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劉徹聞言薄唇勾起,不再言語,負(fù)手轉(zhuǎn)身走進(jìn)后殿,一直向陳嬌的燕寢而去。當(dāng)值的宮人見了劉徹都不敢上前阻攔,劉徹進(jìn)了燕寢便揮退了其中的侍女。 他在陳嬌的榻前站了一會,又坐下來看了一會陳嬌的睡顏,看著看著不自覺就微笑起來,然后靠著她躺在陳嬌身邊蹭了蹭陳嬌的額頭。 劉徹才從外面進(jìn)來,帶著隆冬的凜冽寒氣,他一貼近陳嬌,陳嬌就覺得寒氣撲面而來,在夢中就蹙起了眉心,睫毛輕輕抖動,悠悠轉(zhuǎn)醒過來。 “涼?!彼€沒有完全清醒,看著劉徹近在咫尺的俊顏嘟起嘴,眼神迷蒙又不滿的轉(zhuǎn)過身去背對劉徹,似乎又要睡。 劉徹笑起來,伸手去錦被下攬她的腰,故意用溫涼的手牽陳嬌暖而柔軟的柔荑,陳嬌貪睡不喜打擾,扭動肩膀不搭理他,劉徹就又去戳陳嬌的癢處,陳嬌受不了癢,縮著身子笑起來,劉徹趁機(jī)把她扳過來轉(zhuǎn)向自己,親她頎長滑嫩的脖頸。 “好涼?!标悑梢贿叞l(fā)出悅耳的泠泠笑聲一邊去推劉徹光滑的下巴。 他帶著冬日寒涼氣息的英挺鼻尖點在她的脖子上,又涼又癢,帶著特有的誘惑味道。 “阿嬌你是姑母從前養(yǎng)的那只花貓變的嗎,又懶又壞又不聽話?!眲厥稚嫌昧艘稽c點力道按住陳嬌豐潤的手腕,一邊壞笑一邊調(diào)侃她,“是不是?不說實話朕要拉你的尾巴了?!?/br> 陳嬌這一覺睡了不短時間,精力充沛心情也很好,看著劉徹只是笑不回答。 兩人玩了一會陳嬌就起來梳頭,梳頭的嬤嬤和隨侍的宮女在房里劉徹也不好再跟陳嬌玩笑,百無聊賴的靠在榻邊,順手拿起陳嬌放在枕邊的竹簡,一看竟然是《荀子》。 劉徹簡單掃了兩眼便合上逐漸笑說:“喲,皇后還喜歡看儒學(xué)的典籍啊。” 陳嬌坐在銅鏡后面看著嬤嬤梳頭,漫不經(jīng)心道:“我看的書可多了,陛下真當(dāng)我是花貓么,吃過就睡。” 劉徹被她突如其來的幽默逗笑了,下人在他不好接話,目光一撇又看到矮幾上有個放針頭線腦的精巧小筐,里面有只未完成的雙蝠香囊,花色只繡了一半,不過看起來繡的極認(rèn)真,比他身上帶的這個五花馬香囊繡工進(jìn)步了不少。 劉徹瞧了一眼鏡前的陳嬌,她愛美又非常講究,穿衣梳妝從不含糊,看著嬤嬤為自己梳頭也是全神貫注,劉徹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忽略的感覺,無聊的起身坐在榻邊拿了那只半成品的香囊把玩著,語氣里多了一點酸酸的味道:“朕今年還沒收著皇后的節(jié)禮呢?!?/br> 陳嬌唇角彎了彎斜眸看向劉徹道:“陛下一年不知道要收多少珍寶明珠,還來惦記我的東西?!?/br> 頭發(fā)梳好陳嬌沒有讓嬤嬤在她發(fā)間插上首飾,擺擺手讓嬤嬤出去。 劉徹眼看那嬤嬤和宮女退出去便起身走過來,手里拿著香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打在另一只手手心,款步上前佇立在銅鏡后,看著鏡中陳嬌的麗影故意正色道:“朕一年到頭惦記的東西也沒幾樣,你要稀罕那些珍寶明珠都拿來換朕的香囊如何?朕不像阿嬌那么小氣,朕對自己養(yǎng)的花貓可夠大方。” 陳嬌轉(zhuǎn)身怒瞪劉徹,劉徹繃不住又笑了,雙手按在她的肩上順勢摟住陳嬌,下頜靠在她的頸窩,語氣纏綿:“這一次你做的好慢,朕都等了好久了?!?/br> 陳嬌平視著鏡中兩人曖昧的姿勢,微微一笑道:“去年事多,我又費了點功夫在繡樣上所以耽擱下來了,你再等幾天,橫豎你的東西也跑不了。” 劉徹低低的恩了一聲,垂下濃密的睫毛埋首在陳嬌的頸間,似乎在她身上散發(fā)出的花香味中微醺。 晚間劉徹和陳嬌在椒房殿用過晚膳,劉徹臥在燈下歪著看書。 小雪端上兩杯小廚房新煮的熱茶,大寒也跟了進(jìn)來對陳嬌行禮道:“娘娘,給太主、堂邑侯和侯府諸位貴人的節(jié)禮都預(yù)備好了,后日便可直接帶過去?!?/br> 陳嬌的精力都在手上的半成品香囊上,聽了大寒的回稟也只是隨口恩了一聲。 