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啪!”葉玫聞言大怒,想都沒想就伸手一巴掌打在葉珍嬌嫩的臉頰上,葉珍順勢一偏,震驚的撇在哪里。 葉玫崩潰的說,“你竟然對她的孩子下手!葉珍,你知不知道,她多在意那個孩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如果她知道真相,她會瘋的!” 葉珍咬牙,與葉玫直視,絲毫不猶豫的反駁,“我不怕她瘋,她瘋了,我陪她一起瘋!我早就瘋了,從二十年前大姐死的那一天,我就瘋了,二姐,你忘了么!” 葉玫震驚的看著葉珍,動了動嘴唇,等著葉珍繼續(xù)說下去。 葉珍嘴角扯著冷笑,自嘲道,“我和你不一樣,二姐,我這么多年的堅持,只是因為不甘心葉家當年的仇,我不甘心jiejie的死,不甘心我所有的期待全數(shù)落空,不甘心當年我只有二十歲,就承受著葉家的深仇大恨,既然我毀了,我也要把所有的人都毀了!” 她這么多年,午夜夢回,一次次想到的,是當年她最在意的jiejie臨死前的那一幕,還有葉家當年的大火,熊熊烈焰,把整個葉家化為灰燼,想起的,是葉家當年大受打擊之后幾近破滅的局面,沒有依靠,沒有期待,心里的仇恨,年年月月的擠壓,導致她都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的模樣。 葉玫臉色很難看,想必是氣壞了,臉色扭曲的對葉珍大吼,“就算你毀了所有人,你也沒有資格毀掉瀾瀾!你已經(jīng)讓她整整二十年都痛苦了,為什么還不愿意放過她?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是否有那么一刻,想起過大姐當年對你的疼愛,是否會有那么意思愧對大姐的感覺?當年大姐臨死前把她最珍愛的女兒托付給你,卻被你傷的遍體鱗傷!她在天上看著呢!葉珍,她是你養(yǎng)了二十年的女兒,叫了你二十年的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 葉玫第一次這么生氣,之前葉珍對葉語瀾再狠,她都明白葉珍心底的無奈,她以為,葉珍變了,起碼,不會再傷害那個可憐的孩子了,可是她竟變本加厲,把葉語瀾的孩子,殘害至此,差點要了葉語瀾的命,現(xiàn)在才明白,其實她一直看不透自己的meimei,看不透她到底多瘋狂,竟然狠毒至此。 葉珍不以為然,反駁質問,“我在為她報仇,為何要愧疚?那是墨家的孩子!我恨墨家!是墨皓陽當年毀了jiejie,毀了jiejie所有的期待,如果他勇敢地告訴jiejie,當年的那個人是他,jiejie不會掉進季擎天的陷井,不會萬劫不復,不會因為自以為的愧疚,搭進整個葉家!我要瀾瀾嫁進墨家,然后毀了整個墨家,你說的對,虎毒不食子!但是你搞清楚了,她是季擎天的女兒,她的存在,害死了大姐,如果當年不是你攔著,我恨不得掐死她,我為什么要愧疚,這是他們欠我的,是他們欠jiejie的!” 葉玫不可置信的看著葉珍瘋狂的神情,整個人都在顫抖。 葉珍是瘋子! 簡直就是瘋子! 葉珍臉色扭曲的看著葉玫,神色憤亢的說,“我養(yǎng)了她二十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和我一樣,背負整個家族的罪孽和仇恨,我錯了么?這也是她與生俱來的責任和命運,在季家沒有滅亡,墨家沒有毀滅之前,她沒有資格得到幸福?她想嫁給墨琛,我就讓她嫁,我要讓她得到墨家所有的一切,用她的手,毀滅整個墨家!哪怕萬劫不復,她也沒資格退后!” 葉玫悲傷的看著已經(jīng)陌生的葉珍,不敢相信這段時間逐漸溫婉的人是她,想起葉語瀾竟然活在她的算計里,還全然不知,心中大痛,“你瘋了!” 瘋了! 她一直都知道葉珍精神有問題,但是,并沒有失常到讓人難以接受的地步,她就沒在意,可沒想到,葉珍竟然一直都在偽裝。 她可知道,即使不承認,或許她的心里,也是在意葉語瀾的,卻喪失理智的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瘋子! 葉玫看著葉珍,無力的說,“你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你還是安靜一下,我們再繼續(xù)談!” 說完,她連忙想要離開,卻被門口的保鏢攔下 ,卻被門口的保鏢攔下了。 “二姐,你該回家了!”她在后面幽幽開口。 葉玫大驚,“你想干什么?” 葉珍莞爾一笑,仿佛剛剛的人并不是她,只是一個幻覺,只見她笑得溫和的說,“我還沒有好好的陪瀾瀾過過一個年,今年自然是履行一個母親的責任,你放心,我能夠對她的孩子下手,卻不會對她下手,畢竟,你說的對,她是大姐的女兒,我自然應該好好的保護她,讓她活得好好的!” “你??????”