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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賭棍天子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話出口,他覺得不對——他不過一個戴罪立功的民伕,對坐幾個,一望可知身份都不比王謐差——若是王謐假建德王之名,來挑自己的錯處,可如何是好?但轉念,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要弄死自己,有的是法子,無論是秣陵的大牢中,還是市口枷號示眾的時候,暗算他楊寄,就跟捏死螞蟻似的——犯不著花這么大心思送到石頭城來。

    果然幾個人對視一眼,笑道:“所幸今日沒有跟你賭錢,否則,腰囊里一文銅板都留不下來。楊寄的賭技確實驚人。”

    楊寄苦笑道:“不賭了。上回輸?shù)貌铧c去死,好容易老天爺垂憐,讓我娶了媳婦有了孩子。再賭,再輸了怎么辦?”

    王謐道:“賭樗蒱是賭,賭人生也是賭。你真?zhèn)€一回都不想賭了?”

    這話說得深奧,楊寄半日沒有明白過來,最后還是決定打個太極拳糊弄過去,因而笑道:“逼到不能不抉擇的時候,再說吧。”

    王謐也沒有強他回答,點點頭說:“好得很。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想什么時候起床就什么時候起床,我?guī)愫煤每匆豢催@座石頭城?!?/br>
    民伕修城墻,是非常辛苦的。為了保證墻的牢固,石材都是從別郡取來的大青條石,石頭之間,調和糯米漿、雞蛋清和澄細的泥作為粘著劑。粘合條石之后,敵人攻城的拋車用幾百斤的大石頭,打得碎青石,都打不碎膠合的部分。天氣越來越熱,無論是在山地間搬運石塊的,還是在火爐邊調和膠泥的民伕都是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也有受不了辛苦一病不起的。唯有楊寄,雖然也時不時動動體力,但只要覺得累得不行了,就可以停下來休息,吃喝還另有小灶——只要他晚上肯陪幾位玩樗蒱,白日里,簡直就是放野馬。

    一忙忙到端午,石頭城的修繕已經(jīng)完成,王謐和他的幾名朋友一起檢視了各處城磚、城墻、雉堞、女墻,又好好查驗了城內擺放糧秣的暗倉,特特呼楊寄去瞧:“這里才是石頭城的薄弱處,軍士們再勇猛,再齊心,真正肚子餓到三天往上,意志力就要大打折扣;七天吃不飽,就全無戰(zhàn)斗力,只有等死或等投降的份兒。所以,守住糧倉,或劫奪敵人的糧倉,是不下于攻城略地的謀劃。”

    楊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王謐最后拍拍他的肩說:“秋草黃時,等候再見?!?/br>
    楊寄眨巴著眼睛,心道:你辦完差使,不是隨時可以回秣陵繼續(xù)當你的功曹么?和我再見個什么鬼?

    但是,王謐并沒有回去。

    而楊寄以這小半年舒服之極的勞役,贖清了自己“強_jian”沈沅的罪過,回到家鄉(xiāng)秣陵。半年的時光,足以讓很多事情變化,比如建德王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想娶沈沅做小妾這碼事,再也沒有來問詢過;又比如沈家繼續(xù)接納著楊寄,但其間關系又顯得格外微妙起來。

    他看到沈沅的肚子時,幾乎眼淚都要落了下來:肚皮圓滾滾的,胸脯也變得漲漲的,讓她走路的時候,不得不挺著腰,扶著肚子,還鴨子似的撇開腿??墒撬€是那么美,粉嫩的臉,帶著些母性的光芒,圓圓的眼睛格外明亮,眼角略長了幾顆小斑點,倒平添了幾分嬌俏。

    “阿圓?!睏罴慕鯉е鋈?,盯著她上下端詳不夠,“幾月生?”

    “九月初?!鄙螋斒险f。

    “好?!睏罴呐d致勃勃,“我在家陪你?!?/br>
    沈以良卻隔開他,岔開話說:“你也累了,也曬黑了,先回房好好睡睡吧?!?/br>
    楊寄道:“師傅。你看,阿圓都要生了,我們倆的事要不要也辦了?給阿圓名分,也是給孩子名分?!?/br>
    沈以良的臉黑了下來,一看就是一肚子的不情愿:這小子騙占了女兒的身子,雖說算是幫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他這一文錢聘禮都拿不出來、一間房屋都沒有的賭徒,娶走自己最最心愛的小女兒,怎么著都為女兒感覺不值。

