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你聽?！?/br>
    “聽什么？”胖子好奇地問道。

    查文斌梳著耳朵道：“有沒有聽到一種像口哨似得聲音，就在我們邊上，噓噓的，聽見了嘛？”

    “風(fēng)？”胖子把手貼到耳邊仔細聽了一下道：“沒錯，是風(fēng)在往洞里灌的聲音，這附近有洞！”說著他一邊把頭往下抬，一邊仔細地搜尋著，終于當那股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胖子尖叫道：“查爺！這兒這兒，在下面，入口在下面！”

    這是一個極其隱蔽的入口，就在棧道的正下方，從上面往下看因為視線被阻你無論如何也是看不到的。不得不佩服設(shè)計這個入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風(fēng)，如果他們到這里無功而返，誰也不會想到真正的入口就在自己的腳下！

    順著樹往下爬，有一方彎腰能進的洞，凌空開鑿在峭壁之上。當這個入口出現(xiàn)的時候，一切的希望又都燃起了，因為入口處竟然用兩種文字刻在了峭壁上，其中一種便是現(xiàn)代漢字的先祖：小篆體！

    “昆侖之阿！”查文斌逐一的認出了那幾個字！

    胖子咽了一下口水道：“娘的，這里該不會真的是通往氐人的老巢吧，老子可是什么東西都沒帶，槍械都給了噶桑那娃子了，渾身上下就一把匕首，進去會不會讓他們給撕了。”

    “你怕？”查文斌回頭對他看道：“我想我推測的沒有錯，這里曾經(jīng)應(yīng)該是有漢人來往過的，不然怎么會把小篆刻在上面，往里進，我們以禮待人……”

    正說著，突然洞內(nèi)閃起了火光，一陣“啊嗚啊嗚”的嘈雜聲從里面?zhèn)鱽?，胖子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差點一腳踏空。很快，幾個氐人露著怪異的腦袋打量著這些陌生人的造反，查文斌剛想比劃兩下，幾柄刀具模樣的東西已經(jīng)落在了二人的脖子上，隨身佩戴的器物均被繳械一空。

    胖子被壓著最前面，他的身邊有兩個氐人看著，那表情自然不是友好的，動不動就朝著他齜牙咧嘴。胖子對他說道：“你是不是認識我？我們之前見過嗎？”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套近乎，果然，對方狠狠一棍子悶在了胖子的后背上。胖子哪里是個肯吃虧的主，那家伙轉(zhuǎn)身就要跟對方干仗。四五個氐人瞬間涌上來，五花八門的東西往他跟前一架，沖著他一通兇神惡煞的“烏拉烏拉”。

    得，咱投降吧，胖子乖乖地把雙手舉起來，貌似這個動作在全世界任何民族都是可以通用的，果然他沒有繼續(xù)再挨揍，被人推著往前兩步后，胖子和查文斌就像個俘虜一般。

    當城門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時候，查文斌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絕妙的建筑：

    去過海洋館嘛？那些美麗的熱帶魚在你的身邊環(huán)燒著，頭頂，兩邊，珊瑚和魚群快樂的生活著，你穿行在其中，卻腳踏實地，一道玻璃，兩個世界。

    沒錯，這里也是這樣的！只不過這里的“玻璃”還要巨大，是大到了無邊！透過那些火把，你可以看到沉積在湖底的淤泥和水草，一種不知名的透明材料竟然在這湖底隔絕出了一個巨大的世界。到處都有高大的石柱撐在角落，就像是現(xiàn)代建筑的龍骨一般，而那那座大殿更是先前他們?nèi)サ侥亲粘堑目s小版，隨處可見的氐人讓這里看起來更像是一處地上村莊！

    大殿臺階的入口處，一個年長模樣的氐人站在那里，他的身邊有守衛(wèi)，那個氐人咧著嘴在笑，雖然胖子認為他笑得比猴子還難看。押解他們的氐人到了臺階這兒就四散開來站到了兩邊，那個長者氐人緩緩?fù)伦吡藥撞?，他竟然對著查文斌伸出了自己那道布滿了魚鱗的手，嘴里烏拉烏拉的對著查文斌說著什么。

