上。

    哄好了小洛,沈蕓諾踏上牛車,順便讓裴征送她一程,羅春苗從娘家抱養(yǎng)了雞回來,叫她過去看看,今年家里還是準備養(yǎng)幾只雞和幾只鴨,坐上牛車,金花也出來了,手里提著籃子,上邊蓋著層棉布,笑道,“阿諾妹子,你是不是去裴年家抱小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