    楊寄不是笨人,沈以良的沉默他心里清楚,沈沅無奈的目光更是叫他心疼。這是水磨工夫,要慢慢地下。他不言聲,每日里劈柴殺豬,做事非常勤快,指望著打動這“準老丈人”的心。

    終于有一天,“準老丈人”松了些口。他直直地盯著正在游刃有余剖解豬rou的楊寄,不自覺地咳嗽了兩聲。楊寄笑嘻嘻抬頭叫了聲“師傅”,指了指一攤豬rou:“上回二兄給我講了庖丁解牛的故事,我琢磨著有些意思,平素也格外注意著,果然不怎么費刃口。師傅給指點指點,還有哪里要注意?”

    沈以良隨意看了看豬rou,倒暗嘆了一聲這小子確實學得快,聰明伶俐,心里那話要出口,又出不了口,糾結猶豫了半晌工夫,才說:“阿圓的肚子,是不能再等了。你們既然有意,我也就成全你們吧?!?/br>
    楊寄一陣狂喜,未及說話,沈以良伸手虛按,示意他稍安勿躁,停了停又說:“但是你自己也曉得,你現(xiàn)在家無片瓦,一貧如洗。在我這里雖然有口飯吃,但要重新拾掇起做個人家還是難事。若再問你要媒妁聘禮,更是為難你了??墒?,我也實在舍不得阿圓就這樣凄凄涼涼地出嫁。后來,我想了又想,只有一個法子還可行:我們家也不要你房子,也不要你聘禮。你就當是入贅吧?!?/br>
    ☆、第15章 入贅郎

    楊寄的臉色變了。

    那年頭,男人家不到山窮水盡,是不愿意入贅的。入贅兒郎,幾乎是家里幫傭一般,又似是女方倒貼“娶”回來一般,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有,還在外頭遭人恥笑。

    楊寄雖然是個沒本事的賭棍混混兒,可是在外頭有朋友哥們兒,不能叫人家戳脊梁骨;他死去的父親好歹也曾是功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里三代單傳,這楊家的香煙也不能從他這里斷了。所以,沈以良這個提議,看似合情合理,卻觸了楊寄的底線。他一時實在不愿意答應,雖然看著沈沅為此淚汪汪的樣子,還是猶疑著沒有應聲“是”。

    他不急,是他的還是他的,沈沅還能嫁給誰?誰又能接受這個沒生出來的娃娃?

    然而,秣陵又一次急促的沿街挨戶的敲門聲打碎了他“事緩則圓”的計劃。

    “征壯丁?!?/br>
    來人言辭簡單,卻比上次更加嚴肅:“沈家,一名,年十五以上,四十五以下?!?/br>
    沈以良急瘋了,不顧來人丟下軍書想走的態(tài)勢,一把拽住胳膊,說話結結巴巴的:“等等……等等!咱們家去年才征過一個!已經(jīng)在建鄴當了參軍!這,是不是搞錯了?”

    來人冷漠地扯回自己的袖子:“錯不了,你們家只征一個,別家兩個的都有呢!建鄴的軍隊也要出去打仗,也好,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齊活!別扯我了,軍情如火,耽誤了我的事,你負得起責任?”

    欲哭無淚啊!沈以良的步子都遲滯了,送大郎上戰(zhàn)場,他已經(jīng)是千萬般不舍得,如今——他舉目四顧,年齡合適的只有自己和二兒子沈嶺了。沈嶺臉色發(fā)白,卻依然很淡然,輕輕說:“阿父,輪到我了?!?/br>
    沈以良大大的眼睛瞪了起來,推了推沈嶺的胸口,那瘦瘦的小身板根本受不住,徑直后退了兩步,前后搖晃了一會兒才穩(wěn)住身子。沈以良呵斥道:“你看看你,風一吹就要倒了。你能上陣殺敵?綁著的豬都未必殺得了!你一上陣,就乖乖等著死吧。”

    沈嶺不服氣抗辯道:“阿父,上陣也未必都要有力氣?!?/br>
    沈以良搖搖頭:“你別做夢了,你想憑腦子上陣,可誰當你是諸葛亮?誰請你進帷帳出謀劃策?到頭來還不是提著刀槍往前催?這次誰都不許多言。我去!”