    查文斌和胖子是一頭霧水，看著那個氐人的模樣還算是慈祥，查文斌正準備伸手去握，這時他聽到臺階上有個聲音響起道：“他說他叫姜成子，是這里的大祭司，他在對遠道而來的朋友表示歡迎?！?/br>
    “我cao！是你！”胖子尖叫道。

    沒錯，是風(fēng)起云，他的樣子似乎很輕松也很自由，胖子心中那股埋怨頓時就涌了上來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差一點就全部掛了！”

    查文斌也是相當?shù)捏@訝道：“風(fēng)兄，你？”

    風(fēng)起云又說道：“別人對你們行禮了，該注重禮節(jié)才是，余下的，你們過來自然便會知道?！?/br>
    查文斌這才轉(zhuǎn)過臉來對那姜成子握手道：“在下查文斌，見過姜大祭司。”

    在兩人手接觸的那一剎那，查文斌似乎覺得這個是一個夢，一個不可能的夢，他竟然和一個傳說中的古老先民遺族握手了，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這兩只手，一支來自與東方的現(xiàn)代文明，一支則來自遙遠的古代西域，就是這樣的神奇。查文斌抬起頭正色地看著來人，在握住手的那一刻，那位姜成子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驚訝，接著他竟然開口用不怎么正統(tǒng)的漢語說道：“遠方來的客人，請問你是不是來自巴蜀之地？”

    這個結(jié)果就是連風(fēng)起云也沒有想到的，他連忙往下走了幾步道：“姜先生竟然會說漢語？”

    那老者對著風(fēng)起云微微施禮道：“略知一二。”

    從他這簡短的兩句話中，胖子聽出了一口nongnong的川腔，這個人說的漢語帶著明顯的四川話風(fēng)格，他連忙往前一步說道：“哎喲你耗你耗，喲來窩們兩鍋似老鄉(xiāng)哦！”

    那老頭愣在那兒一臉迷茫的看著胖子，胖子又說道：“泥們這個地方安逸的很哦！”

    老頭回身問風(fēng)起云道：“那位朋友他在說什么？”這句話胖子可是聽的明明白白，頓時覺得自己被打敗了只好悻悻得退了下去，那場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查文斌說道：“我不是來自巴蜀，來自浙江?！?/br>
    “浙江？”那老頭又是一臉茫然地看著風(fēng)起云，風(fēng)起云解釋道：“就是越國，東海之濱?！?/br>
    老頭這才若有所思的點頭，立刻回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遠道的客人請里面請，我們已經(jīng)等候你們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瘋掉的男人

    等候很久？查文斌心里有一個疑問，難道這些人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所以干脆押著他們也不走？

    沒有錯，的確是這樣，風(fēng)起云進屋后就小聲的對查文斌說道：“不是我不走，這幾天我天天都在陪他下棋，除非他說我能下贏他，否則……”風(fēng)起云又小聲對他說道：“他占卜了說還有幾位朋友肯定會來，我就估計你們會等不及下水?！?/br>
    “下水？”胖子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們怎么下來的，差點摔死！算了，跟你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老二呢，他不在這里嘛？”

    “誰？”風(fēng)起云臉色一變道：“你說葉秋也下來了？”

    查文斌道：“他沒有到這里來嘛？過了我們和你一起約定的時間，他昨天下午時候跟胖子一塊兒潛水下湖，胖子上來了，他沒上來。”看著風(fēng)起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查文斌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難道……

    風(fēng)起云趕忙對正在向著大殿里面走去的姜成子道：“大祭司，我們還有一位朋友下了神湖至今沒有下落，您能不能給算算……”

    姜成子回身一看，微微點了一下頭道：“確實是還有一位朋友沒到，不過我想他應(yīng)該在這城里的某個角落里，既然是你們的朋友，不妨去到大殿的門口等候，我想他自然會現(xiàn)身。”

    胖子問道：“當真？你是說他還沒死？”