葉玫正想說什么,但是,背后一麻,臉色驚變,指著一張,死死地看著,隨后,一臉驚恐的癱倒在地。 她的身后,站著的是葉珍的手下。 葉珍緊繃著神經(jīng),緩緩走近,蹲在葉玫身邊,緊抿著唇,指尖輕劃葉玫的眼睛,看著她昏迷著的樣子,沉默不語。 二姐,對不起,我做不到,像你一樣的坦蕩,我已經(jīng)沉淪了,回不去了! 從她決定了吧葉語瀾推進墨家的時候,就是一條沒有退路的途徑了。 或許,在意也好,永遠比不上刻骨銘心的仇恨。 你恨我吧,等我完成我的夢,我再去給大姐贖罪。 女人的姿勢,從蹲著演化成跪著,淚痕滿面?????? 第二天,葉語瀾剛剛起來,葉珍那邊就打電話來,說,葉玫昨日病情復發(fā),有惡化的跡象,葉珍親自把人送回歐洲治療了,葉珍過幾天再回來。 葉語瀾聞訊有些吃驚,葉玫怎么會突然發(fā)病,之前的治療,醫(yī)生說,只要不是承受什么致命的打擊,葉玫應該都不會有事情的,起碼這幾年葉玫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葉珍只讓人轉告她這件事情,沒多說,人就走了,葉語瀾想去看看都不行。 所以,只能電話交代葉珍好好照顧葉玫,不用擔心自己。 葉珍輕笑著掛了電話。 墨琛已經(jīng)可以坐起來了,緩緩摟著坐在床邊失意的掛下手機的葉語瀾,抵著她的肩頭,低聲道,“你母親說什么了?” 葉語瀾莞爾,隨后笑容收住,凝眉道,“二姨的病上次不是已經(jīng)好多了么?醫(yī)生說不會輕易復發(fā),可是,昨天竟然復發(fā)了,毫無預兆的就送回瑞士了!” 她實在想不通,現(xiàn)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讓葉玫病發(fā)。 墨琛擰眉,輕聲道,“或許并不嚴重,你不要太擔心,好好養(yǎng)傷才最重要,這幾天,別出門折騰了!” 他也不希望她再傷神了,不希望她的手,再沾著鮮紅了。 葉語瀾點點頭,“好!” 她該好好靜靜了。 那張鑒定書,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砸醒了她的人生,她該想想,以后的路,所以,現(xiàn)在不見葉珍也是最好的,否則,看到葉珍或許她心里更難受。 然而,她現(xiàn)在想不到,此生,再也見不到那個一直以來都疼她的女人,下次見面,便是一塊冰冷的牌位。 彼時,悔恨交加,卻悔之晚矣。 季家,午夜,是人們入夢的時間,但是,藍韻卻始終睡不著。 因為,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接近真相的電話。 “夫人,我們得到了葉珍的身體報告書,醫(yī)生鑒定,葉珍從未生過孩子!” 一個電話,讓她猶如雷擊。 沒生過孩子,那么,葉語瀾的存在,不可能是葉珍的二姐生的吧,她讓人查過,葉玫有心臟病,所以,一生都沒有過孩子。 葉語瀾今年二十歲,二十年前?????? 怪不得當年葉璇想盡辦法的不讓季擎天接觸孩子的所有醫(yī)生單據(jù),不讓任何人接觸她,甚至,二十多個醫(yī)生,無一活口,原來,她想做的,就是能保一個是一個,那么,現(xiàn)在,事情就棘手了。 葉語瀾的存在,比任何人,都具有威脅。 如果事情曝光,不僅季承侑肯定會恨自己,就連季擎天,也一定會為了他和葉璇的兒女,跟自己反目,季擎天有了那個女兒,季承茜的地位定會不保,這樣的結果,她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葉語瀾?????必須死! 看來,這次,必須要孤注一擲了。 葉語瀾不死,那么,她和季承茜的未來,看都看不到了。 季擎天的薄情寡義,她是清清楚楚的,她爭斗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忍受,有人威脅她的地位,嚴重的威脅著。 第二天,藍韻直接到了墨宅墨皓穎的別墅,第一次,請求見墨皓穎。 她一夜未眠,所以,便直接第二天就直接來質問墨皓穎。 如果是真的,她是一定要不惜代價,除掉葉語瀾。 墨皓穎得知藍韻想要見她的時候,是吃驚的,但是,還是讓人請了藍韻進去,彼時,墨皓穎正坐在花園里烹茶。 藍韻緩緩走進去,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身穿著黑色旗袍,披著黑毛披肩,坐在圓形桌子旁邊,拿著小扇子煽火,桌子上,放著一包大紅袍,還有幾個瓷杯。 女人面含笑意的看著火候,不被任何事情打攪。 墨云把人帶到這里,人就退下了。 