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挺好的。”聽誰說的,黎家人么,江以蘿有些不快。 “那就好,有什么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挺喜歡你的?!?/br> 江以蘿有些莫名其妙,想想又明白了,同被黎家的男人甩,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也是正常的,只是她實在欣賞不來小三,敷衍了幾句后,就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 想提前回去休息的江以蘿四處找寧御的時候,黎錚正立在二樓的露臺吸煙。 季泊均走了過去:“怎么一個人在這兒躲清靜?!?/br> 黎錚把正在不遠(yuǎn)處的沙灘上追逐打鬧的幾個半大男孩指給季泊均看:“當(dāng)年我們一起被綁架的時候也就他們這么大吧?!?/br> “嗯。1998年,十三歲?!?/br> 隔了快二十年,那三天兩夜的恐懼感依舊清晰地存留在季泊均的記憶里。相信對黎錚來說也是。 黎錚摁滅了手中即將燃盡的煙。 “當(dāng)年如果不是江叔叔救了我們,后來會怎么樣很難說,看在他的份兒上,你也該對江以蘿好一點?!?/br> 黎錚不搭話,又點了根煙。 季泊均皺眉:“你為什么和她分手?” “那你又為什么和她退婚?” “……” 因為不斷追逐遠(yuǎn)在天邊的東西,所以沒有足夠的耐心去了解近在眼前的人? “我當(dāng)然會對她好,不過先得有資格。我會吸取你失敗的教訓(xùn)?!?/br> “……” “知道小時候你為什么永遠(yuǎn)打不過我嗎?明明你練跆拳道的時候我都在睡覺。” “你真沒偷偷背著人練?” “真沒,因為我不怕挨揍。打架的時候,總惦記著怎么避免挨打一定會輸,別想著躲拳頭,把所有的力氣集中起來打別人,不贏也至少平手。追江以蘿也是,不就是丟人嗎,我臉都不要了,還怕她不理我?” 季泊均笑得無奈:“你厲害,我要臉?!?/br> ☆、第44章 四十四 江以蘿找了一圈都沒見到寧御,城堡位置偏僻,沒有車根本回不到城區(qū),她正想打開手機(jī)試著叫輛出租,就看到黎錚走了過來。 “江小姐,一個人?” 江以蘿翻了個白眼,背過身去。 “你剛剛是不是在找寧御,我知道他在哪兒,帶你去找他?” 江以蘿狐疑地扭過頭去看著他,見黎錚一臉真誠,便將信將疑地跟著他去了。 寧御就在人最多的那一區(qū),他背對著一個小型噴泉,人被遮掉大半,難怪江以蘿路過的時候沒有留意到。 瞥見寧御親昵地攬著個身材妖嬈、留長卷發(fā)的女人,江以蘿在心中唾罵過他□□熏心、缺乏契約精神,又瞪向黎錚:“就知道你沒安好心?!?/br> “用情不專的又不是我,你沖我發(fā)什么火。他沒空,我送你回去?!崩桢P眼神無辜,作勢要引她離開。 江以蘿絲毫不領(lǐng)情:“你不是也喜歡長卷發(fā)?” 她的語氣令笑意蔓延到了黎錚的眼底,他立刻解釋道:“我和劉赟……” “你們的事兒與我沒關(guān)系?!苯蕴}打斷了他,“我連自己的男朋友都懶得管,更沒空關(guān)心閑雜人等。” 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黎錚寒了臉:“誰是你男朋友,寧御?” 江以蘿懶得理他,做戲做全套地扭了過去宣誓主權(quán)。 她走到寧御的身邊一言不發(fā)地扁著嘴望著他,寧御配合地露出寵溺的笑:“手機(jī)沒電了,找你又找不到?!?/br> 只是寵溺歸寵溺,他搭在妖嬈熟女肩上的爪子卻舍不得放下來。 江以蘿抓住寧御空著的另一只爪子,不等他反應(yīng)便大力把他扯到自己的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皺著眉頭看了眼妖嬈熟女,又瞪向?qū)幱?/br> “這是……” 寧御剛想介紹,就被對方打斷:“這誰呀?” 涂著正紅唇膏的妖嬈熟女態(tài)度囂張,同樣瞪向?qū)幱?/br> “她是江以蘿。” 不是女朋友而是“江以蘿”,寧御果然留了后路。 從小自己十幾二十歲的小女生,到大自己三五歲、風(fēng)韻猶存的熟女,他的口味真是千變?nèi)f化。 江以蘿有點嫌棄毫無節(jié)cao的寧御,正想放開他的手,借此機(jī)會中止合作,便聽到寧御忍著笑向她介紹道:“這是我小姑姑?!?/br> 小……姑姑? 江以蘿的腦袋被刺激得瞬間短路,跟著寧御叫了聲“小姑姑”。 妖嬈熟女似笑非笑,說:“不敢當(dāng)?!?/br> 瞥見立在不遠(yuǎn)處的黎錚,她才露出了真正的笑:“見到我也不過來打招呼,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你。” 黎錚的眼神停留在石化了的江以蘿挽著寧御的手上,并沒去過,隔著人群朝小姑姑點了點頭,叫了聲“寧阿姨”。 小姑姑察覺出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江以蘿,而后主動走了過去:“你家還有誰過來了?你爸爸呢,好久沒見他了?!?