劉徹拿著木杯的手卻不然的在空中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又恢復(fù)了懶散的神態(tài),飲了一口熱茶目光又回到手中的竹簡上悠悠道:“阿嬌,你何時回侯府去?” “后日,陛下不記得了?”陳嬌停下來,側(cè)眼瞄向劉徹。 本來陳嬌要回侯府去探望堂邑侯劉徹本沒必要跟她一起去,漢禮就沒有說天子跟隨皇后省親這一說法,可按劉徹自己的情況來說,這幾天本來就閑著,沒事也要出宮去玩,先不提他與陳嬌伉儷情深,就是堂邑侯和館陶大長公主在朝政上也給了他不少支持,堂邑侯久病他年下去看看也是應(yīng)該的。 “沒有,朕就隨口一問?!?/br> 劉徹看著竹簡不再說話了,似乎滿心的精力都在竹簡上。 過了一會劉徹才又緩緩道:“阿嬌,朕看你的侍女都把節(jié)禮備好了,不如你和朕明日就去看姑丈和姑母如何?” “為什么改成明日了?” 陳嬌明天回侯府還是后天回侯府其實都無所謂,她只是有些疑惑劉徹為什么會忽然提起改換回去的日子。 “其實朕也沒什么大事。是這樣”劉徹放下竹簡看著陳嬌微笑說,“今日朕聽韓嫣說后日董仲舒到京去拜謁王臧,所以朕想去看看他?!?/br> 董仲舒和王臧都是劉徹改革陣營中的得力能臣,劉徹在董仲舒入京的時候去看他也是施以恩寵的一種手段。越是像董仲舒那樣這樣倚靠天子出身寒微的仕子得到了天子的賞識就越是愿意舍命報答,劉徹在用人這一點上拿擰的還是非常準(zhǔn)確。 既然與帝王之術(shù)相關(guān)陳嬌也不再為這些小事跟劉徹分歧,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回去便是,自然是陛下的政事要緊?!?/br> 陳嬌這么好說話讓劉徹稍微有點意外,不過結(jié)果總是他想要的,劉徹的瑞鳳眸帶著欣然的笑意,蹭到陳嬌身邊笑道:“阿嬌真好?!?/br> 陳嬌忙著繡劉徹的節(jié)禮,受不了他這時候又來膩自己,手指扣起輕輕敲了敲劉徹的額頭不耐道:“滾到那邊去,乖乖坐著,不喊你不準(zhǔn)動?!?/br> “哦?!?/br> 劉徹作呆萌狀又移了回去,拿起竹簡真的老老實實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只是青鶴燈下他一雙靈動的黑眸覷著陳嬌,無辜中又帶著狡黠,迷人極了。 ☆、第145章 堂邑侯府 第二日陳嬌與劉徹便去了堂邑侯府,大長公主見了陳嬌十分歡喜,不過還是埋怨了幾句,問她怎么說好的日子又要變,弄的家里措手不及。 原本明日隆慮公主和隆慮侯也要回來,一家人難得齊全,可惜陳嬌臨時改了日子。 堂邑侯府經(jīng)過去歲入秋的大修和擴(kuò)建比之從前更加氣派了,陳嬌到正廳先見過堂邑侯又去了后堂拜祖母,劉徹則留在前廳與堂邑侯敘話。不知是不是年節(jié)氣氛好的原因,堂邑侯近日的精神比較好跟劉徹聊了好寫話。 陳嬌拜過祖母后本欲返回前廳,卻被大長公主叫住了,拉她進(jìn)了□□。 大長公主關(guān)上了跨院廂房的門,一指小幾對陳嬌道:“坐下?!?/br> 陳嬌沒明白她母親這事鬧得哪一出,只得坐下來莫名其妙的看著大長公主。 “還沒有消息?”長公主神色嚴(yán)肅坐在陳嬌身邊問道。 “?。俊标悑烧UQ劬?,“母親說什么?” 大長公主看著陳嬌平平的小腹恨鐵不成鋼的說:“子嗣,子嗣呀?!?/br> 陳嬌聞言無奈一笑道:“母親,哪有那么快,年節(jié)前我才招御醫(yī)和無心為我把脈,確實沒有喜訊。” “不應(yīng)該啊,按說這大半年你是專寵……你不是這兩個月的月事不按點么,就沒……”大長公主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神色比陳嬌還著急,她看著陳嬌不急不躁的樣子一排手掌道,“我不放心,我要親自讓趙謙給你把把脈!” 陳嬌對趙謙把脈的結(jié)果并沒報太大希望,事實卻是也沒什么差別,陳嬌月事有所延遲,但是她真的沒有懷孕。 “母親,這事急不來,也要看緣分。您瞧,當(dāng)年您嫁給父親不也是過了很多年才有了我和君愛?” 