藍韻站在那里,并沒有走過去。 臉色有些憔悴,素顏朝天,看不出平日里的任何傲氣。 “既然來了,杵在那里做什么,想說什么就過來吧!”墨皓穎頭也不抬,坐在那里淡淡的說。 藍韻聞 藍韻聞言走過去,看著墨皓穎的樣子,諷刺道,“墨家出了事情,墨三姑竟這么悠閑,倒是坐得住!” 墨皓穎淡淡一笑,“孩子都大了,有些事情也用不著我擔心了,我又沒有作惡,為何坐不?。俊闭f完淡淡的看了一眼藍韻,挑挑眉,道,“坐吧,你應該還沒有喝過我泡的茶吧?再等等就可以了!” 藍韻坐在墨皓穎身前,看著火候漸小,茶香飄逸。 “你應該很少喝茶吧?我記得,你喜歡喝咖啡,不喜歡喝茶!”墨皓穎莞爾道。 仿佛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寒暄敘舊。 可是,藍韻卻已經(jīng)沒了耐心,穩(wěn)住自己的脾氣,淡淡的說,“我有事要問你!” 墨皓穎手一頓,沒有搭理她的話,而是輕聲道,“我小時候,并不喜歡喝茶,這樣的喜好,是從二十八年前開始的,我以為只有z國才會有人喜歡這個苦澀的味道,沒想到,會在法國那個地方看到滿山的茶園,還有香醇的茶,有一個人,她烹茶的技術,比起那些瘦骨白首的人,還要厲害,她當時,只有二十一歲!” 她當年只有二十一歲,得到的,是全世界的掌聲,和別人永遠想象不出來的才識心胸,她的完美,是別人望塵莫及的。 她如果沒死,現(xiàn)在,誰人能夠比得上她,不會了吧。 “葉璇?”藍韻挑挑眉,沉聲問道。 墨皓穎莞爾點點頭,拿起茶壺開始按步驟泡茶,幽幽道,“嗯,那時候,我母親跟我說,她的閨蜜有個女兒,和我同齡,卻比我厲害多了,我不服,就去看了,結果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她總是喜歡一個人看著東方的日出,她說,那是她最向往的方向,可是,也是最不想踏足的地方,用最深的眷戀,來補償內心的缺失,這個世界上,越是喜歡的東西,她越是遠離,越是疏遠!” 藍韻抿唇,別過頭問道,“你為什么要和我說她?” 墨皓穎遞給她一杯茶,挑挑眉,“我不是刻意想和你談論她,只是你出現(xiàn)在了我想起她的時間里,所以,就想著和你聊聊你曾經(jīng)的敵人,哦不,是一輩子的敵人!” 說完,一張淺笑吟吟的臉蛋,看著藍韻盡是不達眼底的笑意。 藍韻咬牙,“墨皓穎,我來找你,不是來聽你說她的事情,還有,她已經(jīng)死了,一個死人,沒有資格做我一輩子的敵人,她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 墨皓穎聞言挑挑眉,隨后忍不住笑了,“你來找我,難道不是來問她的事情?藍韻,你怕了?” 藍韻一噎,瞪著墨皓穎不語。 墨皓穎淡淡的說,“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今日,知無不言!” 反正,墨皓穎也猜到了藍韻來這里的原因,能夠讓藍韻如此失態(tài)的事情,沒多少。 更何況,那件事情,根本也沒指望能夠隱瞞永生永世。 藍韻微微握緊拳頭,死死地盯著墨皓穎淡淡的問,“當年葉璇生下的是龍鳳胎是不是?葉語瀾就是那個女嬰?” 墨皓穎手一頓,不急不躁,只是淡淡的看著臉色極其陰沉的藍韻,嘴角微扯,“我以為你起碼明年才會知道,沒想到現(xiàn)在就猜到了,沒錯,葉璇生的是一男一女,兒子被你攥在手里,但是,女兒,卻被她想盡辦法的送走!” 既然已經(jīng)瞞不住了,不如直接攤牌,葉語瀾的存在,是不可能隱瞞一輩子的,她一直都知道,不管怎么隱瞞,都隱瞞不了一輩子,所以,她便直接承認。 藍韻猛然站起來,指著墨皓穎大聲指責,“是你幫她送走的,墨皓穎,我說當年你怎么會看著她死,原來,你在耍我!” 當年,葉璇死的時候,墨皓穎不知所蹤,原來,是幫葉璇送走了她的女兒,現(xiàn)在,那個女孩回來了,天知道,所有的威脅她都不怕,因為她有籌碼,但是,葉語瀾的存在,是她最大的威脅,一旦季擎天知道那個女孩是他的女兒,她的茜茜還有地位可言么? 一旦季承侑知道葉語瀾是她的孿生meimei,那么,她的一切期望和寄托,將化為泡影,什么都沒有。 葉璇,你夠狠! 當年好不容易把你逼死,你卻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給我留下那么大的威脅。 “耍你?”墨皓穎冷冷一笑,站起來與藍韻對視,毫不客氣的說,“藍韻,你以為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會死么?我就算是耍你,你又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