    沈嶺無可辯駁,但還是嘵嘵置辯。沈以良暴喝一聲:“不許再多話!再和我爭,我就先打死你算了!”但沈以良是父親,也是家里的主心骨,想到此去的危難,沈魯氏第一個撐不住,癱倒在地,張大著嘴哭不出聲兒來。沈沅肚子已經(jīng)老大,蹲下來扶母親的本事都沒有,急得也只有流眼淚的份兒。沈岳見大家都愁眉苦臉,搖了兩下jiejie的胳膊也沒得到回應,感覺不對勁,便也放開喉嚨大哭起來。

    “我去吧?!睏罴膶嵲诳床坏?,開口說道。

    “胡說八道!”沈以良同上次一樣呵斥道,“你姓沈?”

    楊寄苦笑道:“入贅了不就姓沈了么?”

    大家愣在那里——這小子先前為入贅的事總是不痛快,拖拖踏踏不肯應聲;如今倒是這樣生死攸關的關卡,他愿意入贅,其實更是愿意代替沈家赴這場大難!

    沈以良反應過來,搖著頭說:“孩兒,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事,不好叫你去。其他不說,我對不起你阿父在天之靈;再者,也舍不得阿圓?!?/br>
    楊寄盡力使自己笑容自然、燦爛些,說:“師傅,那么悲觀干嘛咧?上戰(zhàn)場是九死一生,可是,畢竟還有這一‘生’??!你們看,上回大郎不就不僅沒啥事,反而掙了功名回來。萬一這次我也托他的福,得到個一官半職的,豈不是給阿圓長臉?到時候看誰還敢看不起阿圓,說她嫁的男人沒出息!”

    “別猶豫了?!彼詈笳f,探手取過軍書,“就我去吧。二兄這次有啥好的主意?”

    這已經(jīng)不是楊寄第一次為沈家的家難出頭,沈嶺動容,看了看父親,對楊寄笑了笑:“此刻卻之不恭。阿末,你的恩德沈家記在心里。這次征丁,緣由是什么,我去打聽,雖說不能定奪什么,強過一無所知?!?/br>
    楊寄從容笑道:“如此就謝謝二兄了。先知道莊家是誰,再知道各家投的骰子是什么花樣,我這里雖只是棋枰上的小挾矢’,也能知道安放在哪里比較合適?!彼麛D擠眼睛,自己又解嘲道:“哈,瞧我,狗改不了吃_屎?!?/br>
    今日,他又談賭博,可是大家心里墜墜的都是感激和不安,沈以良說了幾次叫楊寄改主意,楊寄都是搖搖頭笑笑,大大咧咧說:“你們幫我照顧好阿圓,她還有小半個月就要生了?!?/br>
    而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這件事。這日的晚餐異常豐盛,還點了一對紅燭——意思是補辦了楊寄入贅的婚禮,簡陋得異常。這一點點喜氣,抵不過心里有事,一家人食不甘味,強顏歡笑。倒是楊寄有一點最為歡快,今天飯后,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到沈沅的閨房。那里匆匆點上了大紅喜燭,門窗和妝臺的鏡子上貼著剛剛剪出來的紅雙喜,帳子被褥也換了簇簇新的綢面兒。

    楊寄看著沈沅耳朵上那對熟識的金耳珰,含笑說:“阿圓,我們終于修成正果了?!?/br>
    沈沅幾乎是嚎啕著撲進他的懷里:“阿末!我們怎么這么命苦?!在一起怎么這么難?!你知道,我寧愿這樣子沒名沒分,也不愿意你走!”

    楊寄噙著淚花,拍著她的背勸解:“阿圓,事情這樣了,只好去面對了。這個選擇,誰都不好做。你也不希望是你阿父或是二兄上戰(zhàn)場吧?我么,力氣大,夠機靈,也會與人搭伙計,命又硬,聽說命里貴人也多,指不定將來比山子還出息呢!你看你嫂子,自從山子當了官,她就已經(jīng)鼻孔朝天了;生了兒子后,更是脖子都要仰崴了。你平素也是要強的性子,就不興你男人比她男人強?”