    老者看了一眼胖子，只留下一個笑容便又轉(zhuǎn)身進去了。查文斌趕忙招呼胖子往外趕，不料這時突然傳來一聲：“不用了，我在這兒?！闭f罷，一個人影突然從頂上的房梁上一躍而下，落地之后竟然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那人面色冷酷不茍言笑，手中拿了一把黑色的短刀，幾個氐人一下子就“呼啦”得圍了上來，他們不停的沖著葉秋指指點點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姜成子停下了腳步說道：“他就是打敗門圖的那個英勇戰(zhàn)士吧？”

    葉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答話，姜成子笑著看了他幾眼便后屋繼續(xù)走去，這時一行女氐人捧著各式魚制品，盛飯的器物就是胖子眼饞的那種黑陶，每個人的身前都有一張桌子，需要和古人一樣席地而坐。

    餓了一天一夜的他們那里頂?shù)米∵@般的誘惑，胖子的口水已經(jīng)不知道咽下去多少了，可是他知道哪怕再餓，來路不明的東西也不能吃。不一會兒，那位姜大祭司牽著一位婦人模樣的從后屋走了出來，和那些氐人不同，這位婦女穿著綾羅綢緞，明黃的絲織物和頭頂那尊布滿了寶石的垂簾都顯示這個女人擁有著不俗的地位，只不過因為臉擋在垂簾身后，他們始終不得見她的真實面容。

    姜成子安頓好那位女子便恭敬的退到一旁，然后緩緩走下臺階道：“今日我們蚺氐的王將會親自招待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請舉起你們的酒杯，與我王共飲?！?/br>
    說罷他便舉起那個類似于酒樽的東西對著眾人，查文斌他們也各自端起，那姜成子和那位女人率先一飲而盡。胖子看著查文斌有些不知所措，風(fēng)起云的眼中也有些讓人值得玩味的神色，在這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喝酒？誰敢保證這酒里沒問題？

    姜成子拿著空酒杯，現(xiàn)場有些尷尬，客人們只舉杯不喝，他的那位王已經(jīng)在咕嚕的問著什么了。

    “遠方的客人，是我們的酒不夠美味嘛？”

    “不。”查文斌托著酒樽道：“十分感謝主人的款待。”說罷他一欣而盡，到了如今，對方真要暗算他們也沒辦法，地盤都是人家的，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嘛？其余人也紛紛跟著飲酒，一旁的少女氐人穿著十分清涼，她們的膚色非常白，可能是常年生活在這底下世界里的原因，惹得胖子都不禁多看了幾眼。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大祭司便又說道：“我們蚺氐乃是邊陲小部落，世代安寧，鮮有外人造訪，既然各位朋友來了，不妨在這兒久住一段時間，房間我已經(jīng)替各位打理好了?！?/br>
    查文斌起身道：“不，您客氣了，這番貿(mào)然來訪實有得罪冒犯之處，請各位主人家海涵?！卑凑諠h族的規(guī)矩查文斌鞠躬作揖，然后又說道：“那位叫作門圖的戰(zhàn)士不是我們的俘虜，他是我們的朋友，還盼望大祭司能準許他重回部落?！?/br>
    “戰(zhàn)敗的便不再是勇士了，如果您的朋友不愿意收留他，那么他自然會有屬于他的歸處?！?/br>
    “自殺嗎？”查文斌反問道：“恕我冒昧，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戰(zhàn)爭和殺伐的失敗不能決定一個人貴賤的高低?！?/br>
    “敗便是敗了。”那位大祭司似乎不想就這個問題跟查文斌有所糾纏道：“請尊重我們的習(xí)俗，門圖自然有他的安排?！?/br>
    查文斌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道：“按照您這么說，如果我們打敗了這里的王那豈不是你們都是我們的俘虜？”

    這話一出，那位大祭司的臉色也是一變，查文斌那話中的確帶著幾分挑釁的意思，轉(zhuǎn)瞬他又恢復(fù)到常色道：“戰(zhàn)士天生就是戰(zhàn)斗的，我們將會誓死捍衛(wèi)我們王的尊嚴，請遠方的朋友尊重我們的王！”