/br> 黎錚敷衍地答了幾句,再抬頭看去,江以蘿和寧御竟一起消失了。 他顧不上失禮,當(dāng)即告辭出去尋人,卻只看到寧御的車駛出了景區(qū)。 黎錚拿出手機(jī)撥打江以蘿的號碼,仍舊是被拉黑后短促的嘟嘟聲。 …… 寧御的嘴角一路彎到底,他看了眼因為當(dāng)眾丟臉、懊喪不語的江以蘿,笑道:“你拉我的時候我挺吃驚的,有種被抓、jian的錯覺,看不出來你勁兒還挺大。果然四肢發(fā)達(dá)的人頭腦都簡單,我小姑今年四十六,你表演吃醋之前能不能看清楚?” “要不是你平時太‘潔身自好’,我怎么會誤會你男女都愛、老少通吃?” “好好好,我的錯,請你吃飯當(dāng)賠罪。”他不容江以蘿反對,把車子停在了一間粵菜館前。 吃過晚飯,不過六點,江以蘿不肯再和寧御去別處,徑直回了家。 洗過澡,江以蘿渾身酸軟地剛癱倒在床上,就聽到了門鈴響,她以為是快遞,毫無防備地打開了門,看到立在外面的黎錚,想關(guān)門卻晚了一步。 黎錚的身上有酒氣,眼神卻清明,江以蘿習(xí)慣性地當(dāng)他不存在,自顧自地回了臥室、鎖上了門。 “我們談?wù)??!崩桢P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以蘿正要戴上耳機(jī),又聽到他說:“如果談過之后你仍不能接受我,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打擾你?!?/br> 為了一勞永逸,江以蘿猶豫了片刻,開門出去。 見他慢條斯理地洗手、煮咖啡,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江以蘿只覺自己上了當(dāng),正要轟他出去,卻聽到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你連寧御的醋都吃,為什么唯獨待我大方?” “你還有臉說,根本就是你故意誤導(dǎo)我,我丟了那么大的臉,你要負(fù)全責(zé)?!?/br> 意識到自己跑了題,江以蘿不耐煩道:“你要談的就是這個?” “提分手是我錯,可你有多在意我?如果再見面那次你肯皺下眉頭……” 不等他講完,江以蘿便打斷了他:“不皺眉頭就一定是不在意?被分手后哭哭啼啼除了給人提供樂子能有什么意義?” “你的意思是,你的無所謂是裝的?”黎錚終于看到希望,“我們和好,讓你當(dāng)眾甩我一次,你能不能消氣?” “你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你家人反對,還是膩歪了,或者想試試我對你是不是真心?”江以蘿想遍了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 黎錚沉默了一下:“上次說的就是理由?!?/br> 我以為我只是喜歡你?所以遇見了新鮮的人才如此干脆的放棄。等到真的分手后才發(fā)覺不僅僅是一點點心動而已。 這理由她能理解,畢竟她也是直到被甩才發(fā)覺自己的心意。 飲食男女,誰能保證忠貞一輩子,可越是做不到瀟灑離去她越不愿再重蹈覆。 人生有限,現(xiàn)階段的她只想賺錢,感情的事太難捉摸,歡愉有限、傷感無邊,尚且做不到衣食無憂,何必自尋煩擾。 “能消氣,但覺得沒意義。我不喜歡你,所以浪費大家時間的事不想再重來一次。” 黎錚面無表情地看了江以蘿一會兒,開口道歉:“對不起,打擾了?!?/br> 目送他開門、出去,江以蘿隔了許久才緩過神兒來。 他說“再也不打擾你”,那么說,她的世界從此清靜了?真是可喜可賀,要不要叫未宛周圓圓出來慶祝? 電話撥了一半,江以蘿又覺得無趣,躺回了床上。 明明很累卻睡不著,她一時無聊,劃開了手機(jī),看黑名單的通話記錄。 前一日明知她不會看,還不斷發(fā)短信打電話過來的黎錚離開之后再沒動靜,真是信守承諾。 這樣就好,省得她多費口舌。 渾渾噩噩地睡著后,江以蘿凌晨三點便醒了過來,回想起片刻前夢到黎錚和劉赟婚禮的畫面,敲了敲自己的頭,打開手機(jī)黑名單,仍是沒有新的電話和短信進(jìn)來。 她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至最低,吹了會兒冷風(fēng)才覺得心中的煩躁稍稍緩解了一些。 …… 前一晚沒有睡好,第二日江以蘿輾轉(zhuǎn)到十點才起。 正猶豫在家隨便對付,還是出門吃早飯,就接到了一通陌生號碼的來電。 聽到孟孜要訂做珠寶,江以蘿遲疑了片刻才答應(yīng)見面。 約見孟孜的餐廳很正式,江以蘿不想失禮,特地?fù)Q了件小禮服才趕了過去。 “想吃什么?”孟孜把餐單推到江以蘿面前,無視她遞來的裝了裸石的盒子,“吃飽了再聊,看你瘦的?!?/br> 這種無緣無故的好令江以蘿十分忐忑,既怕前方有陷阱,又不想錯失賺錢的機(jī)會。 孟孜很滿意江以蘿帶來的紅寶,一口氣訂了全套胸針、手鏈和戒指,江以蘿被突如其來的餡餅砸得找不著北,暈暈乎乎地算了下價格,等待孟孜還價。 哪知孟孜二話不說便填了張支票付全款,更不準(zhǔn)江以蘿推辭。 “您找我真的沒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