    他譬喻生動,沈沅想著嫂嫂張氏的模樣,果然極有畫面感,又為楊寄的風趣打動,真?zhèn)€收了眼淚,仰首可憐巴巴地望著他:“那你要答應我,一打完仗就回來?!?/br>
    “那自然!”楊寄伸手輕輕愛撫著沈沅的肚子,俯首下去膩歪了一陣,對著肚子說:“乖娃,做我兒子,投胎投得真好,你阿父可是個蓋世英雄,將來你出生就是將相侯門的公子哥兒,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不犯愁。所以,投胎那天,不許讓你阿母肚子疼太久。要是不聽話,回頭你的奶就歸我吃了——來,先給你放個樣?!闭f罷,一把扯開沈沅上衣的交領,在她酥酪般的胸脯上一陣亂親,親得她又是癢得笑不停,又是渾身熱烘烘的。

    好容易把老婆哄笑了,兩個人正準備解衣就寢,好好享受這個洞房花燭夜,外頭的門板上傳來輕輕的“篤篤”兩聲。

    楊寄沒好氣說:“睡了。誰?。俊?/br>
    外頭沉默片刻,說:“是我。睡了也請勞煩起一起身吧,我有重要的話對你說,明兒大早你就要應卯,我怕來不及說了?!?/br>
    這是二舅兄——沈嶺——的聲音,沈沅羞紅了臉,輕輕推了推他說:“去吧。萬一是有用的話呢?”

    楊寄在她鬢邊啄了一下,披上衣服開了門。沈嶺穿著夏布的單衣,在金秋的高爽晚風中顯得衣袂飄飄,像年畫中的仙人。他對楊寄說:“到我屋里說吧?!?/br>
    楊寄依言跟著過去,沈嶺的屋子比沈沅亂多了,這亂卻不是不干凈,只是東西太多的緣故:四面除了放榻的地方外,全是各式書箱、書櫥,一張半舊的小案上攤開了好幾本,地上的蒲草席上又是好幾本,筆墨紙硯隨意擺著,所以整間屋子帶著淡淡松煙墨香。

    沈嶺盤膝趺坐,又指了指坐席示意楊寄也坐下。楊寄平素隨意慣了,張開兩腿箕坐在對面,沈嶺看了看,笑道:“阿末,你這次等于是代替我出征的,客氣的話我也不說了,橫豎現(xiàn)在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時間緊迫,你也不是拘泥小節(jié)的人,我就開門見山了?!彼钢鴹罴拿媲耙粡垐D,道:“這是我們大楚的堪輿圖,我好容易搞來的。今日打聽了半天,大致知道了情況?!?/br>
    這場仗果然又是無妄之災。沈嶺告訴楊寄,共同推翻前一任皇帝之時,建德王和潁川王、河間王、江陵王原是一氣的。但是推翻皇帝之后,四個人的矛盾就出來了:建德王一人坐大,把持禁軍、執(zhí)掌朝堂中樞,立的是自己嫡親的侄子皇甫亨,儼然攝政王、副皇帝;而其他共謀起事的三王,除卻加了加尊號,賞賜了沒啥鳥用的鼓吹樂器和儀仗車馬外,一點實質性的好處都沒有。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年紀最長的潁川王最不服氣,借口當今皇帝皇甫亨年幼愚昧,不堪當國家重任,又借口建德王指揮百僚傲慢失儀,有不臣之心,打著“廢昏君、清君側”的名號起兵,竟也有幾個姓皇甫的藩王相應。戰(zhàn)火,就是這樣子又燒起來了的。

    ☆、第16章 出征

    “媽的!”楊寄罵道,“這幫皇子王孫吃飽了撐的!拿我們的性命當猴兒耍呢!”

    “牢sao也沒有用。”沈嶺說,“你看看地圖,潁川王在這兒,戰(zhàn)火從歷陽燒起,應和的幾位分別在青州、汝陰和新野,你覺得局勢如何?”

    楊寄從來沒關心過堪輿地形,粗粗一看,隨口說:“分散?!?/br>
    沈嶺露了點笑,又問:“你去了一趟建鄴,覺得建鄴如何?”

    “石頭城難破?!睏罴南肓讼氲溃敖ǖ峦跄菚r先取我們秣陵,就是避開這塊硬骨頭。這位什么潁川王,想破長江天塹,只怕難得很?!?/br>
    “你看得很準。這話我也問過大兄,他啥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建鄴繁華?!鄙驇X贊許地點點頭,“那么,你再想想,天下勢力,誰更大?”