陳嬌也想要孩子,可是這真的不是她想就能有的,還是趙無心那句話說的對,子息是緣分,急也急不來。 大長公主對這個結(jié)果不出意外的沮喪,她道:“你怎么能跟我比,我嫁的是你父親,你嫁的是天子。再說我還不是怕你跟我當(dāng)初一樣心里不痛快?我若是早早有了子嗣,后院里怎么會有那些庶女們?你娘霸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當(dāng)我把你父親推出去很甘心?那些妖精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收拾,你呀,還不懂呢。” 大長公主就是火爆脾氣,說起當(dāng)年的事來還一股子不服氣的狠勁。 陳嬌看母親那么大年紀(jì)還未多少年前的事吃醋覺得好笑,笑過又勸道:“母親你放心吧,孩子早晚會有的,不急在一時?!?/br> 陳嬌這話是勸大長公主,同時也是在勸她自己,她何嘗不急呢?可是急并不能解決問題。至于那些“小妖精”她想她還不必太過擔(dān)心,從現(xiàn)在的時間來推算離衛(wèi)子夫出現(xiàn)還有兩三年呢,其他女人還不會對她構(gòu)成威脅。 大長公主畢竟比陳嬌對一層憂慮,她除了要估計陳嬌的后位和專寵,更重要的還是穩(wěn)固堂邑侯府的地位。 “好阿嬌,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盡管跟阿娘說,若是你真的想要孩子,我給天子找些沒人送進(jìn)宮你分些雨露給她們說不定也能受孕,到時候杉木劉子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只管守著那孩子便是了……” “母親!” 陳嬌有些生氣了,雖然她知道大長公主是為自己好,但是她實在接受不了,先不說殺母留子這種做法讓人不齒,也不提她手癢的兒子能不能被世家朝臣所接受擁有嫡子身份,單就說讓陳嬌給劉徹找女人這一點她就絕對做不到! 劉徹這輩子自己找多少女人她或許控制不了,可是她陳嬌絕不會為了穩(wěn)固自身地位就自降身份用這種方式討好劉徹!她有她的驕傲和堅持,她做不出來那些讓自己惡心一輩子的事! “阿嬌……” “母親覺得殺母留子的孩子真的能得到列侯世家的認(rèn)可嗎?你覺得這樣一個孩子就可以穩(wěn)固我這個皇后和我們堂邑侯府的地位?!如果這樣又用,那么薄皇后就不會白白受栗姬那么多年的氣,她早早隨便認(rèn)個皇子在膝下不就行了還用等到景帝舅舅中意了劉徹再給她機(jī)會?我隨意認(rèn)下一個出身低微的皇子容易,可是那樣一來那皇子真的就能成為朝臣認(rèn)可的儲君嗎?母親可要看清楚,景帝舅舅尚且在冊立儲君之事上慎之又慎,更何況劉徹這種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br> 陳嬌義正言辭的說完偏過臉去,眼眶竟然有一點紅了。 大長公主還是心疼她,連忙拉著陳嬌的手道:“好好好,好阿嬌,是你阿娘想得少了,我也是為你好,你既然不著急就不急,反正徹兒也是真心待你,你還年輕呢,有的是時間啊。” 陳嬌也不是真的跟大長公主生氣,就是覺得大長公主說的“辦法”讓她心里憋屈,不過這一陣難受過去心情也就慢慢平復(fù)了。 “母親剛剛提到庶女,阿瓊和阿艷最近怎么樣了?天子賜婚之后阿瓊準(zhǔn)備的如何?” “還能怎么樣?我本來就不樂意,奈何你和你父親中意韓嫣,阿瓊也樂意,我就不多說了,準(zhǔn)備唄,嫁誰不是嫁。” 大長公主說起堂邑侯府與韓嫣的聯(lián)姻還是十分無奈和鄙夷,可是她現(xiàn)在一切以堂邑侯的身體為重,只要堂邑侯心里覺得好,大長公主也沒話說。 母女二人正在談話間,永安便敲門道:“太主,奴婢有重要的話要回稟。” “誰么事?”大長公主神色微冷,她不喜歡跟女兒談話的時候被打斷。 永安入內(nèi)看了一眼陳嬌道:“回稟太主和皇后娘娘,四小姐……剛剛出了事?!?