    查文斌也不示弱道：“那也請王尊重遠方朋友的懇請，這是我們的誠意，漢族有句話叫做化干戈為玉帛?！?/br>
    大祭司這下沒了主意，他輕輕走到那個女子的跟前低語了一番，而后那女人輕輕點了點頭說了什么，大祭司的臉上頓時有了一絲笑容道：“我們的王非常欣賞朋友們的心胸，她已經(jīng)批準了門圖重回部落?！?/br>
    這下第一莊事情總算是解決了，那么第二庒查文斌則直接問道：“聽聞一年前還有一個生人被接到這里來了，我想請問大祭司他在哪里，因為他很有可能也是我們的朋友。”

    “朋友？”大祭司的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難色。

    查文斌的心中立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果然他說道：“你們等下可以隨我來。”說罷他對那位女人說了點什么，女人便起身微微向他們行禮，這是她要離開了。

    隨著大祭司的腳步，在那王座的后方有一懸梯，查文斌朝上瞄了一眼，這里也是上下兩層結(jié)構(gòu)，甚至連油燈位置都不曾偏差分毫，要知道他記得這二樓可全是棺材……

    左側(cè)，那邊只有秦?zé)o炎曾經(jīng)去到過的位置，不過這里和上面不同，取代半人高窗戶的則是門，打開門里面沒有橫七豎八的棺材而是一間房屋。地上鋪著某種干草一樣的應(yīng)該就是床鋪，床鋪的一腳蜷縮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他的頭發(fā)都已經(jīng)過了肩膀，身上倒也還干凈，地上有一些散落的食物和水。

    大祭司指著那個人對查文斌說道：“那位可是你的朋友？”

    查文斌往前剛走了一步，那個男人便顯得很害怕的樣子蜷縮著，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穆落大哥是你嗎？”“你不要怕，我們是來接你的?！彼€想更近一步，沒想到那個人馬上把臉側(cè)了過去，那抖得嘴里不停的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不停地用手遮擋著自己的臉。

    看到這幅模樣，查文斌只好先退過來問姜成子道：“他這是怎么了？”

    姜成子道：“我們也不知道，大概一年前，在我們的圣城大殿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我們的戰(zhàn)士把他帶回來交給王處置。王心地善良，給他衣服，給他吃喝，可是他始終是……”

    “我們都沒有見過他的樣子，”風(fēng)起云問道：“噶桑呢？”

    “我讓他再上面等著，要是超過一周還不上去，我就讓他先出去，時間和人物都能吻合，應(yīng)該是他?！?/br>
    胖子也說道：“你們看這個人的食指和大拇指內(nèi)側(cè)都有厚厚的老繭，這是經(jīng)常拿槍的手才有的，再看他的肌rou線條也很飽滿，應(yīng)該是受過訓(xùn)的，看樣子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br>
    查文斌隨即對姜成子道：“這個人我們要帶走，而且是馬上，請轉(zhuǎn)告你們的王，多謝他的款待?！闭f罷查文斌便打算讓胖子和葉秋去抬人，可是這時姜成子卻道：“不行！”

    查文斌不解道：“為什么？”

    姜成子說出了一個類似和當年風(fēng)起云說過的同樣的話：“蚺氐屈居這孤僻之處只為躲避災(zāi)難與戰(zhàn)火，你們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我們會以最好的食物安頓各位，但是為了部落的安全，所有的外來人都不能再離開，請您諒解?！?/br>
    查文斌保證道：“我以人格擔(dān)保，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我們都會選擇忘記。”

    這點似乎根本不能打動對方，他不假思索地說道：“蚺氐有蚺氐的規(guī)矩，先祖定下的，誰也不能破，你們依舊會是我們最尊敬的客人。”說罷他便開始招呼那些女人們，這些類似于丫鬟角色的已經(jīng)開始在懸梯的兩側(cè)排好隊準備迎接客人們下樓了。

    胖子往前一步道：“如果我們一定要走呢？”

    姜成子朝著下面做了一個手勢，頓時從大殿外涌進大隊手持武器的氐人，與那晚的情形十分相似，姜成子道：“任何冒犯先祖的都會受到懲罰，是朋友還是敵人，你們自己選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先人的腳步

    胖子不屑地問道：“門圖是你們當中最厲害的戰(zhàn)士嘛？”

    “我們這里所有的戰(zhàn)士都不會退卻，保護自己的家園直到戰(zhàn)死！”姜成子的這句話已經(jīng)非常明了，在這里不跟你們單挑了，上升到政治高度那就是玩你死我亡了。