    楊寄怔怔地發(fā)了一會兒呆,突然說:“二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時,你建議大兄反水,因為建德王贏的機會大。如今,你是建議我乖乖當建德王的馬前卒,還是因為他贏的機會比較大??墒沁@個鳥貨,還想搶我娘子!我要是有機會,真想拿巴掌給他的臉扇扇風?!?/br>
    沈嶺伸手按了按楊寄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阿末,識時務者為俊杰。不僅是在近及自己面前的時候,要學會低頭;如果往遠處看,只能說建德王運勢未衰,你不順應這時勢,就是找死。咱們不談什么仁義道德,首先,為了阿圓,為了我們家,你要好好活下來?!彼D了頓,在突然寧靜下來的時間里,外頭秋蛩的鳴聲顯得格外寂寥,伴著亮堂堂的秋月,他的面孔也帶著銀色的光暈。他終于又說:“阿末,其實我倒想上戰(zhàn)場看一看,但是阿父講的也沒錯,我現(xiàn)在出征,只能扛槍當卒子,就等于是尋死,因為我的運勢未到。今日,你不要怪我自私,來日,你發(fā)達的時候,我愿意鞍前馬后,做你的走卒?!?/br>
    楊寄笑道:“發(fā)達……好吧,承你吉言,希望我有光耀門楣的一天?!?/br>
    這一夜難眠,本就一頭心事的楊寄,到了后半夜,突然聽見阿圓壓抑的呻_吟聲?!鞍A,怎么了?”

    沈沅吸溜著涼氣,探手按著自己的腰:“腰酸,肚子疼,好像還想出恭?!?/br>
    楊寄不明就里,小心扶著她到簾子后的馬桶邊,可是坐了半天,沈沅皺眉皺得越發(fā)厲害,呻_吟聲也越發(fā)響亮,只好又扶她上床躺著。躺了一會兒,她渾身不對勁,腰跟斷掉了似的直不起來,又想如廁。楊寄被折騰得不行,心里又擔心,突然似閃光在眼前一劈:“天爺!你不會是……要生了吧?”

    沈沅也傻了:“不是說還有十天嗎?”

    楊寄撓撓頭,他一個糙漢子,不懂這些女人生娃娃的門道。但是覺是別想睡了,趕緊起身敲師母的門。當阿母的給女兒一看,真是無巧不成書,要生了!

    沈沅在漸漸劇烈的疼痛中緊張、害怕得一頭汗,拽著男人的手淚水漣漣。楊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差陪她掉眼淚,只恨這樣的疼痛,他不能代替沈沅去受。然而,天還是很快泛出了魚肚白,朝霞隨之呼之欲出。倒是沈嶺來催促:“阿末,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是家里有我阿母,你放心阿圓便是。你再不走,就要誤卯了。”

    “老婆生孩子,這也不能通融?!”楊寄急得像要吃人似的問。

    沈嶺攤手道:“要是我能決定就好了。”

    天光漸亮,東家西家、左鄰右舍,昨日接到軍書的人家都漸漸傳出分別的哭聲,楊寄想著一邊是正在生孩子的沈沅,一邊是急急如律令的軍命,牙齒都要咬矮了三分。沈嶺嘆口氣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忍忍吧。今日只好我一個人送你了?!?/br>
    秋風在晨起時分瑟瑟的寒,楊寄穿著才買來的冰涼的鐵甲衣,身上涼浸浸的,耳畔各種各樣的熱鬧哭聲他仿佛都聽不見,腦子里盤旋著沈沅忍痛哭泣的模樣,他最后說:“二兄,我到駐扎的地方,就給你寫信,你要回信告訴我,阿圓好不好,生了小子還是丫頭。”

    “嗯?!鄙驇X沉沉地點頭,直視楊寄的眼睛,“阿末,為了阿圓,一切自己當心,我們等你回來團圓?!?/br>
    城門口到了,無數(shù)秣陵的青壯年男兒聚集一堂,卻都是一臉頹唐容色——好好的日子啊,偏生叫這樣的征兵打破了,天下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安寧?男兒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還家?不知誰在低聲哼唱:

    “十五從軍行,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xiāng)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

    這戚戚的歌聲引發(fā)了眾人的共鳴,哭聲如暗潮一般漸漸涌起,聞者無不辛酸。而這些出征的男兒們,想著前次秣陵征役,十人九死,還不知骨殖葬在何處;又想多少男兒出征,卻無有歸期,家中婦人翹首期盼,而期盼之人都化作了戰(zhàn)場上的累累白骨……自傷自艾,怪上蒼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楊寄本就心煩,聽著這哀哀戚戚的吟唱更是不爽,大喝道:“媽的,要去扛刀槍了,好歹也像個爺們些嘛!如果橫豎要死,唱一唱就不死了?哭一哭就不死了?哥兒幾個,來個勁道的!”

    他身先士卒,來了個勁道的:

    “天生就的人一對,郎才女貌正般配;二十四解不用學,風流人兒天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