/br> 陳嬌和大長公主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了什么事?” “瓊小姐在去前廳拜見皇后娘娘的路上忽然昏倒,侍女扶之不及,四小姐倒在了假山石上,看著是劃破了臉,流了不少血?!?/br> 年節(jié)之下見了血,大長公主只覺得晦氣,對永安道:“剛剛趙謙為皇后把了脈,你現(xiàn)在請他過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br> 家里出了事大長公主和陳嬌也沒心思再閑聊,一起到前廳去了。 此時前廳除了堂邑侯,連陳嬌的大哥世子陳季須也在席間,君愛今年跟著老師游學(xué)在外并沒回來,坐在陳季須下首位置的是世子夫人李吉兒。 李吉兒身體略微發(fā)福,氣色還不錯,不過那氣勢倒是比以前收斂了不少,想來之前因為劉寶如那事她也被大長公主好好的教訓(xùn)了一頓。 李吉兒畢竟出身高,又生有堂邑侯府的嫡長孫和其他兩個子女,大長公主為了堂邑侯府的顏面也不會將她掃地出門,只能將她收拾警告一番,李吉兒也不是糊涂人,私下里跟陳季須再怎么不和也不敢鬧到明面上來了,更不敢再得罪陳嬌了。 陳嬌入殿的時候正看到堂邑侯攬著嫡孫女在身邊,小姑娘愛笑,長得水靈靈很討喜。 陳季須和李吉兒的幼子陳霖只有三歲,正在堂中小步跑著,他從未見過劉徹,看到劉徹好奇的睜大了眼睛,走過去奶聲奶氣的問:“你是誰呀?” 陳季須看的著急讓幼兒不得無禮,可是小孩子哪里管得了那些,越是不讓他上前他越是來勁,忽然抱住劉徹的胳膊調(diào)皮的笑道:“抱抱,抱抱。” ☆、第146章 陳嬌起疑 劉徹成年后從來沒有跟小孩子玩過,看著陳霖閃亮亮的眼睛和rou乎乎的小小一坨身體,劉徹一時有些措手不及,被抱住的胳膊一動不動,生怕一用力這個走路本就不大穩(wěn)的小rou球會當(dāng)眾跌倒,萬一要真是那樣,這孩子坐在他面前一哭,劉徹這個天子可就丟大臉了。 “霖兒,過來,過來?!崩罴獌阂妱厣裆詭Ъm結(jié),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避席要過去抱陳霖。 陳霖卻扭著劉徹,拉著他的手躲到劉徹后面,只露出半個腦袋向李吉兒做鬼臉。劉徹看著陳霖那副小小年紀(jì)就狡黠頑皮的樣子忽然就想起自己小時候,他從小也是個不安分的主,與陳霖一樣愛四處亂跑調(diào)皮搗蛋。 劉徹這么一想對陳霖越發(fā)生出了好感,看他用粉圓的小包子臉扮鬼臉不由就笑起來,順手把陳霖拎到了自己臂彎里,單手夾抱著陳霖,另一只手騰出來戳一戳他飽滿的小臉蛋。 小孩就是那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覺得有點麻煩,真的抱在懷里就會生出無限的驚喜。劉徹抱著陳霖真的驚奇于他又軟又小的身體,手指還很不地道的捏了捏他的小屁股,真是又rou又彈手感出奇的好。 “陳霖,快下來,你,你這成何體統(tǒng)!” 陳季須見劉徹抱著自己幼年的兒子,陳霖還在天子懷里扭來扭曲一副不安分的模樣,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方面生怕兒子惹怒了天子,另一方面又怕天子生氣遷怒了兒子。他在席間跪直了身體,手臂前傾,滿心的著急上火都寫到臉上。 窩在堂邑侯身邊扎兩個紅綢小包包的五歲嫡女陳靜見自己的父親滿臉著急,竟然拉著堂邑侯高興的拍手笑起來,萌萌的咯咯笑聲分外可愛,惹得堂邑侯都笑了。 “無妨,世子安坐?!眲仉S口對陳季須說完又全神貫注的戳記小陳霖。 陳霖人小卻鬼機(jī)靈,他固然不喜歡劉徹這樣惡趣味滿滿的玩自己,但明明是他剛才不聽父母的話非要去招惹劉徹,小孩子別的不懂看自己老爹的臉色還是看得懂的,心想這要是離了眼前這個人鐵定要被父親和母親打一頓,他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寧愿被劉徹多擰兩下忍著不哭不鬧也不要被父親立刻拉回屋打屁股。 劉徹既然發(fā)了話陳季須再不放心也不敢多說了,只好眼睜睜的看天子抱著自己的兒子各種玩。