    上百的氐人，且不說葉秋能應(yīng)付幾個，以戰(zhàn)斗力來評估，至少查文斌和胖子是兇多吉少了，這是一場陷入人民汪洋戰(zhàn)爭的泥潭，一旦開戰(zhàn)，對方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不用打勝負已分。

    風(fēng)起云給查文斌使了個眼色，眼下絕不是直接沖突的時候，查文斌也知道不吃眼前虧，便對那姜成子說道：“既然如此好客，那我們便呆些時日，大祭司敬請帶路便是?！?/br>
    見他們屈服，姜成子面色也緩和了下來，手一揮，那些氐人盡數(shù)退去，引著眾人下到二樓又穿過大殿，那后排便是有很多屋子，一些女人模樣的氐人正在收拾著。

    這是一個巨大的院子，院子的當中有兩個圓石，一黑一白呈對立擺放。因為這水下常年無光，四周掛著都是燭臺，這些氐人對于黑暗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他們的視力可以保證在暗光下和常人無異。

    查文斌看了一下那些院子的排列，默默數(shù)了一下，總共有八個開間，三排一方位，有三間兩間，或相連或斷開，儼然一副八卦圖的造型。因為自己是個道士，沒想到水底的城池竟然是這般的模樣，那日在地上卻也沒仔細去分辨，便問那祭司道：“大人，這里的房屋可是按照陰陽八卦進行排列的？”

    姜成子驚訝地看著查文斌道：“你也懂八卦？”

    “略懂?！辈槲谋蟛桓彝写螅皇菃柕溃骸敖裢砦覀冏∧拈g？”

    “東南方位那幾間都已經(jīng)收拾好，”他指著西北邊道：“那里是我們的王的住所，后面有一排禁地希望各位客人不要擅闖?！?/br>
    查文斌應(yīng)了一聲便被招呼著進屋，他們分到的是乾位，三排相連的房子，每間房子里有一張“床”，油燈點著，三間房屋之間都有設(shè)門想通。一進屋，風(fēng)起云便道：“可有看出其中蹊蹺來？”

    查文斌看了一下左右，確定沒人后關(guān)好了門窗道：“非常奇怪，這里的布局用的居然是后天八卦圖，他所說的西北方是乾位，在八卦里象征著天，當然是最高的位置。按照這樣一個古老氏族來說，就算是用八卦的話，也理應(yīng)遵循伏羲先天八卦，怎會用到后天?！?/br>
    風(fēng)起云道：“后天八卦是西周文王所創(chuàng)，后天八卦，乾在西北，就因為周文王的周朝在西邊，西岐西周嘛?！?/br>
    查文斌上下打量著這間古怪的屋子道：“這么說來，這個地方應(yīng)該至少是在西周以后才開始建立的。我們因為一些事跳下了后山那座山崖，先后都掛在了樹上大難不死，結(jié)果在山崖的中間發(fā)現(xiàn)了一條棧道，又找到了一條入口，上面還刻著小篆體：昆侖之阿。風(fēng)兄博才多學(xué)，可知道這昆侖之阿是什么意思？”

    風(fēng)起云道：“這倒是有些意思了，結(jié)合前前后后的一系列，咱們恐怕并不是第一波進來的外人。丁勝武第一次提起豳國的時候我是一笑了之的，畢竟那本書到底真實與否就和《山海經(jīng)》一樣被人質(zhì)疑，《穆天子傳》的卷二上我記得有這么一段記載：‘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侖之丘，以觀黃帝之宮，而封豐隆之葬……以刁昆侖之丘。’說的是這位周天子穆王在辛酉日到達了昆侖之丘，看到了黃帝的宮殿，并且大肆的祭司了一番，而后同卷又記載道：‘遂宿于昆侖之阿，赤水之陽，以三十人于昆侖丘，以守黃帝之宮，南司赤水，而北守舂山之寶?！?/br>
    “這么說來，如果那本書是真的，這個地方豈不是當年周穆王也曾來過？”查文斌來回踱了幾步道：“這樣說來就合理了，周穆王帶來了當時最流行的后天八卦圖，可能是一種文化的交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